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啟言並不是她想見就隨時能見到的,按掉再次無人接聽的電話,有點鬱悶,一直以來大概是她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忘了趙啟言是個瀟灑無定數的男人。
而爺爺的號長輩在處理,她擔心也幫不上忙。煩憂之餘只能找人排遣一下惱人的情緒。
姜威和阮靜都是這個保齡球俱樂部的會員,當時也是一同加入的。對於這項運動她興致不大,但是偶爾會來奉陪,兩人打完一局,完全不意外見到了熟人,姜威一向喜歡人多熱鬧,可她現在不怎麼想與這個人接觸,想起徐微與趙啟言曾經有過的感情糾葛,多少有點介懷。
徐微跟姜威打了個招呼,見阮靜坐在一旁走過去就說,「怎麼,週末不用陪男朋友麼?」
阮靜笑了笑,並不作答,倒是給要擲球的姜威喊了聲加油。
徐微見她淡漠的態度變來氣,也不偽裝客套了,「你這遊戲感情的水平還真是可見一斑,甩了姜威,如今又想甩了趙啟言了?」
阮靜終於看向她,「你似乎很不喜歡我?」
「我只是見不慣你的作風,三心兩意,招惹了啟言又不去珍惜!」
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了,可面上未透露分毫,「我如何不用外人操心。」
對於對方的冷酷,徐微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正要再開口,阮靜的電話響起來。
「阿靜,你現在過來一趟醫院。」
「怎麼了?」阮靜又有不好的預感。
「別緊張,爺爺的老毛病發作而已。
「我馬上過去。」
剛掛斷手機又響起,一見是趙啟言的號碼,猶豫一下接聽。
「阿靜,我是趙琳姐,啟言前天陪他媽回英國了,要呆上幾天才回來,走之前他說你電話沒人接,交代我回頭一定跟你說一聲,人看我,一忙就給忘了,對不起啊阿靜,一下很擔心吧!」
「還好」
「他另一個全球通的號碼你知道嗎?」
「知道的」
「嗯,那行,有空你打打他看,他那天找不著你面色不知道多嚴肅,要不是他爸臨時出了點意外非要陪著過去一趟,他還真不樂意上飛機了,呵呵,看啟言皺眉頭可是千年等一期。」
阮靜這邊停頓了三秒說,「我知道了。」
駕車到達醫院,對這地方已經熟門熟路,今年阮家好像萬事不利似的,連番出事。陪到晚上七點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時想起趙啟言,的確是想念,現在好像推動他一次聯絡,就會越來越緊張了。
如果說如今越啟言在她生命裡退出,她可能會不能適應,可能會千方百計去把他尋出來。阮靜明白用心的感情最傷神,可目前好像已經由不得她自由選擇。
伴著七零八落的思緒入眠,也忘了要試撥那個國際長途。早上起來的時候手機鈴聲很適時響起。
號碼是陌生的,「喂?」
「我想,你也許起來了。」
對方低低的聲音讓阮靜一愣,「啟言?」
「我很想念你,」
幾天來煩悶的心情因為這句話不知不覺散去不少,「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如果可能的話明天。」
「嗯,我等你。」
掛上電話倒回床上,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自從阮正出事之後,母親暫時抽不出身顧及學校,所以加之在阮靜身上的工作多出了許多,一時間壓下來還真有些吃不消,幸虧蔣嚴時而會出手相助,雖然對於對方突然大方有些意外,但阮靜並不排斥這種轉變,她的觀念裡多一個朋友總是好事情。
這天下午阮嫻還沒下班就跟她撥了兩通電話,讓她晚上去喝酒,阮靜知道家姐這幾天神經緊繃,需要發洩,也就答應了。阮嫻當晚還叫了其它三名同事過去,兩男一女,酒量都極好,阮靜自知不能跟這類人拼,只陪著喝些低度數的酒,中途服務員走過來端上一杯香檳,「那邊那位帥哥請的。」
阮靜順過去看一眼,另一桌一位筆挺的男人,「替我謝謝他的酒。」
「三三,下次喝酒咱們不能叫上你妹,明顯影響我們的市場麼!」這名開朗的女導師已經有些醉意。
阮嫻寬慰她,「這點人大可不必擔心,她現在已經有人管著了,市場基本屬於清盤。」
阮靜苦笑「瞎說什麼。」
「事實是如此。」說著點了點妹妹腦門,「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男同事開口,「說到感情這事,三三,你們財務部不是有個姓凌的會計嗎?我記得她追過蔣副懂事,後來怎麼樣了?」
「誰知道啊。」
「要不是我十足確定你的性情,還真以為你對蔣懂事有意思呢,不是經常有那什麼歡喜冤家的麼?」另一男士接茬。
「滾,別淨損壞我的名譽!」
「說起來咱們學校上次組織去旅遊的時候,後面來的那名男士我到現在都印象深刻,我記得他姓趙是吧?這麼紳士的男人,可真能讓人一見鍾情。」女導師開口。
阮嫻笑了拍拍她的手臂,「這種男人純欣賞就行了啊,再說,已經名草有主了。」
「出色的男人總是很緊俏,唉,現實就是這麼不盡如人意吶。」
阮靜聽他們說到這話題不由搖了搖頭,剛拿起酒杯,手機響了,低頭一竟然正是上面他們在談論的人。
「在忙麼?」
「我現在在外面,到家再給你電話。」
「我等你電話,小心開車。」
「嗯」
女導師朝她眨眨眼,「男朋友來查勤了嗎?」
阮靜抱以一笑。
那天到將近凌晨才散場,當時都有些喝醉,除了阮靜尚且正常,所以不得不一個個問清了地址送回去,最後往家開的時候,阮嫻伸出手撫了撫妹妹耳側的頭髮517Ζ,「阿靜,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清醒點了?」
「其實也沒很醉,我有分寸。」
「我知道。」
阮嫻搖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呵,小時候爺爺總說要每天喝點酒,長大了應酬的時候才不會被灌醉,他老人家的話每一句都是有幾分道理的。」
阿靜轉過頭望了她一眼,「怎麼了,擔心爺爺?」
「你不擔心?」阮嫻把頭靠到座椅背上,閉了閉眼睛,「阿靜,你有沒有想過,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空穴來風呢?」
阮靜心裡一沉,面上不變,「別瞎想了。」
到家洗了個澡,拿出手機撥了趙啟言的電話,那邊響了好一會才接起來,「等得差點睡著了。」
聽這樣的話再壓抑也放鬆下來了,「抱歉。」
「心情不好?」對方的感覺很敏銳。
「不是,只是有點想念你。」
對方似乎被驚到了,良久才傳來笑聲,「第一次聽你這麼說。」
「不喜歡?」
「不,很喜歡。」
「明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早上七點,到家可能要晚上了。」
「要我去接你嗎?」
「這麼麻煩你怎麼好意思?不過,麻煩你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