第 39 章
黑夜中的危機

  茫茫大山裡,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前後陸續踏進深山,每個人身上都背負了不少東西,尤其是葉田田,背的包裹幾乎有等人高,她倒是不覺得吃力,反倒是米米,不過背了個背包就累得氣喘吁吁。

  沈純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孫少彥的縱容,都末世半年了,她怎麼能還像個嬌小姐一樣的,不不,與其說是嬌小姐,不如說是……黑蓮花。想到此處,沈純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譏諷,她倒是要看看,這一次的米米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長時間的徒步負重行走,對於人的耐力來說是很高的要求,但是也就只有米米越來越支撐不住了,她哀求地看著孫少彥,但是孫少彥根本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決定隊伍的前進,倒是周鶴,默默扶了她一把。

  沈純冷冷一笑,然後就看著葉田田背著最多的東西,哼著小曲兒,精神百倍:「小嘛小二郎,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風雨吹也不怕風雨狂~」

  噢喲,簡直是神補刀啊,米米看著她,幾乎是羞愧欲死。沈純頭一次覺得葉田田的異能真是好物啊,究竟一種異能是寶是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比炫酷拉風,恐怕范聰那種會放火的帥多了,沈純自己能隱身聽起來也很酷,但是說實用,不得不說,只有葉田田的異能最實用,居家旅行打喪屍必備產品。

  夜色漸漸深了,夜晚行走是非常不安全的事情,沒有人會冒這危險,所以大家還是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只有保證充足的休息時間,明天才有力氣繼續逃命。

  今天守夜的人是沈純和孫少彥,兩個人都挺沉默的,添柴,發呆,循環往復,兩個小時很快過去,接下來的是江德和葉田田——這倆吃貨湊到一起,聊得無非也就是吃的。

  「哎呀我和你說那個北京烤鴨啊!」江德吹牛皮從來不打草稿,越說越把葉田田饞得不要不要的。

  然後老天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圓圓警報響起:「田田快躲開!」就在他們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條巨蟒悄無聲息地盤踞在了樹枝上,正吐著紅信子準備來致命一擊呢。

  「臥槽!」江德雖然人胖,動作可不遲鈍,抄起槍支就是一槍,不出意外立刻惹怒了巨蟒,它不再隱藏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下來,直起上半身,危險地遊走。

  葉田田兩眼放光:「哇噢!蛇羹!」

  「屁咧!」江德破口大罵,「紅色的眼睛,喪屍蛇啊大姐!」

  葉田田淚流滿面:「我感覺到了宇宙的森森惡意。」話是那麼說,她卻也已經抄起了武器正面迎戰,巨蟒,而且是喪屍化了的巨蟒,尖牙更具有殺傷力,而且它的外皮堅硬程度遠超普通的喪屍,對付起來可不容易啊。

  「打蛇打七寸!」圓圓嘮嘮叨叨的,作為沒有身體的存在,它這會兒只能乾著急,當然,著急歸著急,它所有的軟件計算可沒有落下,「好像有更多的東西過來了!」

  篝火不夠明亮,因此大家還看不到,藉著叢林灌木,越來越多的蛇注意到了他們這道美味的大餐,紛紛準備分一杯羹。

  這個時候其他熟睡的人也已經起來了,見到這麼多的蛇,不約而同的,臉色都是一白,緊接著,有著無比出色意識的吉祥小隊的眾人,已經端了槍準備掃射了。

  一蓬蓬血花在夜色裡不斷綻放,槍支的聲音驚起了許多熟睡的鳥兒,紛紛展翅高飛,靜謐的深夜一片混亂。

  以彈藥來換取蛇的數目,明顯不是一個划算的交易,所以作為女漢子的葉田田,做的事情就是——她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薄薄的塑膠手套(當然是因為安醫生的言傳身教讓她防止病菌),然後屁顛屁顛拿了個麻袋準備開始裝蛇,那真的是撈一把塞進去,撈一把塞進去。

  「當心有毒!」葛宗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提醒她,幾個一扭頭才發現她不是徒手的,手上拿了一根烤魚的鋼絲,一戳一個准,專門盯七寸——倒也不是她經驗豐富,圓圓直接連接她的大腦,在她看到的蛇身上把七寸給點了出來,那視覺效果就好像是柯南戴了他的眼鏡一樣。

  葉田田覺得幸福地要冒泡了:「好多蛇羹啊。」

  相比於她的幸福感爆棚,米米都快昏過去了,那麼多的蛇,她腿都軟了,路都走不動了。

  巨蟒在沈純和孫少彥的合力下被順利解決,兩個人都像是從血裡撈出來一樣,滿身腥臭,孫少彥無意間與沈純對視一眼,卻在她眼裡看到了閃亮亮的晶光,那是一種由衷的喜悅。

  沈純再一次和他並肩作戰,雖然多有感慨,但是最重要的,卻是高興,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為這一天這一刻的到來而欣喜萬分。

  太好了,能夠重新與你並肩。

  而孫少彥被她這種情緒所感染,對著她徐徐露出一個淺笑來,沈純一愣,頗為不自然的扭過頭去,反倒是米米注意到了兩人那一剎那的心有靈犀,心狠狠被抽搐了一下。

  危機暫時解除,但是大家也沒有辦法繼續原地休息了,只能選擇繼續走,葉田田原本很想捎上那一大袋子的蛇,結果被其他人齊齊嫌棄了:「血腥味那麼重,你是嫌不能引來喪屍是吧?」

  她滿懷遺憾地放棄了,幾乎是滿眼淚花的看著他們把蛇的屍體丟出去故佈疑陣,心都在滴血。

  江德覺得很愧疚,以前葉田田的目標就只有肯德基,但是自從他和她說了一大堆中華美食之後,葉田田每次吃飯都很幽怨#吃貨真的傷不起#

  高聳的山脈在清晨的光輝下逐漸顯現,彷彿是被鍍上了一層金邊,朦朧綽約一如好女,幽幽的碧綠色逐漸在眾人眼前一一展開,他們到了半山腰上,已經能夠眺望山脈起伏的那一頭,東邊日出的壯麗美景。

  美哉!大好河山!

  不身歷其境,不知□。那一刻,圓圓作為歷史的見證者,由衷道:「希望人類可以繼續繁衍,希望這樣的美景永遠不會消失,希望地球成為宇宙中值得停留的星球。」

  葉田田的情緒被這樣瑰麗的景色所感染,她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太陽落下了,總會重新升起,光明總是會到來的,那麼對我來說,我的命運是不是終究也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呢?」

  那一瞬間,葉田田下定決心,終有一日,她要堂堂正正站在所有人面前,鏗鏘有力地告訴每一個人,她是一個人,獨立而自由的一個人,而不是簡單的複製品,不是馮心甜的附庸,葉田田就是葉田田,她是她自己的。

  「我是我自己的,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

  這在深山裡一困,就困了好幾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他們才堪堪到達山腳下的一處寨子,很明顯這裡並不是供旅遊開發的觀賞性的景點,而是實打實的村寨,也就意味著——閉塞,落後。

  葉田田深覺自己一路走來,鋼筋水泥叢林沒見到幾個,就看見最貧困落後的地方了,這樣的地方有好有壞,好的是人肯定不多,那麼喪屍也肯定不會多到哪裡去,可是壞處也很明顯,這種地方沒有太多的物資可以搶奪。

  趁著天還沒黑,大家搜刮了一下寨子裡,也只能找到幾隻喪屍,就在大家準備無功而返的時候,葉田田憑藉她吃貨的敏銳第六感,找到了一缸的——蟲子。

  江德眼尖,張口就問:「啥?蠱麼?」

  這一代的蠱蟲一向被傳得神乎其神,要是真的養了只蠱蟲,事情就大條了。

  王新成見多識廣,伸長脖子一看,面色一喜:「喲,運氣不錯,這玩意兒可以吃。」然後招呼大家架鍋子,灶台那裡還有半瓦缸的油,用來炸一炸,香得大家直流口水,王老闆手藝不錯,大家都吃得很香。

  除了米米之外,她堅決不肯吃蟲子,從背包裡掏出來幾塊壓縮餅乾就著水喝,看起來那模樣和小白菜似的,讓其他人都很看不慣,江德首先發牢騷:「又不是不讓你吃,幹嘛弄得可憐兮兮的好像我們虐待你一樣。」

  米米還沒來得及反駁,葉田田已經快言快語接了一句:「人家要減肥,你懂什麼,肥德!」看看,都從胖變成肥了。

  沈純微微露出一絲笑來,唇角還未揚起,卻突然一壓:「誰?」

  門口出現了一個佝僂畏縮的身影,沈純眼睛一瞇,上上下下打量著幾乎是以龜速挪過來的女人,年紀有些大了,大概是四五十歲了吧,頭髮花白,神態畏縮,好像是上不得檯面的小媳婦兒,身上的衣服打了補丁,洗得發白,不過從她具有民族特色的服飾來看,她多半不是漢族人。

  「你是誰,為什麼偷看我們?」沈純沒有掉以輕心。

  對方「咿呀啊啊咿呀」比劃著,沈純默了:「聾啞人?」

  王新成上前一步,掛著和藹地笑容和她比劃起來,看起來也是精通手語的,這一路走來,不如其他人強悍的王老闆,越來越顯現出他獨一無二的百科全書的地位,從風土人情到民俗地理,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和那個女人比劃了一陣子,王老闆回來說:「她說是這個寨子裡的人,末世來了之後她就躲在後山裡,挖點野菜野果,今天是實在餓極了,這才跑出來找東西吃。」

  葉田田立馬就縮回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滿懷遺憾地看著那碗原本要給米米但是還是被大家給了那個女人的蟲子。在場的人都不會介意在自己吃飽的情況下分點兒給別人,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

  唯有米米心裡不大舒服,雖然是她不要的東西,但是就這樣被大家給了別人,她還是有一種我的東西被搶走了的感覺,尤其又無意間和沈純嘲諷的目光一碰,米米咬了咬嘴唇,心中愈發不快起來。

  但是眾人卻高興起來,原因無他,那個自稱是阿月的女人,知道下山的捷徑,並且表示願意帶大家一起走。

  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按照沈純原本的說法,下山起碼還要三到四天,這裡的山路不好走,消耗也大,如果有熟人帶路的話,時間可以大大縮小,這無疑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此話不必多說,大家暫且休整一晚,天一亮就準備出髮上路,阿月果然是山裡人,雖然看起來遲鈍老邁,但是腳程卻很快,一不小心還會被她給甩下。

  但是沈純細心觀察了一下,走得路應該是正確的小道,方向和她印象中大體相同,而小路也的確是有被人常年行走的痕跡,阿月還會摘一些野果給大家,經過王老闆的判定,那都是可以吃的。

  可是江湖經驗告訴大家,第一,經驗是不可靠的,就好比蘋果可以吃,但是別人遞過來的蘋果真的就可以吃嗎?第二,女人是不可靠的,混江湖的都應該心生警惕,女人老人小孩,乞丐尼姑和尚,這妥妥的就是有陷阱的節奏。

  吉祥小隊的眾人,外帶三個路人,就這樣又一次的……栽了個大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