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跳舞嗎?」林澤秀走了後,林澤豐突然問我。
「我會武術。」我說,真的覺得自己很遜。來之前為什麼沒有問一下呢,否則我可以提前練習,現在也不會被這死男人瞧不起了。
「這兩樣有什麼關系嗎?」他啼笑皆非。
「當然有關系,武術比跳舞復雜得多。我武術都這麼好,跳舞還不是小菜一碟,一學就會。」我滿不在乎,其實心裡打鼓,「待會兒我和澤秀跳呀跳啊就會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說著轉過身去,看到餐台上的一個大玻璃缸裡有一種綠色的飲料,看起來青翠欲滴,不像一般的飲料,不是紅、就是橙、要麼就是黃色或者透明,可愛得很,於是拿了水晶杯子急舀了一勺嘗嘗。感覺有微弱的酒味在舌尖的味蕾上,但更多的是很清爽的甜,真是好味極了。
桌上的餐點非常精致,有好多我見都沒見過,這會兒怕露怯也不敢動,而且渴得太久了,乾脆先喝飲料算了。
「這種飲料中有酒精成分,後勁很足,不要喝太多。」林澤豐跟過來,拿餐盤夾了一種小點心給我,「你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不然會醉的。」
「我從來醉過。」我說,同時拿起那塊粉紅色花瓣狀的小點心吃了一口,口感不錯,但味道微酸,而我剛喝完甜的東西,所以就形成了苦味。
「不好吃,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我皺著眉頭,「你拿最差的點心給我吃。」
「真不知好歹。」他哼了一聲。「這裡的點心都是飲食藝術品。你很少能吃到的,還給我挑嘴。
「切,外形好看,不一定有內在品質啊。我家附近飲食一條街地牛魔王炒面好吃得不得了,還不是安身於民間。」我就是容不得他傲慢,針尖對麥芒的說,「就像某人,外表嘛還不錯,其實心大大的壞啦。」
他不理我。事實上論起斗嘴,他一直輸給我,所以他瞪了我一眼就離開了。哼,敗軍之將,不值得同情。我要「會須一飲三百杯」,反正甜酒也沒有多高的度數。
而在我學習李白期間,有好幾個男人到餐桌邊轉悠,一眼一眼的瞄我,對我很感興趣似的。
放在平常,我可能運用兔媽教的方法。半側過身,有意無意的回望,以肢體語言邀請那些男人過來搭話。但我最近桃花大盛,已經亂花漸欲迷人眼了。再沒心情放電。
再說了,現在出現在我二十九歲生命中的四個男人都是極品,當然西林是稍微電動了一點,但整體上他們的素質非常出眾,看慣了山珍海味,普通的肉食怎麼還入得了眼哪。
於是我不是背過身去,就是繼續喝那種綠色飲料,然後又進攻待者托在盤中的上等香檳,擺出明顯拒絕的態度,可等我喝第六杯的時候。林澤豐又來煩我了,一把奪下我的杯子,然後拉著我就走。
他人高步大,我差不多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被拉到一個歐式布置的小房間裡了,這才發現大廳旁邊還有獨立的小廳。
「幹嘛啊?」我甩開他的手,感覺頭有點暈,但是不厲害。
「過來。」他伸出手。
我下意識的擋著胸,「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已經喝了六杯了,還在那邊勾三搭四,既然你這麼閒,乾脆來和我學跳舞,兔得你一會落澤秀的面子。」他說,微蹙著眉,好像有誰拿刀子逼他來找我似的。
這人觀察力不錯嘛!餐會上那麼多人,他似乎一直在和很多達官貴人寒暄,風度好得不得了,怎麼還能注意到我喝了幾杯酒,注意到有男人對我感興趣?
不過,學就學吧。反正這餐會比我想像地無聊,不知道那些有錢人為什麼那麼多話好說,而且笑得一樣的假,都和戴著面具似的。現在我明白了那句歌詞的意思,果然是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我們窮人活得有時候更加自由自在且有滋味呀。
我走過去,把左手搭在他肩膀上,「看吧,我雖然不會跳舞,但姿勢我會。再者,如果我踩你,你可別怪我,既然愛你的弟弟,就要付出代價。」
「看你笨蛋的程度,我有心理准備。」他右手摟著我的腰,左手握著我的手。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還紅腫著。
我以為他的動作會很粗魯,沒想到的是竟然非常輕柔,而且他身體的驀然接近、氣息的突然包圍,讓我忽然有一陣心悸,慌忙以語言掩飾過去。
「說不定你跳得也不好。啊,對不起。」話音沒落,我已經踩在了他腳上。
「真是笨蛋無極限,我居然低估了你。」他很惱火似的,腳下卻沒停,因為我的步子僵硬,又連踩了他好幾下。
「你放鬆一點不行嗎?這是跳舞,不是押你上刑場。」他真火了。
我委屈得不得了,哪有人當老師這麼不耐煩的呀。
「又沒有音樂,我沒感覺。」我強詞奪理,「而且你那麼厲害,我沒辦法不緊張。」
他放開我,站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調了一個什麼音樂放了起來。
「這下行了吧?真麻煩,真沒見過你這麼不上道的女人。」他還在譴責我,但動作卻小心了些,嘴裡還輕輕打拍子,慢慢的,我心情放鬆不少,踩他腳的頻率低多了。
和一個男人學跳舞,這是我在好多愛情電影中看到的橋段,還有本書裡說,跳舞是男女求偶的原始方式之一。而我現在並沒有那種感覺,心中雖然呯呯亂跳,卻是因為怕他罵我。而他,一臉的不耐煩,似乎恨不得掐死我才甘心。
可見,現實和藝術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
過了不知我久,我差不多勉強跟上他的步子的時候,他停止了,鬆了口氣似的,而我解放了,跌坐在沙發上。我又累,還出一點汗,感覺這比打一趟拳也不輕鬆,才想拿出手包中的小鏡子撲撲妝,看到他眼神怪異,循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發現我的兩條腿暴露在短款小禮服的外面,連忙扯了一下裙擺,再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個人真色,上回看我的低領口,現在又看我的大腿,生理上真這麼需要的話,他不用花錢就能帶美女上床,模特、明星、有錢人的女兒,什麼人不行,幹嘛看我。
「你小心坐,這件衣服壞了,你賠不起。」
他語氣惡劣的說。
原來他是怕我坐壞這裙子,不是被被我的身材吸引。
「少看不起人,你沒有擔當就別借給我,我可以穿T恤和運動短褲來。」
「站起來!」他伸出手,「再練習一遍。」
「我不。」我使勁坐了一下,表示絕不屈服。
他上來拉我,用力過猛,而我躲閃不及,所以一下子撞在他懷裡。與此同時,門沒有被敲響,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