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後掙扎是自然的,雖然溫泉池內的水並不深,但掙扎的結果就是當我站定,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池邊,而是游離在池水中央,距離林澤豐已經很近了。
他沒動,只是略帶好笑和嘲弄的看著我。而我感覺非常尷尬,也不動不說的看著他,我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會,他忽然站了起來。
因為寒冷而愈發顯得晶瑩的水珠從他健美光滑的身體上緩緩滑落,文藝的說法是:他像一尊神。不過在我的眼裡,他的周身散發著一點點白色的霧氣,整個人就像才出籠屜的包子饅頭般,不,他那麼黝黑,應該說是黑光饅頭般香甜可口,令人很有食欲,食指大動,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頤,至少也要捏捏吧。
可是我不能動,可恥的被定在那兒了,眼睜睜看他慢慢走過來,把手放在我浴袍的腰帶上。
幹嘛幹嘛?雖說浴袍全濕了,現在還很沉的掛在我的身上,而且也很冷,但好歹也算一件衣服,你說脫就脫啊。放手,不然我揍你哦。
我這個沒能耐的,心裡雖然這麼罵,但身體就是動不了,任由他把我的浴袍脫掉,甩到岸上去,然後雙手握在我的腰上,向前走了一步,而我則本能後退。
就像一曲祭祀的舞蹈,他進我退,分毫不能抵抗,直到我的背緊抵在了池邊,他才停住,凝望我。我緊張得不得了,不確定他要幹什麼,又有點明白他要幹什麼。心跳如雷。心中強烈的拒絕和溫柔的渴望混雜,想推開他,手卻酸得連提也提不起。
而他靜默幾秒,眼睛地深黑仿佛不能見底,之後突然伸出魔掌——
我全身緊張,閉上眼睛,但魔掌並沒有碰我,而是輕抓住我地頭髮,然後——擠。水珠從我才修剪過的短發上流下來。落在我發抖的肩頭。在我略帶驚慌和疑惑的目光中,他從池邊拿了一塊白色的乾燥大毛巾,有點粗魯的擦我的頭髮,之後又異常溫柔的包著我的頭,還在我下巴下打了個結。
「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他上下瞄我地身體,然後湊近我的耳朵,低聲道,「心裡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像濃郁的黑巧克力,外加醇厚的酒,很有點魅惑。又有點戲謔,非常醉人,呼出的熱氣噴到我的耳廊上。那一點點溫熱卻麻了我全部軀體。不過我心中卻驀地升起一團火。因為我發現他在調戲我,利用我是個在男女關系上經驗不豐富的菜鳥的事實和他危險的氣質,想讓我臣服於他。
其實誰臣服誰,我並不介意,關鍵他那逗弄似的神態氣著了我,從沒過他這樣傲慢得近乎於拘謹地男人也會來這招,所以我逼自己腦筋清醒,狠狠瞪回去。
「是在想不純潔的事嗎?」他再問,大概認為我無法阻攔他的男性魅力,嘴唇在距我臉頰邊不到一厘米處劃過。
其實我確實沒辦法抵擋。但我不相信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要我低頭看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敢。於湖新真是個在笨蛋,連垂下眼皮瞄一眼地膽量也沒有。
「自戀狂。」半天,我才從喉嚨中,蹦出三個字。
他一笑,轉身走到浴池那邊去。他很少笑,但笑起來就特別好看,害得我地臉莫明其妙的發熱那種局促感又來了。天呀,請你暗一點,別讓他看到我臉紅。
而他這是幹什麼?改變策略?對付我硬的不行,來軟的?強逼不行,改為引誘了?於湖新,打起精神來,見招拆招才重要。
我偷眼看他,他卻沒看我,眼睛只注視關肯簿霧飄過的水面,就這樣過了半天,我都覺得泡溫泉完畢,打算要離開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了。
「跟我結婚。」他第三次求婚,居然是在溫泉池裡,而且那麼突然。
我愣了,心登時亂了起來。抬眼望他,他似乎有些緊張,總是那麼篤定自信的臉上有些小小的不安。
「事不過三,這次你再不答應我,以後就沒機會了。」他加了一句,「以後不管你嫁給秀,還是豆男都隨你。」話到此,嘎然而止。
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強勢和驕傲,但不知怎麼,我覺得他眼神中滿是不確定,似乎他剛才補充地那句話並不是他的本意。但不管是不是本意,話已經出口,真是老虎掉在山洞裡,傷人不輕。
這些日子,感情問題折磨的我已經降低要求了。我不再想要鮮花、戒指、燭光晚餐、下跪求婚、小擔琴音樂、浪漫的夜晚,我甚至不需要他非常愛我,我要的只是一點點誠懇,假如他表現出一點誠意,哪怕只有一丁點,連螞蟻都背得動的一點,我想我真的會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就連這一點微薄的要求,他也給我打折扣!他難道不明白,這樣的求婚法,他那傲慢帶給我的傷害有多深嗎?婚姻不是施捨,就算我們有了床弟之歡,我也不會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在乎我的人,至少他表面上一直裝得並不在乎我。
「我已經秀的未婚妻了。」我站起來,輪到我像包饅頭一樣冒白氣了。
「別演戲了小新。」他也站起來。
我愕然。他知道嗎?也難說,畢竟我和秀的這出戲其實很白的。
不過我還沒說話,這砸鍋匠又說了一句火上澆油的話,「開始時,我確實相信了,不過冷靜下來,我覺得秀不會和我爭,畢竟我之前告訴過他,我要娶你。」
「你不也在演戲嗎?兩、三天換一個女人。」我冷著眼斜睨他。
他愣了一下,然後找到了繼續傷害我的武器,「我只是向你表明,如果我願意,我有多的是優秀女人可以選,但我想娶你,這是我的誠意。」
哈,他居然用這種方法表達誠意?真惡劣!他確定這是誠意而不能是炫耀?我氣得要炸了,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也不覺昨冷,我感覺自己要燒著了。
「請你不要再求婚了,我很厭煩。」我大聲道,「你不必因為那件事而逼自己結婚!我說了,我不在乎,別自戀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我被打擊的體無完膚,隨便找點什麼來就反擊他,哪怕傷人傷已也不管了。本來我是泡溫泉的,結果卻鬧到現在像不可收拾一樣。
他明顯也生了氣,很大的氣,突然沖動的向我走來,步子很大,水花四濺!
「你以為我是因為那件事才要娶你?」他抓住我的胳膊,很大力,讓我感覺胳膊像斷掉一樣,無論我怎樣用力掙脫也沒用,「我管你是不是第一次,現在還有因為上了床而結婚的老土男人嗎?和我有過床弟之歡的女人多了,每個比都比你漂亮,如果只為了責任,我幹嘛非得娶你,你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