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很辛苦,貴在堅持。她每天白天修煉,晚上就去嘗試拔槍,日復一日,從不間斷。
因為蘇甜修煉十分刻苦,對自己異常的狠,黑風山一群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以養傷的名義偷懶了,結果每天都能看到一群妖怪在修煉,要麼盤膝打坐運轉心法,呼吸吐納吸收天地靈氣,要麼就是打拳舞劍錘煉身體,一時間,黑風山上上下下掀起了一股修煉潮,每天白天累得半死不活,晚上睡覺都不忘曬月光,然後,問題就出來了……
修煉強度太大,天地靈氣稀薄吸收的能量不夠,吃的飯啊肉的就加倍了,於是乎,黑風山儲存的食物飛速減少,他們不得不想辦法外出找吃的了。
「甜甜一天要吃一大桶米飯,還有肉和菜。」老王瞅著房間裡的存糧發愁,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身子骨嬌小,臉蛋兒也只有巴掌大的小姑娘,肚子怎麼就跟個無底洞似的。還有,蕭老大失憶過後也更能吃了,黑風山的其他妖怪最近也可勁兒地吃,當初存下來過冬的狼肉和糧食都見了底,照現在這個吃法,最多還能挺個三五天。
他咬著筆桿子跟徐娘子商量,徐娘子眉頭緊鎖,想了一會兒道:「之前是因為小飛說青雲宗的修士一直在找我們,所以咱都不能出去,現在龍族都鬧出了這麼大動靜,青雲宗也沒找上門來,估計他們也是知道甜甜身份不一般,所以不敢打甜甜圖冊的主意了,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去外頭打獵了呀。」
「說到小飛,最近咋不見小飛了?」老王問道:「也不知道跟著那仙人過得好不好。」
「能夠聯系到小飛的只有老大啊,老大失憶了也不知道把傳訊符扔哪兒了。」徐娘子也跟著歎了口氣,「他說過外頭人追得緊,怕把人引過來所以暫時不會回來,加上給仙人當坐騎肯定很忙吧。」
「希望如此……那等會你去跟老大商量一下,看派誰出去找食物?」
「當初那黑狼王地盤上野獸不也多得很,它老窩裡我們都沒去查,沒准還有不少存貨。」
兩人正商量著,玄紅突然從外頭推門進來,她直接道:「那我過去看看,我現在是龍,哪怕青雲宗的找上門來也不怕,那些家伙也傷不了我。」
……
玄紅清早出的門,一直到傍晚夕陽斜下才回了黑風山。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跟著龍宮太子敖凌。
她回來的時候蘇甜就感覺到了,蘇甜將手裡的木槍收好,神識直接鎖定了敖凌。
她的木槍是蕭望做的,木頭磨的很光滑,槍身筆直一點兒多餘的木屑都沒,不會傷到手。蘇甜目視遠方,淡淡的神魂威壓施加在敖凌身上,那敖凌頓時原地站住,沖著蘇甜的方向稽首曰:「東海敖凌,見過祖奶奶。」
上次祖奶奶那一槍的威力著實震住了敖凌,因此此刻感受到那威壓,他立刻恭謹規矩地磕了頭,心頭對蘇甜有幾分忌憚。
「起來吧。」蘇甜不鹹不淡地答了一句。她這個紙老虎,該擺架子的時候就得擺好,把人唬住才是正事。
敖凌這才起身,他回頭去牽玄紅的手,玄紅先是掙了兩下,隨後瞪了他一眼,眸中含情,含羞帶怯地道:「大家都看著呢。」
敖凌微微一笑,反手將她的手指扣住,還把兩人交握的手舉到身前,含情脈脈地說:「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著。」
那邊蕭望身子一抖,呸了一句,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下蘇甜,心頭想著,難道女的都喜歡聽這樣的話?
而一旁的朱佑則黑著臉罵:「媽的小白臉就會說甜言蜜語哄姑娘開心,跟狐三那臭東西半斤八兩!玄紅這次來真的啊,也不跟我們睡了,老黑都受刺激去冬眠了。」
老黑就是喜歡玄紅的那條黑蛇,前幾天就冬眠了,應該是玄紅跟他說了什麼,現在他受了情傷不願出來。
它們嘀嘀咕咕地罵,那邊玄紅已經領著敖凌過來了。
她先是給蘇甜和蕭望打了招呼,之後就跟徐娘子說:「我今天本來是出去找吃的的,結果敖凌從東海過來,還帶了很多東西,夠我們過幾個冬天了。」說完,玄紅斜睨了敖凌一眼,像是在說,還不拿出來。
敖凌呵呵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海螺。他手指一彈,海螺飛到半空,發出嗚嗚的聲響。隨著聲音落下,海螺下方出現了一片光影,裡頭堆積了大量的奇珍異獸和天材地寶,簡直跟一座小山差不多。
黑風山的妖怪何曾見過這麼多好東西,這會兒眼睛都看直了。朱佑目瞪口呆,大耳朵一扇一扇地問,「這些是給咱們的?玄紅你的聘禮?」他深吸口氣,「靈氣好濃郁,那個是夜明珠?那個是七寶珊瑚樹?那些那些……」他手指著那些東西,激動得舌頭都直了一樣,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玄紅瞥他一眼,語氣不屑地道:「出息。」
敖凌立刻道:「那是,這麼點兒東西哪裡比得上我的紅紅,她可是為了生了龍蛋的女人。」敖凌捏了捏玄紅手心,「仙品法寶,甚至神器,都不及我心愛紅紅的萬分之一。」
玄紅嘴角一勾,眼神嫵媚,笑罵道:「油嘴滑舌。」
她上前一步將海螺收起來遞到徐娘子手上,「甜甜每天忙得很管不過來,這個你收著,裡頭的東西給大家分著用,能支持個三五年了。大家都好好修煉,日後若是有人不長眼敢欺負我,你們也好替我撐腰。」
她說話的時候呲牙咧嘴的,一邊說還伸了舌頭出來做了個蟒蛇吐信的動作,「甜甜,我以前還這麼嚇過你呢。」
敖凌這時候笑容一僵,「怎麼跟祖奶奶說話呢,沒大沒小。」
玄紅直接上前一步挽了蘇甜的胳膊,還把臉湊到蘇甜面前蹭了兩下,語氣驕傲地道:「我可是能向祖奶奶撒嬌的,要是你表現不好,要你好看……」
敖凌連忙道:「我一切都聽夫人的,哪裡會表現不好。」
「哪個夫人?」玄紅柳眉倒豎,那樣子活像被揭了逆鱗,吃了飛醋。
敖凌頓時紅著臉賠不是,蜜語甜言一籮筐的往外倒,還說,「在我心中,就你一個夫人,天地為媒,與天地同壽的祖奶奶為證,此心不渝日月可鑒。」
蘇甜:「……」
蘇甜都覺得臉紅,這個敖凌能惹那麼多桃花,調戲女子的功力也是不俗。相比起來,她還是喜歡蕭望那樣的大老粗一些。
「誰知道呢?」玄紅翻了個白眼,扭著腰走了,敖凌跟蘇甜道了聲失陪連忙跟了上去,蘇甜看他們兩人拉拉扯扯的走遠,總覺得心頭不太舒服。
她不喜歡敖凌。
也不希望玄紅去東海。
但玄紅惦記著龍蛋,而龍蛋本來對於龍族來說就十分珍貴,想要拿出來撫養實在太難。而現在的他們也是一窮二白的,脫離了母體的龍蛋,他們怕也養不活。等人走遠,蘇甜又拿起了槍,只不過這次她自己沒練了,而是指點起蕭望來。
她練槍法怕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坐下後,讓蕭望拿著木槍練槍訣,蕭望很有天賦,他沒失憶之前就把她上次教的槍法學了個七八成,如今更是吃透了九成九,她又教了後面幾層,蕭望學得也快,如今拿著木槍,都能舞出槍花刺出槍意兒。
名師底下出高徒,蕭望此時表現得越強,她這個做師父的肯定也顯得跟高深神秘不是。
「喝!」一槍擊出,點點寒星飛濺,蕭望足下重重一踢,無數黃葉紛紛飛起,驚得樹上白梅如雪落。他回首凝望,問蘇甜:「咋樣?」
「什麼咋樣?」蘇甜有些莫名其妙。
「比那口水龍厲害吧。」蕭望把手中木槍唰地一下扎入地面,他沉著臉,一臉嚴肅地問。
這幾天,黑風山的妖怪經常窩在他房間裡,給他講從前的事。大家伙兒都說玄紅很喜歡他的,他也沒咋在意,如今卻發現玄紅明明喜歡的是別人,蕭望沒來由的就有點兒慌了。
玄紅以前喜歡他,他不記得,現在玄紅這麼快就喜歡了別人。
蘇甜以前不喜歡他,他也不記得,那蘇甜以後更會喜歡別人啊……
他的思維倒也簡單得很,現在蘇甜不樂意跟他生崽就證明她還不喜歡自己,那他自然得好好表現一下,萬萬不能讓那口水龍給比下去了。
「嗯,你厲害。」
……
接下來的幾天敖凌一直住在黑風山不離開,每天被玄紅呼來喝去也不惱,夜裡兩人還總會弄出很大的動靜,蘇甜神識如今恢復得不錯一不小心就聽到動情的粗喘和甜得膩死人的情話,總能起一身雞皮疙瘩。蕭望更是往池塘裡跳了幾回,他最近年輕氣盛火氣旺,聽到那些聲音就一遍一遍地想起甜甜光溜溜的身體,結果只能泡冷水來降火,連續幾次過後,精神都萎頓了許多。
而這日,玄紅把黑風山的朋友都叫到了一起,宣布了她準備嫁到龍宮去的消息。
「我考慮了幾天,覺得他人還不錯。」玄紅笑著道。「以後大家要是想我了,來東海看我喲。」
「歡迎大家來東海玩。」敖凌在一旁客氣道。
玄紅嗔怪地看他一眼,「記得八頭青龍拉車來接我,否則我兄弟姐們都不會放我走。」她這麼一說,黑風山的妖怪都跟著起哄,敖凌哈哈笑了兩聲,看向蘇甜,一本正經地道:「祖奶奶放心,我父皇已經同意了,一定會風風光光地把玄紅娶進門,且上報天宮,給玄紅入龍宮仙籍。」
「光嘴上說說可不行。」蘇甜冷冰冰地答。
玄紅直接過去捏了捏她的臉,「別虎著臉嚇我男人呀。」
「祖奶奶您且看著,敖凌必踐此諾,絕不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