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黑屋的時候,我驚訝的看到了無數貓王的身影,有水桶版貓王、袖珍版貓王、竹桿版貓王、老年猥瑣版貓王、女貓王和山寨版貓王,總之,遍地貓王,讓人頭昏目眩,恍如隔世。
縱眼望去,還真是西林形象比較好,夠高,身材也不錯,五官立體,妝化的也到位,如果沒有暗箱操作,我覺得他是鐵定進前三的。
黑屋很大,整體風格走酷炫一流,不愧為頂極貴的夜總會,但現在因為人多,所以顯得特別擁擠,來這裡的人不僅有馬上就要進行決賽的二十名選手,還有淘汰在半決賽,四分之一決賽的一百二十個人,外加他們的粉比團,我在進入大廳的一剎那,感覺黑屋裡比大街上還要吵鬧。
樸英俊表現出不一樣的癲狂,他拉著我占據了一個比較顯眼的位置,隨著比賽的開始,他不停的又叫又跳,還打呼哨,鬧得比誰都大聲,之前還偽裝的貴公子的作派全不見了,暴露出他的本來面目,這種草根的態度倒顯得比較可愛。
而由於他的加入,本來沒拉來粉絲助威團的西林同學,氣勢上一點不輸人。於是他私下跟我說,待會兒打算請樸英俊吃烤五花肉,畢竟他這樣折騰,體力上的消耗確實比較大。人家萬裡迢迢的來了,也不能讓人家餓肚子是不是?
我是被強拉來的,心裡總有些疲憊和拘謹,但環境影響人,當比賽進行到一半,我也受到了感染,變得快樂起來,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瘋。
西林是倒數第五個登場的,他一上台就贏得了滿堂彩,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外形上的優劣一目了然。他優雅的揮手致意,之後拿起麥克風,「今天我要唱的曲目是貓王在一九五六年。他的第一部電影《兄弟情深》中的插曲,LoveMeTender--」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下面再度歡聲雷動,因為這首歌是非常有名的,中文名為《溫柔的愛我》。
「我要把這首歌送給我的心上人,坐在那邊的小新姐姐。」他向我一指,那個打燈光的也討厭,強烈的光線隨著西林的指向,準備的籠罩在了我的身上,害我尷尬無比。我實在不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立即僵在那兒,對周圍的口哨聲都不能做出反應,表現癡呆。
而這時,伴隨著音樂聲,西林的歌聲響了起來。不得不說,他的嗓子非常好,低沉渾厚中有一種軟軟的感覺,非常性感勾人,而那首歌優美的曲調,溫柔而內斂,仿佛一個男人低低的深情訴說,願意為了愛而拋棄一切。
……
Lovemetender,lovemetrue;
Allmydreamfulfill,
Formydarling,Iloveyou.
AndIalwayswill.
……
真正的音樂就是這樣吧,能夠撥動人心底的心弦,觸動人最柔軟的那根神經。此刻不知為什麼,聽著這首歌,看著台上投入的西林,我的眼眶濕潤了。
我,於湖新,一名獸醫,有和動物溝通的異能,已經二十九歲了,卻第一次一見鍾情,還學著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勇敢追求心上人,所做的一切一切,對我來說是多麼困難,而我內心所想的,不過是要一個男人溫柔的愛我。
這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是如此盼望呢?
這時候我感動於西林的模樣,覺得他也是如此迷人,心中突然希望林澤秀是個沒錢的窮光蛋,那樣該有多好呀,我們彼此溫柔相愛的可能性也許更大些。而現在想起他,我居然感到悲傷。
結果不出所料,西林拿下了冠軍,獎品不是實物或者現金,而是黑屋的一張白金年卡。持卡人可以在一年之中隨時光顧這裡,中檔消費水平的全部免費,而且每次可以帶朋友兩名。
「送給你。」西林把那張精致的小卡片放在我手心裡,眼神閃閃的看著我,「因為你在台下,我才唱得這麼投入,不瞞你說,這是我發揮最好的一次。」
「這是你的獎品,我不要。」我想抽回手,因為我不想對西林始亂終棄。這裡的氣氛不對,那首歌太動人心,而我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不能屈從於此時的感覺。
「剛才我們來的時候說好的,獎品給你。一個男人說話要算數的,難道你看不起我,因為我的職業而以為我不是個男人?」西林握緊我的手,讓我把那張卡片抓得緊緊的。
「她不要就給我好了。」樸英俊在一邊插話,「好東西要給欣賞的人呀。」
我一聽這個,連忙收起卡片,心想絕不能便宜這個韓國佬。黑屋我平時想來都不敢,最低消費能嚇死我這普通小女,別說中檔消費全免,還可以帶朋友兩名了,哪兒找這好事去。
「以後你想來就叫我,我們可以共用這張卡。」我對西林說,「或者我們可以一起來。」
聽我說這話,西林高興壞了,因為這意味著我願意和他做朋友,雖然對於「朋友」的理解,我們兩個明顯不同,甚至是天差地遠。
「我來的話,並不需要卡。」他有點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名店,總是需要一些人物當草,這樣才能帶來一群肥羊的。姐姐,我就是草,你以後可以叫我小草。」
我嘔,剛才還被他感動得不行,都有點動心了,現在他馬上給我來這一手,讓我立即從溫柔鄉跌進了冰窯,還是酸冰窯。哎呀,我的牙啊,還要留著吃東西呢,不能全倒了。還是我的秀秀好,不溫不火,細水涓涓,這才是君子的風度,讓人的心都軟了。
「姐姐,把你手機號碼給我。」樸英俊拿出手機,打算紀錄。
「你幹嘛?」我戒備的看著他。
「下回姐姐寂寞了,想來黑屋玩玩,叫上我嘛。」他用一種讓我又麻又涼的撒嬌口氣說話,連職業奇特的西林都受不了了。
「走,小新姐姐,咱們吃烤五花肉去,不帶某人去。」他拉著我就走,後面跟著大呼小叫的樸英俊。
這韓國人臉皮真厚,似乎聞到了肉味,打也打不走。而我堅持西林換了正常的衣服才和他同行,他和黑屋裡的人看起來都很熟悉的樣子,很快就借了一套正經的衣服穿。
「還好我穿了內褲,不用借他們的。」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大吃一驚,「你平常--你平常都不穿的嗎?」
他眼神詭異,「有時候我會畫上一條。」說完他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受不了了我!
每天和一群怪胎混在一起,能嫁到正常的好男人才奇怪了!而且我身邊的怪異人種越來越多,怎麼辦哪,老天爺!
或者,我應該咨詢一下我媽。她總說她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我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吃鹽多了的人對我的人生有什麼好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