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餵她喝藥

「我的名字叫袁熙啊!」

傻瓜袁熙沒有在意凌婉歌為什麼不知道他的名字,而是心虛的盯著凌婉歌的側顏。

「哪個熙?」

「我娘親說,是光明和樂之熙!」

光明和樂……袁熙!

凌婉歌聽了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嗯,知道了,睡吧!」

「哦!」身後的人乖乖的應了,之後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凌婉歌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的。

「阿羅,起床了,是娘親!」聽見敲門聲,袁熙已經先有了動作,趕忙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繼而碰了下身邊的凌婉歌。

凌婉歌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便已經全然清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蔣府那樣的環境下待的——之前每天都過的太提心吊膽,生怕再次醒來就被賣到了別的什麼地方,讓她的警醒性特別的高。

凌婉歌睜眼的功夫,袁熙便已經只著了中衣,下床及上鞋子去開門了。凌婉歌頓時便起了擔憂,她那準婆婆怎麼也是過來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她並未與那傻瓜圓房。她是不怕對方數落自己什麼,本來,她是怎麼被逼嫁過來的,這婆婆與她這個當事人最是清楚。她沒有鬧死鬧活的,對方應該感到慶幸才是,又有什麼資格怪責自己?

凌婉歌怕的是,這婆婆一計不成,會趁她沒有好轉之計又使什麼法子讓她和她那傻兒子真就做了夫妻。畢竟,她如今毒素未清,又怎麼是她們母子倆人的對手?

雖然心裡忐忑不定,不過凌婉歌面上卻未表現出來。

反正她又不能起來,於是依舊仰躺著。

少許,便聽見那準婆婆被讓進來的聲音。

「熙兒,怎麼穿的這樣單薄就起來開門了,快去將衣衫批上!」譴責卻帶著關懷的聲音越來越靠近床邊。

而這房間凌婉歌昨夜大約看了一眼,原本也不大,所以兩句話的功夫,母子二人便已經到了床邊。

凌婉歌微轉了眸光,想看看這個將她逼到如斯近地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這一抬眼,正好對上了對方同樣探尋的眸光。

所謂虎母無犬子,光瞧著袁熙那張臉,就能想到,他的生父母也不會醜到哪裡去。

而面前的婦人,應該有四十出頭了,但皮膚光潔乾淨,那渾身在歲月經久中沉澱出的淡雅韻致,確實也不像佃農出身的農婦。

不過生活所迫,如今也還是得跟一般的農婦一樣,穿著粗布衣衫,裹著頭巾,為了維持生計而做些粗重的活!

這際遇與自己的生世不禁有幾分相同,但是這卻不能作為凌婉歌對袁母拂去芥蒂的理由,他們不幸關她何事?

本來生世都不好,自該互相同情了,袁母卻在這當口逼娶她進門,怎叫她甘心?

這邊袁母只看了凌婉歌一眼,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樣的顏色。不待凌婉歌琢磨清楚,她便已經恢復了淡漠的神色。

「你媳婦兒有病,待會兒讓你媳婦兒將這藥喝了,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好好照顧她。飯在鍋裡,你們餓了自己去盛,娘去田裡幹活了!」袁母說著,便將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放在了床頭的矮櫃上。

凌婉歌也才注意到她手裡端著的藥碗,而一聽這婆婆的話,心底一驚——藥?!什麼藥?

「哦,熙兒知道了!熙兒會照顧好阿羅的,娘你記得帶好吃的別餓壞身子!」袁熙聽話的應道,也不忘關心下自己的娘親。一邊披上外套,利落的繫上衣帶。

「嗯,乖乖在家,等娘回來!」袁母愛憐的輕撫了下袁熙的髮頂,再看了凌婉歌一眼,便出去了。自始至終,都未曾跟凌婉歌搭過一句話。

凌婉歌不禁被鬧的納悶不已,無論如何,她目前也是她家兒媳婦吧,她這樣子倒似是不想與她多有交集的樣子。她能理解為,袁母這是打算讓自己兒子給她下藥,而後自己躲出去,是因為要害她,做賊心虛的不敢與她正面相對嗎?

「阿羅,喝藥了!」不管凌婉歌如何想,袁母還是走了,而袁熙已經坐回床邊,想要扶起她。

凌婉歌忍了忍,心想,如果她這個時候反抗的太過激烈,恐怕會將門外未走多遠的袁母給引回來,到時候母子二人脅迫,她可真沒有能力反抗了。

思緒轉了下,凌婉歌道:「我看那藥還冒著煙,應該很燙的,我可不可以等它冷了再喝?」儘量放柔和了聲音,凌婉歌決定對這個傻乎乎的男子採取懷柔政策。琢磨著,等會兒對方給自己餵藥的時候,她就假裝碰倒了藥……

或許是傻子天性單純,袁熙聽了凌婉歌的話也未露出半分的懷疑,更不可能看出凌婉歌的異狀。於是就著凌婉歌的話題,看了一眼那藥碗:「阿羅怕燙,熙兒也怕,沒事,熙兒幫阿羅將藥吹涼!」說著便端起了藥碗放在唇邊吹拂起來。

凌婉歌抬眸看了一眼袁熙此時的反應,只見稀薄的霧氣後,他依舊是那副單純無邪的樣子。那剎那忍不住就想,這單純好唬的俊美男子,如果真還是個孩子就好了——

突然,凌婉歌一驚。

只因那被袁熙吹拂過來的藥草香氣,剛剛一入鼻息,便有一串讓她陌生非常又似乎曾經相識。

藥名連著各色草木在腦海裡劃過——這碗藥,應該是與軟骨散類毒藥相剋的解藥!

居然不是她之前懷疑的那樣……

驚疑間,凌婉歌忍著心裡的激動,柔聲對袁熙道:「應該不燙了,我想喝藥了!」

一聽凌婉歌的話,袁熙立馬應聲,繼而拿了一旁的調羹,作勢就想給凌婉歌餵藥。

凌婉歌因為他過於細緻的服務一愣,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看著那調羹湊近自己唇邊。藥汁離自己越發的近了,凌婉歌感覺心底有個聲音這次是清清楚楚的喊:是!這是軟骨散的解藥!

而她,可不就是種了類似的毒!

袁母是真的幫她解毒了!

然,這個念頭剛剛劃過,凌婉歌心底另一個想法猛然冒出來——袁母怎麼知道她中了毒?甚至連解藥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