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大喊『慢!』……前來採藥的女童,看小白蛇乖巧又可愛,哪裡像是條壞蛇,再看那個捕蛇人滿臉凶狠之色,手拿凶器,怎麼看怎麼覺得捕蛇人是壞人。女童想了一下,便用自己採的藥材跟捕蛇人換了小白蛇,原來捕蛇人本就只是想殺了小白蛇取他的蛇膽賣錢才說他是妖孽,現在用藥材賣錢也是一樣,捕蛇人毫不猶豫的將小白蛇交給了女童……」
「女童看小白蛇嚇壞了,蜷著個身子,只露出一顆小腦袋吐著粉紅的蛇信子,便安慰他說『別怕,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這就放你離開』,女童說到做到,替小白蛇包紮了身上剛才被捕蛇人弄出的傷後,便將他放回了山裡,小白蛇咻的一下鑽進了山林裡,等女童離開後小白蛇幻化成一個小男童,看著女童離開的方向說『恩人,日後我會去找你報恩的』……」
曲隱講到這側頭看小野貓還在認真的聽著,不由得伸手揉了揉他露在外面毛茸茸的腦袋,笑著說道:「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他扁起了嘴,曲隱忍不住伸手刮了下他的鼻樑,惹的他睫毛微顫,曲隱輕笑,柔聲哄道:「阿淼乖,該睡了,小白蛇需要修煉才能見到恩人,阿淼需要睡覺明天才有精神。」
古墨知道她明天需要早起打魚,雖然很想接著聽,但是也沒再纏著她接著講下去,聽到她說晚安之後,便也老老實實的躺回去準備睡覺。
夜裡,古墨夢到自己被拐賣那天的場景,那天是元宵節,晚上好多人出來賞燈,他看見一個好漂亮的燈籠,便走了過去,誰知他才剛拿起燈籠,就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轉眼間,不知道怎麼得他又變成了一條小白蛇,扭著身子在樹林裡玩耍,突然一個長的很像李媽媽那個老女人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她拿著鞭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什麼值錢物品一樣,猙獰的笑道:「好一個漂亮的小公子,這回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好害怕,將身上所有的錢都遞給她,希望他能放自己離開,誰知道她不但讓人收了他的錢,還不願意放自己離開。
他想跑,扭著身子沒走幾步遠就被那人給追上了,她一頓鞭子抽在他身上,疼的他翻著身子直打滾……
他絕望了,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沒想到一個長的像傻女人一樣的女童走了過來,他警惕的看著她:她是和壞人一夥的嗎?她看起來那麼溫和,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他忍不住的在背後瞪她,誰知道被她發現了,她溫暖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並且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阿淼不怕,我帶你回家。」
跟傻女人長的一樣的女童用所有賣魚換來的錢給了那個老女人,那人才放過他。
「不怕啊,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夢裡女童的話跟傻女人第一天晚上跟他說的話漸漸的重合在一起,慢慢的,女童的臉跟傻女人的臉完全重合,最後一切都變得漸漸的模糊了,只剩下耳邊一句清晰的話:
「不怕啊,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
古墨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很亮了,他揉著眼睛扭頭看,床邊人的被子早就折疊整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他懶洋洋的伸個懶腰,又裹著被子躺了回去。就在他瞇起眼想再睡一會兒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好像有輕微的響聲。
--是賊嗎?
古墨一個機靈坐了起來,頓時睡意全消,只剩下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傻女人不在家,他該怎麼辦。賊會不會進來偷東西?
古墨躡手躡腳的下床,滿屋子的找武器。他不能坐以待斃,不然傻女人回來發現東西都沒了一定很傷心。
可惜傻乎乎的阿淼一定沒意識到,瘦弱的他就是扛把大刀出去……也一定不是人家的對手。
最後,古墨瞄準了床前的矮凳,輕手輕腳的將它搬了起來,悄悄的躲在布簾子後面,準備給來的賊一個措手不及。
慢慢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越來越近了,古墨甚至感覺到那人正在伸手掀簾子……
就在那「賊」剛掀開簾子伸頭進來,古墨瞬間將舉過頭頂的矮凳狠狠地往下砸了下去……
剛進裡屋還沒來的喊阿淼的曲隱,立馬就感覺到一股敵意對她撲來,習武人的警惕讓她本能的伸手擋住暗算的東西。
看著還保持著砸板凳動作的阿淼,曲隱抽了抽嘴角:「……」
這是什麼情況,一覺睡醒,阿淼黑化了?
曲隱穩穩的接住板凳,問道:「阿淼,你要謀殺啊?」
昨晚不就是講故事時逗了他一下嗎,小傢伙不會還記著仇等著現在報吧!他昨天不是已經狠狠地扯過她的臉了嗎?
古墨眨巴了下眼睛,看到來的人是曲隱,立馬撲了過去跳到了她的身上,緊緊的摟住她的脖子。之前一直屏住呼□□神緊繃的他,看到傻女人來了之後,才敢大口呼吸。
曲隱托著跟只樹袋熊一樣掛在身上的人,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由得伸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無聲的安撫著。
等他呼吸平緩了,曲隱才問道:「怎麼了?」
看樣子不是做惡夢了,因為有誰做惡夢醒來是拿板凳襲擊人的!難道是夢遊?
古墨緊緊地攥住她的衣服,頭埋在她的頸窩裡,緊繃的身體在她的安撫下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嚇死他了。
古墨趴在她懷裡,越過她的身體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了看,等發現沒有人之後才徹底放鬆下來。
--還好是傻女人,不是有賊。
曲隱注意著他的動作和表情,再次發揮聯想能力,才把他剛才莫名其妙行為的原因猜出個七七八八。
「阿淼是以為家裡進了賊嗎?」不然也不可能會怕成這樣。
古墨重重的點了點頭,抱怨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你不是去打魚了嗎?怎麼在家也沒跟他說一聲,差點把他的小心臟給嚇停了。
等等……近在咫尺的臉……
古墨眼睛慢慢睜大,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掛在她身上,還被她托住了屁屁。
等看清楚自己還摟著她脖子的時候,古墨的臉噌的一下變的通紅通紅,像觸電一般迅速的收回胳膊就要往下跳。
曲隱收緊胳膊圈住了他,阻止了他想跳下去的動作,抱著他慢慢的往床邊走去,將人放在床上才說道:「鞋都沒穿就跑了下來,你也不怕涼。」
他這麼慌亂的跑下床還搬著板凳襲擊她,原來是以為在外面的她是賊。曲隱知道他的舉動後便感覺心底像是蔓出了一條細線,將她的心纏繞起來,慢慢的收緊,箍的她發疼。
她的傻阿淼,居然還知道守家了……
這裡能有什麼是比他還寶貴的?要是真有賊,只要他自己藏好了就行。
尤其是他也不想想,以他的小身板,不被賊傷害就不錯了,居然還想打賊。還好他聰明的知道主動偷襲,沒傻乎乎的等著被動防衛。
曲隱心底覺得,又甜又酸。歎息了一聲,拿過一旁的毛巾,握住他的腳,認真的將他腳底可能沾到的灰塵擦掉。
腳被她握住,古墨頓時連脖子都紅了。尤其是在她手碰到他腳心的時候,古墨頓時縮著腿就想把腳收回來。
「別動。」曲隱握住他的腳踝輕聲說道:「擦乾淨就好了。」
腳縮不回來,古墨只能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緊抿著嘴唇,蜷縮著十根腳趾頭,緊張的繃著個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腳常年見不到太陽,他的腳倒是比臉還要白,只不過是蒼白,又白又瘦,隔著一層皮都能清楚的看見下面的青色血管。
比起蒼白的腳面,他的十根小腳趾倒是可愛的多了,圓潤又粉嫩,尤其是現在五個五個的蜷縮在一起,就像是因為取暖而頭靠著頭的連在一起的小動物般有趣。
曲隱低頭捏了下他的大腳趾,便感覺到頭頂上他不滿的瞪視。緊接著大腳趾動了動躲開了她的手。
「阿淼怕癢嗎?」曲隱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不由得仰頭笑著問他。
……古墨頓時覺得他有不好的預感。
為了怕她作怪,古墨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怕,你就別動他了。
誰知道,她竟然勾了下唇,古墨右眼皮頓時猛的一跳,便看見她用手指去搔他的腳心。
她手才剛碰到他柔軟的腳底,古墨瞬間就軟了身子,捂著肚子無聲的笑倒在床上,用沒被她握住的那隻腳不停的蹬她,不讓她再碰自己的腳心。
曲隱覺得有趣,躲著他的腳又搔了一下。頓時床上的人就像是喝了雄黃酒的蛇一樣,翻滾的更厲害了,腳更是跟下了水的鴨掌一樣,撲騰來撲騰去。
曲隱怕撩撥的太過分他會炸毛,便見好就收的鬆開了他的腳。
咻的一下,他就把腳縮了回去,跟著刺蝟一樣蜷縮著身子,把腳藏了起來。
「刺蝟阿淼,起來穿鞋吃飯了。」曲隱看他笑的太厲害,都笑出了淚水,甚至連眼尾都微紅,便伸手給他撫掉眼尾的淚。心底有些責怪自己玩的太過了。
古墨蜷著身子,無力的喘息著,任由她給自己擦眼淚,也沒有躲開,而是等她的手即將退開的時候,張嘴叼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