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更,洛晨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只是她一睜眼,便頓覺渾身酸痛不已,似是被車輪碾壓過一般,每一塊骨頭都酸軟無力。要知道,自從她學武之後,身體早就強健了不少,已經很少有這般疲乏的時候了。
下一秒,昨夜的種種便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一時間,讓她不禁又羞又惱。極力壓下心中的燥意後,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可剛一動作,便頓時發出一聲略帶痛楚的嚶嚀。於此同時,她也發現了自己不著一縷的身體,正被另一個同樣赤裸的身體抱得死緊。
洛晨低頭一看,便見冉之宸一手攬在她的腰上,而另一隻手,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胸前。即使他尚在睡夢中,但那手卻似是有意識的,仍然牢牢握住了她的柔軟。最令洛晨羞惱不滿的是,她昨日被他折騰了整整一夜,可此刻看他睡夢中的表情,非但沒有半分疲憊,反而寫滿了饜足知味。
看來男女之間在床事上,果然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啊。
洛晨暗歎一聲,小心翼翼地舀開他放在她胸前的手,又將她腰間的那隻也輕輕扳開後,這才慢慢的坐起了身。隨即,洛晨強忍著酸痛將雙腿分開,便欲查看她腿間的情況。可還沒等她看到自己的身體,低頭間,卻瞥見冉之宸原本疲軟的慾望,正一點點地抬起了頭。
洛晨心中一驚,回頭向冉之宸看去,卻見他果然已經醒來,眸中尚還有幾分迷離的睏意,顯然也是剛醒不久。但隨著那睏意漸漸消散,他看著她,眼中竟是越來越亮,似有一團火苗正隱隱燃燒起來。
隨即,他伸臂一攬,便將洛晨重新按倒在了床上。
「小寶昨日受累,今日怎不多睡一會兒?」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一邊懶懶的說著,一邊似是不經意的,再次覆手在她的渾圓上,輕輕揉摸起來。
洛晨向後瑟縮了一下,抓住他作亂的手,開口阻止道:「別……」
可她的聲音一出,兩人便俱是一愣。只聽她原本裂石停雲般的嗓音,此時卻變得十分沙啞微弱。而其中的原因,自是不言而喻。
洛晨的臉騰地漲紅起來,可冉之宸非但沒有放過她,反而添柴加火般地附在她耳邊,飽含深意的輕聲說道:「小寶昨夜,叫得煞是動人。」
他暖昧溫熱的呼吸撫在她的耳邊,一時間,洛晨羞惱不已,一把拍開了他越來越肆意的手掌,便欲起身坐直。可或許是她動作太猛,竟一下子牽扯到腿間的紅腫。只聽她突然悶哼一聲,身子便是一頓。
察覺到她的異樣,冉之宸蹙眉問道:「還疼?」
「嗯……」洛晨控訴般的點了點頭,語氣好不委屈。
卻聽下一秒,冉之宸擔憂的聲音傳來:「讓我看看。」說著,他起身坐起,伸手便去扳她的雙腿。
洛晨頓時大驚,一邊推拒著他,一邊改口說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可她話音一落,看著冉之宸幽深的眼神,想起他昨夜的種種瘋狂,還真怕他再說出一句,「既然不疼,那便再來一次」的話來。想著那樣的場景,洛晨便不禁哆嗦了一下,立馬再次改口道:「其實,還是有一點兒疼的……」
看著她這般顛三倒四,害怕不已的小模樣兒,冉之宸終於低低地笑了起來,眉眼間也滿是愉悅。他一把將洛晨抱住,便在她額頭上輕啄了一下。
一時間,洛晨頓覺懊惱不已。不就是睡了一夜嗎,他們可是合法夫妻,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她怎地就像是丟了大腦一般,六神無主,窘態齊出……
片刻之後,洛晨清了清沙啞的嗓子,正色地說到:「今日不是要會見族人嗎?」所以她才只睡了這麼一會兒啊。
「改至晚宴時再見,也是無妨。」冉之宸抱著她,溫聲說道。
洛晨搖了搖頭,「定好的時間,便赫再更改了。」
「便聽小寶的。」冉之宸不甚在意地輕笑一聲,說罷,又沖著門外說道:「備水!」
洛晨驚訝不安的看著他,卻見他舀起榻旁的衣服,草草穿在了兩人的身上,一把將她抱起後,便向著浴房走去……
***
在洛晨的拒絕無效下,兩人一起洗了個暖昧不已的澡,只是差一點兒,便又擦槍走火。
在熱水中泡了一會兒後,洛晨終於覺得身上的酸痛有了些緩解,腿間的紅腫也不再似之前那般難受了。換上了一身乾淨的中衣,兩人再次回到了寢室。
梳妝台前,婢女們為洛晨梳著髮。與以往不同的事,從今以後,她就要梳起婦人髮髻了。看著銅鏡中似是成熟了一些的自己,洛晨溫柔淺淺的笑了笑。她如今已為人婦,今後再為人母的話,便能在這異世之中,與他組成一個完整的家了……
冉之宸斜靠在榻上,看著洛晨梳妝的背影,眼神有著些許的恍惚。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她在這一夜之間,好像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以前總是不經意間流露的嫵媚誘人,現在竟充斥在了她的舉手抬足間,似是由內而發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裡,直引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緊緊跟隨起她的身影。
打扮好後,兩人便一起踏出了房門,向著前院正廳走去。冉家眾多族人的代表,正在那裡等著面見他們的主母。
自上次天花爆發開始,洛晨離開冉州已有整整一年。如今她再次回來,看著一路上這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自是有種物是人非之感。從今以後,這偌大的冉府,便再也不是她的牢籠,而是她的家。
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們見兩人行來,都紛紛恭敬地行禮避讓著。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一個年齡不大,身穿鸀衣的婢女喃喃地說道:「竟然真的是寶姑娘?」
這段日子以來,府裡雖然早就有所傳言,說是寶姑娘要嫁於主上為妻,成為這冉家的主母。但她還是一直都有些不太相信。不止是她,相信除非是親眼所見,這府中怕是沒幾個敢真正相信的。
聞言,她身邊一個年齡稍長的婢女,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什麼寶姑娘,這稱呼可再不能說了,以後要叫主母才對。」以前這「寶姑娘」的稱呼代表著主上對她的寵愛,可現在怕是會成為恥辱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必須謹小慎微才行。
那鸀衣婢女也是渾身一凜,半晌,才繼續說道:「一年不見,主母她似是更美了……」明明還是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但總讓人的覺得又多了些什麼一樣。
「是啊。」那年長的婢女也不禁感歎到。
她們所不知的是,從前的洛晨雖然容貌不凡,可因為身份的關系,一直都在刻意收斂著自身的光芒。但自從她被封為公主後,便再也無須掩飾那一身的優雅自信,前世已刻在骨子裡的雍容氣度,就此更是顯露無疑。所以,她的面容雖說變化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已不盡相同了。
半晌,那鸀衣婢女又有些納悶的問道:「只是,主母她走路的澗勢,怎地有些怪異?」
聞言,那年長的婢女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卻是避而不答的說喃喃道:「主上他對主母,看來真的很是歡喜呢。」
***
洛晨隨著冉之宸來到了前廳,剛要進門,卻見他突然回過頭來,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說道:「小寶,一會兒若有甚尷尬之事,皆無需在意。」
洛晨點了點頭,嫣然一笑的牽起他的手,眸光溫柔,卻有透著堅定的說道:「我知。我上次便與你說過,我不是弱女子的,只要有你看著,再多阻礙也無妨。」
冉之宸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著回牽住她,便向著門內走去。
二人剛一到來,便見大廳中的眾人,齊刷刷地轉頭看了過來。而那打量審視的目光,幾乎全都落在了洛晨的身上。
卻見洛晨毫不在意般的,徑直隨著冉之宸向著主位走去。
然而她走路時的不自然,和臉上那一分難掩的倦色,還是被眾人看在了眼裡。大家都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自是聯想到了其中原因。
本來,時人對男女之事,態度頗為開放灑脫。新娘在新婚之夜承歡過度,本也就不是什麼大事。可此時看著洛晨那傾國傾城,猶如絕代妖姬般的絕美面容,再聯想到冉之宸為了她的所作所為,不少人都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狐媚子」。
洛晨與冉之宸在主位上落座後,便同時向著廳中掃視了一遍。頓時,冉之宸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一旁的冉管家見狀,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冉之宸一邊聽著,一邊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