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淼的熱情主動,曲隱自然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福利,因此兩個人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才出門。
曲隱提著雞蛋,古墨跟在她旁邊。到了何珍家的時候,何珍正在門口摘蔥,看兩人來了,便笑著說道:「來了晚上就別忙著走了,我包餃子給你們吃。」
「你進去找他吧。」曲隱讓阿淼自己進去找徐敏,自己拿個板凳坐在何珍旁邊幫她摘蔥,問道:「小敏沒事了吧?」
何珍笑著說道:「沒事,王大夫讓他多休息休息就好了,」隨後她有些後怕的說道:「幸好咱倆昨天沒事,不然……」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曲隱卻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的確,幸好昨天她兩沒事,不然小敏和阿淼兩個人都會出事。想著昨天阿淼站在海水中等她回來,水漫到小腿彎了都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給他洗腳的時候便看到,他腳指頭都泡的發白,都有泡爛了的趨勢。
曲隱閉了閉眼睛,心裡發疼。半響後,她歎息了一聲說道:「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以後可不能再大意了。」
何珍點頭贊同,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往身後看了一眼,等確認阿淼在屋裡的時候,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湊近曲隱說道:「這月信都來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事?」
曲隱捏著蔥說道:「過了八月十五,最遲九月份,我們就成親。」京城裡的回信大概明天就該到了,明天給曲岸回信的時候就把日子跟她說一下。
「那得挑個好日子,」何珍在腦海裡算著哪天日子比較吉利,後來覺得還是等有空翻翻黃歷吧。她揶揄的用胳膊肘拐了拐曲隱說道:「我還以為你月底就準備娶人了呢,不過也對,人家阿淼剛來月信你就娶他,也太猴急了,不像你平日裡慢吞吞的性子。」
曲隱忍不住的瞪了她一眼,心想她早就猴急的不行了,還不是想給阿淼一個圓滿的洞房花燭夜嗎。
兩個人在外面又扯起了別的事,而阿淼在屋裡伸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徐敏的肚子上,感受了一會兒之後,不由得彎著眼睛笑道:「她踢我了。」
徐敏眸色柔和的撫著肚子說道:「嗯。經過昨天這麼一嚇,她今天反倒是活潑了些。」
他看阿淼又恢復平日裡那副乖巧的樣子,實在是覺得昨天那個蹲在海邊固執的不行的人和他現在的樣子反差的太大,便笑著說道:「你昨天固執的什麼人的話都不聽,真的是嚇了我一跳。」
古墨揪著衣角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當時只想著曲隱,就沒有注意到別的……」他當時心裡擔心的要死,自然是什麼話都聽不到。
「也是,昨天真的是嚇死人了,我昨晚還做了惡夢,半夜驚醒。」徐敏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古墨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昨晚好像沒有做夢,甚至前半夜他是怎麼睡過去的他都不知道。
「別想那些事了,」徐敏看他歪著頭回想,便笑著說道:「你月信來了,算是真正的成人了,等過些日子和曲隱成親後,也會和我一樣有個小寶寶了。」
古墨聞言頓時臉色一紅,羞澀的說不出話來。徐敏看他害羞了,也就不逗他了,而是叮囑他幾句月信期間不能做的事情,免得苦了自己。
看他聽的仔細,徐敏下意識的想問你爹爹沒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嗎,隨即想到他的情況,便把這句話給嚥了回去,改口說道:「你現在說話終於正常了,看來昨天發生的事情總算不全是壞事,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能說了,昨天我見到曲隱的時候,心裡一高興,就把她的名字喊出來了。之後發現能說話了。」古墨歪著頭想了一下,就把這件事說給他聽了。
說起來可能有些神奇,但是的確發生了。而是曲隱跟他說過王大夫本來就說他能和常人一樣說話,所以能說話也很正常。
……
晚上何珍扶著徐敏出來,四個人圍著桌子吃餃子。曲隱看阿淼喜歡,回去的路上便跟他說要是喜歡,下回她買肉專門包給他吃。
古墨彎著眼睛連連點頭,伸手拉著她的手與自己的十根手指頭根根相扣,慢慢的往家裡走。今夜月色不錯,雖然沒到十五,可是卻亮的很,不用提著燈也能看到前面的路。
想著以前他怕黑,每次不管在哪裡,只要是晚上她都會背著他回去,古墨覺得心裡暖乎乎的,看著身旁人好看的側臉,說道:「曲隱,我背你回去吧。」
「背我?」曲隱一愣,也就沒注意他直接喊的是曲隱。
古墨彎著眼睛點頭,然後跑到她前面,彎腰說道:「上來吧。」
曲隱眼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拍了下他撅起來的小屁股說道:「我怕把你壓壞了。」
古墨捂著屁股直起身子,扁著嘴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聲的看著她。曲隱無聲的歎息一聲,然後半趴在他的身上,問道:「怎麼想起來背我了?」
知道她腳還在地上,只是虛趴在自己身上,古墨也不介意,也知道自己背不動她,聽到她的話便眉眼彎彎的說道:「因為你總是背我回去,我就想著也背你一回。」
曲隱輕笑,從他身上下來,說道:「你會這麼想我就很高興了,並不需要你真的背我。」
古墨彎著眼睛又繞到了她的身後,說道:「那你背我吧。」
「其實你是變著法的想讓我背你,你才說你要背我的吧。」曲隱雖然這麼說,卻彎腰將人背上。
他的腳隨著心情開心的在她身側晃來晃去,說道:「才不是呢。」
古墨趴在她的身上,歪著腦袋看著天上的月亮,隨後餘光瞥到了一個亮點,移動的閃著光,眼睛瞬間一亮,說道:「曲隱曲隱,你看,是螢火蟲。」
曲隱倒是沒去注意螢火蟲,而是重複他話裡的兩個字,「曲隱?」
古墨眨巴了下眼睛,覺得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不對。
「喊妻主。」曲隱拍了下他的屁股,說道:「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我剛才還真的沒注意到呢。」
古墨聽她要自己喊的是妻主,耳朵頓時熱了起來,連她又拍自己屁股都沒有說什麼。他咬著手指頭小聲的說道:「不行,我們還沒有成親。」
「我們快成親了,等過了八月十五我就選個黃道吉日把你娶了。」曲隱側頭問他,「阿淼願意嫁給我嗎?」
古墨覺得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臉更是熱的燙人,頓時有些害羞的咬著嘴唇趴在她背上,小小聲的說道:「願意。」
她問:「願意什麼?」
「願意嫁給曲隱。」
曲隱輕笑,眼底是滿滿的柔和之色,嘴上卻有些不滿意的說道:「還喊曲隱。」
古墨蹭著她的頸窩,笑嘻嘻的說道:「那我喊……傻女人。」
曲隱腳步一滯,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頓時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麼?」
「傻女人,」古墨張開胳膊對著夜空喊道:「傻女人傻女人。」寂靜的夜裡,他的聲音格外突兀,曲隱怕招來人,便拍了下他的屁股,示意他適可而止。
他不管,喊完之後還小聲的在她耳邊總結一句,「曲隱是我的傻女人。」說完便趴在她身上嘻嘻的笑著。反正沒人認識他的聲音,也不知道喊的人是誰。
曲隱算是懂得了王大夫跟她說的事了,她說阿淼要是能說話,看她不被氣死,當時她不信,現在她倒是真的有這種感覺了。
「阿淼,」曲隱無奈的喊他,聽到她的語氣有些無奈,他的腦袋往她頸窩裡拱了拱,她接著說道:「為什麼說我傻呢?」
古墨想了一下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抱我,我伸手抓了你的臉,你都沒有把我扔下來,當時我就覺得你傻乎乎的,因為哪有人被買的人抓了不揍他一頓,還抱著的?」
曲隱滿頭黑線,說道:「怪我當時沒揍你一頓?」
他哼了一聲,張口叼住她耳邊的頭髮,含糊的說道:「你要揍我一頓,我肯定不敢喜歡你了。」
曲隱輕笑,她當時的確有些傻,到現在她都不能理解自己當時怎麼就看中他了,被撓了之後還寶貝似的不捨的鬆手。
不過,如果不是她傻,怎麼能換到小野貓的心呢。
「我想聽你喊我別的。」雖然接受自己傻了那麼一回,但是被他把傻掛在嘴邊,她還是覺得不行,這樣她要怎麼振妻綱!
古墨想了一下,笑嘻嘻的喊了另外三個字,「曲姐姐,曲姐姐,曲姐姐……」
曲隱:「……」
古墨這一個晚上算是把他一直想喊的幾個稱呼都對她喊了出來,覺得心裡高興痛快極了,雖然她的臉有些臭,但是她還是把自己背了回來,現在還溫柔的給他洗腳。
他樂呵的瞇著眼睛享受,曲隱看著他抿著嘴唇得瑟的樣子眼裡滑過一抹幽光,將洗腳盆放到一旁,把得意忘形的人推倒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