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媽伸手拉過溫暖,說實話真有些意外,想不到是年紀這麼小的丫頭,乾淨漂亮,瞅著就叫人喜歡,跟老五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真不一樣。
心裡異常滿意,拉著她坐在身邊兒:「老五打小就是個霸道性子,說風就是雨,要是他欺負你,你回來跟阿姨說,阿姨幫你教訓他。」
溫暖臉有點兒紅,本來想說清楚,可人家這麼說了,自己還怎麼張嘴,而且,怎麼說清楚,答應跟許盛輝交往的是自己,如今許盛輝非要跟自己結婚,自己怎麼說,只能不說話了。
許盛輝的三姐笑道:「我還說老五這輩子都得打光棍呢,想不到這小子說娶媳婦兒就把媳婦兒帶家來了,溫暖你別怵那小子,咱們家女人多,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們幾個一起捶他。」饒是滿腹心事,溫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說著,門推開,許盛輝走了進來,到了溫暖跟前,伸手把她帶到懷裡:「你們沒欺負我媳婦兒吧。」
許媽媽好笑又好氣的道:「還真是哪句老話兒,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你這媳婦兒還沒娶到家的,就把娘忘了。」
許盛輝嘿嘿一笑:「哪能呢,就是我媳婦兒膽小,你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再把我家小寶兒嚇著,對了,見面禮給了嗎?我這輩子可就娶這一個媳婦兒,你們這當婆婆大姑姐兒的,不能白著吧。
溫暖急忙扯他,哪有這麼明著要見面禮的,真夠不要臉的。
許盛輝卻把她的手抓在手裡:「小寶,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好容易帶媳婦兒回來,能白見嗎,媽您先來吧。」
許媽媽點了點他,把旁邊的盒子打開,裡頭是一個碧綠的翡翠鐲子,綠的透亮,柔柔的像聚著一汪水。
拉著溫暖套在她的手腕子上,仔細看了看:「到底年輕,肉皮細米分,戴上這翠鐲子也好看。」
溫暖忙要推辭。
許盛輝抓住她的手看了看異常滿意:「是好看。」看向大姐:「大姐,您呢?不會忘了吧。」
大姐瞪了他一眼,拿出一個長盒打開,裡頭是塊表:「這是你姐夫前幾天去瑞士,我讓他捎回來的,你姐夫眼光差,不會挑東西,倒是樣子還算可以,平常帶著玩吧。」
許盛輝接過來:「那謝謝大姐了,二姐呢……」
溫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都無地自容了啊,推開許盛輝:「有你這樣的嗎,讓你媽跟姐姐怎麼想我。」
許盛輝:「放心吧,她們只會高興,我媽跟我這個四個姐姐,打早就盼著我結婚呢,只要我肯娶媳婦兒,這點兒東西算什麼,等咱們結婚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溫暖深吸了一口氣:「許盛輝,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許盛輝低頭親了她一口:「行,等晚上咱們好好談談,現在先得去見我家老爺子。」
許盛輝牽著不情不願的溫暖往大廳走,進了大廳溫,暖有些驚愕,偌大的客廳,擺了上百桌席,還沒開席就已經坐滿了。
前頭有個巨大的花梨木壽星老的透雕屏風,屏風前擺著同材質的太師椅,椅子上坐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年紀雖大,腰板卻挺的筆直,穿著對襟兒的華服,看上去精神矍鑠。
周圍圍著不少人,溫暖不想過去,站在門口不動了:「許盛輝,你自己過去吧。」
許盛輝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起來:「我家小寶兒這是害臊了啊。」
溫暖瞪著他:「誰害臊了?」
許盛輝低聲道:「你要是再不走哥哥可抱你了。」說著,作勢要抱,溫暖嚇了一跳,急忙往前走了兩步。
許盛輝笑的不行,過去牽著她的手:「別怕,有哥哥呢,沒人能欺負我家小寶。」
溫暖還是有些怕,老爺子這氣場有點兒嚇人,許盛輝卻不怕,走過去,直截了當的道:「老爺子我媳婦兒給您拜壽來了。」
溫暖一愣的功夫,旁邊一個阿姨放下了軟墊,溫暖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許盛輝拽著跪在地上磕了頭。
老爺子瞪了許盛輝一眼:「我以為你小子忘了還有個家呢。」
許盛輝:「瞧您老說的,打哪兒來的,誰還能不知道,只是公司太忙,沒工夫回來吧了。」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看向溫暖倒露出個笑臉,不過,看在溫暖眼裡還不如不笑呢。
許盛輝跟老爺子很像,但比老爺子多了份儒雅,老爺子一定不常笑,臉上的線條極冷硬,所以,他一笑就讓人覺得彆扭。
許盛輝:「老爺子您還是別笑了,忒□的慌,回頭把我媳婦兒嚇跑了怎麼辦。」
旁邊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老爺子卻仍對溫暖笑了一下,溫和的說了句:「以後多家來走動。」
許盛輝適時的把壽禮遞了過去:「這把劍是我挑的,這幅百壽字,是我媳婦兒的。」展開那副百壽字,溫暖敏感覺得周圍氣氛不大對。
正納悶呢,老爺子旁邊男人笑道:「溫小姐送的壽禮倒跟小雋的一樣,這兩幅百壽字,可真是吉利。」
溫暖還沒想明白小雋是誰,許盛輝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盯著老爺子後頭,溫暖順著看過去如遭雷擊,竟是林雋。
廳裡觥籌交錯,熱鬧非常,溫暖忍不住看向前頭,林雋坐在那邊兒,身邊上回在荷塘邊兒上見過的女孩兒,據說是唐安琪的妹妹。
唐家也相當顯赫,應該說,坐在這兒的除了自己這個小老百姓之外,沒一個簡單的,自己坐在這裡,感覺就像一隻野鴨子鑽進了鳳凰群,怎麼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溫暖沒想到,林雋竟然是許盛輝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世界真有些荒謬,兜兜轉轉的,以這樣詭異關係碰到了一起。
溫暖低聲跟旁邊的許盛輝說自己去洗手間,許盛說要帶她去,旁邊的陳前笑道:「我說許哥,不至於吧,小嫂子去趟洗手間您也跟著,你還擔心小嫂子走丟了啊,來來喝酒,老爺子八十大壽必須的痛快的喝。」
劉同也拽著許盛輝,溫暖正好脫身:「我自己去就好。」轉身出了大廳。
從洗手間出來,溫暖不想回席上,見後頭是個小花園,便走了出去。
許家佔地頗廣,是一棟建在半山的四層別墅,依山而建蜿蜿蜒蜒,奢華中又透著巧思,溫暖從來不知道誰的家有這麼大,光是房間就數十個不止,還有剛才的待客廳,能席開百桌,可見有多大。
這個花園也很精緻,看見前頭波光瀲灩,溫暖不由走了過去,是一個小巧的荷花池子,裡頭種的碗蓮,不知怎麼弄的,這樣天還開著,在水裡飄飄蕩蕩,美的像一個夢。
溫暖在池子邊兒上坐了下來,伸手撩了撩水池子裡的水,有些溫溫的,離得近看,發現水裡好像有魚,剛要仔細看看,不想身子一斜,險些掉下去,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心。」
溫暖坐正了身子回頭,他背光而立,比起高中的時候,又高了不少,看上去也越發的挺拔,高中的時候他就很高,自己跟他站在一起,像個小孩子,那時候她總希望自己能長高,這樣跟他站在一起才般配,不像大人牽著小孩子。
那時候很傻很天真,總覺得喜歡了愛了,就是一輩子,殊不知一輩子長著呢,他們自以為是的愛情,根本禁不住的半點風浪,稍微有點兒風就翻了。
林雋從包裡拿出素描書遞給她:「上次你忘了這個。」
溫暖不禁有些心酸,以前他也總是給自己收書,但從來不會如此,他會笑著問她:「暖暖是不是丟了什麼?」然後自己就開始翻書包,缺什麼管他要就成,他會摸著自己的頭嘆息:「這麼丟三落四,將來怎麼辦?」
自己會靠近他懷裡撒嬌:「不怕,有林哥哥呢。」
最終他們變成了陌生人,溫暖沒有接那本書,不想接:「這本書我不要了,你把它丟了吧,我先回去了。」
剛走了兩步就聽林雋道:「我們見過嗎?」
溫暖轉回頭看著他:「這個還是問你自己吧,你要是覺得我們沒見過,那就沒見過。」瞥見那邊的唐安琳,溫暖快步走了。
唐安琳圈住林雋的胳膊,看向溫暖離開的方向,不屑的道:「林哥哥你怎麼會跟這女人在一起,你可別被這丫頭的外表給迷惑了,我姐說,這丫頭就是個狐狸精,專會勾引男人,跟盛輝哥統共沒認識幾天,就登堂入室跑家裡來了,真好意思。」
林雋皺了皺眉:「是正式帶家來的,剛才都給老爺子拜壽了。」
唐安琳更是不忿:「就是說,我姐姐跟了盛輝哥這麼多年,竟然讓這麼個小丫頭給擠出局了,真可惡,別看現在笑的歡,不定以後怎麼著呢,結了婚還能離婚呢,不信她能勾引盛輝哥一輩子,對了,這是什麼?怎麼林哥哥拜壽還帶本書呢。」
林雋把書塞回包裡:「回去吧。」
溫暖進來的時候看見唐安琪坐在自己剛的座位上,側著身子正跟許盛輝咬耳朵,許盛輝的表情頗為享受的樣子。
溫暖抿了抿嘴,正想找個別的座位坐,四姐發現了她,拉著她笑道:「在這兒站著做什麼。」拉她走了過去,看了唐安琪一眼:「老五你喝高了啊,連溫暖的都不顧了。」
許盛輝看見溫暖笑了:「我家小寶能不管嗎。」伸手牽溫暖,想把她帶過來,不想溫暖一甩手,坐到了陳前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