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告狀

  出宮省親的鈺容華突然回宮了,就在她回宮的第二日,丞相蘇永年貪污賑災銀兩及物資,數以百萬計,濫用職權買賣官職,徇私枉法……數罪並罰,終決定將其流放至極北嚴寒之地,家產盡數沒收充歸國庫,府中親眷一日內全部搬離丞相府,除一身素衣外,不許攜帶任何物品離開。

  一夕之間,原本高高在上的相府眾人,在寒冬之中流落街頭,再無容身之處。

  同日,丞相府中屬官多數被除去功名,貶為庶民,終生不得錄用,只餘少數幾人依然守著丞相府,等新丞相到任。

  朝堂之上,短短幾日之內,風起雲湧,變幻莫測,丞相一派的或是革職查辦,或是貶出京城,又或是一起流放邊疆,總之,蘇永年一派被狠狠地打入塵埃之中,再無翻身之地。

  自古前朝與後宮便是休戚相關,蘇家倒台,最先受牽連的定然便是蘇家兩姐妹,後宮眾人隱隱的都在期待著什麼,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皇后,自她進宮以來,貴妃蘇氏便像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哪怕後來她成功了皇后,蘇氏依舊隱隱壓她一頭,可是一夕之間,形勢已全然不同,蘇家被抄家了,蘇倩兮再也不是什麼丞相之女了,而是罪臣之女,再也不可能越過她去了,更別說什麼蘇盼兮了,區區一個容華,也敢踩著椒房殿的面子,嗤。

  皇后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起了到時候要如何奚落蘇倩兮,要如何去披香殿找回這些日子丟的面子,要不是秦嬤嬤讓她等等,恐怕早就抑制不住了。

  果然,不出兩日,一道聖旨落在了昔日貴妃娘娘的宮中,貴妃蘇氏,貶為正七品常在,遷至安處殿,偏殿。

  只這一句,沒有多餘的話,蘇倩兮平平靜靜地領了旨,這些日子她也想了許多,這已經比她想像中的好了很多,更何況,她明白,比起家中的其他人,她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恐怕還是陛下留了情,因此心中沒有不甘,只問了一句:「蘇盼兮呢?」

  「回蘇常在,鈺容華的名諱可不是您能直呼的。」宣旨的小黃門是黃安手底下的,心思通透得很,說道,「鈺容華可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蘇常在往後還是敬著點兒的好。」

  蘇倩兮冷笑道:「她與我不過都是罪臣之女,誰又能比誰好。」

  小黃門笑了笑,轉身關門出去。

  同是罪臣之女,可下場就是不一樣。

  披香殿中

  「兮兒,朕怎麼就這麼喜歡你呢?」穆景行將腦袋埋在蘇盼兮的頸窩裡,仔細地嗅著蘇盼兮身上的氣味。

  「大概是嬪妾長得好看吧。」蘇盼兮被穆景行的髮絲刺的不舒服,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

  「嗯,是啊,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呢?」穆景行抬起頭,將蘇盼兮的腦袋摁在自己懷裡狠狠地親了一通,說道,「像個天仙兒似得。」

  「嘿,陛下還見過天仙兒呀。」蘇盼兮笑著說道。

  「嗯——」穆景行作勢思考,說道,「沒有,不過肯定沒有兮兒好看。」

  蘇盼兮驕傲地仰起腦袋,說道:「那是自然。」

  「陛下,褚大人求見,說是有急事稟報。」黃安說著還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蘇盼兮。

  蘇盼兮挑挑眉,嫣然一笑,說道:「既然褚大人有要事求見,陛下就先去見見他吧,嬪妾在宮裡等著陛下回來用膳?」

  穆景行暗惱褚晏的不識時務,好好地休沐日,不待在家裡出來晃悠什麼,打擾了自己的好事,可又怕是真的有事,只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要說褚晏也是真的冤枉,那日被送回府,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了,穆景行又雷厲風行地處置了蘇永年一派,他也是忙前忙後,忙的腳不沾地,哪兒有時間回憶那天發生了什麼。

  直到昨日,一切塵埃落定,褚大人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於是邀了一眾好友,去了南山月,美酒佳餚,好不痛快,可誰曾想,最後正準備離開時卻被小二擋在門口。

  「褚大人,我們主子說了,以後您來,就給您打個對折,一共七百四十八兩白銀,您就給三百七十四兩就好。」

  「……」褚晏一臉懵逼,四處望瞭望,沒走錯地方啊?於是說道,「你們主子?」

  「是。」

  「你可認清楚了我是誰?」被身旁好友看的一陣尷尬,褚晏心裡一慌,拔高了聲喊道。

  「褚大人……雖然這兒以前是您的地方,可您也不能不給錢吶……」小二也是一臉無辜。

  「……以前?」褚晏血壓有點升高。

  「嗯……昂……」

  「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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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可知這南山月如今是何人的?」宣室殿內,褚晏與穆景行說了昨日的事,然後面目扭曲地問道。

  穆景行一臉疑惑,問道:「何人的?」

  「可不就是您的鈺容華!」

  「哈?」穆景行驚訝地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

  「臣也不信,可這南山月如今就是鈺容華的,那日鈺容華分明就是故意灌醉了臣,趁機讓臣摁了手印,為了防止臣醒來揭穿她,還直接讓輕折去了大司農那兒,微臣這就是剛從大司農那兒來的。」原本心裡還有一絲絲的希望,希望還沒過明道兒,結果人家大司農說了,陛下身邊的大人親自來吩咐,誰敢怠慢,這還是他親自過的手……

  穆景行沉默了,腦子有點蒙,那天輕折好像是有事要說來著,可是兮兒都回來了,他哪兒有空聽些有的沒的……

  「咳,那是你醉酒誤事,也是活該。」誰家的孩子誰自個兒疼,穆景行覺得……只要吃虧的不是蘇盼兮,其他都沒問題,再說了,誰讓他帶蘇盼兮去酒樓的,活該!

  褚晏瞪大了眼,憤憤地說道:「陛下您就可勁兒地包庇著吧。」

  「嘿,朕還真就包庇了,你想如何?」穆景行聽到褚晏的話笑了出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道,「兵不厭詐,鈺容華這也是憑本事拿到的,連大司農都說沒問題了,你來找朕有什麼用。」

  褚晏:【心痛到無法呼吸】

  穆景行又說道:「行了,若是沒事了就退下吧,這事兒以後就別提了,再說鈺容華不是還讓人給你打折了嗎,知足吧。」

  褚晏哼了一聲,低聲說道:「要是她把南山月還我,以後她來,臣不收她一分銀子都成。」

  穆景行臉一黑,說道:「你要是再多一句廢話,朕就把你腿打折。」

  「……」好委屈……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做的不太合適,穆景行緩了緩又說道:「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和女人計較什麼,不就是家酒樓嘛,就當朕買下了,如何?」

  褚晏心情稍稍好了點,說道:「其實臣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免了吧,就當真是你送給鈺容華的了……」

  「不不不,臣還沒說完呢,陛下,這南山月可是微臣的心血啊,您也知道,這滿京城看,南山月可是……」

  「行了,就說要多少銀子,朕可沒工夫聽你在這兒閒扯。」

  「如今的南山月可不是用銀子能計量的。」這可是搖錢樹。

  「那就不給了。」還蹬鼻子上臉了,真是的。

  「別,陛下,不如這樣,您與鈺容華商量商量,臣也認了,就當臣花錢買個教訓,可好歹也是臣這麼多年的心血,您與鈺容華說說,以後每月的盈利,臣與她,三七分,可好?」

  「嗤!你三?」

  「陛下……」

  「不然就不必商量了。」

  ……「行!」褚晏看了看穆景行淡然的神色,咬牙應下,心裡把這兩人罵了個透,一個坑蒙拐騙,一個護短至極,還真是絕配。

  等穆景行與蘇盼兮說了之後,蘇盼兮長嘆一口氣,說道:「還真是沒骨氣……」

  「兮兒,朕只是想著,咱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不是?」穆景行以為蘇盼兮說的是自己,趕緊解釋道,「要是你不滿意,朕這就把人叫回來,咱們一分也不給,怎麼樣?」

  蘇盼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自行理解的眼神。

  穆景行趕緊喊了黃安,想把褚晏叫回來。

  蘇盼兮白了一眼,阻止了,又解釋道:「嬪妾原本是想讓他七成盈利的,誰知道他只敢要三成,真是沒骨氣。」

  「……嗯,對。」穆景行低頭,自我反省了一下,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是心軟。

  褚晏:【心痛到無法呼吸】

  【小劇場】現代版——

  褚小晏:小兮兒~這可是哥的地盤,怎麼樣,不錯吧?

  蘇盼兮:嗯,不錯,不錯,很是不錯嘛~

  褚小晏:嘖,給你開開眼,到時候你過生日,就來這兒,哥給你打個折,怎麼樣?

  蘇盼兮:【不屑】行。

  ————————回家後————————

  蘇盼兮:老公,褚小晏有個酒店不錯,趕明兒你收購一下,我生日也快到了。

  穆景行:好好好,我媳婦兒開心就好。

  ————————生日宴————————

  蘇盼兮:褚小晏,這以後就是姐的地盤了,以後你想來玩兒就提前知會一聲,姐不收你錢!

  褚小晏:發生了什麼?我在哪兒?我是誰?這個老巫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