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聽著冉之宸不滿的話語,感覺到他已然蘇醒,卻又在壓制隱忍的慾望,心裡不禁微微一顫,腿間也隨之若有所感的隱隱作痛起來。可在害怕不安的同時,她感到更多的,卻又是絲絲的甜蜜。
她不自覺的放軟了身子,就這樣趴在冉之宸的身上,緊緊貼著他寬厚結實的胸膛,靜靜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淺淺的笑著,沒有說話。
看著洛晨這般乖巧溫順的樣子,察覺到她對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依賴,冉之宸勾了勾嘴角。垂眸看著她淡笑的側臉,他低下頭去,在她的頭頂落下了一記輕吻,攬著她的手臂又再次緊了緊。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躺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下人們提醒兩人用膳,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洛晨,才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在冉之宸灼灼的目光下,她趕緊將□的衣物穿好,卻覺得抹過藥後,腿間倒真是舒服了不少。
隨即,她便隨冉之宸一起踏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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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後,兩人重新回到了房中。
洛晨今日煞是疲憊,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覺。她按照慣例,將長劍細細的擦拭一遍,妥善的放在枕側後,便欲上榻休息。
一旁的冉之宸看到她的動作,眼睛瞇了瞇,蹙眉問道:「無劍在側,仍是無法安眠?」
洛晨一愣,看著他略顯深沉的目光,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無奈的應道:「是啊。」
自從上次流民之變後,她便一直無法安眠,心中始終有種隱隱的不安全感,讓她總是睡不安穩。後來她每晚將劍放於身側後,才感覺踏實了很多。可這習慣一旦養成,便難以改變了。現在只要她把劍放在觸手之外的地方,便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安的很。
聽聞她的回答,冉之宸垂下眸去,掩去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黯然之色。半晌,他攬著洛晨躺在了榻上,撫著她及臀的長發,歎息著說道:「會好的。」總有一天,她會將那些全部忘記……
洛晨緩緩點了點頭,她也相信會好的。既已決定了要留在這裡,與他共度未來,便是想要拋卻掉過去種種,幸福的生活下去。最難過的一段日子都已過去,曾經那些絕望的記憶,也都會隨著她的心裡越來越多的幸福,被逐漸的沖淡,直至消失不見吧。
只是現在,她還做不到完全忘記,完全釋懷,完全的不在意。那些被她刻意壓制的記憶一旦被想起,還是會讓她抑制不住的心情低落。
半晌,她壓下心中漸起的燥意,卻是不願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突然想起今日,冉清風在最後問出的那句話,洛晨話音一轉的說道:「之宸,風堂兄今日說的那‘武友大會’,你可知曉?」
冉之宸一愣,低頭看向她,眉頭又是一蹙,「你想去?」
洛晨點了點頭。那「武友大會」三年舉辦一次,供武者切磋交流之用。屆時,各大門派皆會參加,一些有名的高手游俠也會前去,算是天下武者的一場盛會。
而這屆恰逢由玄宗承辦,上次她出嫁時,二師兄還曾說,師父想要帶她一起回宗門參加,讓她好好考慮一下。今日聽冉清風再次提及,才終於讓她下定了決心。
這世道越是荒亂,人們便越是崇尚武力,對於強大的武者,世人普遍都有著很深的向往與敬畏。
她沒有完美的出身,過人的智謀,有的只是這學武的天分。若想獲得屬於自己的力量,學武便是她唯一的出路。就算不是為了獲得世人的贊賞,族人的承認,僅僅是為了關鍵時刻的防身之用,也一樣值得她付出努力。
冉之宸看著洛晨期待向往的眼神,沉聲說道:「你可知每年的武友大會,都有在比試切磋中殘廢喪生之人?」
察覺到他話中的拒絕之意,洛晨心下一急,連忙向他身上靠了靠,「我知。可是這次是在玄宗舉辦,師父他會護著我的。再說你今日也看到了,我的劍術已小有所成,不會那麼容易便被傷到的。」
「刀劍無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知不會受傷。」冉之宸似是絲毫不為所動。
聞言,洛晨撒嬌般的拱了拱身子,將腦袋埋在他懷裡,聲音吶吶的說道:「我昨晚……昨晚被你折騰了一宿,今日不還是勝了風堂兄。三月後,我一定會更厲害的。」說著,她胸前的豐盈還若有若無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冉之宸眸光一閃,享受著美人難得的主動親近,挑起她的一縷長發,反復在手指間把玩著,嘴上卻還是沒有開口答應。
見狀,洛晨暗自將牙一咬,便翻身躺在了冉之宸身上。玲瓏的曲線貼合在上他健壯的身軀,她輕啟紅唇,在他耳邊再次請求道:「我真的好想去,夫君就答應了吧……」
聽著她甜膩靡軟的聲音,感覺到她如蘭的氣息吐在自己的耳邊,冉之宸的身體僵了僵,眸光再次幽深下來,語氣卻略帶不滿的說道:「你明知自己身體有恙,點了火也無法消火,還這般的勾引我,是想要折磨我嗎?」
洛晨一愣,抬頭錯愕的看了他一眼。見美人計以失敗告終,她不禁挫敗的歎息一聲,便從他身上翻了下來。之後,她背對著他躺著,心中不無失望的思考著其他辦法。
卻在這時,冉之宸從背後將她往懷中一攬,一只手撫上了她的小腹,輕輕摩挲著說道:「若你懷有身孕,又該如何?」
洛晨又是一愣,她倒還真沒考慮到這點,沉吟片刻後,才認真說道:「若是那樣的話,我便放棄參加。」
冉之宸將她的身子一轉,便讓她再次正對上他的眼。只聽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如此,為夫今後可要好好努力,早日打消小寶這念頭才好。」
聞言,洛晨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忽略掉冉之宸話中的意有所指,她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總算是鬆了口,只要三月後她沒有懷孕的話,便可去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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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膳時,冉清風和冉之宇一起來了主院。前者與冉之宸多年不見,自是有很多話說,兩人在席間推杯換盞著,看樣子心情都很是不錯。
而另一邊,冉之宇時不時便朝洛晨看上幾眼,只是那眼神中強烈的好奇與怪異,實在讓洛晨無法在忽視下去。不一會兒,她忍不住直視著他問道:「看我作甚?」
冉之宇微蹙的眉頭,認真打量著洛晨說道:「我聽說女子洞房過後,眉毛會變得往上翹起,阿晨倒是看不出有何變化。」
頓時,洛晨無奈的扶額歎息起來,是她的錯,明知這孩子總是語出驚人,還要不怕死的追問於他。卻聽一旁,冉清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冉之宸則臉色微沉的糾正道:「叫二嫂。」
冉之宇撇了撇嘴,自覺口誤,便沒再說話,埋頭吃起飯來。
這小小的插曲很快便過去。不多時,冉清風與冉之宸便重新對飲起來。兩人從這幾年的經歷,到童年的往事,最後將話題落在了冉之淵身上。
聽著兩人一起追憶著冉之淵生前的種種,洛晨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冉之宸,果然,只見他的表情變得晦澀難辨起來。直到後來,顯然已有了醉意的冉清風,開始唏噓起冉之淵的英年早逝。而冉之宸則在一旁不發一語,只是一邊聽著,一邊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這一場酒,直喝到兩兄弟舌頭打結,吐字不清,才算是終於結束。洛晨命下人們將冉之宸扶回了房。一倒在床上,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洛晨為冉之宸脫去了鞋襪,又舀著濕巾擦了擦他的臉頰。看著他睡夢中仍不安穩的表情,她不禁歎息一聲,也隨之躺在了他的身邊,一邊依偎在他懷裡,一邊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身體。
就這樣,漸漸的,洛晨也跟著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冉之宸的身體猛然一震,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洛晨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到冉之宸驚慌未退的眼神。剛想問他夢到了什麼,便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裡。
良久,冉之宸的呼吸漸漸平復了下來,他起身下榻,看著洛晨說道:「小寶隨我一起縱馬奔馳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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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山道上,一匹寶馬奔騰疾馳著。洛晨坐在顛簸的馬背上,背靠著冉之宸厚實的胸膛,看著周圍的景物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心中也不禁暢快了許多。良久,冉之宸將馬韁一拉,終於停了下來。
兩人將馬栓在樹上後,便尋了處山頭,並肩坐在一起,靜靜的看著落日。
夕陽下的山景煞是壯觀,天邊是漸染的紅暈,山間是朦朧的余暉,放眼望去,天地一片火紅,只讓人覺得心神震撼。
冉之宸的目光寧靜悠遠,半晌,才突然開口對洛晨說道:「小寶,我長兄他……」
似是長久壓抑著的心事想要找人分擔,可卻又不知該如何訴說,冉之宸只開了個頭,卻沒再繼續下去。片刻之後,只聽他長長的歎息一聲,眸光深邃的看著洛晨,嘴角淡笑著說道:「如今有小寶相伴,甚好,甚好。」
洛晨聽他語氣溫柔,可周身卻仍似是籠罩在一種無邊的寂寞中。她不禁心神一顫,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緊接著,她傾身上前,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冉之宸一愣,抬眼便撞進洛晨滿目的關切中。他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下一秒,便一把捧起她的臉頰,急切的深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去。
他的吻越發灼熱起來,那其中飽含的迫切也越來越濃。洛晨只覺得自己沉浸在其中,似是就要被他強烈的情緒所淹沒。不知何時,冉之宸已將她壓在了雜草叢生的土地上,他一邊急切的吻著,一邊摸上了她腰間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