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番外篇——曲貝殼

曲貝殼是一個聰明的小孩子,深知三個道理。一是不能惹爹爹生氣,不然一向好脾氣的娘會發火。二是不能惹娘生氣,不然心軟的爹爹會氣的不理他。三是有事就找何艾許,她一定會答應他。

深知這三個道理的曲貝殼童年可謂是過得開心快樂舒坦極了。

他從還在爹爹懷抱裡就喜歡經常來看他的何姐姐,更喜歡拉著她的手指頭,開心了還喜歡放在嘴裡咬兩下。只是後來他長牙了,他再想咬她就會疼了。

他等到一歲剛會走路的時候就是比他大了沒一歲的何姐姐手拉手帶他走路。

等他兩歲了,何姐姐來了就會教他說話喊姐姐。對於他說的第一句話這件事娘一直說落他沒心沒肺,只因為他會說的第一句話是姐姐,然後是爹爹,最後才是娘。

曲貝殼覺得這不能怪他,當時都在教他學說話。巧的是他剛能發出聲音的時候教他的人是何姐姐。

後來他大了些,何姐姐去跟村裡很厲害的王大夫學醫術便不能經常來找他玩了。他默默的在家咬著手指頭等了三天後終於憋不住的跟著她一起去了。

王大夫她夫郎徐醫佐說要教他醫術,他覺得累,但是想著能跟何姐姐一起,他又覺得也不是那麼的累了。

得到娘和爹爹的同意之後,他就踏上了學醫這條路。

從那之後何姐姐就會先來他家接他再去王大夫家,然後再送他回來。

曲貝殼覺得娘經常說他不幫爹爹打掃家務是個小懶豬是對的,因為他經常走兩步就覺得累了。他雖然懶,但是他聰明啊。

他不會說他累了走不動了。他就默默的用那雙大眼睛盯著何姐姐看,然後嘟起嘴。每每這個時候何姐姐都會摸摸他的頭蹲下來背他。

可是這個辦法只對何姐姐有用,因為跟娘和爹爹一起出門的時候,通常娘都會背爹,讓他甩著小短腿跟後面跑著,美名曰要他好好鍛煉身體……

他通常會鬱悶的鼓著臉,爹爹那麼大的一個人了還要人背,他那麼小小的一個卻要鍛煉身體。

越想他就越覺得還是和何姐姐一起更好。他累了她會背他,他餓了她會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吃的。

除此之外他還喜歡小姨、小姨夫、姑姑和姑父。每年他都會被接回京去過一段時間,娘和爹起初會陪他一起去,後來他五歲之後便是小姨派人來接他,他自己去了。

京裡很熱鬧,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表姐和堂姐都很喜歡他,因為他是家裡的唯一一個男孩子。因此娘總會說小姨嬌慣他,每每他回來娘給小姨的信中總會說她兩句。

曲貝殼自己倒是沒覺得他哪裡被人嬌慣了。

等他十歲之後,何姐姐就跟著王大夫上山學採藥了,下午回來娘會教她些武功防身。

他第一次覺得他不能失去何姐姐是因為一件事。那次何姐姐跟著王大夫上山,路上碰到暴風雨她和王大夫都被困在山上。

娘和何姨冒雨上山,中午去的,到了半夜才回來。而何姐姐更是被何姨抱回來的。

山上路滑,她沒站穩滑了下去,又因為暴風雨無法下山,饒是王大夫在她身邊,她依舊不可避免的發了高燒。

娘和何姨一直守在王大夫家,他怕極了,跟著一起去了。

王大夫說何姐姐高燒,如果天亮之前不能退燒,後果……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他卻從何姨臉上看到了答案。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何姨眼睛通紅,姨夫更是直接暈了過去。娘也是一臉嚴肅。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害怕,害怕何姐姐醒不來了。他偷偷的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直燙他的心底,鼻子一酸他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沒辦法接受何姐姐不會醒來的可能,光想想就覺得心都要窒息了。要是她不再了,誰還在他累的時候背他走路,在他困的時候抱住他,在他餓的時候變出來東西給他吃……誰還堅定的跟他說等大長大了娶他過門……

他不喜歡別人,他只喜歡這個一心一意一門心思對他好的何姐姐。不管京裡的那些姐姐長得多好看,給他買多少東西,他都只喜歡這個何姐姐,會在離開幾天後就想她,會鬧小姨送他回來。

想著想著他就哭了出來。

娘抱著他安慰他沒事沒事的。他第一次摟著娘哭了一個多時辰,哭到嗓子發不出聲音。他從小到大從記事起就沒真哭過,這次可把娘心疼壞了。

他現在不想讓娘心疼,只想讓躺床上的人心疼。她可心疼他了,平時他要是摔倒了,他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而她總會心疼的對著他擦傷的地方吹氣給他呼呼。她一個學醫的,一慌起來就只知道對他呼呼忘了擦藥。

她那麼心疼的,特定不捨得他哭的這麼傷心。她一定會心疼的醒來的……

後來他哭的沒力氣了,說不出話了,她還是沒醒……

他累了,又不敢睡,就抱著她的手像小時候一樣牽著她的食指趴在床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並且手腳並用的抱著她,而她已經醒了,黑黝黝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好看的嘴慢慢的勾出一個笑容。

他嗚咽一聲趴她懷裡就哭,哭的她手足無措滿臉的慌張光長著嘴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他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問娘和何姨她們呢,等知道她們知道她醒了之後出去了,他才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對著她的嘴親了一口,隨後跟只鴕鳥一樣縮她懷裡。

他以前也親過她的,她背他的時候,她餵他吃東西的時候,不過那時候他親的都是臉,他也親娘和爹爹的臉,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親別人的嘴巴。

軟軟的,還有些熱,味道有些苦,一股藥味。

雖然第一次的味道不怎麼樣,但是也不影響他想吃她嘴巴的心。

後來聽何姨說他才知道,他睡著了還在哭,眼淚流了何姐姐一身,她才慢慢醒的,醒來後又吃了一次藥高燒才慢慢退了下來。

娘雖然說何姨誇大了他眼淚的功能,但是卻沒有否認何姐姐會醒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

從那以後他就更黏何姐姐了,基本上要是見不到她他都不放心。

娘每次見到都會說兒子大了,留不住了。

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跑了出去。

等他到十四及笄的那天何姨請人下聘,把一身紅衣的何姐姐推到他面前說這是送給他的成人禮。

他臉紅極了,頭更是都要低到地上去了,不過他雖然羞澀極了但還是將同樣一臉緊張害羞的何姐姐拉了過來,牽著她的食指跟何姨道謝。

何姐姐沒過幾天就將他娶回嫁了。雖然也有不少村裡的京裡的人跟娘提過要結親的事,不過娘都拒絕了,說他早就許給了何姐姐。

他想著也是,在他心底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跟他的何姐姐比的。還好娘早早的就把何姐姐給他定下了。

在娘和爹爹的相處方式熏陶下,他也只覺得只有何姐姐對他的好能跟娘對爹爹的好相比。而且何姨和姨夫從小就把他當兒子疼,成親後對他更好。何姐姐就更不用說了,從成親後第二天他成功的沒起來床就知道他何姐姐是多麼「疼愛」他,尤其是在床上。

他嫁的近,和平常一樣,沒事就會回家一趟吃頓娘給爹新研究出來的飯菜,跟爹聊聊天。或者爹會過來找姨夫聊天,反正兩家這麼近,和沒出嫁時一樣方便。

他愛極了他嫁的人,也想著為他生個寶寶。不過他覺得以何姐姐對他的「疼愛」來看,他可能很快就會有寶寶了,到時候生兩個,一個給娘和爹爹帶,一個給何姨和姨夫帶,最後剩下他和何姐姐天天膩歪在一起沒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