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兮出宮後就住進了丞相府,雖然蘇永年被押入了天牢,可到底還沒問罪,丞相府現下還是姓蘇,還是蘇盼兮的娘家,住那兒也說得過去。
其實這也不是蘇盼兮的本意,那日她剛出來在街上閒逛著準備找處客棧先歇下,再慢慢相看宅子,結果客棧還沒找到,就被穆景行逮了個正著,雖然最後沒被撈回宮裡去,可也退了一步,住進了相府,讓她原本懷裡揣的銀票沒了用武之地。
好在如今相府狼狽不堪,蘇夫人也沒什麼膽量敢招惹她,甚至恨不得將她供起來才好,於是蘇盼兮每日便是在皇城裡四處閒逛,今個兒去西街吃東西,明個兒去東街買首飾,過得好不自在,除了偶爾有些東西出來礙眼,總的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蘇盼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閉了閉眼,準備回去了,忽然愣住,恍惚間看到了什麼熟悉的影子,趕緊往前走,可惜那抹影子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不見蹤影,蘇盼兮暗暗失望,轉頭往回走。
「呀!這不是鈺……夫人……嘛?」
「呦~」蘇盼兮頓住腳,換了表情,嗤笑著說道,「這誰啊,認錯人了吧?」
「誒?哪兒能啊,鈺……夫人……」
「本小姐姓蘇,待字閨中,還請這位……老爺……慎言。」
褚晏扯開嘴角,舔著臉笑道:「姑奶奶,您就給句準話吧,什麼時候回……家?」
「這不正打算回嘛,勞煩您老人家讓讓,別擋著我回家的道。」蘇盼兮哼了一聲,繞過褚晏就往前走。
「誒?姑奶奶……」褚晏趕緊快步跟上,邊走邊說道,「您就行行好吧,您可不知道,最近那位跟吃了炸藥似得,您就可憐可憐咱們這些小人物?」
蘇盼兮白了一眼,說道:「褚大人,你心裡想的什麼就不用我明說了吧?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誰也別礙著誰,成嗎?」
「鈺容華。」褚晏壓低了聲音,說道:「先前的事兒我給您道歉,是我狹隘了,您看這樣行嗎,一會兒我請您去南山月吃頓飯,就當賠罪了,可好?」
蘇盼兮詭異地笑了笑,點點頭。
宣室殿裡,穆景行滿臉愁容,他那日追出去,人是找著了,可死活不跟他回來,他實在是沒辦法,又不能硬來,又是自己理虧,只好各退一步,對外說是鈺容華出宮省親,讓她住丞相府,只是這麼一來,蘇永年暫時是動不了了,蘇永年一定罪,丞相府少不得得封了,到時候蘇盼兮要是還執意不回宮……嘖,難辦吶。
「鈺容華今日可有要回宮的意思了?」只好每日派人悄悄看著,以防再出什麼岔子,至少別把人給丟了,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去。
「回陛下的話,容華主子與褚大人在南山月用膳,面上沒有不快。」
「……褚晏——」穆景行咬牙切齒地說道,「宣褚晏進宮。」
「是。」
穆景行又想了想,說道:「你把月皎送過去,告訴她,若是容華主子再見這些不三不四的人,讓她仔細這點兒自己的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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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這南山月的酒菜可是京城裡最好的。」褚晏有些微醺,洋洋得意地說道,「以後只要您想來,只管和掌櫃的知會一聲,一分不收您的。」
「嘖,果真是財大氣粗啊,真沒看出來,褚大人還有這麼大的產業。」蘇盼兮笑彎了眼,心裡開始打起算盤來。
「那是,不然光靠這每月的俸祿,哪兒養得起自個兒啊。」褚晏俊臉微紅,眼神有些迷離。
「這麼說來,這盈利頗豐吧?」
「自然,這放眼京城,還有哪家酒樓能比得過我的南山月,不說這地段兒,就說這兒的廚子,不是我吹噓,那可是御廚都比不上的,這一個個的,可都是我親自去請來的,你說這味兒能不好?」褚晏大手一揮,說道,「但凡是來過這兒的,就再也看不上其他地兒的了。」
「嗯,本容華瞧著這兒確實是不錯。」蘇盼兮端起了架子,有模有樣地四處打量了一下。
褚晏腦子一下子有些清醒了,瞇著眼警惕地看著蘇盼兮:「鈺……容華,我怎麼瞧著您有些不大對勁兒呢?」
蘇盼兮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笑瞇瞇地給褚晏添上酒,說道:「哪兒不對勁兒啊,我看是你醉了,來,接著喝,我都很久沒喝這麼痛快了,咱們今個兒一醉方休!」
褚晏晃了晃腦袋,笑嘻嘻地接過酒,說道:「好,一醉方休……以前真是我看走了眼,還以為鈺容華是狐狸精呢,來,在下先乾為敬,為以前的不敬向您賠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我這一回。」
「那是自然。」蘇盼兮象徵性地抿了一小口,眼裡泛著精光,宛如一隻狐狸。。
聽到外頭好像傳來了些許聲音,蘇盼兮看了一眼就快倒下的褚晏,微微一笑,去開了門。
「月皎?」
「主子,陛下怕您在外頭不習慣,特意讓奴婢來伺候您。」月皎笑著說道。
蘇盼兮心中瞭然,放了人進來,看著後頭跟著的輕折,問道:「這位是?」
「屬下見過鈺容華,陛下派屬下送月皎姑娘過來。」
蘇盼兮點點頭,將門打開,屋內的場景一目瞭然,又對他說道:「那順道再給本容華辦個事兒,你去樓下找小二拿紙筆來。」
……
「主子,您在做什麼?」
「方纔褚大人說要給本容華賠罪,就把這南山月贈予你主子我了。」蘇盼兮煞有其事地說道,「無論本容華怎麼拒絕都不行,就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褚大人……真是大方。」
「是啊,知道本容華收下後一開心還喝多了,真是的。」蘇盼兮無奈地搖搖頭。
「那主子您是在寫契約?」
「是啊,褚大人喝醉了,醒來肯定頭疼,這種事哪兒能再麻煩他呢?」
輕折在一邊看著,面無表情,心中默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鈺容華,小女人也。
寫完之後,蘇盼兮滿意地放下筆,用手指捏著紙的兩邊舉起來,吹了吹,走到褚晏前面,四處看了看,又走回輕折那兒,騰出一隻手拔出輕折的佩劍,轉身將紙拍到褚晏前面的桌子上,伸手抽出褚晏的一隻手指,手起刀落……輕輕一劃,在血凝成珠子前扔掉佩劍,抽過紙,摁上手印。
一氣呵成。
看的人目瞪口呆。
褚晏感覺到疼痛,皺了皺眉,腦袋轉了個方向接著睡。
「你將這個拿去大司農那兒。」蘇盼兮說道,「本容華在宮外也待不了幾天,早些處理完了,也好早些回宮不是?」
輕折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可不就是明晃晃地威脅嘛,同情地看了一眼毫無知覺的褚晏,認命地接過東西。
蘇盼兮說道:「一會兒你回來後與掌櫃的說一聲,一切與往常一樣,不做調整,每月的賬本本容華會派人來取,然後再找人把褚大人送回家去。」
又嘟囔道:「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說完帶著月皎便離開了南山月,留下醉的不省人事的褚晏,獨自做著最後的美夢。
【小劇場】
褚小晏:好像哪裡不太對。
蘇盼兮:是不是喝多了?胃疼吧,以後少喝點。
褚小晏:哇!蘇美人兒你人真好,還關心我。【星星眼】
蘇盼兮:不客氣,我先回家了,改日咱們再聚哈!
褚小晏:好的好的。
輕折:【看待智障的眼神】
褚小晏:不對啊,我怎麼感覺這心窩子有點痛呢?
大竹子:emmmmmm……大概是小天使們不夠熱情吧,來啊造作啊,美麗又熱情的小寶貝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