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考不到一個月,教室前方的倒計時數字一天天變小,就連程展心這種平時不把複習放在心上的人,危機感都深重了起來,晚上再也不想多早睡就多早睡,經常溫書到半夜。
早上又要在去學校的路上打瞌睡,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最後一次模擬考的第二天早上,程展心第五次被陸業征晃醒過來,陸業征看著他青黑的眼圈,問他:「程展心,臨時抱佛腳有用嗎?」
程展心身上還蓋著陸業征的衣服,他坐起來,打著呵欠替自己辯解:「我是精益求精。」
「昨晚幾點睡的?」陸業征問他。
程展心晃晃腦袋:「不記得了。」
陸業征記下了程展心不端正的態度,準備等他考完,攢起來跟他算個總帳。
最後一次模擬考的考卷,是合德中學找了幾個名師出的預測卷,為了建立學生的自信心,試卷的難度不大,考完還給考生放兩天假,放鬆心情,準備迎考,十足人性化。
程展心四點就提前交捲出來了,他今天只拿了個筆袋,在學校裡晃,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國際部的教學樓群。
程展心抬頭看著教學樓一排排的教室,也不知道陸業征在哪一間裡聽課。
他還從沒有見過陸業征聽課的樣子呢。
陸業征雖然是學弟,做事情卻很穩重,總是讓程展心忘記陸業征自己都還是個學生。
那陸業征上課記筆記是什麼樣子?
程展心心裡癢癢的,腳不聽使喚就走進樓裡去了,張望著教室的牌子。
一樓是實驗室,二樓是活動室,三樓高一,四樓高二,程展心看著走廊上一排教室,猶豫要不要走過去看。
他想了想,還是很想看陸業征當學生,這一次機會很難得,錯過太可惜,就繼續往前走。
國際部的教室為了採光,窗戶大得要命,跟落地窗一樣,裡頭看外面清清楚楚,程展心走了一步就退回來了,琢磨著要怎麼經過這些教室,才能到達陸業征所在的C班。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樓裡沒人走動,程展心數了一下,C班正好應該在走廊中段右側,那裡也有上下的樓梯。
五樓是高三,早就沒人了,程展心便又上了一層樓,準備從中間下去,偷偷看陸業征一眼就跑。
正走在五樓走廊上,程展心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拿出來,看見陸業征給他發資訊。
「考完了嗎?」
程展心立刻心虛地回頭看了看,哪兒都沒有陸業征,決定不理會,也不回,假裝自己還在考試。
他繼續走,快下樓梯的時候,一雙手從程展心後麵包上來,陸業征整個人壓在程展心背上,把他往前撲了一下,呼吸都撲在程展心耳邊,程展心心跳都要停了。
陸業征貼著程展心的耳朵,低聲嘲笑他:「你傻不傻?」
程展心踉蹌一下,被陸業征圈在懷裡,手裡的筆袋都差點沒抓牢,陸業征的胸口和他的背只隔了薄薄兩層襯衫,好像肉貼著肉。
程展心動也不敢動,他轉過頭,陸業征的薄唇離他很近。
他最早的時候覺得陸業征長得涼薄,不好相處,又凶又高傲。可是喜歡上陸業征以後,程展心就覺得陸業征什麼都是最好的。
陸業征一點也不凶,也不高傲,而且只要再靠近那麼幾釐米,程展心就可以跟喜歡的人接吻了。
陸業征也沒有抱程展心很久,他扳著程展心,不輕不重地按在牆上,審問程展心:「程學長,偷偷摸摸幹什麼?」
五月底氣溫已經不低,程展心覺得自己耳垂在發燙,他垂著眼,看見陸業征的襯衫下襬和他自己的貼在一起,就伸手按在陸業征肩膀下面一些,抬起臉輕聲說:「太熱了,你不要這麼近。」
陸業征明明聽見程展心說什麼,卻還故意微微俯下身,靠他更近,膝蓋也碰到了,鼻尖快頂到鼻尖,又看了程展心幾秒,才鬆開他,後退了兩步,抱著手臂看程展心:「來找我為什麼不說?」
「你不是在上課嗎。」程展心說。
「不上了,」陸業征背著書包,說,「走吧,回家。」
陸業征是來樓上找了個空教室接個電話。
他找的24小時盯著程烈的人告訴他,程烈不見了。
他被陸業征買兇教訓了一頓之後,在家裡養了兩天傷。
他家那套房子早就被程烈賣了,現在是房東反租給他們的,租金都是程展心每年交一次。
程烈沒消停過第三天,就聯繫了房東,說要退租,讓房東把剩下半年的房租換他,兩方扯皮了一陣,房東退了他四個月的租金。
他拿了錢,沒去賭,在街上亂逛一陣,找了份工,給人發傳單,晚上就住在他一個姘頭的洗頭店樓上。
盯著他的人看他生活規律,掉以輕心,讓他給跑了。
給陸業征來電話時,盯著程烈的幾人剛從程烈姘頭的洗頭店裡出來,很不好意思地給陸業征道了歉,說對不起老闆,活沒幹好。不過他們也給陸業征帶了個消息,程烈姘頭身上,一股子麻古味兒。
雖然陸業征覺得程烈翻不出大浪來,但還是想把程展心再看緊一些,免得徒生事端。
他剛掛電話,看見外面有個程展心,手裡抓著筆袋,傻乎乎走過去。
就掏出手機,發了他一個資訊,問他考完沒有。
程展心上輩子可能是傻死的,站在窗外讀短信,像小兔子一樣左右看,還雞賊地收起了手機繼續走,讓人沒眼看,陸業征不由輕手輕腳走過去嚇了嚇他。
只是現在抱了一下程展心,陸業征就不想再鬆手了。
晚上,程展心的班主任在班級群裡發了考卷答案,短信通知了學生。
程展心又看書看到很晚,沒顧著手機,十二點不到一些的時候放下書,才看見短信。
原本程展心是打算睡覺的,但是想到模擬考答案,控制不住想對一對,就開了點門縫,看陸業征不在客廳了,才走出去,打算徵用陸業征的電腦收答案。
程展心吃晚餐的時候答應陸業征要早點睡覺,不敢讓他發現自己還在複習,便摸黑想把陸業征的電腦偷運到房間,誰知剛拔掉電源,樓上就傳來一句陰惻惻的:「程展心。」
程展心轉過身,陸業征把燈開了,站在樓梯中間看著他。
「晚上效率高一點,」程展心被抓住了,只好解釋,「我集訓的時候都通宵。」
程展心認真起來是毫無保留的,他從來不屑爭取最好,他就是要確保自己是最好。
但是陸業征覺得程展心正在透支生命,他問程展心:「你明天不是休息?做不到為什麼答應我?」
「我想對一下試題答案,不用幾分鐘。」程展心說。
陸業征走下來,幫程展心把電腦按了開機,道:「我電腦有密碼。」
程展心見陸業征沒責怪自己,鬆了口氣,問他:「你是不是餓了?」
陸業征瞥他一眼:「本來餓了,現在氣飽了。」
程展心就對他笑:「你好小氣啊。」
陸業征有氣沒地撒,只好把密碼輸入了,走到餐廳,開了冰箱,轉身問程展心:「要不要牛奶?」
程展心下載了答案,對了起來,正好也有點渴,便道:「要的。」
陸業征倒了一杯奶,給他熱了熱,端到這個程展心面前,程展心沒注意溫度,拿起來就喝,被熱牛奶燙了一下,吐了吐舌頭:「燙。」
程展心舌頭鮮紅又尖,皓白的牙齒輕咬著舌尖,盯著螢幕不停往下翻。
他對完了三張卷子,發現陸業征還在一旁,就隨口問他:「你不睏麼?」
「等你看完。」陸業征今晚上是打定主意要看著程展心睡著了。
程展心就又把眼神放回了螢幕上,打開了數學卷,道:「再一分鐘。」
「快點,」陸業征說,「我餓了。」
程展心看看他,心說就知道陸業征耐心沒這麼好,便迅速看完了數學卷答案,把電腦關了合起來,問他:「想吃什麼?」
陸業征說出了想了很久的答案:「煎餃。」
程展心皺起眉頭努了努嘴,和陸業征商量:「挑個不用開火的不行麼?」
程展心跟陸業征呆久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戰戰兢兢。他回到家就洗完澡,不想再沾油煙了,還有那個奇奇怪怪的圍裙,他也不想穿。
「明天早上吃煎餃吧?」程展心勸陸業征,「晚上吃這些不健康。」
他自顧走到冰箱前,打開看了看,對陸業征說:「你可以吃麵包。」
「算了,」陸業征走到他後面把冰箱門關了,對他道,「你去睡覺。」
程展心有些犯懶,陸業征不吃他來得正好,今天的任務一完成,程展心的睏意也泛上來了。
他背對著陸業征伸了個懶腰,手抻著舉過頭頂,停了一會兒,露出了腿根和一點點白色內褲的邊沿,又把頭靠在冰箱上,一副很累很累的樣子,腰軟軟地塌著,直到手臂發酸,才把手放下來。
察覺到陸業征看著自己,程展心站直了,說:「我真的要睡了。」
「我看著你睡。」陸業征說。
程展心以為陸業征不信任自己,覺得自己還要複習,便堂堂正正道:「那你看。」
陸業征果真跟著程展心進了他房間,盯著他刷了牙躺進床裡,陸業征還不走,大有守著程展心睡著的架勢。
程展心轉身,裹著被子看陸業征,道:「我真的睡了。」
「我看著你睡。」陸業征坐在程展心床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翹著腿道。
「……」程展心坐了起來,困擾地看著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從前也常常熬夜,並沒有怎麼樣,身體還是很好,晚上被程烈打了,只要不是很嚴重,白天照樣爬起來上學。
陸業征總是把他當成很嬌氣的人來養,但嬌氣這個詞離程展心十萬八千里,而且陸業征又不會永遠慣著他。
他現在對程展心這麼好,以後程展心不用想再跟別人談戀愛了。因為誰都沒陸業征好。
見陸業征不說話,程展心又說:「你看著我我才睡不著。」
陸業征對程展心說,「程展心,你沒信用了。」
程展心轉頭看看鬧鐘,說:「都一點了……」
「平時一點還在做題吧?」陸業征涼涼道。
程展心反正說不過陸業征了,就問他:「你一定要看著我睡?」
陸業征看了程展心一會兒,大晚上的說話不過腦,一句「陪著你睡也不是不行」脫口而出。
程展心看陸業征,以為他說笑的,想快點趕他走,就乾脆拉開被子,道:「那你來陪吧。」
沒想到陸業征說了聲「好」,然後站了起來,走過去關了燈,躺在程展心邊上。
這下程展心真的睡不著了,他隔了幾分鐘,才小聲說:「你真睡啊。」
他們隔得老遠,中間能再躺一個人,伸直了手臂都碰不到,陸業征聲音在黑暗裡響起來,卻顯得特別近:「原來你說假的。」
程展心不說話了。
陸業征跟他說了句「晚安」,就也沒再出聲。
程展心聽著陸業征的呼吸愣神,不知過了多久,陸業征的呼吸漸漸變長變沉。程展心感覺陸業征已經睡著了,心就不老實了,他再等了一會兒,慢慢朝陸業征那邊挪過去。
程展心的小動作做得順暢無比,彷彿理直氣壯,他離陸業征近了一點,被子有溫度了,再近一點,他指尖碰到了的陸業征的手臂。程展心手縮了一下,又過幾秒,陸業征的呼吸頻率沒變,他才又靠近了些,小心地摸了一下陸業征的手臂。
陸業征的肌肉線條很明顯,程展心從他的肘彎,慢慢摸到肌肉隆起的地方,又漸漸下滑,摸到手腕。
見陸業征還是沒反應,程展心膽子更大了,開始享受他的晚睡福利,輕輕把下巴放到陸業征肩上,還把腿搭到陸業征腿上去,陸業征身上很熱,程展心被那股熱氣蒸得雲裡霧裡,閉起了眼睛。
他抱著陸業征,腿往上放了點,想找個舒服點兒的睡姿,膝蓋就頂到了個發硬的東西。
下一秒,程展心就被推了一下,被陸業征從他身上推了下去,緊接著,陸業征一翻身把程展心壓在下麵,低聲問他:「程展心,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
陸業征抬手按亮了壁燈,看著手腳不規矩的程展心。
程展心並沒有他看上去那麼不諳世事,他一碰就知道那是什麼了,也沒陸業征意想中那麼慌亂。
他躺在陸業征身下,眼裡有少許怯意和緊張,卻還是用一隻很軟的手碰了碰陸業征勃起的地方,輕柔地對陸業征說:「要我幫你嗎?」
陸業征抓住了程展心的右手手腕,按在床單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展心。
程展心左手攀著陸業征的肩,上半身抬起來,他一往前,陸業征只能後退,程展心就這麼掛著陸業征坐了起來,跪坐在陸業征面前,又問了一次:「我幫你吧。」
陸業征叉著腿坐,不反對也不認可,程展心便當他默認了,俯下身,修長白皙的手隔著內褲揉著陸業征硬的發燙的器官,抬頭看看陸業征,說:「好嗎?」
他的眼睛又大又漂亮,看上去沒有絲毫不悅和猶豫,中指插進陸業征的內褲邊緣,輕輕往下拉著,陸業征昂揚的器官便露了出來。
程展心用手圈住了,擼動了幾下,抬頭看了陸業征一眼,覺得陸業征沒有表情,好像並不享受,就又跪著往前靠了些,猶豫了一秒,壓低了身體,張嘴含住了陸業征的性器。
如果陸業征不喜歡程展心用手給他弄,那用嘴應該會喜歡吧。
程展心也沒幹過這些事,但慾望的東西,萬變不離其宗,只要賣力一點,總能取悅對方的。他像舔糖果一樣舔著陸業征的頂端,柔軟的頭髮擦著陸業征的腹肌。程展心很瘦,穿著T恤,都能看見一節一節凸出的脊椎骨。
程展心在給他口交。
陸業征光是看著程展心的頭一動一動的,想像著程展心鮮紅的舌尖抵在他的孔上蹭,就硬的快爆炸了。他強迫自己把程展心拉了起來,抓著程展心的肩,把程展心按床背上,不給他再亂動了。
程展心嘴唇潤澤,滿是水光,迷惑地問陸業征:「不舒服嗎?」
他也沒經驗,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陸業征特別舒服。
「還是用手……」程展心看著陸業征碩大的性器,指尖觸了觸陸業征被他舔得濕潤髮亮的頂端,用細長的手指把它圈了起來,慢慢動了兩下,發現陸業征一點喜歡的樣子都沒有,又不敢動了。
他想了想,把手縮回來,抬頭問陸業征,「你會不會覺得不乾淨?」
陸業征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程展心是什麼意思,又聽程展心兀自又彎下腰,嘴唇碰著他,說:「我沒有幫他舔過。」
話音未落,程展心就被陸業征按回了床上。
陸業征握住了程展心的手腕,黑著臉看著程展心。程展心見陸業征面色不虞,差點以為他要罵自己了。
但陸業征瞪了他一會兒,卻只是用手包住程展心的手背,低頭吻了一下他的手心,很認真地告訴程展心:「不會。」
程展心臉也紅了,訥訥地說:「是嗎。」
「程展心,」陸業征還是很硬地頂著他,卻沒有更多的動作,「我幫你不是為了這些。」
他說得坦蕩誠懇,讓程展心覺得羞愧,又很酸楚,程展心張著嘴想說些什麼,陸業征又承認:「但我是想做。」
陸業征靠近了程展心一些,終於還是決定做件乘人之危的事。
程展心這麼沒戒心,他真的很怕因為沒有在程展心這裡領號牌,率先登記愛慕者姓名,就被後來的人截胡。
「我喜歡你,」陸業征用額頭抵著程展心,很坦然地對他說,「想跟你做愛很正常吧。」
程展心張口結舌地盯著陸業征,不知道為什麼表白的話就這麼被陸業征搶先說了。陸業征看著程展心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一手按著他,另一手探下去碰了碰程展心下麵,也半硬著。
程展心臉就更燙了:「你別碰。」
「程展心,你不講道理,」 陸業征收回了手,還是教育程展心,「你能碰我,我不能碰你?」
程展心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不善於表達。
他語文明明也不差的。
程展心看著陸業征,說不出話來,閉了閉眼,湊過去和陸業征碰了一下嘴唇,也不知道陸業征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陸業征嘴唇的溫度和程展心差不多,程展心的更軟一些,唇珠微微翹起,陸業征怔了一下,沒有跟程展心客氣,湊過去含住了他的嘴唇,唇齒交纏,吮咬舔舐,溫柔又蠻狠地同他接吻。
一直吻到程展心呼吸不穩地攀著他,兩個人都硬起來的地方磨在一起,陸業征才稍稍離開了程展心一些,低聲對他說:「程展心,初吻都給你了。」
——你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