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天被發配伺候了一整天宋可恩,吹頭髮餵水果,偶爾幫張媽搭把手熬營養湯不說,時不時還得抽空給倆老的按肩敲背。
混到如此境地,簡直比在空中飛行還忙……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休息的時間,沈國成還暗戳戳的把他拉到走廊反覆叮囑:
「現在是關鍵時期,你可得控制你自己!要是小恩出了什麼問題,我可唯你是問!」
「……」
從小宋到小恩,這稱呼轉換也挺溜,只是幾天不見,宋可恩就搞定了全家人,成功把自己的家庭地位降到最低,等將來孩子出生了,大概他只有去廚房蹲著吃飯的份吧……
想想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回到臥室,宋可恩似乎已經睡著,明明才個把多月,她卻早早的穿上了寬大的孕婦裝,瘦小的身軀躲在裡面,惹人憐愛。
但想起白天她囂張的跳上跳下,沈予天又憐不起來了,可能相較之下,自己更可憐一些。
他動作很輕的躺到宋可恩旁邊,拉好被子後關掉檯燈,黑暗中,剛剛閉上眼,就被人從身後忽然襲擊。
而且,襲擊的還是最隱私的部位。
宋可恩抱著他,一隻手掐准龍頭,賤賤的笑:「嘻嘻,讓我檢查一下。」
沈予天措手不及的被握了個滿懷,那裡慣性對她高度敏感,只是一碰,就不受控制的有了反應。
他身體後轉,打算拿開宋可恩的手,卻被姑娘一下反攀至腰間坐著。
「幹嘛,出去幾天,還不給我摸了?」
她的手故意包住沈予天的重點不放,「莫非是外面有花姑娘了?」
這問題問的沈予天也是大寫的苦笑。
他還敢有別的花姑娘?光她這麼一個熊姑娘日子都過的夠嗆。
知道孕期前三個月不能有任何衝動,更何況宋可恩本身就已經在安胎,所以他一早也就決定要全面禁慾,可當下,自己在儘量避免,宋可恩卻故意惹火。
「有事說事,你把手拿開。」沈予天去掰她的手。
「就不拿!」宋可恩不僅不拿,還惡作劇的開擼起來。
「你——」
沈予天倒吸一口氣,只感覺身下越來越緊,膨脹到爆,他只能黑著臉把她推開。
「你要幹嘛?」
「嘻嘻,伺候沈大爺開心呀。」
……這是讓人開心麼,這是要我小弟的命吧。
沈予天也是身心疲憊,把她按到身旁躺好,深呼吸克制住自己:
「不用了,十個月我可以忍。」
就算再難,也得忍。
兩人並肩躺下,氣氛又陷入一片安靜。
沈予天不斷在腦子裡想著各種飛行技巧,緊急問題解決辦法等專業理論,用以衝散源源不斷湧進身體裡的慾望。
真是個磨人的小惡魔啊,白天夜裡都不肯放過他。
他緊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盡快睡著,絲毫沒有發現枕邊人呲溜呲溜的爬去了床中央。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阻止。
從中心部位傳來的顫慄,很快襲遍全身,他不受控制的低喊一聲,悶實而沙啞。
仰起身子,看床中央賣力的小身影:
「可恩……」
宋可恩沒說話,只騰出一隻手從身旁拉住他的手,像是傳遞者某種濃烈的隱秘情感。
黑暗,終於還是悄悄染上了艷麗的顏色。
*
沈家的生活對宋可恩來說太愜意了,每天早中晚三餐都不重樣,沈予天不飛的時候就在家陪她,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上廁所需要自己完成,在日常中,她快被全家人慣成了廢物。
這天飯桌上,沈國成和李夏討論起了週末去台城跟宋可恩父母提親的事,順便也就討論起了婚禮的安排,倆年輕人的意思是簡單低調就好,旅行結婚也不錯。
但倆老人的意思卻是,必須得風光大辦,他們沈家娶媳婦,怎麼都不能小氣行事,圈子裡看了笑話,更何況,也得給宋家父母一個面子。
正討論著這個話題,小區物管的保安主任找上了門。
「沈先生,有一對夫妻說要進來找您,因為說不出具體的門牌號,我們例行攔住了。」
沈國成聽了覺得奇怪,他們這所宅子是城裡集中的一個別墅區,能進來的都是熟人,很少會有陌生人主動上門拜訪,而且,還是一對夫妻。
「他們人呢?」李夏問。
「還在門口,那個大媽很是彪悍,帶了很多桃子,非說她女兒住在裡面,可我記得您家裡只有沈小姐,所以……」
在一旁只顧著吃的宋可恩一口鴿子湯噴出來,心感不妙,怎麼這保安話裡描述的「大媽」,有點兒像自己家那位親媽呢?
她望了沈予天一眼,恰好沈予天也心有靈犀的望著她。
這一個對視,雙方很快都懂了。
宋可恩趕緊跟保安招呼,「那什麼,師傅,別趕她們走!」
她乾笑著回頭跟一屋子人解釋:「也許,可能,是我爸媽……」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莫名其妙找來的,可一聽說有可能是親家,沈國成兩口子也不敢怠慢,集體放了筷子跟著物業出了門。
離大門還有不到一百米,宋可恩就聽到了親媽余若美的大嗓門: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試試?!」
她身旁的一個高個子保安跳起來壓下她的氣勢:「說你呢鄉下人!咱們這裡是高檔別墅區,每天多少詐騙拐賣傳銷的用盡辦法想進來,你以為你們編個理由就能進了?還沈先生的親家——」
「哼!」他上下打量後白了一眼,「你知道沈先生是誰麼你。」
余若美這暴脾氣,聽了恨不得上去就是一頓無影腳,宋光年拉住她勸:「算了,誰讓你不事先給小寶打個電話…」
剛說完,宋可恩就趕到兩人旁邊喊:
「媽!老爸!你們怎麼來了?」
余若美被保安著實氣的不輕,看到自己的女兒面色才緩和下來,一副老小孩的委屈臉:
「寶兒,這個瓜娃子欺負我!說我想沾沈家的光,小沈不是開飛機的嗎,怎麼聽起來跟億萬富翁似的?」
剛才那一幕的確是狗眼看人低,宋可恩一時間解釋不了那麼多,只想給親媽出口惡氣。
她捧著肚子走到高個子保安面前,手戳過去,還沒發言,身後就是一陣怒斥:
「你叫什麼名字?竟然這樣辱罵業主的親戚?」
沈國成背著手走上前,看了看保安的工牌,「你,馬上給我的親家道歉!」
保安小夥子早就聽說住在別墅區的沈家家大業大,實力雄厚,是城中貴族。萬萬沒想到這倆提著桃子的樸實中年人,還真是他們的親家。
他馬上就慌了,點頭哈腰: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無珠,兩位別跟我計較,我鞠躬,我認錯!我賠禮道歉!」
余若美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雖然被譏諷了一頓,心裡有些憋屈,可畢竟在第一次見面的親家面前,她還是得拿出大方得體的風範來。
於是手一揮,「算了算了!」
沈國成甚是不好意思,頭回見面就鬧了這麼一出,他琢磨著把親家請到家裡聊,沒成想站在一邊的李夏驚愕的喊出來——「小美??!是你嗎小美?」
余若美順著聲音望過去,仔細辨認一番,不太肯定的走上前,又看了看,試探的喊:
「小…小夏??」
「是我啊!我是小夏!」
「真是你啊!我的天勒!怎麼會在這遇見你!」
「…小美!」
「哎!小夏!!」
兩人喜極而泣,忍不住奮力擁抱,卻看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宋可恩:「你倆認識?」
李夏眼裡包著淚,「何止認識!我們——」
半小時後,坐在沈家大宅的一行人才知道了倆姐妹花的淵源。
原來幾十年前,李夏也是個叛逆的女孩,22歲的她參加了90年代初的第一屆城市麗人選美,認識了23歲的余若美,年輕姑娘們的比賽充滿心機,單純的李夏因為條件好,屢次被人欺負,愛打抱不平的余若美就成了保護她的大姐,兩人一見如故,拜了把子。
可後來余若美臨時退賽,兩個姑娘只能書信來往,那個年代通訊沒那麼方便,幾次搬家後,也就失去了聯繫。
沒想到幾十年後,竟然在子女們身上再續前緣。
「難怪我一看恩恩就特別喜歡,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原來她是你的女兒!」
「可不是,繞了一圈,咱們兩姐妹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面…」
余若美紅了眼眶,青春往事歷歷在目,年輕時的小姐妹,如今竟然成了親家。
也許很多事情,冥冥之中,真的早已注定。
李夏拉著她,「走,小美,來我的房間,我們幾十年沒見,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倆年過半百的美婦女,瞬間化身閨蜜,手拉著手離開。
這忽然得知的淵源讓沈予天太意外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年輕的時候也那麼先鋒,還會參加選美比賽,難怪後來認識宋可恩時,對她的時髦前衛不反感不說,還表現出強烈的喜歡。
這世界真的太小,是你的緣分,怎麼也跑不了。
宅子大廳就剩幾個老爺們和宋可恩。
男人之間的話題就沒那麼熟絡了,沈國成讓張媽泡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四個人坐在沙發上,就最近的國際形勢,社會民生發展,甚至是大白菜幾毛錢一斤都進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討。
宋可恩瞌睡都快聊出來,她手癢癢,忍不住建議:
「要不咱們來點休閒娛樂活動吧……」
沈予天馬上提高警惕。
沒想到沈國成立馬積極應允:「好啊!!」
或者是急切附和的心過了頭,他轉身又問宋光年,「不知道親家平時在家有什麼興趣愛好…」
宋光年爽朗的笑,「嗨,不比親家您品茗賞花,下棋讀書,我退休在家,沒事就愛研究研究老年人的競技項目。」
沈國成聽了心裡頗意外,看不出來,親家還是個有內涵的知識分子,退休了還堅持做研究,正自嘆不如,就看宋可恩坐到麻將桌邊:
「老宋,說人話!」
「啊?」被拆穿的宋光年連著尬笑幾聲,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解釋:「就是,搓、搓麻將唄!」
「……」沈國成聽了捧腹大笑,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樣,「好啊,打麻將好,鍛鍊大腦!前幾天小恩把我教會,我正愁沒對手呢!」
幾個人一拍即合,坐到麻將桌前。
可李夏和余若美在樓上說悄悄話,沈妤好今天又不在家,大家犯了愁,三缺一啊……
幾秒鐘後,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沈予天感受到面前投來的三束犀利的光,像餓狼,要吸血。
尤其是宋可恩,只是一個眼神,沈予天就懂了。
雖然不太願意與之同流合污的墮落,可老丈人面前,他不能掃興,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作陪。
沒事可做的張媽只能原地待命,孤單的坐在他們旁邊看電視,不知是播了什麼新聞,她感慨道:
「造孽喲,真是造孽。」
宋可恩瞄了一眼,原來是XX國政局發生了變動,幾方武裝力量對峙,整個國家陷入一片混亂,動盪不安,槍戰頻發,外交失聯,國民四處流散。
她收回視線,邊摸牌邊拉家常,「所以說啊,這個時候,想想咱們國家的和平安穩,還是很滿足的。」
沈予天也順帶看了幾眼新聞,當看到某些熟悉的新聞關鍵詞時,他眉頭輕輕蹙起來,心不在焉的打了幾圈牌後,果然如預感所料,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是傅亦朗。
「予天。」他聲音很低,難得一見的沉穩裡又帶著猶豫和抱歉:
「我知道你要結婚了,但…」
「總局點名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