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浸浴驅毒

袁熙睜開眼的時候,先是困頓的搧動了下羽睫,繼而露出一個比春花還燦爛無偽的笑容,虛弱的開口:「娘子!」那瞬間,讓看見他這張笑顏的人都感覺到了春暖花開的氣息,清新的彷彿只為君傾,沒有任何塵世間的污濁玷染。

凌婉歌相信,縱使是鐵石心腸,面對如此溫言軟語,秀色可餐的人兒,也都會融化了吧!

何況,她是個正常的女子!

所以,出於人的本能反應,凌婉歌下意識的也柔緩了臉色還給了那傻瓜溫柔一笑。

「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凌婉歌輕聲問道。

袁熙兀自眨巴著那雙擾人心憐的無辜大眼,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乖順的開口:「就是覺著渾身無力!」

「那便好,若是覺著哪裡疼,一定要告訴我們知道嗎?」凌婉歌柔聲道,下意識的為他掖了掖被角。「好好躺著噢,乖!」

凌婉歌鬆了口氣,作勢要起身,卻覺手腕一緊。

回頭便對上袁熙有些驚懼慌亂的眼神,凌婉歌疑惑的看了眼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對上他的眼:

「怎麼了?」

「娘子,我,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長好奇怪的夢!」袁熙猶豫著開口,而後眸光有些迷離起來,好像被什麼事情困擾住的樣子。

「姑娘,不知熙兒的情況如何了?」不待凌婉歌去問袁熙的困惑,一旁的袁母便擔憂的開口。

凌婉歌眸光一閃,開口:「他中的毒是一朝一夕,所以要完全解開,還需要些時日。麻煩……您去準備一些沐浴用的熱水,我等下需要為他驅毒。」

袁母聽了這話,彷彿溺水的人終於靠岸,頓時滿目狂喜,就想去準備,才走了一步便又頓住回頭望向凌婉歌:「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凌婉歌聽得這話,猶疑了一下,帶著幾分自言自語味道的開口:「隨便吧,在這段時間,就當我是你的兒媳婦吧!婆婆!」最後一句話,凌婉歌是望著袁母說的。

袁母聽得這回答先是一愣,繼而瞭然的點了點頭:「那辛苦婉兒照顧熙兒了,我這就去燒水!」

袁母自屋裡一出來,一直候在外面的莫老頭就趕忙迎了上去。

因為自己之前的老糊塗,差點貽誤了袁熙的病,所以莫老頭護送凌婉歌回來後並未跟著進屋。

一方面怕凌婉歌看著他會遷怒於袁熙,一氣之下就改變了主意。另一方面則是想凌婉歌看在袁母為她求情過的份上,多少會給袁母點面子,對袁熙的病能悉心一些。

「熙兒的情況如何了?」莫老頭面露焦色的問道。

「看婉兒那神色,熙兒的毒她該是能夠信手拈來的!」袁母想了想道。

「信手拈來?!」莫老頭聽得這話,一開始是心底一陣狂喜。狂喜過後,又不禁驚疑:「你有沒有問過她的出處?」

袁母聞言看了莫老頭一眼:「人家都未問咱們的出處,便不計前嫌的施以援手,咱們又何必追根究底別人的過去?何況,原本咱們都給她問過脈,她許是真不記得了,其中又正好發生了一些誤會……」此時袁母已經有九成相信這個凌婉歌不是那個凌婉歌了。

莫老頭聽了一時間默然,但是忍不住又想——

這滄瀾大陸上,醫毒精湛武藝超群的適齡女子能有幾個?

無禪海的第一毒女閻笑笑,南疆巫蠱一族的魔女魔魘,北域天聖宮的聖女夢清塵,東楚玄門百年不老不死的醫尊……

——

袁母兩口大鍋齊燒,很快開水便燒好了。而後在袁母的房間裡置了浴桶,終究凌婉歌也是個姑娘家。

所以等莫老頭協助袁熙脫了衣衫,按凌婉歌的吩咐泡進浴桶裡,凌婉歌才進了房間。

「麻煩婆婆再燒一些水,然後將我開的這方子裡的藥放進去浸泡備用!」凌婉歌叮囑了一些重要事宜後,才走近浴桶。

此時的袁熙未著片縷,坐在水氣氤氳的水桶裡,一頭烏黑的墨髮被散開落於肩頭,不小心沾染上的幾滴水珠正由他的髮梢滴落。

啪嗒一聲——凌婉歌下意識的就順著那水滴落下的方向看去,便見那晶瑩的水珠正沿著他曲線優美的鎖骨往下滑去,最終無聲無息的沒人水中。

凌婉歌的視線忍不住往回流連了片刻,落在袁熙精壯的胸膛上。

而後轟的的一聲,彷彿是那滴水珠在水裡旋開了一朵奇詭的花,瑰麗的顏色炫了她的眼,所以她的大腦產生了短暫的空白,等回過神的時候,凌婉歌才發現自己已經紅雲滿面。

心底卻趕忙默念道:諱疾忌醫,諱疾忌醫!她現在是看病的大夫!

「娘子,你怎麼了?」這時被她赤裸裸看著的袁熙卻是困頓的開口。還很關心的從水裡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紅透的臉。

一時間水珠起落,滑過他麥色的肌膚,只一個無心的舉動,便掀起了另一番春色狂潮。

凌婉歌頓時羞窘非常,好似偷窺被逮個正著的壞小孩,趕忙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沒,沒什麼!乖乖坐好,不要動!」又趕忙拂開袁熙的手,帶著幾分心虛的道。誰知不小心一抬頭又撞上某傻瓜澄澈的眼,隔著氤氳的水氣,袁熙的眸光便多了幾分迷離的好似星子的綺麗。這張俊美的臉啊,神情分明很純,卻又引人忍不住的想犯罪,將他拆吃入腹。

「可是你的臉好紅啊!娘子你到底怎麼了?」袁熙擔憂的陳述著自己在凌婉歌臉上看見的事實。

袁熙不說還好,這一說,凌婉歌更是覺得無地自容。不禁唾棄自己,眼前這個男人不過是個情智只有四歲的娃娃罷了,她居然看了他半個裸體會有心理反應,自己是不是太猥瑣了!

「好了好了,我是被水給熏的,覺著熱罷了!你乖乖坐好的,等會兒安靜的睡一會兒,聽話昂!」到底怎麼了?姐能告訴你,姐在意淫你這只太過漂亮的傻瓜嗎?凌婉歌鬱氣的想!

「睡覺?」袁熙有點沒有理明白過來凌婉歌話裡的邏輯順序。

凌婉歌已經走至一旁的書案,翻開袁母備用的銀針袋,抽出一根在燒起的燭火上熏烤起來,在袁熙還欲多問什麼的時候,指尖的銀針已然飛射而出,直沒袁熙的身體。

袁熙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只懵懂的眨巴了下眼,便軟軟的往下滑落浴桶。

凌婉歌見此趕忙上前一步,拽了他一把,讓他以趴著的姿勢伏著木桶的邊緣,才輕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