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宋老闆請客

  大毛第一次看到宋可恩這樣逼真的演技,懵了會。

  「你真不知道?」

  宋可恩可勁兒搖頭,順便抹了一把眼淚在她衣服上,「我必須單獨冷靜一分鐘。」

  她跑回臥室坐在床上,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到那個神秘人「sep」的微博。

  又看了一遍,笑裡帶著淚花兒。

  ——「十年前遇見你,餘生都是你。」

  配圖有兩張,第一張是像素較低的老照片,連宋可恩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拍的,她和沈予天站在一中的老榕樹下,他搭著她的肩膀,她身穿白色棉布裙,笑的陽光燦爛。

  第二張,是他們上午在故地重遊的時候合影的那張,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姿勢,甚至,同樣的服裝。

  兩張照片,穿越十年的時光。

  微博都沸騰了,短短一小時內,有關他們的話題已經佈滿頭條,其中最經典的莫過於:

  【有一種愛情叫天恩】

  刷爆了微博和朋友圈。

  原本以為天之驕子的沈家大公子,只不過是偶然青睞了一個時尚造型師,卻沒想到他們的故事藏了這麼多年。

  結合「sep」上一條微博,是宋可恩整容風波那次發出的一張照片,當時博主自曝為她一眼著迷,那時候誰也不知道這個微博的主人是誰,而今天的再次深情表白,不僅直接表明了身份,更是公開堵住了那些對宋可恩莫須有的譏諷猜測。

  宋可恩把這條微博讀了一遍又一遍,克制住心裡的激動和歡喜,撥通了沈予天的電話。

  那邊接起,依舊沉穩磁性的聲音,卻彷彿料到了似的,帶些許笑意。

  「怎麼了?」

  宋可恩吸著鼻子,「沈予天,你把我惹哭了!」

  「你不是說你不玩微博嗎?」

  「我說我很少玩,並沒說不玩啊。」沈予天也是答的有理有據。

  「那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高二上學期就喜歡我了?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你偷拍我!…」

  沈予天那頭傳來交談說話的聲音,過了會才回她:

  「一個同事臨時病假,我待會要飛個短途,先不跟你說了,晚上等我回來好嗎?」

  宋可恩滿腔嬌柔才撒了一半就被喊停,只能忍到晚上再表相思。

  「晚上幾點嘛。」她夠委屈的。

  「六點左右,落地後回來接你一起吃晚飯。」

  「好吧。」

  掛了電話,宋可恩感慨萬千,網上那些攻擊她的評論早就被各種羨慕嫉妒淹沒,這一刻她就是個驕傲的小公舉。

  心情太他媽好了。

  大毛來敲門。

  「工作室電話,給星美設計的幾套制服打好樣衣了,什麼時候去試?」

  宋可恩靈光一現,拍著大腿,「就今天!」

  她翻出電話簿,找到沈妤好的號碼打過去,通知消息後滿意的掛斷。

  與其在家等著心上人,還不如直接去離他最近的地方,反正星美的辦公大樓就在機場附近,這樣沈予天一下機自己就能看到他。

  從工作室拿了樣衣再去星美的路上,宋可恩一路哼著小曲兒。

  大毛調侃她:「春風得意啊宋小姐。」

  「嘿嘿,不是我吹,待會請你吃兩根香蕉船姐都不帶皺個眉頭的。」

  大毛被逗得哈哈直笑,「你也忒摳了,怎麼都得來十桶哈根達斯才配得上今兒這大喜的日子啊。」

  大喜的日子?

  宋可恩品著這幾個字,心裡湧出太多甜蜜。

  他們的確很幸運,從年少的怦然心動,到如今再度重逢,雖然有些遲到,但終究還是彼此心底最重要的那個人。

  這樣就足夠了。

  宋可恩大手一揮,特高興的宣佈:「行叻,待會宋小姐就請你吃十根香蕉船!」

  大毛:???

  摳門!!!

  嬉鬧間,宋可恩的電話忽然響,是個陌生號碼。

  她順手按了接聽,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劈頭蓋臉的罵過來:

  「宋可恩你個臭不要臉的賤貨!」

  宋可恩只反應了半秒,就知道了來電人——林西。

  她淡定的把電話按了免提,順便又按了錄音。

  然後甩到一邊,不緊不慢的悠悠道:

  「什麼事這麼大火啊林西。」

  從昨天那條被大毛以路人身份爆料的視頻發上網後,林西就被網友罵的天昏地暗,各種心機婊白蓮花醜人多做怪,簡直無處洗白。

  她知道是宋可恩在幕後搞鬼,怒火中燒就打來電話噴:

  「你演什麼呢臭婊子,以為傍了個富二代就山雞變鳳凰了?做你的痴人白日夢吧!」

  宋可恩剝了塊口香糖,淡定一聲:「哦。」

  林西見戳不痛她,更是胡言亂語,「你不知道飛行圈兒裡的潛規則嗎,機長能睡遍全機組,你家富二代也就是換個口味罷了,就你那身材,貪新鮮而已!」

  「哦。」

  宋可恩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在車裡來一段熱舞為她助興。

  「還有什麼要說的,抓緊時間,再給你兩分鐘表演。」

  林西也是走火入魔,被黑的亂了心智,眼看著各種毒罵都激不起宋可恩的情緒,憤恨難平:

  「別得意太久,我就等著看你被甩,到那天我會放一萬響的鞭炮為你慶祝!」

  「是嘛。」宋可恩摳摳手指甲,忽然笑,「太客氣了,我可消受不起,您留給自己吧。」

  她把手機拿回到手裡,對著電話那頭,「同行一場,好人做到底,我再送你上次頭條吧,別太謝謝我。」

  說完,她笑嘻嘻的掛了電話,把錄音發給了大毛。

  「毛姐,這次用工作室的微博圈她正面撕,反正她都不要臉了,我替她留著幹嘛。」

  「好勒!」大毛得令,「這段錄音出去,估計她也基本告別這圈子了。」

  宋可恩沒心沒肺:「早在巴黎就該修理她了,清除害群之馬人人有責,說起來我都忍不住想為自己鼓掌。」

  車正好也開到了星美,宋老闆大手筆買了五十支香蕉船,見一個送一個,那架勢那氣派,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司換了老闆。

  沈妤好在會議室等她,見人過來了趕忙悄悄把她拉到一邊坐:

  「可恩姐,那天的事真對不起。」

  宋可恩秒懂,臉紅著尬笑:「啊…呵呵,沒事,沒什麼。」

  沈妤好又擠眉弄眼:「所以你跟我哥後來有沒有……接著嘿嘿嘿?」

  大毛突然探出腦袋八卦,「你們在聊什麼?」

  宋可恩差點沒被她嚇死。

  她清清嗓子,保持鎮定姿態:

  「樣衣做好了,我讓大毛分給你們去試一下,有兩種配色,回頭試鏡讓傅總再選選。」

  說完又壓低聲音沖沈妤好:「小屁孩別管那麼多!」

  沈妤好「噢————」故意拉了很長。

  拿到新衣服挺開心,她也就沒再多逼問,領著幾個同事歡歡喜喜出去換了。

  宋可恩垂著頭,不停看手錶,恨不得掐著秒針數日子。

  原來等心上人的時間這麼難熬。

  幾分鐘後,員工們換好樣衣過來,她打起幾分力氣幫她們調整大小,記錄數據,慢慢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時,會議室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一進門,那人就喊沈妤好。

  「好好,你過來!」

  沈妤好穿著新制服正美著,回頭一看,是個空管同事。

  她沒多想也就走了過去。

  宋可恩閒著,處於職業病,順便打量了下空管身上的服裝配色,卻不小心看到他嚴肅的神情,以及說完話後沈妤好片刻慌亂的臉。

  而且,她第一反應還下意識的看了自己一眼。

  宋可恩背脊一緊,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道是哪裡的直覺,她猛的站起來朝沈妤好走過去,「怎麼了?」

  沈妤好明顯慌張的回答,「沒,沒什麼啊。」

  「可恩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這裡你先看著。」

  說完也顧不上跟其他人交代,拉著空管就出了會議室。

  宋可恩不放心,悄悄跟了上去,剛走出門到拐角就聽到兩人的對話。

  「情況危險嗎?我哥怎麼說?」

  「現在塔台聯繫得知的是起落架無法放下,信號燈出了問題,已經申請返航了。」

  「嗯…」沈妤好輕聲應,氣氛看上去很沉重。

  「別擔心。」空管安慰她。

  「飛機出什麼事了?!」

  宋可恩從牆壁後站出來,手裡拿著的量身尺隱隱顫動。

  正如大毛說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她最幸運的一天,她不能接受任何自己從雲巔之上的幸福墮入無邊黑暗的可能。

  「沒事的可恩姐,很常見的小事故。」沈妤好急忙安撫。

  「小事故你為什麼瞞著我?」宋可恩無法控制自己揪心的喊出來,「好好,你告訴我實話!」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辦公樓落地窗外通往機場的道路上一輛輛消防搶險車救護車呼啦呼啦的駛過去。

  她全身僵硬的後退兩步,指著窗外:

  「什,什麼意思?」

  沈妤好和空管低頭說了幾句話,空管先行離開。

  她走上前,抱住宋可恩的肩:

  「姐,沒事的,相信我哥。」

  「你連發生了什麼都不告訴我,讓我怎麼相信?」

  那些車鳴,一陣陣的讓宋可恩全身發軟,呼吸困難。

  沈妤好低著頭,輕聲解釋:

  「飛機起落架出了問題,哥已經返航了。」

  宋可恩有限的飛行知識裡只知道發動機是飛機最重要的部分,就如同人的心臟一樣。

  既然不是發動機的問題,她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那問題大嗎?能修嗎?」

  「嗯,機械師已經在緊急排查故障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所以才返航。」

  這麼一說,宋可恩心裡更踏實了些,畢竟新聞上也經常看到某某航班因為各種問題返航,都沒什麼大事兒。

  「那就好。」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朝窗外又看了一眼,默默的自言自語:

  「我相信他。」

  他可是說了要回來跟自己一起吃晚飯的,還要告訴她高二偷拍她的事,還有很多很多沒問完的話。

  宋可恩儘量讓自己冷靜,準備回會議室裡等,轉個身,忽然想起了什麼:

  「既然沒什麼大問題,外面為什麼要來那麼多搶險車和救護車?」

  沈妤好咬著唇,憋了許久才動了動嘴,「因為…如果無法解除故障,飛機只能迫降。」

  宋可恩聽說過這個詞,也明白它所代表的意義。

  冷汗直冒,她扶住身邊的門。

  「那,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沈妤好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也許會衝出跑道,也許會直接……」

  她沒再說下去。

  宋可恩:………

  我書讀得少,你不要嚇我行嗎。

  我跟你哥還沒正式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