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頭籌獎勵

林穎嫣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的看向她。

林穎嫣卻是倔強的直視眼前男人那深不見底的瞳孔,本以為會等來對方的怒火。可君天絕也只驚訝了一下,就笑了起來。

「嫣兒!」凌婉歌擔憂的輕喚,下意識的走近林穎嫣身邊。就怕君天絕一個不高興,會突然下殺手。

「君天絕,凡事不要太過分!」這句話,凌婉歌是用密音傳聲對君天絕說的。「逼急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君天絕聽了這話,便是又拍了怕林穎嫣的肩膀,對旁人拱了拱手道:

「我這妹妹跟我鬧脾氣呢,不比就不比了吧!」說話的語氣是一片輕鬆無謂,甚至,聽進旁人耳裡還帶著一絲的寵溺。

突見君天絕這樣就罷了,凌婉歌道是有些吃不準了,依舊警告的看著他。

君天絕對於凌婉歌的警告似乎也不為所動,只朝她一笑:「師妹你們繼續,為兄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等會兒你讓小狗子玩夠了,到前面帶這丫頭一起回家吧!」

聽得君天絕這話,凌婉歌又是一陣詫異。

只因為君天絕口裡說的小狗子不是別人,而是她手下的得力部下。人家原本叫蒼狼,到了他嘴裡卻成了「小狗子」。但聽君天絕這語氣是不打算為難林穎嫣的樣子,便一時吃不準他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看了一眼她身邊垂著頭,不願意露出荏弱姿態的林穎嫣,凌婉歌下意識的感覺愧疚與心疼,便道:「那師兄可要照看好小妹了,她若有個閃失,當心回去以後娘接了你的皮!」而實際上君天絕應該明白凌婉歌說的是:林穎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當心老娘接了你的皮!

雖然不知道君天絕如今打的什麼主意,但想來他惦記著袁錦熙手裡的東西,就是一時不能得逞,也不會撕了自己的籌碼,對林穎嫣一家不利,以至於與袁錦熙和她結下樑子。

「兩位請留步!」這時,支持比賽的張大儒見此變故,突然出聲欲留君天絕二人。

「不知前輩還有何指教?」君天絕挑眉看了一眼高處的老者,看起來豪放不拘禮節的人難得給了一個對方尊稱。

「這比賽本設置了三等名次,如今兩位雖然不知何故棄權。但既以到了此關,而且眼下也只剩餘三組,那麼便當兩位得了第三,且領走獎品不遲!」張大儒含笑道,衣袖一抬,手指向那重重火圈後的賽台上。而那空廣的賽台上,唯有的也只那一盞綺麗綻放的並蒂琉璃蓮燈。

「這感情好,原本以為那燈是魁首的獎品呢!」君天絕笑道,而後看了一眼身邊眸光也落在蓮燈上的林穎嫣,「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便提起輕功,攜著林穎嫣,朝那蓮燈掠去。繼而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不多時,花燈連並著二人轉瞬就不見了。

眼神好的,隱約可見一道螢光如流星般一閃而過。

「好功夫!」張大儒一聲稱讚,擼著花白的鬍鬚意味不明的勾唇而笑。少許,便回轉,望向還在等待的兩組人:「結果便在這裡了!」話落的時候,一個侍者捧著托盤走至他身邊。張大儒抬手拿起托盤裡的一塊巴掌大的竹板向眾人舉起,並高唱道:「以隊首的數字起頭,數字大者為勝!」

而方才凌婉歌他們的數字是八十七,張景松二人是六十二,自然凌婉歌二人奪得了第一名!

在下面的人因為比賽的結果而高聲喝彩時,張大儒含笑的眸光落在凌婉歌與袁錦熙的身上。凌婉歌聽說他們贏了,也不見驚喜。

其實她本來不欲比賽,原本是好奇那花燈。一半以為那花燈是頭籌,想拿了花燈研究一下,一方面是因為君天絕的逼迫。而今雖然贏了,花燈沒有了,君天絕也走了,便就少了贏的樂趣。而那些歡呼的人她自然知道不是在為她和袁錦熙,因為他們根本不認識這些人。

更多的,還是因為張景松吧。殊不知,張景松卻並沒有因為得了第二名多高興,而是虛應幾聲擠到檯子的邊緣跟他道賀的友人幾聲,實則是眼含希翼的去看張大儒的表情。

「熙哥哥,熙哥哥,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的!」這時,一直在台下附近觀看的慕容清雅也擠了過來,在被家丁擋著的外圍朝袁錦熙拚命的揮舞著手。

凌婉歌自然是看見了慕容清雅,想著慕容清雅終究冠著的身份,便不冷不熱的開口:「你這未婚妻還真是對你痴迷情深啊!」

「對你夫婿痴迷情深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難道娘子是想為夫一一回應嗎?既然有個『未』便是未知數,而咱們可是已經正正經經的拜過堂同床共枕了!」

袁錦熙笑問,卻是沒有回頭應慕容清雅一聲,甚至是看一眼。分明很溫情的一個男人,但看他此時的側影,凌婉歌突然又覺得,這個男人此刻給慕容清雅的回答便是「絕情」兩個字能夠形容,真是一點也不憐惜啊。

然後想著這個男人這短時間內對自己的溫柔細緻,此時一對比,他對自己真是情深意重了!

這時接著袁錦熙又笑道:「娘子不關心這頭籌的獎品為何嗎?」

凌婉歌聽了,看了一眼那低頭跟身邊侍者吩咐什麼的張大儒,眸光轉了轉,便跟著將就了這個話題:

「今天一開始,雖然是自選答題,但是賭的卻是很多人自身的運氣與才識。缺一樣,便入不了第二關。

而後抽籤,表面看依舊是運氣,實際上,在那個時候,更多人知道結果後,還是慶幸有個人與自己際遇相同,成了隊友——不禁讓人感慨,人生有個志同道合的人同行,路途或許會輕鬆一些。

第三關,考的除了自己的能力,最主要的便是對同伴的信任。是想告誡大家,人生在世,有時候會需要一個守望相助的友人,缺一,便無法前行。讓選隊首,他是想看看,這輸贏最後,各人會如何歸咎這責任,有沒有承擔的氣度吧!

而今呢,雖然咱們得了魁首,想來是什麼東西也不會有——這位大儒是想告訴咱們,當你傾盡努力後踏上成功的寶座,得到的,或許未必是你想要的。甚至,可能付出所有,卻什麼也得不到!而他要看的那『氣度』,君天絕退出了比賽,也唯有在這不上不下的最後兩名身上驗證了……這比賽,真是大有玄機啊!」

「現在,我公佈比賽結果,比賽的第三名,已經領走了獎品。第二名嗎,可以獲得一千兩的獎金——」

「一千兩!」張大儒剛剛宣佈第二名的獎金,群眾間就爆發出一陣驚呼抽氣聲。

「好大的手筆啊!」

「第三名,是那般稀罕的花燈。第二名是一千兩,那第一名豈不是更了不得了!」群眾驚異完,便是一陣激動的議論。顯得比當事人還興奮期待,急於知道結果。

張大儒張開雙臂,示意大家安靜。許是他的大手筆,許是他的身份,群眾雖然都還很激動,不過卻很給面子的壓小了聲音,使得他的聲音能夠在場中散開:

「至於第一名,老夫感謝兩位的參與,就此不送了!」

張大儒一句話出,本來翻湧的人海突然寂靜了。

而聽了張大儒這話的凌婉歌與袁錦熙卻是對視一笑,只向張大儒禮貌的作了一揖,便灑然的手牽著手走下了賽台。

直到二人下台,眾人才回過神來,卻顯得義憤非常:「這不公平啊?為何第三名都拿了燈,第一名卻什麼也沒有?是不是坑人啊?」

「就是啊,難不成是看人家夫妻打扮寒酸,就狗眼看人低,不願意給了啊!」眼尖的見凌婉歌二人一路依的比較近,又是相攜離開的,便看出二人是夫妻關係,跟著不平道。

「不會吧,張大儒是什麼人啊?一代大學者,怎麼會用眼界選人呢?」

「第一名居然什麼也沒有,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為什麼啊!」

「誒,那個第二名不是張家的大公子,張大儒的兒子嗎!」雖然主辦方未曾報出參賽者的姓名,不過還是有人一眼就認出了台上的張景松。

一經這提醒,人群頓時就沸騰了:

「這明顯有貓膩啊!什麼張大儒,分明是張小人。把個破燈做了人情給第三名,獎金留進自個人兒子荷包裡——這不給第一名獎金,分明是天妒英才,嫉恨人家蓋了他兒子的光啊!」

「原來是這樣,怎麼能這樣!不公平啊!」

「不公平!」

「不公平!」

……

台下議論紛紛,叫喊聲也已經連成一氣。可是張大儒未解釋半句,只是看著隱沒人群不見的凌婉歌、袁錦熙二人。一手擼著花白的鬍鬚,吩咐身邊的人護送成了冤大頭的兒子回府。

張景松遠遠看著自己父親,欲言又止。奈何民憤衝天,他只得聽從了安排離去。

「去查一下,方才這四個人的來歷,如今住哪裡!」接著,張大儒又從容的吩咐身邊的侍者。而後又看了一眼激憤的人群,便轉身往高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