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外有個小園子,此時天已黑了,我和沈時雁站在花園裡,這刑警連站立都筆直,嘴角緊抿,沉默不語。我說:「不用擔心,壯魚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對你有情,就不會輕易放棄。」
沈時雁靜了一會兒,問:「你和壯魚也很熟?」
我說:「不熟,不過因為皎皎,多少有些瞭解。」
沈時雁朝我伸手說:「給我一支。」
我把煙盒丟給他,說:「我以為你不抽菸。」
他說:「很少,這玩意兒不好。」
我說:「是,這玩意兒不好。」
我倆在花園凳子坐下,都安靜地抽了一會兒,我說:「你一直想知道,我們到底為什麼能預知那個人的犯罪,你在心中猜想,到底我們是同謀,還是有什麼苦衷的知情者。」
沈時雁沒說話。
我笑了笑,說:「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來自未來。現在於你們而言,還未發生的事,於我而言,都是記憶中的歷史。包括第四名受害者叫葉尋依,第五名受害者叫鄔妙。她們會在哪天失蹤,失蹤在哪片區域,這些我們都知道。我這麼解釋,你會信嗎?」
沈時雁瞪大眼看著我。
過了半晌,臉色難看地搖頭:「我不信。」
我說:「那就得了,所以我們沒辦法解釋。」
沈時雁抽著煙,臉色青沉,而後狠狠地說:「這個解釋我沒辦法接受,怎麼可能有人能預知未來……」忽然一頓:「曉漁信了嗎?」
我說:「她每次都相信譚皎。」
「每次?」
「是的,每次。每次當我們在時光中倒退,重新和她相遇。」
沈時雁沉默了很久,站起來說:「抱歉,我依然無法接受。」
我抬頭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得跟你回警局?」
他說:「是的。」
我說:「那這樣吧。我提一個折中的辦法。其實只要抓到那個人,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但是警察不會相信我們,提前去設防,而且由他們動手,肯定打草驚蛇,就沒希望了。如果我們譚皎現在進了警局,就根本來不及抓他。後天,你和我們一起抓人。人抓到之後,我們跟你回警局,隨便接受調查,只要能抓住他。」
沈時雁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把菸頭捻滅丟進垃圾桶,說:「好,一言為定。如果你們不守承諾跑掉,我一定親手把你們抓回來。不管你們是不是曉漁的朋友。」
我也說:「好。」
其實對於他能否再抓到我們,我們事後還會不會跟他回警局,已不重要。因為兩天後案發,離我們再次離開的時間,也很近了。沈時雁一直是個老實人,他不知道這一層。
我們並肩往飯店裡走,沈時雁忽然又問:「如果你們真的知曉未來,有沒有看到我和她……」
我靜了一會兒,只說:「這已經不是你們的第一次相遇。」
沈時雁一愣,也不知道他怎麼理解我這句話,但他卻忽然自嘲的笑了,喃喃道:「難怪我一看到她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