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出了這樣的事情,媒體和粉絲都緊盯著我們。雖然我的行事已經夠小心,幾乎和傅君顏在病房裡寸步不離,表哥也派人去各大報社媒體疏通了關係。但還是有記者爆料了我和爹地在警局裡互相攙扶的照片,還有表哥和我從家裡取東西回醫院的照片。

爹地曾經作為歌手在演藝圈紅極一時,很快就被認了出來。而表哥本來就經常上花邊新聞,並且早在我拍《黑色灰姑娘》的時候就和我鬧過緋聞,這樣一來,這樣那樣的緋聞就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之後蘋果日報又陸續登載了我和表哥去婦產科的報道,更悲劇的是記者去採訪那位替我檢查的醫生時,醫生還讚揚了表哥是個好爸爸,並且提了表哥說要去參加奶爸培訓的事情……

這樣一來二去,一切都顯得鐵證如山,各種「公子生死未僕,顧寶貝速尋後台。」「顧寶貝速甩傅君顏,為踏豪門不擇手段。」「顧寶貝死裡逃生大夢初醒,踹脫公子只盼豪門。」「顧寶貝假戲真做,演過肖家媳,再做肖家繼室?」類似這樣的報道,簡直像瘋了一樣四處傳播,繪聲繪色說的和真的一樣。

我看得小身板一抖再抖,最後一律無視,也不做回應,更為了不讓傅君顏知道鬧心,把病房裡電視線給剪了。只是每天自己吃好睡好,照顧好傅君顏,照顧好安安,聽安安在病房里拉小提琴,然後拿著故事書,給安安和傅君顏講故事,看他們一大一小,幾乎一個動作神態躺在床上撐著腦袋,不是父子,卻神似父子。

可傅君顏手術前一天,表哥卻急急來醫院找我,用ipad給我看了兩段節目視頻。一段是截取了季潔兒在某知名娛樂節目的直接點名爆料,說是曾在金龍獎頒獎典禮之後,看見我和莫氏總裁莫諾雲親密相擁,同上一輛紅色蘭博基尼跑車,第二天又看見我倆衣衫不整從酒店出來。又說我曾在拍攝《黑色灰姑娘》期間勾引鄰劇組的傅君顏,深夜還出現在傅君顏房裡,總之各種吐槽抹黑。之後還故作姿態的搖頭歎息:「小愛年紀那麼小,那麼清純漂亮,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是那個樣子,哎……」我看她那我見猶憐的做派,就真想對此女左勾拳右勾拳,但還是顧忌到肚子裡的寶寶才沒有炸毛……

更可悲的是,副導的妻子,在得到副導死訊後開始大鬧。先是不滿劇組給出的賠款數額,在針對劇組爭議了幾次無果後,轉而又把矛頭對準了我和傅君顏。她質疑我們兩個人怎麼可能不吃不喝就從死亡沙漠裡走出來,並且懷疑是我們為求生而在沙漠裡害死了他的丈夫。畫面裡,她中年發福的臉上,艷麗地妝容因為淚水胡了一臉,就那樣賴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聲聲都是對我和傅君顏的控訴。

在這之前,原本對於我們被困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報道,都是比較正面和同情的。可經過副導妻子這麼一鬧,就漸漸出現了許多負面的聲音。不斷有人發出質疑,為什麼同樣困在沙漠,傅君顏和我還活著,而劇組的副導演卻死了。再後來,又因為關於我劈腿的報道,加上傅君顏一直在住院,被傳為生死不明。我漸漸從女神變成妖女,就是那種用卑鄙的手段,踏著兩個男人而活下來的陰險壞女人。我的粉絲團,也陸續出現了內訌的現象。而打開微博,更是罵聲一片。

我隨便翻了翻自己的微博,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簡直是沒法看了。對於一些人的過激言論,特別是前一秒還說喜歡我的粉絲,現在又開始質疑甚至謾罵我,說不心涼難過是假的,但又有什麼辦法?我試著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看見了町越哥他們在微薄上,為我打氣加油的發言。

町越哥說:「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你質疑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那麼,你曾經不配愛他們,往後,也不配愛他們。」

若帆姐說:「當年徐假兒自大狂妄,當紅的時候扇我耳光,欺負新人。今天不紅了,拿著黃花菜當熱菜賣,摻一腳進小愛和公子的事情裡來忽悠你們,你們也信?就算你們信,帆帆我也不信!再說了,人家落難不去鼓勵安慰,而去欺負謾罵算什麼東西?PS:我媽說了,她老太婆眼神雖然不好,但心裡還是清楚的,傅君顏和顧寶貝絕對是裡裡外外都乾淨漂亮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還不如她老太婆,眼瞎了!心也瞎!」

舒爽的話更是犀利,她說:「當有人把麻木當深沉,把假貨當真貨,把懦弱當穩健,聽見謠言就動搖,看見表面掛著貞節牌坊,晚上巴著大腿喊:「oh,baby,再來。」的徐假兒說話還當見著了天仙。見了某女人丈夫屍骨未寒還四處撒潑要錢也可憐掉淚、同情四溢。曾經把傅君顏和顧寶貝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現在卻反腳來揣的這些人。我看見你們,只想毫不猶豫的還你們一句話——傻逼!」

我看到這裡笑了,心中忍不住給舒爽豎起大拇指。原來!生氣的時候,說再多都抵不住這兩個字,簡簡單單的,卻可以把憋屈一掃而光,看著心裡還特爽快。不自覺的,我嘴裡也跟著念了一遍:「傻!逼!」

我這一開口,卻把表哥嚇壞了,他連忙憂心的摀住我的嘴,掏心窩子的喊:「丫頭哦!胎教啊!我可不想娃娃蹦出來,一張口就是一句『傻逼』啊…我的媽呀…」我聽了撲哧一笑,心情更是輕快許多。

說著表哥收回ipad,口裡大驚小怪的說輻射輻射,接著皺著眉頭收起頑劣的表情,認真對我說:「肖莫兩家的報社這幾天來都在放你們的正面新聞,但還是堵不住悠悠眾口。主要是你和傅君顏太紅了,那麼高的關注度,就是拿一年的廣告贊助來換關於你們的一篇稿,很多報社想想也不願幹……」我無語,摸摸鼻子糾結了,我說:「不是我太紅,是傅君顏……」

其實,當時我也想,畢竟死了個大活人,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但副導的妻子站出來撒潑賴死,我是真沒想到的。我望著vip病房這一層空曠安靜的走廊出了一會神,才低頭抓著自己披散地發尾瞅了瞅說:「表哥,其實如果只是在男女關係上找我的麻煩,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只要傅君顏相信我,然後等傅君顏身體好了,我們一起站出來,什麼緋聞都要破滅了。可現在…說我們殺人耶……」

我頓了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在一邊的椅子上靠坐著,才絮絮叨叨地說:「傅君顏手術以後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他腳底的傷也不輕,得堅持擦藥,蕭醫生也說盡量讓他少走路。寶寶頭三個月又不是很穩定。現在在醫院裡,我可以盡量避免讓傅君顏看到這些報道勞神,但是回家以後,他自己還有一堆公務要處理,電腦隨時會開,我怎麼也擋不住的……」

說著,我回首,對上表哥風流的桃花眼,皺了皺鼻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真的很煩人,特別是謀殺那條……表哥,我說過現在我應該保護他的,我不想傅君顏剛走出醫院,就又要面對這一堆爛事,不想這些事情煩他的心。所以表哥,明天就在夏奇拉,替我開一個新聞發佈會吧…我要站出來,說清楚我和你們的關係,他那麼偉岸的男人,別老被這莫名其妙的緋聞弄得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我也得先把副導的事情說清楚,那樣惡劣的罪名我們可擔不起……」

「可明天傅君顏不是要做手術嗎?」

「所以他不知道我離開了啊!」我揚揚眉,賊賊的笑。

「那他到底是多偉岸啊哈?」

「表哥你別自取其辱了,他可比你偉岸多了哈……」我說著拍拍表哥的肩,回了病房。

傅君顏要做手術之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緊張,手心裡直冒冷汗。

蕭逸晨說過,胃損傷身體是會不舒服的。可傅君顏醒過來以來,從來沒有喊過一次疼。他永遠都是那麼清淡溫和的表情看著我和安安,好像昏迷了幾天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他還特孩子氣的不讓護士給他換腳上的藥膏,完了坐病床上晃晃腿,又搖搖我的手臂,也不說話就歪著頭瞅著我。

我只好拍拍他的腿說:「把蹄子抬起來。」說著兩雙腳丫子就同時都架在我大腿上,剛睡醒的顧小安還傻乎乎的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抖抖肉腳丫說:「姐姐,我也要!」……

後來給傅君顏上好了藥,他突然推推我的手說:「寶貝,多纏一些繃帶。」

我就點點頭,越發認真的聽著他的指揮一個勁的纏他的腳丫子,纏到我自己都受不了了。抬眼卻見他們一大一小挑著眉眼賊賊的笑,傅君顏小聲的對安安說:「你看,我說了吧,像不像饅頭啊?安安。」

顧小安卻搖搖頭,指著傅君顏那包起來簡直腫上天的腳丫說:「嘻嘻!姐夫,是包子!包子!」

我當時就想,不包括肚子裡這個,我家是不是有兩個熊孩子?……

傅君顏進手術室之前,乖乖的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等。我就愣愣的繃著臉站在一邊望著他也不說話。他一雙眼深深地望著我,欲言又止的挪了挪唇,終於輕輕歎了口氣,招招手讓我靠近他一點。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他就從被單裡伸出手,拉著我捏了捏我的手心,皺了皺眉才說:「呆寶貝,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倒冷汗呢?不要擔心,這麼小的手術,就像……」說著他朝我眨眨眼,輕笑著指了指在陪睡病床上,小肚子一鼓一鼓睡懶覺的顧小安說:「就像安安打個滾,睡一覺一樣簡單。」

他說的那麼輕鬆快活,卻根本又是哄我,可這種時候我也不能和他耍小孩子脾氣,只是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學著小孩子的聲音嗲氣地說:「那爸爸要勇敢,痛了可以喊出來,要健健康康。」

傅君顏聽了笑出聲,溫柔的伸出手指點點我的鼻頭,嘴裡寵溺地說:「調皮。」我就吐吐舌頭,又甕聲甕氣的說:「爸爸還要親親媽媽。」說著扭捏的扭著手指瞅了瞅他。傅君顏微微垂眸,嘴角勾起絕美的弧度,一雙眼溫情地凝視著我,聞言朝我勾勾手指,滿是魅惑撩人。我就不由自主地彎下身,任他仰起臉深深的吻我,唇齒交纏,纏綿悱惻。

這幾天下來,傅君顏的精神好了許多,唇角也恢復了濕潤,透著淡淡的粉色。只是臉色還是那麼蒼白沒有生氣,像粉雕的玉人一樣,精緻美好卻好似隔著太遠的距離。我其實知道他會難受,他什麼時候難受,雖然他難受的時候還是溫雅的表情,旁人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可我知道……

傅君顏很愛乾淨,他的身體似乎也很配合著他的心。當大夏天所有的男人都臭烘烘汗熏熏的時候,他依舊會是清爽乾淨的。就是天氣再熱,他背上的t恤也始終不會被汗濕,因為,他的汗都出在頭髮裡,別人看不到。

所以他也許始終溫和耐心地教安安看著五線譜打拍子,也許依舊拉著我的手和安安一起聽我講故事書,也許正聽著琴聲溫暖地微笑。但也許,那時候他就在疼,就很難受,但他什麼也不會說,什麼表情也不會有……可是我知道,當我裝作撒嬌的蹭蹭他的頭髮,我就知道,他流了那麼多冷汗,一定很難受…可我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會去說。因為說了再多也是徒勞,因為我不能代他去痛……

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麼爹地說,愛,是一場溫柔的浩劫。因為人世最大的苦楚,莫過於看著愛人疼痛,你卻永遠無法分擔,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傅君顏被推進手術室,我就和表哥一起驅車離開了醫院。爹地抱著安安去陪小啟,小傢伙一聽去陪小啟,抱著小書包就把他省著捨不得吃的餅乾蘋果往包裡塞,還揚了揚對著爹地說:「啟啟乖不乖?安安很乖,安安沒有吃光光,安安給啟啟留了好吃吃的!」

說著又垂下小腦袋,小手在衣服口袋裡掏了又掏,終於掏出兩個巧克力,高興地揚起小酒窩笑嘻嘻的舉起來,望著爹地說:「爹地,爹地,這是安安留給爹地的哦!」說著奶泡泡的小臉咪咪笑著說:「好吃哦!安安最喜歡吃的奶奶巧克力哦!爹地吃!」爹地頓了頓,眼底滿是疼愛地接過,摸摸小傢伙的頭,打開一個放進自己口裡,又打開一個餵給睜著大眼睛眨巴眨巴望著他的顧小安。彎身一把抱起小傢伙,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說:「真好吃,安安真乖。」

在車裡表哥說:「所以我說顧安是只小狐狸,太聰明,太知道疼人了……」我點頭,溫暖到鼻酸。想想不對,又推推他說:「你都知道安安招人疼,那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老欺負安安啊?逗孩子那麼有勁嗎你?」表哥卻揚揚眉,眼底風流回轉,妖氣地答:「你表哥我是什麼人?深謀遠慮有沒有?哥哥我就是要從小教會他『與人斗其樂趣窮』的道理啊!笨!」

我撇過頭懶得理他,心想,你就編吧你,你就是一狗咬你你也會咬回去的聳人……

說到表哥,他從小就是個禍精。小學的時候,他喜歡揪漂亮女孩的長辮子,往人女生包裡放毛毛蟲。喜歡在男孩撒尿的時候,在人身後戳人家背,害他們班小朋友差點失禁。六年級的時候還爬老師臉上畫烏龜。高中的時候大發神威,高考作文只寫了三個字:「操、你、妹!」

後來他爸吊著他打,表哥卻痛哭流涕地說:「出的什麼狗屁作文題啊?我的妹妹,我的妹妹!獨生子女沒弟弟妹妹不知道啊?啊!還括弧說可以寫表妹!寫兄弟愛,姊妹情!我的表妹我敢寫嗎我?我就是揪她根頭髮你都揍我啊爸!我從小就被顧寶貝騎驢做馬啊我!我哪有光輝業績寫啊我!爸,你看!你又打我!你別打了行不?我是他哥我叫他全名都不行啊?啊!爸!哎呦!我不連名帶姓喊咱家小公主還不行嗎我!」我暗自搖頭,偷偷瞥了一眼人模人樣的表哥,各種各種,幼年記憶關於表哥的,全是劣跡纍纍,頑劣不堪,馨竹難書……想著想著我就忍不住摸摸小腹,回頭得和傅君顏說說,帶著寶寶和安安遠離表哥的毒害才是正事啊……

新聞發佈會在自家的夏奇拉酒店舉行,進會場的時候酒店周圍已經圍滿了記者。我們還沒下車,酒店的保鏢已經在正門前排成兩排,氣勢無比恢弘雄壯,當我在層層保護下和表哥一起進到記者們已經到齊的會議大廳,一片鼓噪嘩然,閃光燈扎的我下意識的側過臉,把手擋在面前。

在保鏢的開道下,我終於呼了口氣坐上自己的位置,禮貌的對所有人報以微笑。好幾個電視台正在直播這次的發佈會,四處都坐的滿滿的。只是這陣勢有些壓迫,因為,他們不再像往常一樣對著我笑得和藹可親,有的記者甚至對著我和表哥怒目而視,我心中圈圈叉叉,心想這一定是以為我甩了傅君顏的公子飯……

某些不友好的眼神,還是讓我下意思的想逃跑,手心也不自覺地藏在桌子底下掐的死緊。可看著以護衛的姿態陪我來的表哥,想起傅君顏的溫暖安全,我就又有了勇氣。我告訴自己,現在,傅君顏在手術室裡為了健康而努力,而我,要為了給他更好的康復環境而努力。心中不禁小聲的喃喃:「寶寶,我們一起保護爸爸哦!加油!」

最先提問的是一名女記者,她先是恭維的說:「小愛,你好,很高興看見你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你也應該知道,這兩年只要評點『流淚最美的女明星』,你都是排在榜首的。而且小愛很善良,感**哭,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那為什麼,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所參與的電影《迷返》的副導演在沙漠中莫名死亡,你的未婚夫傅君顏現在生死未卜,小愛你卻一滴眼淚也沒有呢?」

我就知道,記者都不是小綿羊……我輕笑,突然就想起前世,那時候我經常裝,吊著個高不可攀的女神樣子,擺個花架子。後來緋聞惡名纏身,也還得端著所謂『女神』的身份,真累……可這一世,從遇見傅君顏開始,從有了安安開始,我就很自在。我從來沒有刻意去覺得自己做演員要怎麼樣去擺樣子。也從來不覺得被大家稱作『女神』了,就真的要和前世一樣去端著『女神』的架子。就這樣不需要偽裝,不去偽裝,我反而很快樂……而且傅君顏說過,真實,才能直通人心……

我沒有過多去在乎這位女記者眼底帶著質問的嚴厲表情,只是平靜的回望著她,斟酌著回答道:「對,我是很愛哭,我在訪談節目裡也承認過這一點。可是我今天站出來,開這個新聞發佈會,是來說出我要說的真相。而不是來掉眼淚,用裝可憐來矇混視野的。」說著我笑了笑,才又繼續道:「眼淚解決不了問題。也沒有人該看到我的眼淚,因為他們不需要。我只想用的積極、微笑和我的真實來解答大家的疑問。而且對於愛著我的人們,特別是那些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們來說,如果他們看到我面對問題只會悲傷和掉眼淚,那這並不是好的引導。」

女記者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半天沒有反應。艱難的挪了挪唇幾近複雜的望向我,轉而,又看向我身旁坐著的表哥,神色無比糾結的坐下。

「那麼小愛,你今天開新聞發佈會,和莫氏總裁一起出席,是想公開戀情嗎?你真的懷孕了嗎?你知道莫董紅顏知己多不勝數嗎?你想過傅君顏怎麼辦嗎?我看見你左手無名指依舊帶著鑽戒對吧?小愛,你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嗎?」一個高瘦的男記者站起來問,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環炮一樣蹦出來。

我點點頭,聽著哭笑不得的轉頭望向表哥。紅顏知己多不勝數?嗯……表哥在外人面前確實一派風流,倜儻到沒邊,又是財貌雙全的莫氏總裁,圈裡的女明星受他蠱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笑笑,有幾分無奈,轉過臉對著麥克說:「我先回答戒指的問題吧。」說著我揚起左手的鴿子蛋晃了晃,我說:「這位記者眼力真好,我確實是帶了傅君顏送的訂婚戒指。」我輕笑,開玩笑般地眨眨眼,才又繼續語重心長地說:「今天站在這裡,我也想談談傅君顏。」語落,座下的記者已經振動開來,似乎以為我真要說我要甩了傅君顏,攝像更是瘋了一樣的拍我和表哥。我被閃光燈刺的偏過臉,但還是忍著沒有發脾氣。表哥的臉色也不好,邪氣的挑眉望著台下的記者,手一直輕敲著桌面。

終於,在一旁主持人的安撫下,過了一會,場內才靜了下來。這時我才繼續開口,我說:「這幾天,不斷有公子後援團的粉絲,在我的微博和官網詢問傅君顏的狀況,藉著這個機會,我也想向大家透露他的近況。首先,那確實對我們來講是一場災難,傅君顏在沙漠裡也吃了很多苦頭,現在身體也不是很好,需要做手術,需要調養。但請大家放心,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還沒說完,四下就發出一陣噓聲,幾個記者同時質問我:「顧小姐,請問你以什麼身份說這樣的話?」

「請問你和莫董在金龍獎之後親密見面,一同出入酒店。上次在片場當眾親吻,近期又和莫董一起去婦產科怎麼解釋?」

「小愛,你是早在和君顏公子訂婚之前就劈腿了嗎?」

「今天早上,你的影迷攻擊了季潔兒,打砸了潔兒小姐的車,並且用酒瓶砸破她的額頭,請問你怎麼解釋?」

「什麼打砸?」前面幾個問題我心裡還有底,這個打砸季潔兒我就囧了…我求助地轉頭望向表哥,表哥也一臉疑惑的對我搖搖頭,攤了攤手心。

還好那記者問著問著就就開始義憤填膺,當眾開始指責我神通廣大的海寶是如何在季潔兒公司門口蹲點,然後硬生生打砸了她的車,並且揪著她爆打,還用空酒瓶砸破了她清純玉女的額頭。

可是,悲傷嗎?米有!憤怒嗎?米有!我聽了很快活好不好?你覺得有什麼比有人欺負你,然後站出來一群人和你同仇敵愾打她一頓來的爽?當然,傅君顏肯定不會做的這麼明顯……

也許是心底太雀躍了,我一時沒壓抑住,很不爭氣的就對著麥克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我說:「打的好!」…………那歡快的口氣,把我自己都震撼了……全場陡然寂靜,表哥桌子底下架著的二郎腿一顫,他扶著額,眉眼抽搐的在桌下輕輕踢了我一腳。

我糾結,摸了摸鼻子,覺得不能就這樣丟了君顏公子的臉。於是,腦袋瓜轉了轉,乾脆清了清嗓子一不做二不休的說:「沒錯,我說打的好,謝謝我的海寶,為我的無私奉獻。」表哥聽完我的話已經『面如死灰』,基本是絕望的皺著眉頭低聲嘀咕:「傅君顏是把你慣成什麼樣子了?你是公眾人物,這是直播!你這熊孩子!」

我瞟了表哥一眼,不在乎的聳聳肩,朝他吐了吐舌頭,在他近乎抓狂的表情下,才心中好笑地轉過頭繼續說:「因為作為一個人來說,被人惡意欺辱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還擊,我顧寶貝也不例外,即使是作為公眾人物,我也會憤怒,會生氣,會很想揍她。所以,打的好,這是真話。但是,理智告訴我,揍人不能解決問題,只能增加麻煩。所以,我也想說,因為你們愛我,所以為我憤怒,想為我出氣,我很感激。但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不讓我們彼此為對方擔心,還是不要有下次了!」

我笑了笑,接著正經八百的站起身,對著電台直播的鏡頭鞠了個躬,才無比鄭重地道:「首先我要代表我家海寶,向季潔兒小姐表示誠摯地歉意。事情因我而起,所以她那被砸損的汽車,還有醫藥費,所有的賠償都由我來承擔。而關於季潔兒小姐對我的再三污蔑,我將會採取法律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就解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