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宣傳片的拍攝大部分的時間都遊走在蘇州的各個園林裡,想來也是沾了『演員』這個職業的便宜。人家看園林,鬧鬧呼呼的都是人,享受不到幾分寧靜致遠的美。而在職務的便利下,四下安靜,我和傅君顏倒真真體味到了園林的幽遠安泰。

拍攝間隙休息的時候,傅君顏就會拉著我的手,帶著我在園林裡探險。他往往只是靜靜的摟著我坐在有樹蔭遮擋的廊下,靠在我肩膀上瞇著眼睛休息。而我就那樣一邊玩著他纖長的手指,一邊看著那一片片微微發黃的葉子落下枝幹,在空中打幾個圈,最後落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又或者微微側過臉,透過那精緻的漏窗,看著那陽光就這樣無拘無束地灑進來,而風景就那樣瀟瀟灑灑地溜出去,悄悄地,隨意地,和他一起,只覺得歲月安穩,氣息寧暖。

我問傅君顏,那時的少女,會不會藉著這漏窗去偷看別家的公子呢?傅君顏伸出指頭點點我的額頭笑我傻,他說:「我的呆河豚,自家的院子裡,哪來的別家的公子啊?」

我點頭皺皺鼻子,覺得也是,在他懷抱裡蹭了蹭問:「那怎麼辦呢?」

他對上我的眼,指指自己說:「那你就看自家的君顏公子吧……」說著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沒好氣的捶他幾下,這人越來越喜歡佔便宜了……

飯局我們從來都是不去的,誰又知道那酒桌後各樣的心思?有一次我拿著手提上網,看見了我和傅君顏所謂的與富商的陪酒價碼,我看後實在是笑得肚子疼。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還想起這事,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了,那時我掰開傅君顏摟著我腰的手,就貓著身子從房裡找來一張白紙,用圓珠筆隨便寫了個『一百萬元整』,悄悄塞在正熟睡的傅君顏枕頭邊,然後又鑽回被子裡偷睡。

後來傅君顏醒了,他看見那張紙條,先是特別可愛的揉了揉眼睛,再次靠近看清楚之後拿著紙條就啞然失笑。然後半個身子趴在我身上,用手指不停地輕輕戳我的臉,還揪我的耳朵,我心裡呲牙咧嘴的,可還是堅持裝睡,就是被他惹笑了,我也堅決不睜開眼睛。

「還裝呢?」他終於輕哼一聲,語氣帶著未睡醒的慵懶和性感。這次也不逗我了,伸出長手就直接把我從被子裡撈起來,摟著我的腰就裝腔作勢的打了我幾下屁股。我憋著嘴抬頭看他,他挑挑眉,晃了晃那張紙,特無辜的睜著好看的眉眼,膩人的說:「顧小姐,咱們做生意講究誠信的,您這錢給多了。要不,我給你再補幾次?包君滿意?」說著還微微垂首,曖昧的舔了舔舌,簡直妖氣沖天……

我被迷的稀里糊塗,傅君顏開始上下其手才發現事態不妙,抓著他伸進裙擺裡的手掌就大喊:「我錯了,我錯了!公子饒命……嗚嗚……」他聽了也不停手,只是搖搖頭認真的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寶貝,做戲得做全啊…」

我傻了,哼哼唧唧的喊:「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饒命!公子饒命!」

他聽了輕笑,眼底暖意橫生,咬著我的鼻尖,暖融的說:「這就更不能停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更得伺候好你啊…寶貝…」

於是,那天我被他整的腰酸背痛,一整天都不在狀態,暈暈乎乎的……為此我深深懺悔,是偶給了他奴役我的借口……所以我也更沒膽回嘴說:「敢情你君顏公子就值一張白紙啊你?……」……

那天市裡來了個某某領導的秘書,請我們去和領導吃飯。因為我們身邊沒有帶經紀人,那位秘書就直接找上了傅君顏。他說的很懇切,態度也很慇勤。可傅君顏聽了眼也未抬,手裡依舊在整理著文件,末了,也只是淡淡的回復說:「不好意思,這些你應該去找導演。」他拒絕的婉轉又明顯,笑容淺淡到疏離。卻不想那秘書聽了,卻還是繼續重複來意,然後站著不走。

傅君顏這才淡然的認真抬眼看他,微微一垂眸,彎身伸手從一旁拿出一瓶礦泉水,伸手遞過去,口裡關切的問:「你是口渴了嗎?」可結果那秘書估計是給雷暈了,最後竟然就接下礦泉水,晃晃悠悠的走了。我盤著腿坐在一邊的靠椅上,看的莫名其妙,又忍不住發笑……

我問傅君顏,我說:「這怎麼回事,怎麼就走了啊?傅君顏,要是他還不走呢?你怎麼辦啊?」傅君顏拿著文件淡淡的答:「這些都是人精,不會浪費時間在無用的事情上。」又抬眼看著嘴裡吧嗒吧嗒嚼餅乾的我,瞥著我眼手邊的餅乾盒子淺笑著說:「他要是還不走,那就把你的餅乾分幾塊給他吧,我想他再不走,就是又渴又餓了.」

………

之後,鬼導沒有和我們提過一次飯局的事情,雖然我明明看見那天那個秘書,總是會來劇組找他。後來我才知道,傅君顏每次簽合同都有個附加協議,就是只拍戲,不參與任何應酬宣傳。我心中冒出三個字,大牌了!重點是他大牌了,卻人人都覺得君顏公子是理所應當應該這樣的……

可是我又好奇自己也沒有這樣的附加合同,鬼導怎麼一次也沒有來找過我?於是就眨著眼睛仰頭望著傅君顏,搖著他的手臂問了好幾次。

傅君顏被我鬧的無奈,只好回答我。

他笑著問我:「你在劇組的時候,誰總跟在你身邊?」

我伸出指頭,指指他。

他笑笑又問:「下戲後,劇組怎麼聯繫你?」

我指頭勾了勾,再指指他。手機掉進平江河,我也一直沒去再買,聯繫我,多半都是用傅君顏的手機。於是,我自己囧了……原來呆河豚是不用翻出公子山的,因為公子山是守護呆河豚的銅牆鐵壁……

傅君顏看我瞭然,寬慰地摸摸我的頭,又說出一句驚悚的話來,他說:「阿鬼是個有才的,就是手不乾淨。」

我一聽愣了,腦袋裡又開始冒金星,垂頭看看自己的錢包,腦袋裡不停的冒出各種關於手不乾淨的可行性解釋,小偷?怪叔叔?猥瑣男?……

傅君顏早知道我的毛病,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腦勺,笑著說:「別胡思亂想了。」才朝我打了個眼色,俯身對著我耳邊說:「阿鬼好賭,雖然這幾年戒了。但三年前他在賭場有難,是我救了他。所以,飯局那樣的小事,他犯不著勞師動眾。」

「也!你怎麼救的他啊?」我好奇寶寶一樣雙手攬著傅君顏的脖子興致勃勃的問,心中開始想像我家君顏公子武藝超群,打遍天下無敵手。卻見他輕笑,眼角微勾,手指輕輕搓了搓,做了個『錢』的手勢。

無語……我鬆開摟著他脖子的手,耷拉著臉,摸摸鼻子。有錢能把鬼救活是嗎?那我家君顏公子超凡的武藝類?……

陸少游高中回鄉這一天,整個蘇州城都轟動了,連護城河邊都圍滿了人,老老少少,全是跑來看陸家的這位新科狀元郎的。整個蘇州城張燈結綵,紅燈籠四處飄著,陸少游的高頭大馬路過一處,一處就放起煙花爆竹,鑼鼓聲聲。

可陸家門前迎接他的隊伍裡,穆卿卿卻不同於當初送他上京趕考的那一日。在這無比榮耀的日子裡,她沒有仗著自己未婚妻的身份,站在隊伍的最前頭。而是不阿諛不奉承,施施然的站在了人群的最後。可陸少游卻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只見她一襲粉色的裙衫,秀美的容顏因微微垂首而半掩,可光是那隱約可見的紅唇就艷色無邊,她始終有理有據的站在女眷的最後,平靜安然,沒有一絲差錯。與陸母道了喜,隨了禮,不消多久,穆卿卿便伴著母親搭了軟轎回了穆府。

陸少游始終都暗中注視著穆卿卿,見她這般端雅,裝的如此起勁,也不願掃了她的興,但離開了這麼久,心中實在是想念她與時下閨秀不同的嬌俏模樣。

於是,陸少游歸家第二日辦了謝師宴後,就開始閉門謝客。那天明明是朗朗大晴天,他卻差人去房裡取了把油紙扇,就那樣拎著傘去了穆府。穆家人自然高興,急忙喚了穆卿卿出來,穆卿卿見了陸少游也是一愣,她總想他剛高中回家該是忙不甚忙的,卻不想他們這樣快又見面了。

在穆家家長面前,彼此又是福禮又是問好,兩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終於,連下人都擯退了之後,兩人相對而視,短暫的靜默後,穆卿卿突的嬌笑,小臉一揚,映著今日著的黃綠的紗裙更是明媚的很,這才嬌貴的哼著氣道:「可不勞狀元爺大駕光臨。倒不知這一屆的書生,竟都是比你還蠢笨的。」這話說的嬌俏,雖是貶意,卻是玩笑。穆卿卿纖纖細指刷著粉色丹扣,打俏的落在陸少游眉間,語音未落,兩人就都笑了。

只見陸少游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稍有褪色的香包,捧在手心道:「九小姐,這香包少游日日摩挲也有些舊了,你替我再做個新的可好?」穆卿卿聽了微微抬眼,伸出兩指從他手中把香包接過,接在手裡,這才看清那顯舊的香包竟是她為了趕在他上京時送給他,熬了幾夜才繡好的富貴蓮。穆卿卿垂眸,難得在人後也斯文的朝陸少游緩緩頷首。

卻聽陸少游又道:「這次,九小姐替少游繡上一對鴛鴦吧……」

穆卿卿這會真是呆愣了,她如何也是想不到陸少游會說這樣的話的,半響才兀然抬起臉,一雙大眼靈氣逼人,握著香包的手卻微微顫抖,終是放低聲音柔聲問:「你這呆子可知,鴛鴦是做何解釋的?我逢人性子是好的,但不日要是受不住了,變成潑婦妒婦的日子也不是沒有的。你切莫讓我會錯了意,將來鬧得苦痛不堪。」

陸少游聽了這話卻如鬆了口氣般,淡雅的溫文而笑,那眼底清明如流雲,好脾氣的應道:「九小姐勿惱,鴛鴦,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之意。」

「當真?」

「若為虛言,天打五雷轟。」

穆卿卿聽後,稍頓,卻是媚然而笑,艷若芙蓉,不若平常女兒家忌諱頗多,而是纖指輕抬,指指天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呆子,今日的話莫要忘了。」說著將那香包揣進懷裡,一揚眉,靈動逼人。

陸少游淺笑頷首,望著她眼底寵溺。

這日,穆卿卿親送了陸少游出府,卻見他突的停下,眼底無辜,抿抿唇望著她道:「九小姐,這可是忘了,少游的傘還擱在廳堂裡呢!」

穆卿卿便是方才覺得他聰慧了幾分,如今聽了這話,也再次確信這好相貌的郎君,到底是個呆子。無奈擺擺手,神色卻是好的,只道:「你莫走了,便在這等著,我替你取來便是。」

陸少游垂眸,微微頷首。

把那傘送回陸少游手中,穆卿卿才問:「這樣好的天,你帶著傘做什麼?難不成白日帶著傘,便算是能聰慧到未雨綢繆了?」

陸少游聞言,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眼底灼熱而暖人,半響未語,才在穆卿卿的不耐下,緩緩的開口道:「便是九小姐說過的,若是少游他日有出息了,便和書僮一般,為少游遞一次傘。」說著揚揚手中的紙傘,繼續道:「九小姐言必出,行必果。少游謝過了。」

穆卿卿一聽,望著陸少游手中的紙傘,兩腮漸漸被侵得泛起桃紅來,一雙明媚的大眼瞪著陸少游,心中萬般鼓噪,但礙於在外,又不得發作。只能端著爾雅的笑意,耳根卻脹的通紅。

幾乎是每天收工,回到酒店,算準安安從幼兒園回家的時間,傅君顏都會往家裡打電話。從最初爹地會先接起再轉給安安,到現在安安會每天准點的,趴在小啟身上,在家裡的座機旁邊晃蕩著小短腿等電話響,一接起電話,小傢伙也不等我們說話,就會奶聲奶氣的先問:「找安安?」接著一旁的小啟配音一樣的『汪』一聲。

傅君顏就會好脾氣的說:「對,姐夫和姐姐找安安。」然後顧小安就會抱著話筒說:「安安好快樂,安安要在啟啟身上打滾!」

只是,這天顧小安的聲音特別委屈,接起電話也不說話,只有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聲音,傅君顏疑惑又擔心的望了我一眼,對著電話那頭柔聲問:「我們安安怎麼了?」

傅君顏的聲音太溫柔,顧小安像是受到了鼓動,哼哼唧唧就開始哇的大哭起來。我聽著小傢伙一喘一喘的哭也揪著疼,小啟又在一旁憤怒的汪汪叫。

我太擔心,抓起床頭酒店的電話就給爹地打過去,那頭電話接起,沒等我開口,爹地就朝我劈頭蓋臉的開始吼:「打電話來幹嗎?怪我沒哄你弟弟是不是?還不是你們慣的?安安摔跤的時候也沒喊痛,摔在地上看我一眼就自己爬起來了。可你們一個電話打過來,這孩子屁大點疼就開始哼哼唧唧哭,他一哭,小啟就炸毛,你說這狗一生氣就產生靜電嗎?這毛總壓不下去算怎麼回事?」

我囧,炸毛的小啟……我摸摸鼻子,狗腿的說了句:「爹地辛苦了,爹地你繼續給小啟壓毛哈……」然後果斷的把電話掛了……

那頭傅君顏就一直靜靜的拿著手機聽安安哭,安安的哭聲漸漸小了,傅君顏才問:「安安哭累了嗎?」

小傢伙唔了一聲,糯糯的說:「累……」明白了緣由,又看這孩子傻乎乎的賣乖,我的心情由剛剛的心疼,不知為何就轉為有些想發笑…安安是個嬌氣包………

「累了就不哭了。」傅君顏聽了安安的話淡笑,安撫的開口。我湊過去衝他比了個摔跤的姿勢,傅君顏點點頭,伸手揉了揉我的臉,接著對著電話那頭的小豆丁問:「那現在就來告訴姐夫,安安為什麼哭?」

「安安爬高高,奶瓶在地上摔跤了,安安撿瓶瓶,跳下來的時候,凳子砸了安安的膝蓋,安安也摔跤了,好痛……唔……」聽小傢伙的語氣,又無辜可憐,又氣鼓鼓的。我完全可是想像他那可愛的奶泡泡的小臉皺成一團的模樣,真想掐一把……

「爹地在安安旁邊嗎?」傅君顏聽了輕聲問。

「在。」小傢伙很快的回答,抽了抽鼻子接著說:「啟啟的毛豎起來了,爹地壓下去,然後啟啟的毛又豎起來。他們在玩……」…………還豎著呢?我嘴角抽了抽……

「安安還疼嗎?」傅君顏眼底帶著笑意,卻溫和的問。

顧小安抽抽搭搭的哼了幾聲,哈著小嗓門喊:「疼,安安疼……」

「那安安現在去爹地身邊,讓爹地抱抱你,親親你的膝蓋,那樣就不疼了。」傅君顏一字一句,很認真的開口。

「為什麼?」顧小安傻乎乎的問,鼻音讓原本可愛的童音更加粘人。

「因為溫暖啊……」傅君顏笑著說,輕聲催促道:「安安去試一試,然後告訴姐夫,這樣管不管用。」

「好!」小傢伙壯氣的喊了一聲,電話裡,還聽見他蹬蹬蹬抬著小腿跑步的聲音。

不一會小傢伙回來,快樂的對著電話這頭喊:「姐夫,安安真的不疼了耶!」我一直默默的在一旁聽著,聽到這裡,我走到傅君顏身後,雙手環著他的腰,整個人貼著他的背上,頭搭在他肩上,親了親他的側臉。他回首摸摸我的發,接著疑惑般的溫聲問電話那頭的顧小安,他說:「安安,那凳子砸在安安身上,凳子會不會疼呢?」

小傢伙似乎愣了愣,呆呆的答:「凳子沒有哭,可是凳子也摔在地上了……」

「那安安去抱抱它,給它揉揉痛,告訴它『馬上就不痛了。』好不好?」傅君顏溫和的誘導著安安。然後,顧小安沒有一絲憂鬱的乖乖的去做了,並且他很快樂的告訴我們說,自己親了凳子兩下。這麼小的他不知道,傅君顏是在教他學會溫暖,溫暖他人,溫暖自己。並且學會體諒,懂得所有的碰撞,都是相互的。而這些深刻的道理,我相信,都會潛移默化的,隨著他的成長,深植於他的生命,鮮活他的人生。

傅君顏說,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是一種社會責任。而與孩子交流玩耍,聽孩子說話,是一種德行教育。比如安安問:「姐夫你和姐姐什麼時候回來?」他會回答:「姐夫也不知道。」他說家長並不需要神聖化自己,每個人都會有不明白的事情,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所以,要耐心,要真誠。

而我只是望著他,不禁動容的問:「傅君顏,我實在不能想像,你從小受到了多麼好的教育,把你教育的這樣的好……」

他不語,只是神情淡然地垂下稠密的睫毛,靠在我肩頭緩聲對我說:「抱抱我,抱緊我。」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這一刻的他,有那麼一點點脆弱。

也就是這一天,爹地在半個小時候後又打來電話,我聽爹地問:「傅君顏,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的狗!為什麼到現在毛還一直豎著!」

傅君顏聽了笑,溫和的回答:「伯父,你可以撫摸小啟。它覺得安全,就不會緊張了。」然後他側過臉看著我,伸手摸摸我的發,我後知後覺的縮了縮脖子,瞪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爹地又打來電話,他沒好氣的在那頭吼:「摸它也沒用,毛還是豎的!」

傅君顏歎了口氣,沉思了半響,才和潤的回答:「伯父,那您只能給它洗澡了。」

我一聽,撲哧笑了…也是…哪只落湯狗的毛能豎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