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處是靳容幫忙找到的,聽說舒茺今日要搬過來,她便也從潮汐偷偷溜出來幫忙。
「是你?!」
一見到曹辛,靳容瞪了瞪眼,有些不滿的挑眉看向舒茺,「他怎麼在這兒?」
聽到那熟悉的女聲,正將行李搬下車的曹辛也愣了愣,一轉身瞧見靳容卻是笑開了花,「hi~」
「hi什麼hi,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別啊,不是都說過了嗎,咱倆間的梁子都是因為溯流!你的怨氣不能衝我一個人來啊~」
「就衝你怎麼了!」
見兩人一見面就槓上,舒茺有點頭疼,只能拉著靳容朝樓上走,「你好歹等他把東西都搬上去再趕人對不對?」
「……有道理。」靳容讚許的點了點頭。
「……」曹辛站在樓下,面無表情,這種話就不能走遠一點說別讓他聽見嗎?
事實證明,靳容並不是在開玩笑。
等到曹辛滿頭是汗將行李箱搬到樓上後,靳容揚唇,笑的很愉悅,「謝謝,再見。」
「砰——」門被猛地摔上。
曹辛驚得退了幾步,悻悻的摸了摸差點就被砸中的鼻子,卻也不急著走,反倒是轉身敲了敲對面的門。
- -
面對靳容的暴脾氣,舒茺表示……
非常喜歡。
將某個每次出現都帶來些不好記憶的「瘟神」關在門外,靳容渾身舒暢的鬆了口氣,扭頭就朝舒茺走了過來,「看,我給你找的地方是不是挺好,南北通透冬暖夏涼!」
舒茺打量了一下這屋子裡的裝修風格,簡約,嗯,的確是她喜歡的。
客廳不算大,但除了臥室之外還有一間書房。
見舒茺徑直朝書房走了過去,靳容得意的跟上,「我就知道,你這個書蟲一定離不開書,所以特意選了一處有書房的。」
書房倒是不小,有一個大大的書櫥,應該能放下她帶來的辭海,舒茺忍不住揚唇,摸了摸那空空的書櫥壁,「真的謝謝了。」
書房那頭是落地門,推開竟是一個小小的陽台,擺著小桌和籐椅,倒是個看書的好地方。
舒茺看了更是喜歡,推開落地門就走上了陽台。
靳容也滿意的拍了拍門框,補充道,「謝什麼~你幫我拿到了溯流的第一本簽名書,就當我報答你的!」
正說著話,靳容卻眼睜睜的瞧見陽台上的舒茺驀地瞪大了眼,整個人都僵硬了,杵在那兒像是被嚇到了似的。
「怎麼了?」靳容狐疑的走上前,順便還想起了一件更要緊的事,「對了,這裡到溯流家步行只要十分鐘,很方便……」
「……」舒茺的目光一直落在某個固定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
靳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順著她的視線瞧了過去,卻見隔壁陽台上,一隻著了件黑色薄毛衣的男人半倚在窗邊,修長的身影映在半開半合的玻璃上,那輪廓俊冷的面龐一如既往帶著些寡淡疏離,但看向舒茺的目光卻是愉悅的。
「溯,溯流?」靳容眼尖的認了出來,激動的叫出聲。
弗溯挑眉,「一分鐘,更方便。」
「??」靳容沒聽懂。
但舒茺卻是聽明白了……
一牆之隔,步行只要一分鐘,更加方便了= =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弗溯會出現在她家隔壁?
= = =
弗溯家。
曹辛和靳容再一次齊聚一堂,於是不出意外的又槓上了。
而另一邊,舒茺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和自家差不多的構造,微微蹙眉。
方纔還覺得自己那裡挺寬敞的,可現在一到弗溯這裡,她卻莫名的覺得這客廳十分的、異常的狹小。
至少和弗溯的別墅比的確是這樣。
放著別墅不住跑到這裡來……
腦子瓦特了??
「弗先生……」
「弗溯。」正在朝屋子裡搬書的弗溯瞥了一眼她,懶懶的糾正道。
「……我來幫你。」舒茺噎了噎,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乾脆起身幫弗溯捧了幾本辭海朝屋裡走。
靳容說的果真沒錯,她真的是特意為舒茺找了一間有書房的住處。
同樣的構造同樣的面積,弗溯這裡的臥室比她大了一倍,但卻沒有書房。
一進臥室,舒茺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十分眼熟的大書櫥上。
「這……這書櫥……」
弗溯將手中的書放回了原有的位置,「搬過來了。」
「……」敢情曹辛說的,搬家連整個大書櫥都搬來的……就是他啊。
將手中的辭海遞給弗溯,舒茺還是沒忍住,抬頭問道,「……何必要把整個書櫥都搬過來呢?」
她這麼嗜書如命的都落了幾本平日裡不怎麼看的在家裡沒帶過來。
弗溯陰著臉橫了她一眼,唇角微撇。
他自然知道自己要帶哪些,只是……她要看哪本?
……所以全都打包帶來了。
想要圈養兔子,也要帶夠胡蘿蔔= =
被橫了一眼後,舒茺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問錯了,這哪裡是何必把書櫥搬過來的問題?分明是他這個人何必出現在這的問題吧。
「弗先生……你怎麼突然就從別墅搬出來?」還搬到了她家隔壁。
聽到那仍然沒有糾正過來的稱呼,某位大神又有小情緒了,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了。
曹辛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靳容,「之前弗溯不是被爆照了嗎,再加上開了簽售會,別墅那裡的地址就徹底被證實了。為了防止再出現上次那種狀況,所以還是暫時住到外面來比較方便。」
被曹辛這麼一解釋,舒茺登時瞭然的點頭。
原來如此。
但是這麼巧搬到她隔壁來……
「你們可以走了。」弗溯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大書櫥,看靳容和曹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個閒雜人等。
靳容:……(我特麼是來看阿茺的好嘛!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一定扇你!)
曹辛:……(過河拆橋的魂淡!好歹留個飯啊懂不懂人情世故!)
舒茺很自覺的將自己和靳容曹辛歸為一類,「……那我先回去整理屋子了。」
三人剛要一起朝門外走,身後卻又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誰讓你走了?」
「……?」舒茺頓了頓,回頭看了弗溯一眼,這才確信他在和自己說話。
「你的半天假結束了。」不悅。
「……哦。」
靳容和曹辛難得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紛紛覺得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
= = =
送走靳容和曹辛後,舒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
空無一物。
為什麼弗溯知道把書櫥搬來,就不知道把冰箱搬來呢?
想想自己冰箱裡也沒有什麼食材,舒茺認命的戴上手套帽子圍巾,將自己圍的嚴嚴實實便要出門。
弗溯也不知是又卡文了還是怎樣,見她要出門竟也破天荒換了一套出門的休閒裝,帶上一幅墨鏡便跟在她身後下了樓。
剛一出樓道,那刺骨的寒風便一陣陣襲了過來,哪怕是全副武裝的舒茺也不由的往暖和的圍巾裡縮了縮。
這一縮,她卻突然想起了身後穿得有些單薄的弗溯。
……剛剛下樓前忘記提醒他多穿一些了。
「弗先生……你不冷嗎?」
舒茺舉著自己那毛絨絨的手套拍了拍被風吹僵的臉,有些擔憂的轉頭看弗溯。
弗溯本就冷硬的輪廓被寒風磨得更加削薄,但卻還是咬牙嘴硬,「不冷。」
兩人又走了一段,舒茺半邊臉捂在圍巾下,時不時側眼瞧瞧身邊自帶寒氣的弗溯,總為自己身上裝備太多感到有點羞愧_(:∠)_
「咳——」一聲微啞的輕咳。
舒茺一愣,心裡的愧疚更甚。
垂頭看了看自己圍了一層又一層的長圍巾,她琢磨了一會兒,還是「忍痛」解了下來,「弗先生,要不……你還是圍條圍巾吧?」
一摘下圍巾,脖頸頓時空空的,直接接觸上了如刀的寒風。
舒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垂眼瞧了瞧那被遞至眼前的白色圍巾,弗溯微微愣住,眸色一暖,然而還未等他回過神,那長長的圍巾又驀地被收了回去。
舒茺不好意思的抱回了圍巾,一邊重新圍上圍巾,一邊拎著左邊垂下的長長一段朝弗溯揮了揮,笑容悻悻,「要不……還是一人一半吧……」
實在是太冷了,她離不開圍巾啊QAQ
弗溯懸在空中的手頓住,唇角卻是不由自主的揚起,面上的寒霜彷彿瞬間消融,柔和了那冷峻的輪廓。
一人一半?
那更好。
舒茺正被那一笑晃了神,下一刻手裡的圍巾卻是被毫不客氣的拎走了。
她愣愣的抬眼,只見弗溯揚手將那圍巾剩下的一段在脖子上繞了一圈……
一張冷峻的臉,搭上白絨絨的圍巾,雖然有些不和諧?但竟意外的有些戳舒茺的萌點。
「噗……」舒茺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聲裡分明帶著些嘲意,但弗溯卻似乎完全不介意,反倒是瞇了瞇眼,眉眼間滿是愉悅,「不冷了。」
弗溯的愉悅持續了很長時間,但舒茺的快樂就比較短暫。
因為……
他們這樣行走在大街上真的有點矚目啊_(:∠)_
快要過年了,街上的人並不多。
但幾乎每一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瞥他們一眼,用那種……曖昧的眼神。
舒茺眼角抽了抽,順著自己頸上的白色圍巾看向了另一端繞著的弗溯,這才覺得自己方纔的「靈機一動」真的、真的有點不經大腦。
這樣的姿勢,好像太過親密了一些。
心裡這樣想著,舒茺腳下的步子就不由加快了些。
察覺到舒茺的窘迫,弗溯瞇眼,將鼻樑上的墨鏡微微拉下,冷眼瞧著她面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又或是故意的,步伐越發變得緩慢起來,就像是在逛花園似的。
這一快一慢,距離一下就拉了開來。
然而,兩人之間還連著一條圍巾……
「咳咳——」
舒茺的脖子驟然被勒住。
她欲哭無淚的轉頭,看向身後揚手鬆著頸間圍巾的弗溯,「弗先生……我們的步速得一致……」
不然感覺像是遛狗似的。
咦?遛狗……
那走在前面的她……_(:∠)_
步速一致?
弗溯也挑了挑眉,眸底掠過一絲笑意。
但那笑意落在舒茺眼裡卻變得有點……惡劣。
眼皮跳了跳,舒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被拎了回去,眼睜睜的看著弗溯牽起自己的手晃了晃。
「這樣不就一致了?」嗓音低啞,尾音卻心滿意足的上揚。
「……」舒茺目瞪口呆的被牽著朝前走,待到回過神時,臉上驀地就紅了起來,頰邊的熱度幾乎和那相疊的掌心差不多。
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究竟是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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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舒茺搬家沒過幾天,便是年尾了。
除夕這一天舒茺自然是要回家過年的。
然而……
她的boss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至少,舒茺是這麼認為的。
說來也奇怪,在弗溯身邊做了這麼長時間的「保姆」,她從沒見過他的父母,也從沒聽他提起過。
就算是家庭關係再淡漠,年夜飯也總得回一次家吧……
可都已經到除夕了,弗溯也沒有絲毫要去哪兒的預兆,甚至……他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今天是除夕。
所以當舒茺全身紅彤彤站在門外貼春聯時,被那動靜吸引來的弗溯一開門便驚了驚,隨即便是滿臉的嫌棄,「你的品味越來越差了。」
舒茺踩著椅子費力的貼著春聯,扭頭瞧見和往日沒有絲毫區別的弗溯,噎了噎,「除夕總要稍微喜慶一點……」
「除夕?」
弗溯擰眉,原本還燃著些許暖色的眸底漸漸涼了下來。
今天……是除夕啊。
見弗溯的臉色微變,舒茺心裡倒是咯登了一下,將門上的對聯貼好後,她小心翼翼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邊拍手一片靠近弗溯。
「弗先生……我今天可以放假的吧?」
聞言,弗溯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嗓音沉沉,低笑了一聲,笑聲很冷很冷。
「大年三十,闔家團圓。我能有什麼理由把你留在這?」
「……」
這笑聲,這口吻,這語調,怎麼聽都有點詭異啊。
而且聽得她還有點莫名的心塞啊。
想了想,舒茺最終還是試探性的問出了口,問得結結巴巴,「弗先生……你不回家過年嗎?」
「……」弗溯面上的寒意又增了一分,眉眼間籠著淡淡的漠然。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弗溯,儘管就站在她面前,但卻讓她覺得很遙遠很遙遠,比溯流還要遠,遠到甚至難以看清。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茺終於在愣怔中聽到了他冷淡卻又平靜的聲音,「我沒有。」
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家?
舒茺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時,弗溯卻已經把門關上了,留給她一個深黑的沒有任何喜氣的門板。
- -
弗溯垂眼,劉海凌亂的覆在額前,在眉眼間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將那眸底的情緒通通遮掩。
半晌,他在茶几邊席地而坐,盯著那不遠處那小魚缸裡趴在石頭上的烏龜出神。
那是舒茺一直在養的烏龜,搬到這裡後,她就把魚缸放到了他家。
他的房內始終暖如晚春,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沒有冬眠,露在外面的四個小爪子還在緩慢的撲騰。
弗溯眸中掠過一絲異樣,微微欠身,他將魚缸中的小烏龜拎出來放在了身邊。
乍一被「粗魯」的拎出來,龜也受到了驚嚇,四爪齊刷刷的收了回去還外加一個腦袋一條尾巴,就剩一個殼趴在地上,動也不動裝深沉。
「阿沖……」弗溯蹙眉,終於努力想起了舒茺給這龜起的名字。
然而,只是剛一念出口,他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阿茺……阿沖?」
敢情人和龜是一個名字。
……還別說,這縮頭縮尾的模樣還真有點像它家主子。
如此一看,弗三歲又有些不開心了,屈指就扣上了那小小的硬殼,像是在洩憤又像是想把阿沖召喚出來。
除夕了啊。
今年的除夕似乎格外難熬。
為什麼……會和往年不一樣?
正抑鬱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響,像是在拍什麼東西。
弗溯一愣,就連阿沖也緩緩探出了腦袋,朝後扭了扭,隨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它伸出爪子就在地上扒拉著朝門口爬去。
見狀,弗溯也起身走到了門前。
推開門的時候,他莫名的有些緊張還有些期盼。
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但在瞧見樓道內空無一人時,他的心卻是向下墜了墜。
「嚓嚓——」正準備甩上門時,腳下卻突然有了些旁的動靜。
低頭瞧了一眼,阿沖正尾巴朝著他,艱難卻又堅持不懈的從門縫裡爬了出去……
「……」
弗溯臉黑了,一腳跨出去,在門外截住了這只想要開溜的龜。
面色陰沉的拎起阿沖,弗溯恨得有些牙癢癢。
連只龜都想要丟下他。
正要回屋好好收拾阿沖時,他卻是轉眼瞧見了自己門上憑空多出來的紅艷艷的一坨。
深黑色的門板中央,皺皺巴巴的貼著一倒轉過來的「福」字。
「……」
弗溯拎著龜的力氣鬆了鬆,轉頭又瞧了瞧對門那貼的皺皺巴巴的對聯。
這皺褶……很明顯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所以剛剛那動靜是在給他貼「福」字?
弗溯眉頭鬆了鬆,想要狠狠欺負龜的**稍減,又盯著門板上的「福」字看了看,他一邊小聲嘟囔,一邊回了家。
「怎麼貼倒了?」
= = =
回到家裡的舒茺其實比弗溯還要煎熬。
弗溯頂多冷著臉坐在客廳裡折磨烏龜,而她卻是在哪兒都有些坐立不安。
只要稍一放鬆下來,她就能回想起弗溯最後留給她的那個寥寥的背影,還有那句冷淡卻平靜的「我沒有。」
再回想起那句「大年三十,闔家團圓。我能有什麼理由把你留在這?」,舒茺突然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有些難過。
記掛著一個人在家的弗溯,舒茺就連午飯都沒吃多少。
舒母早上催促的急,她也沒來得及給弗溯做好飯,想想這廝這時候估計也只會煮泡麵了吧。
大年三十吃泡麵……
總感覺是她這個「保姆」的鍋啊。
想到保姆,舒茺這才想起弗溯還有另外一個操心的老媽子,連忙跑到陽台上撥了通電話給曹辛。
比起舒茺的不安,曹辛卻是習以為常了。
他剛想要說——弗溯在美國長大,本來對春節就沒有多少感情。這麼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的,也沒見他想不開。
他還想說——弗溯這人不是一般的強悍,他壓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從前自己也想過要陪他過年,結果被硬生生趕出來了。
然而這些話卻在嘴邊打了個轉,最後還是通通嚥了回去。
原因無非是,他意識到了電話那頭的人是舒茺。
的確,弗溯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但……如果這個人是舒茺呢?
想了想,曹辛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嗓音裡帶著些慼慼,「是啊,弗溯無家可歸……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裡能做什麼呢?我要是在S市或許還能陪陪他……他今晚大概又要很早很早就睡了吧……」
「……」
「他常常說,除夕一個人在家,所以七八點就睡覺了,到了十二點鞭炮聲總會把他叫醒,然後就是一夜無眠……」
「……」
掛斷曹辛的電話後,舒茺更加難受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