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首先,王熙鳳的戰場在內院,內院才是她的天下,而且她的出身是金陵王家的大家小姐,嫁入賈府深得王夫人與賈母的信任,等於是賈府內院的實際管家,她雖然利用手腕家世背景權勢在背底裡作奸,收了銀子就替別人拿府裡的帖子去弄權,甚至不惜弄出人命,確實高端大氣上檔次。

可惜,拿她跟本文女主比,本身就有謬誤。

不說兩本書的背景,單把二者拎出來看,也知道二者是截然不同的人物,無論是出身教養家世背景,以及行事為人全然不同。夏芍藥出身商家,從小在市井行商,而且夏南天是拿她當做夏家未來實際的家主來培養的。夏南天自己一手一腳將夏家打理,言傳身教,夏芍藥必然也承繼了他的行事方法。

原生家庭以及父母的行事為人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相信大家不言自明。

夏芍藥的戰場是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後院。是夏南天一手將女兒從後院裡帶了出來,而夏景行也默認了妻子的事業,並且贊成她從家裡走出去。從一開始他入贅夏家,就見識過了夏芍藥的能力,她能獨自打理整個夏家,決非偶然,而是夏南天手把手的教導。

夏景行是另類的丈夫,並不認為妻子就一定要圈在後院裡相夫教子,相反,因為其母王氏的遭遇,傳統意義上溫婉賢淑的女子在遇到家庭危機的時候,不得以選擇了自盡來保全他的嫡子名位,但對他來說是畢生之痛。有了夏芍藥這樣的老婆,他未嘗不會想,如果是夏芍藥遇上了王氏當年的境況,以她的堅強以及獨立,恐怕帶著孩子都能過得很好,完全不必走到絕境。因此,就算是在長安遇到挫折,他也不會因為疼惜擔心妻子而將她圈起來,而是讓她能夠展翅飛翔。

夏芍藥有一種堅韌,無論面對何種困境都能迎難而上的勇氣,無論是父親病危或者丈夫失去消息這等人生絕境,她也能憑自己的心性走出一條路來。這就是市井人物的堅韌。

試問,王熙鳳最後的結局呢?脫離了家族婚姻,她最後也落得個「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的結局。

這就是夏芍藥與王熙鳳的最大不同。

至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出入僕從如雲,而且夏芍藥對自家生意的親力親為,試問一個商人不能全盤了解市場,如何去做正確的決策呢?特別是長安城的第一次試水。

她也並沒搬搬抬抬,只是去店裡做決定,事情還是下面伙計與掌櫃在做,但親自了解市場,親自運營監督夏家在長安城的第一家貨棧,也算掉價?

那試問怎麼樣才算不掉價呢?隱在背後等著掌櫃的一年報一次帳?坐在家裡收錢?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她連實際情況都不了解,坐在後院裡遙控,與畫地為牢也沒什麼區別。

我前面已經鋪墊過了許多次,她在長安做生意,是今上金口玉言同意了的,而且她並不像其余的貴婦每日要與官眷來往交際,夏景行的職位特殊,越不與官員來往齊帝越放心。她來往者唯有燕王妃,華陽大長公主還是她自己摸過來的,不然她連長公主府都不會親易踏進去。

讓她在長安坐在後院裡數錢,擺出世家貴婦的風范來,那真的不是本文女主,而是……別人文裡的女主。

似乎不知不覺間說的有點多,喜歡的贊同的自然會喜歡贊同,不喜歡不贊同的也沒關系,人生有許多條路,會與許多人相逢路過,亦或結伴同行,就算是同一件事,身居高層與市井中人做出的選擇,處理方式也截然不同,任何一點因素都可改變一件事的走向。

感謝你我相遇,無論是你贊同我還是不贊同我。

最後,推薦朋友茂林修竹的文:古言,年下,架空南北朝如意娘

一句話文案:

你爹不是你親爹,你娘也不是你親娘,所以這些人你喜歡哪個都沒問題。

嚴肅版文案:

這是一個關於成長的嚴肅故事,講述一個被迫桃代李僵的皇家養女,如何在尊貴與卑賤之間尋找自我,並最終贏得尊重和愛情,擺脫了宿命般的悲劇輪回。

第一百四十二章

鄭明輝是個沖動的年輕人,在計劃給夏家一個教訓之前,他從來沒想過會連累老父親受辱。

他下意識覺得,在夏家店鋪裡大鬧一場,既打了夏大將軍的臉,還向二皇子示了好,一舉兩得。可惜事發之後,不但他自己沒臉,被鄭安和罵了個狗血淋頭,連帶著鄭安順也鬧了個大大的沒臉,被堂弟羞辱不說,還得帶著他親自上夏家去道歉。

到了將軍府門口,鄭明輝咬咬牙,拉住了鄭安順的袖子:「父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進去陪禮道歉,父親在外面等我!」

鄭安順在長房式微的情形之下也能扭轉局面,成為鄭貴妃與二皇子的臂膀,並與鄭貴妃嫡親的哥哥打成了平手,其人能為可見一斑。

可惜鄭明輝與他性格截然相反,沖動無腦,這令得他十分苦惱,今日卻是個極好的教育機會。

「輝兒,做人最忌毫無能力之時,與人做無謂的纏斗。夏家如日中天,夏將軍深得陛下信重,就算真要給夏家沒臉,也得等你有能力與夏將軍做對手,讓他不能輕視你,而不是現在這般兒戲,徒惹人笑話。」他拉開兒子的手,邁步向著夏家大門踏了過去:「為父今日之恥,全是因你沖動而起。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這些話宛若重錘敲打在鄭明輝心上,終於令他動容。他原來心中還有不甘不服,總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則是在給二皇子長臉,但事實證明此舉有多麼的愚蠢。

二皇子原本就在努力籠攏燕王一派,夏景行不肯收二皇子府的禮,他尚不在意,沒想到鄭明輝卻來拆他的台,適得其反,不知道有多惱怒,專門派人前去鄭家申斥了鄭和順父子。

夏景行在大廳裡見了鄭安順父子,臉還是黑的,整個人余怒未消。父子二人皆身無官職,站在廳裡向他行禮的時候,他也只淡淡睨一眼,全不搭茬,只看鄭家父子如何說。這些年夏大將軍已經養成了對著老婆跟對著外人全然是兩張面孔的絕技。

鄭安順將禮單呈了上來,好話說了一籮筐,他依舊寒著一張臉:「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鄭公子這番作為,難道就不怕本將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都說鄭大老爺為人謙遜,夏某倒是見識了鄭大老爺謙遜的家風,終身銘記!」

鄭明輝額頭青筋都差點爆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被人羞辱到了老父親面上,全因自己之故,他又著實無力辯駁,只恨不得時間倒退,他好阻止昨日犯蠢的自己。

鄭安順一味道歉說好話,又拉著兒子道歉,好說歹說才將這一節翻了過去。

過得兩日,夏家果然派人送了損失的清單。鄭明輝有幸見到了這張清單,一句話脫口而出:「搶錢啊?!」

夏家前去送清單的正是保興,他腦袋上還包著白帛,只眼神卻流露出城裡人看鄉下人的不屑來:「輝公子只看價格,怎不瞧瞧我們店裡丟的損壞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還貌似好心指著清單上面那些混亂之時被人順走,還有直接從貨架上摔壞的貨物一一解釋:「……這套琉璃酒具是從波斯遠道運過來的,本就價值不菲,又從幽州運到了長安,原是準備買個好價格的,如今一套四個杯子打碎了一個丟了一個,已不成套,就算是賣也賣不了好價,輝公子以為呢?」

在鄭明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裡,他一件件指了下去,從寶石到香料,以及各種異國器皿的價值都非同凡響。

鄭安順捂著胸口已經不想看貨物清單了,不論上面開了什麼東西,他們也只有照價賠償的份兒。這些東西可不似大齊出產,花時間找同樣的貨物來抵上也行得通。

夏家遠在幽州經商,果然搜羅來開貨棧的東西也全是稀罕之物,在整個長安城都極為少見,如琉璃酒具可是只有聖人以及諸皇子,以及幾名親貴大臣手中有,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如今就算是夏家借此敲詐,他們父子倆也只有認栽的份兒。

鄭明輝扔出去了幾箱銅錢,沒想到卻讓自家損失了這麼大一筆錢財,他看著最下面的匯總數字,無力的張了張口——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真是後悔的捶胸頓足都無濟於事了。

等交割完了銀錢,保興帶人離開之後,鄭安順才在人後教子:「輝兒,這就是你沖動的代價,不但折了為父的臉皮,還有這筆銀子。拿錢財來賣教訓,還望你牢記今日之禍,往後才可三思而後行。」作為二皇子在錢財上的堅實後盾,他也已經被迫被卷入了這場權利的斗,如今已經不是考慮抽身退步的時候了,而是要考慮萬一二皇子落敗鄭家要如何自處。

而鄭明輝的性格,實在很難擔當大任,恐怕就連急難之時的應對之力都無。

鄭安順內心實是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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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興帶著幾名夏景行的親衛上鄭家長房討債滿載而歸。他往夏芍藥面前去交差,因著貨棧開業釀出亂局,他在場卻並未阻止事態的惡化而心存內疚,連帶著見到榴花也有幾分訕訕的,總覺得有幾分無顏以對。

還是夏芍藥猜到了他的心思,還開解他:「此事原也不怨你,追根到底還是因為朝中的事情禍及到了家裡。咱們近二十號子人在貨棧裡,還生出這等亂子,該來的總會來,無論是誰當時恐怕都不能更好的處理了。咱們打開門做生意,總不能讓大將軍派一隊兵士站在門口,到時候恐怕顧客都給嚇跑了,哪裡還會光顧?」

況且還有另外一層隱藏的好處,卻是保興不知道的。

二皇子不顧臉面一味往夏家送禮,原本夏家夫婦還有點擔心拒絕的次數多了,落了他的面子,或者還會傷及燕王與二皇子之間表面的平和,讓太子與晉王再有了旁的動作。

夏景行與燕王商議過,目前來說,就算他們並未與二皇子結盟,可也不必擺出躲避不及的態度來。燕王負責與二皇子粘粘糊糊,夏景行職責所在,不宜與在朝官員有太深的牽扯太頻密的往來,免得犯了齊帝的忌諱。鄭明輝此事可不是正好替他們做了了斷,往後只以此事為借口,拒絕二皇子府的禮也有了現成的理由。

夏芍藥點了銀子入庫,只覺實際損失與鄭家運來的銀子相去甚遠,還笑保興:「我怎麼覺得銀子有點多啊?」

保興眨眨眼睛,顯出一副老實誠懇的模樣:「其實……小的還將夫人的壓驚費也一並收了來。」敢往貨棧裡去嚇他們家將軍夫人,就得做好出壓驚費的心理準備。只不過他做帳向來巧妙,將壓驚費分攤到了損失的貨物上,算是隱形損失。

夏芍藥輕笑:「恐怕不止壓驚費吧?我瞧著連你娶媳婦的本錢也討了回來!」

保興頓時臉紅了:「哪有的事兒?」

「那就是榴花的嫁妝了,我總不能讓她空身子出門吧。」其余三個丫環出門子,她除了派人去衙門裡脫籍,還了身契,還各自給備了豐厚的嫁妝,吳忠等人娶到老婆,再見到老婆帶過來的嫁妝,無不欣喜,還特意去謝夏景行。引的其余的護衛親隨眼紅不已。

保興早聽得榴花提起此事,他自己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銀子,原是不貪圖主家的銀子,可夏芍藥對四個丫環自不會厚此薄彼,榴花出門子定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娶妻之事,他原也沒想過,自夏家父女倆替他與榴花訂下了這門親事,他便時不時想起榴花的模樣,又想起以前同在幽州的日子,她是個心腸熱誠嘴上不饒人的,不知不覺間便面上泛燒,心裡熱熱的。待真見了人,心裡倒生出幾分忐忑之感。

這些年他跟著夏南天做生意,早不是當初從夏家莊子上出來的木訥老實的少年,但對上榴花俏麗的模樣,忽的便又回到了過去,話到了嘴邊也要再三思量。

大頭卻是個鬼機靈,見過了未來姐夫,沒被對方嫌棄,對方聽說了他與榴花認了親,準備了見面的表禮來討好他這個未來小舅子,他卻反有些嫌棄對方,背著保興在榴花面前嘀咕:「姐姐真看上他了?我怎麼瞧著跟木頭疙瘩似的?」不是說跟著老主子做生意嘛,這樣兒別不會老被人騙吧?

榴花沒想到他少年老成,在夏家好吃好喝養了些日子,個頭竄了一截,心眼子也長了不少,還逗他:「老實些不好嗎?老實人好相處。」

他想想又釋然了:「也是,老實人才不會欺負姐姐。」他這個姐姐什麼都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萬一遇上個心眼小的男人,可不得計較她嘴上的功夫。還是憨厚些的好。

榴花反被他逗的捧腹大樂:「你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啊,還不快跟了哥兒去讀書,自己也長點心眼,多識些字兒,將來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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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鄭明輝大鬧一場,京中不少人家都知道了鄭家與夏家結了怨,二皇子再派人送了禮物上門,夏家退的就格外利索,擺出一副不想再與二皇子一派有任何糾葛的模樣。

不少人都在背底裡議論:夏大將軍這是氣的狠了?!

二皇子還往燕王面前去剖說心曲:「二哥哪裡知道鄭家那混小子做事這麼沒腦子?夏將軍這是生了二哥的氣了,還要煩勞三弟開解開解他。」

太子有了晉王的助力,晉王手中有兵權,燕王一直掌軍,不說遠在千裡之外的幽州駐軍戰力如何,夏景行手裡握著的可是京畿重兵,算來算去,獨他手邊並無掌軍之人,只有一些文臣,形勢實對自己不利。

燕王也有借口推拒:「鄭家那小子也太沒腦子了,阿行向來疼老婆,他家夫人那日被開業那場鬧劇嚇著了,如今還有些驚魂未定呢,哪裡還敢再跟二哥來往,你就不必費心往他家裡送東西了,等過個一年半載,這事兒也緩過去了,阿行氣也消了,再來往也不遲。」到底是京中住久了,燕王處事也圓滑了許多。

一年半載之後,誰知道京中又是甚個光景。最近齊帝的精神頭可是越來越不濟了,批著奏折就打起了呼嚕。如今能擺到他御案面前的都是大事,但凡瑣碎小事都由政事堂的幾位閣老給處理了,算是替他分擔。

至於夏芍藥,哪裡就那麼膽小了。她打小在市井長大,夏家雖然在洛陽算是大富之家,但夏南天發家致富不易,吃過許多苦頭,夏家過起日子來並不奢靡,相反,一定程度上還算得節儉。最重要的是,夏家生意都是夏南天親力親為多少年之後,才能逐漸躋身洛陽富紳圈子裡,並且在洛陽排得上名次。就算是後來富起來之後,他親力親為的習慣也並未改變。

由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女兒行事自然也是一脈相承,雖說是女兒,卻是當做男兒來教養,為夏家頂門立戶的。這就與那些終身只在後院的方寸之間打轉的女兒家有了本質上的區別。旁的大家閨秀至多隱在幕後開幾個小鋪子賺點胭脂錢,大部分心力以及戰場還是在後院這片小小天地,侍奉公婆,教養子女,與妯娌小妾周旋,而夏芍藥的戰場卻是在外面廣闊的世界。

她所求自然也是要為夏家在長安城的生意場上打出一片天下,在這個此前從未踏足的城池開拓全新的市場,且還肩負著幽州眾商對長安城的期許,若是只坐在家中後院數錢,將鋪子交給掌櫃伙計,與那些一輩子囿於後院妻妾之爭,妯娌之爭,婆媳互相算計的後院婦人又有甚個區別?

既不了解市場,又不知長安城中生意場上水有多深,只在家中坐井觀天,將來夏家生意擴展之後,難免做出錯誤決策。

很多事情,只有親身經歷,親自參與,才能對這個行業有更深入的了解。許多看似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以及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背後,卻是隱藏著官場傾軋與爭權奪利。

她現在知道了,官員的政治立場從來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這兩者並不能割裂開來,哪怕夏景行初涉朝局亦如此。

經過了會館血案,以及十方貨棧開業之亂,讓她對這一事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做起事情來考慮的也會更全面。其實也間接讓她對長安城的生意場有了個更為清晰明了的認知,反而越讓她有底氣面對外面的世界。

越是迷濛一片,反而不知如何出手,越是了解卻越是具象化,

這個世道留給女子的路固然少,但她慶幸的是有夏南天這樣豁達的父親,有夏景行這樣寬容的丈夫,他們都不阻止她自己從後院裡走出去,並且以夏家未來家主的身份在世間存身,她也並非一味退縮懦弱之輩,到底過得兩日便往貨棧去了,只身邊多了兩名護衛親隨,以確保她安全。

夏大將軍倒是很想配一隊親衛給她,卻被她堅決抵制了:「你瞧瞧你身邊那些親衛,拉出來身上都帶著殺氣,就算穿著尋常衣裳也跟要找人拼命一般,帶出去盯著街上的人看誰都像在防賊,我帶兩個已經夠煩惱了,帶一隊去貨棧,這是要跟人拼命啊還是做生意啊?」原本人家上門是賣東西,但她身後站開一溜帶著殺氣的親衛,卻分明擺出了強買強賣的架勢,完全是在砸夏家的招牌。

大將軍身邊的親隨護衛全是經過戰火淬練,特別是帶了任務出街,神態與街上閒漢迥然不同,接到輪值保護將軍夫人的命令,那些沒娶到媳婦兒的護衛們恨不得都搶了這熱門差使,運氣好些說不定將軍夫人還能發個老婆。

以吳忠為首的娶過了媳婦兒的親隨想接這差使,還沒機會排得上,被其余尚未解決人生大事的兄弟們好一頓鄙視:「難道你們還想討個妾室?別不知足了給咱們還打著光棍兒的兄弟也留條活路好不好?」

吳忠:「……」我只是想近距離向將軍夫人表達下謝意啊!

最無辜的要屬夏大將軍,給親衛安排了這差使,然後發現大家護衛夫人的積極性要比護衛他強了太多。還有沒娶上老婆的親隨表示:將軍您戰斗力比屬下都強,夫人可是需要重點保護,咱們不能讓夫人受別人欺負不是?!

夏景行對這幫嗷嗷叫著要給自家媳婦當護衛的親隨們恨不得一人踹一腳:「多大點出息啊?不就是討房媳婦兒嘛,就把你們收賣了!」可惜當年遼人不知道這幫小子的死穴,不然打發過來一批遼國姑娘,幽州駐軍豈不是要被攻陷誠服,再無翻身的余地了?

面對此種境況,他只能殷殷叮囑媳婦兒:「好吧,只萬一有什麼事兒,你都要派人去通知為夫,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為著十方客棧之事,夏景行在朝上見到鄭安和也沒好臉色。鄭安和倒是上前來打招呼,他卻晾著人家,以實際行動表示了:本將軍很生氣!本將軍要跟鄭家人劃清界限!

鄭安和也很冤枉,直恨不得回去將鄭明輝親手揍一頓。還跟自己在國子監讀書的幼子鄭明孝再三叮囑:「在學監裡跟夏家小公子好好相處,萬不可學你明輝堂哥。二殿下對夏將軍極有好感,咱們可不能壞了二殿下的事兒。」

鄭明孝呆氣十足,最近在國子監頻頻追著夏平安示好。不過夏平安自得知親娘被鄭家人算計了一把,再見到鄭家人哪會有好臉色,對鄭明孝的示好充耳不聞,盡得其父為人處事之精髓。

十方貨棧正式開業之後,過得半個月生意便火爆了起來。貨棧除了零賣,還批量出貨,只價格仍舊不低,但因貨物雜而新奇,又經鄭明輝一場鬧,反在京中權貴官員圈子裡傳了個遍,有不少人都派下人去十方貨棧淘貨,為年下節禮而盡早籌備著。

京中官場上每家都有姻親故舊上司,人際來往繁雜,一年之中最煩惱的還是送禮問題。十方貨棧倒替不少人解決了這一難題。

夏芍藥見此商機,除了香料以及日常用品可批量出貨之外,其余精美的異國器皿,各類寶石,都打著獨一無二的旗號開始出售,價值高居不下,比之幽州商鋪裡賣出的價格又翻了一倍,還有人蜂湧而至的搶購。

保興跟榴花擇了最近的好日子成婚之後,他便提出往後自己負責走商,想要開拓幽州至長安這條線。

榴花戀戀不捨,既捨不得離開夏芍藥,又捨不得離開保興。他著實是個寬厚的男兒,對榴花千依百順,成親之後就將自己的所有私房都上交老婆,但凡榴花嘴快數落,他也笑笑作軒,從不會與她在言語間計較。

保興見她捨不得離開夏芍藥,便道:「反正我往後都是兩地跑,你沒道理跟著我在幽州長安兩頭跑,就留在長安,等著我回來團聚。此處又有弟弟陪著你。」

夏芍藥與他商議之後,便覺此事可行。他臨走之時,又載了許多長安物色之物運往幽州,到時候放到互市上又是一筆賺頭。

他們夫妻成親之後,夏芍藥將府後面一處小院子給了他們居住,榴花依依不捨的送走了保興之後,索性又搬回了將軍府內院,還不無惆悵道:「他走了之後,總覺得院子裡空落落的,還不如回府裡來陪著姑娘。」高興起來又叫回了往日舊稱。

反是素娥等人婚後搬了出去,要侍候丈夫日常起居,不信過去日夜能陪伴著夏芍藥,對榴花頗為嫉妒:「你這是當時就打算好了的吧?我們都以為你要跟了保興回幽州去呢。」

夏家商隊來往長安幽州,原是保興臨時提議,又是在他們婚後,榴花便拿此事來刺激素娥等人:「還不是我們家保興,他聽我捨不得姑娘,這不是想著既不用分開了我跟姑娘,他還能時常回來見我,這才提了此事,沒想到姑娘疼我,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素娥等人齊齊刮臉:「沒羞沒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