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經過半,夜已深,皎潔的月亮掛在庭園當中,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這樣清冷的夜,曲隱格外的想念阿淼,尤其是喝過酒之後,這份之前一直隱藏在心底的思念此刻更是不願意壓制,往日裡他甜美的笑臉總是在她眼前晃,心底更是一揪一揪的疼……她和阿淼分開已經足足有十四天了。
曲岸猛的一醒,酒意全退,皺眉道:「你說什麼!」
「我要去趟將軍府,」曲隱看著她臉色認真的又說了一遍,「我想他了,想馬上就見到他。」
曲岸手指無意識的搓了好一會兒,才鬆口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曲隱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我去要是被發現了就說是想阿淼了,你去就不好解釋了,畢竟你在京中是右相,而我是沒有官職之人,夜闖將軍府,就是被發現了也不會怎麼樣。」她雖然喝了些酒麻痺了神智,但是思維依舊在轉,理智仍存。
曲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你我輕功都不錯,只要你不是去把人從將軍府裡偷出來,就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畢竟是……」曲隱話還沒說完就被曲岸拉了起來,她無奈的握住曲岸的手說道:「畢竟是將軍府,不是尋常府邸。」
喝過酒後曲岸覺得有些熱,便把外面的衣衫解了下來隨手扔在桌子上,說道:「你自己去誰給你放風?」
曲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他,不把人偷出來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看她態度堅持,曲岸只好妥協道:「三更之後你要是沒回來,我便派人去找你。」
曲隱為了她放心便點了點頭,撩起衣擺轉身提起輕功便往將軍府掠去。
將軍府的確不是一般官員的府邸,半夜把守的不是一般府衛家丁而是古贏手下的那群兵,對於警惕性如此高的一支兵隊,曲隱一點也不敢大意,提著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周圍。尤其是今晚這領軍之人還是古翎。
古翎是個孤兒無名無姓,從小是被古贏從乞丐手下救下來的,同她一起姓古,就連字都很像,後來更是同生共死,對於古贏來說這個就是她親妹妹,因此府中多項重任都是委任給她。
本來守夜這種事情再怎麼說也是不用她來幹的,只是今晚特殊,簫晏特意派她來守夜只為了給某個夜裡可能會來的人行個方便,免得被人發現後會亂嚼舌根。
古翎貌似不經意的往屋頂看了一眼,隨後指揮著身後五個人說道:「動作放輕,公子睡了。」
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蹲在房頂上的曲隱聽到。曲隱心裡一暖,勾唇笑了一下便輕手輕腳的跟在她們身後進了某個院子。
將軍府那麼大,各個院子又不少,七轉八轉的要是真讓她這麼找下去恐怕不驚動將軍府裡的人也會找到天亮。
曲隱不近不遠的跟著,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等古翎領著人轉了一圈離開之後才輕輕地從屋頂跳下,解下繫在腰上的衣擺。
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才輕輕的靠近房門。曲隱輕輕伸手一推,門從裡面鎖上了。這個認知讓曲隱忍不住的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一般她在的時候阿淼是不知道鎖門的,只有她出門他才會把門鎖的好好的。就算他自己在屋裡看話本也會把門從裡面栓上。
曲隱從懷裡掏出鐵絲,還好她來之前曲岸把這個塞給了她,說可能用的著。看著在自己撥弄幾下之後開了的門,曲隱邊收回東西邊想曲岸這是撬誰家的門撬出來的經驗?
她怕吵著屋裡已經睡著了的他,盡量放輕開門的動靜。儘管她動作放的已經很輕了,但是在她剛推開門擠進屋的時候,那個本來睡著了的人卻擁著被子警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依舊是那副睡的迷糊懵懂的樣子,只是那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直直的看著門的方向,剛想張開的口在看到開門的是誰後又結實的閉上了,眼睛眨巴了好幾次,眼睜睜的看著來人反手又把門關上了。
古墨覺得他是在做夢,又夢到她了。他夢到過她回來接他,只是怎麼是在夜裡?
不管了,只要是她,是夜裡又怎麼樣。
他一把扒拉開身前的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就往她身上撲。
曲隱一看他光著腳就這麼跑了過來,快走一步接住撲在懷裡緊緊摟著自己的人,無奈的說道:「怎麼又不穿鞋子就跑下來了……」
懷裡的人就像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似的,跟只小奶貓一樣一個勁的就知道往她懷裡拱,鼻子在她身上亂嗅,隨後便踮著腳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不動了,只是小嘴還在無意識的呢喃著,「曲隱,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我也是,想死阿淼了,」曲隱也想他的很,蹭著他柔軟的頭髮輕喃。這半個月來每每夜裡她都格外的想念這副摟著無比溫暖柔軟的小身板。
古墨手腳並用的扒在她身上,鼻尖蹭著她的脖頸,小嘴湊上去吻她的耳朵。曲隱托住他圓滾有彈性的小屁股,還伸手捏了捏,最後點評了一句,「怎麼又瘦了。」
古墨忍不住的吐出來他嘴裡叼著的耳朵,瞪了她一眼,摟住她的脖子跟她額頭抵著額頭小聲的嘟囔著,「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今天都好好吃飯了。」一聽說她很快就會來接他了,他今天跟姐姐姐夫一起吃飯的時候吃了不少呢,連姐姐都忍不住的誇了他。
「那怎麼還瘦了?」曲隱抱著人掂了掂重量,覺得真的輕了不少,臉蛋沒以前圓潤了,腰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軟肉又都沒了,就這屁股還是這麼挺翹還算滿意。她幾乎是天天抱著這人,他的重量他身上的溫度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格外清晰。
古墨扭了扭腰,躲著她捏自己屁股的手,扁著嘴說道:「你不在,我想你,就吃不下飯。你不走了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說的委屈極了,在屋外透進來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裡有波光晃動,他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的,顯然是在忍著不在她面前哭出來。
可是最後還是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慌忙伸手用手背將臉上的眼淚抹掉,將臉埋在她胸前不再言語,只有一陣一陣的抽噎聲。
「阿淼……」曲隱知道他會想自己,可是他這樣卻是她沒有想到過的,她輕聲詢問:「怎麼了?我在呢,不哭了不哭了。」
古墨緊緊的伸手攥著她的衣襟,哽咽的問道:「你什麼時候來接我?我好想你。」
他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抽泣著說道:「我不能哭,我哭你會難受的,我不要你難受……」
可是淚如雨下,他怎麼抹也抹不去。急得摀住臉,不願意抬頭看她。
曲隱抱著他在床上坐了下來,伸手輕撫著他的背,輕柔的吻落在他柔軟的頭髮上,「不怕啊,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古墨死死的咬著嘴唇壓抑著哭聲,倔強的搖頭,但是一出聲依舊是濃重的哭腔,「忍冬說,我要是在夢裡哭,我夢到的人會比我還要難過,所、所以我不能哭……」
曲隱撫著他背的動作一頓,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才柔聲說道:「小傻瓜,你不是在做夢……」
她說怎麼見面時他都沒有哭,反而是現在哭的泣不成聲,原來他以為見到她就是一個夢。看來這種夢他做過不少次了才漸漸地適應了見到她後穩住心緒,可是卻忍不了多久就怕她離開,怕夢醒見不到她才又哭了起來。
「每次你都說是真的……」古墨小巧的貝齒咬著下嘴唇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哽咽著說道:「可是我一醒,又就我一個人了,我怕你又不見了……」
曲隱心裡揪疼揪疼的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惡意的揉捏著,鼻頭一陣的發酸眼眶微熱,她深呼了一口氣才穩住情緒在嘴角扯出一抹笑,說道:「不信你咬自己一口,看看是不是做夢。」
她的話讓古墨一愣,掛著淚珠的眼睛眨巴了一下,這怎麼和平時夢到時她說話的話不一樣,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他嘟著嘴問道:「你不是該說讓我咬你一口嗎?然後我咬你就會說疼,我就信了。可是一醒,又是夢……」
曲隱曲指刮去他眼角的淚水,眼裡滿滿的柔和寵溺之色,笑著說道:「咬我我就有可能騙你說疼,但是你咬自己,你自己是不會騙你自己的對不對?」
古墨一聽是這個理,張嘴對著小臂不客氣的咬了下去,他對自己下嘴狠心,看的曲隱一陣心疼,趕緊拍著他的背讓他鬆口,嘴裡心疼的責備道:「我是讓你輕咬一口,你怎麼用那麼大的勁……你看這牙印!」
「疼的!是疼的,我覺得疼……」古墨心底的喜悅將他胳膊上一陣一陣的麻痛感沖淡了,他興奮的摟著她的脖子,不停地用側臉磨蹭著她的脖頸,「你是真的,不是夢。」
「你來接我了,」眼尾鼻頭雖然依舊紅著睫毛還濕著,但是現在的他卻高興的咧開嘴角,伸手就要去拿衣服,「我穿衣服跟你走。」
曲隱看他手腳並用的從她懷裡爬到床上,跪坐在床上嘟著嘴仔細的想著除了衣服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該帶走的,便無聲的笑了起來,彎著眉眼靠在床架上輕聲問道:「阿淼你這是要準備跟我私奔嗎?」
【小劇場】
淼姐:私奔?你當我將軍府裡的人是擺開來看的!
曲隱:不然呢?我帶走的只是阿淼,又不是你將軍府。
阿淼:對噠
淼姐:(ㄒoㄒ) 弟弟大了,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