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恩屁股上的尾巴還慣性的保持著彈性,一晃一晃,雖然俏皮,卻十分尷尬。
見情形不對,閨蜜死黨們紛紛起鬨散場,換個地兒繼續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予天的神情依然沒有緩和多少,還是平平淡淡的聲音:
「我也回去了。」
「誒——我——!」宋可恩心急的擦著給自己畫的豹紋妝,鼻子旁用眼線筆勾出的各三道華麗小鬍鬚,越抹越暈,在臉頰黑乎乎染了一片。
「你等會!」
「別啊!」
宋可恩穿著火辣套裝不好意思追上去,只能站在門口眼睜睜看沈予天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她絕望的看向大毛:
「他是不是生氣了?」
大毛心疼自己啃了一口就掉在地上的雞腿,各種不捨的丟進了垃圾桶,轉頭答她:
「你在天哥面前說別的男人硬,確實不能忍。」
「哪裡有男人?你說水水?」宋可恩很委屈,「他比我還女人好不好。」
「話是這麼說,可你也改變不了他身份.證上是個男性這個事實啊。」大毛給她遞了張紙巾,「再說了,天哥又不懂咱們圈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事。」
宋可恩茫然的拿紙巾在臉上擦著,沈予天臨走前的眼神溫度太低了,凍的她大夏天的瑟瑟發抖。
她斜眼瞥見鞋櫃上有一件外套,隨手披到身上,再找到鑰匙,急匆匆出了門。
他們之間只能升溫,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其他的氣候變化!
沈予天給過她一把家裡的備用鑰匙,宋可恩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看了眼,客廳亮著燈,沒人。
再一聽,衛生間裡有水聲。
她偷偷關好門,天兒太熱,她把外套脫在一旁,又鬼鬼祟祟踱步到衛生間門口。
敲敲門,故意捏著嗓子裝無辜:「oba~!」
水聲依舊,沒回應。
她換了個聲調繼續喊:「captain~!」
還是沒反應。
扎心了…
宋可恩靠在牆上,第一次覺得被拋棄了,她想直接衝進去,又發現門從裡面上了鎖。
像一隻求.歡被拒的貓,她指甲不停在門上撓來撓去,五心煩躁,折騰了好一會,悲切的唱起來:
「我的心好痛…
像火在燃燒!
我的愛有罪…
心被你撕碎!
啊~多情的我怎會遇上絕情的你~」
沈予天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聲響,輕輕擰了擰水龍頭調小水量,就聽到這彷彿深宮怨婦般的歌聲。
大半夜的,滲得慌。
倒是宋可恩,慢慢的還唱出感情來了,一想起沈予天竟然把她拒之門外不理不睬,就傷心的想淚流滿面。
只是淚還沒出來,衛生間的門「啪」一聲被打開了。
沈予天下.身裹著浴巾,頭髮絲兒還在往下滴水,從脖子沿著下來,水珠勾勒著他健壯完美的肌肉線條。
他聲音還裹著霧氣,有幾分沙啞:
「唱什麼?誰撕碎你了?」
剛說完,就對上宋可恩可憐巴巴的小臉——花鼻子妝暈染得一塌糊塗,自己還不知道。
她委屈的撇撇嘴:「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所以才撒謊的。」
沈予天皺了皺眉,又往下打量,那件緊身的豹紋小套裝,露出的白皙皮膚,以及房裡那位Gay蜜張水水——
所有畫面,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跟喝酒無關。」他淡淡回應。
宋可恩愣了下,納悶了:「那你為什麼生氣啊?」
沈予天頓了頓,沒說話。
他從毛衣架上拿了條乾毛巾擦拭自己的頭髮,準備出來。
宋可恩大字型堵住門口,「不說不準出來!」
她手撐在門框上,怕堵不住人似的,連帶著兩隻腳也左右抵住門角。
沈予天往後退了一步:
「讓開。」
「不讓!」
「讓不讓?」
「堅決不讓!」
可惜小胳膊擰不過粗大腿,沈予天一把丟開手裡的毛巾,把宋可恩攔腰抱起,跟丟一隻貓似的丟在客廳沙發上。
然後,自己去了臥室。
宋可恩被沙發彈得差點飛起,好不容易回了神,發現自己怎麼撒嬌耍賴都沒能管用後,終於傷心的使出最後一招——假哭。
邊嚎,還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往臉上潑了些水,以示情感之逼真。
還沒把臥室裡的男人嚎出來,宋可恩的注意力就被沙發上一個精美的禮品袋吸引住了。
嗓子裡的聲音還在咿呀繼續,她人卻不自覺的靠上去,打開口袋定睛一看,嚎不動了——
是她心心唸唸很久的限量美少女戰士手辦!!
她再仔細一想,這幾天正是東京動漫節展覽的日子!而沈予天也剛剛從東京回來,所以?難道!
這是送給自己的???
宋可恩欣喜若狂,也忘了自己正在上演的戲碼,等聽到身後的開門聲時,已經來不及把禮物放回原地,只好藏在身後。
沈予天走過來,只輕輕一掃就看到了被拆過的紙口袋。
他已經換好了睡衣,在宋可恩對面坐下,看她一張跟蒸了桑拿似的臉也是無語。
「別藏了,我看到了。」
宋可恩一怔,隨後不好意思的把手辦從身後拿出來,恬不知恥的問:「Honey,這是不是送給我的?」
沈予天恩了聲,算是默認。
氣氛微微安靜了兩秒後——
「啊啊啊!」
宋可恩直接跳到沈予天身上,抱著他的臉就是一頓亂啃猛親。
這突然的激情讓沈予天躲閃不及,一開始還左右避著她的胡鬧,可漸漸的,一股子火苗從心底蹭的點燃,癢癢的——
也是不知從哪一秒開始,宋可恩發現,假戲慢慢演變成了真做,她原本只想表達下收到禮物的興奮和激動,怎麼現在有種風雨欲來的暈車感…
坐在沈予天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唇齒交纏,熱氣瀰漫,她身體承受不住他壓迫過來的強勢而慢慢後仰,就快要躺平時卻又被沈予天一把抬高抱起。
同時,終於得空歇了口氣。
緊貼的男士沐浴香讓宋可恩有些意亂情迷,腿掛在沈予天腰間,見他抱著自己往衛生間走,軟綿綿的嗲著問:「討厭,要幹什麼嘛。」
她已經腦補出了大量不可描述的羞羞畫面。
然而現實卻是,沈予天把她抱到衛生間洗臉池前坐好,隨後打開水龍頭,打濕毛巾——
幫,幫她洗臉!!?
真是冷冷的涼水在她臉上瞎胡亂的拍。
宋可恩後腦勺被沈予天托著,大毛巾耐心的在臉上來回擦拭七八遍後,終於洗去那花了一臉的妝。
看著面前乾淨甜美的小人,沈予天又覺得生不出來什麼氣了,嘆口氣——鬧了半天,他也只是在吃醋而已。
有點可笑的是,慣來自制力強的自己竟然也抵禦不住戀愛中這樣酸澀的小情緒。
他把宋可恩又重新抱起,看著她耷拉下來的尾巴,哭笑不得。
「這衣服動物園買的麼。」
見有人欣賞,宋可恩可自豪:
「我自己做的,怎麼樣,Sexy嗎嘻嘻?」
沈予天:……
他拽著那根尾巴,低頭沉默了會,才輕淡說:
「以後這件衣服,只准穿給我看。」
他眼裡是從未有過的不理智和佔有慾。
宋可恩狠狠的愣了會,才反應過來,敢情她的機長男朋友,竟然是在吃Gay圈名媛張水水的醋?
阿西,還真被大毛那個胖子說中了?
果然男人心也是海底針,以為他最不在乎的,恰恰是他最在乎的。
知道了這根本原因,宋可恩也是被萌的一臉血,趕緊發誓保證:
「我!宋可恩!從今天開始,所有的動物裝只穿給沈予天一個人看!」
話不對勁兒,沈予天皺皺眉,「什麼叫所有的動物裝?」
宋可恩咧著嘴笑得神秘,靠到他耳邊悄悄說:
「我還有兔子裝,小狐狸裝,美羊羊裝,美人魚裝…」
她眨著眼睛,眸光勾人:
「每晚跟你玩動物世界,保證不重樣…」
這永遠讓你剎不住車的女人。
沈予天順著宋可恩的臀輕輕一抱,俯身在耳邊回應:
「那今天,我先嘗嘗小花豹的滋味。」
花好月圓夜,男也歡,女也愛。
拉燈閉幕。
半夜兩點,宋可恩香肩半露的從被子裡探出頭:
「等會,等會,讓我喘口氣。」
話剛說完,人就又被一雙修長的手又按下去,只聽聲音在夜色下曖昧逼人:
「剛剛誰讓我別停的?」
「尾巴呢?翹起來~」
……
月色投影在牆上,活.色.春香的映照著他們的獨家大戲——《人豹情未了》…
隔日醒來,宋可恩覺得自己前一晚的歌唱得太對了。
沈予天何止是把她撕碎了,簡直是四分五裂,處處都灑滿了她身心的碎片。
起床,已是上午十點。
沈予天給她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洗個澡,爸讓我帶你回去一趟。」
還在起床氣中睡眼惺忪的宋可恩馬上醒了,無比警覺:
「你爸?他要幹嘛!」
「不知道,也許是雜誌的事?」
聞言,宋可恩想想也對,她可是個積極的報喜鳥,就算老爺子不召見,她也是時候去跟他匯報下業績了。
*
沈家大宅。
宋可恩剛進門,就看到沈國成和李夏穿著講究的坐在客廳,好像是在特意等他們。
見兩人來了,李夏趕緊催促沈國成,「快,孩子們到了,咱們趕緊走吧,別遲到。」
沈予天問,「去哪?」
李夏熱絡的過來挽住宋可恩,「今兒你林叔叔六十大壽在鳳春樓擺宴席,很多名流人士會出席,我尋思著帶你們一起去,認識幾個朋友也好。」
沈國成站起來,一身古板的中山裝沖宋可恩:
「嗯,尤其是你,以後要掌管整個Hela,不多認識些廣告贊助商怎麼行?」
宋可恩懵了會,「掌管……Hela?…所以您的意思是?!」
李夏笑呵呵的拍她,「嗯恩啊,你叔叔這是在肯定你的表現呢!你還不懂他什麼意思嘛!」
沈予天很清楚父親這句話的意義,他嘴角輕揚了些許弧度,卻沒有刻意表露,只附和道: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吧。」
被推著走的宋可恩直到進了酒樓坐下,都還不敢相信沈國成突然轉變的態度,本來以為還要一番攻克才能得到他的認可,沒成想——大boss難度係數也並不高嘛。
她心里美滋滋的,坐在酒樓裡,左看看,右晃晃,到處是人,到處是商業式的寒暄和恭維。
不愧都是玩轉生意場的大人物,賺錢跟玩兒似的,吃個飯都能隨便簽筆單子。
所以在這種各界大佬匯聚的場合下,當聽到有人喊她名字的時候,宋可恩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沈予天在旁邊提醒:
「好像有人在喊你?」
她這才順著音源轉身望去,只見隔壁桌一個時髦的陽光男性正衝她揮手——「可恩,可恩!是我啊!」
沈予天也看過去,發現是個男人,還是個長相不錯的男人。
他眉宇略有不爽:「你朋友?」
宋可恩仔細辨認了很久,好像認識,又好像不太認識……
過去半晌,當記憶終於把人臉對上了一個名字後,她萬分驚詫的站起來——
手指著對方:
「袁、袁大頭?!!」
袁方帶著頂棒球帽,一身嘻哈打扮,跑過來拉了個椅子坐在宋可恩旁邊:
「嘿嘿,是本少爺沒錯,怎麼樣,宋小寶,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