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回家的時候發現林浩初的皮鞋沒有在鞋櫃裡,已經很晚了,他還沒有回來嗎?喜樂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心裡一片荒涼,她還記得不久前停電的那晚,林浩初忽然出現,那一刻在他懷裡的溫暖是那麼真實,他在耳邊說著,他好像有點想她了……這一切,都不是假的吧?可現在呢,那個男人為什麼反而好像與她漸行漸遠了。
接連幾天,他們依舊過著同一屋簷下卻彼此不會撞見的詭異相處模式。林浩初也不再會像以前那幾天偶爾有關心的短信過來,這幾天,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有喜樂這個人存在一般。喜樂站在門口,輸入密碼的手指有些顫抖,打開門以後還是會和之前一樣,一室清冷吧?這些天他到底都去了哪裡?有時到半夜才會回來,有時一整晚都沒有客廳門被打開的聲音。
喜樂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按下密碼鎖,打開門驚異的看到客廳的燈居然是亮著的,林浩初在家?
喜樂的心忽然都開始抑制不住的狂速跳動,她克制著想去找他的衝動,默默的在玄關處換鞋,再走進自己的房間換衣服。換好家居服,轉過身看到林浩初站在臥室門口,他倚著門框,手揣在褲袋裡,領口處的紐扣解開了好幾粒,敞開的襯衫前襟若有似無的展現著他小麥色的胸膛。
喜樂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她訕訕的笑了笑,「……你吃飯沒?」
林浩初沒有回答,慢慢走近她,他來到她身前,忽然伸手環住她的腰肢,一隻手不輕不重的鑽進了她的衣擺,清淺的呼吸裡有淡淡的酒精味道,喜樂皺起眉,手抵在他胸膛上,「林浩初,你喝酒了,好大的酒味。」
林浩初的眼睛眯了眯,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複雜,他的唇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濃郁的酒精和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霸道的佔據了喜樂的口腔,她有些不舒服的掙紮著,「林浩初。」
他吻著她,舌舔舐著她白皙的脖頸,手掌熾熱的來到胸前,急切的解著她胸前的鈕子。喜樂呼吸都有些重,她用力推拒著他,直到他的手滑進了喜樂的牛仔褲時,喜樂驀地瞠大眼,醫生的叮囑還言猶在耳,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
她使勁掙扎開來,「林浩初,別這樣,我不舒服。」
林浩初的動作停住,幽暗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然後手在她的腰際暗暗用力,「不舒服?是不舒服還是不喜歡?」
喜樂難耐的扭了下腰,「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林浩初擰著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看著喜樂,看得她有些發怵,俯身與她對視,「是不是覺得……他更適合你?現在,不喜歡我碰了?」
喜樂咬著唇,狠狠的瞪著林浩初,眼眶開始發紅,忽然覺得連日來的委屈一股腦的衝了出來。她雙手用力捶打著林浩初,「林浩初,你混蛋,明明是你自己有別的女人了,還誣賴我。」
林浩初沒有躲避她的動作,他一用力就把喜樂按倒在了床上,他欺身壓住她,眼神陰冷,雙手用力攥緊喜樂的手腕,「他告訴你我有別人你就信,你什麼時候想過問問我沒有?還是你心里根本就是信他超過了信我?」
喜樂不想和他糾纏,曲起膝蓋想頂他的小腹,卻被林浩初敏捷的避開了,他雙腿壓制住她的腿,幾乎全身的力氣都覆在了她身上,喜樂感覺到他整個身體的重量,害怕壓到肚子,她有些失控的尖叫,「林浩初,你給我起開,你這個瘋子,我不想和你說話。」
林浩初被觸到雷區,腦子有些不受控制,他惱怒的一拳砸在喜樂頭側的床墊上。
喜樂被嚇得噤了聲,他沖喜樂吼,「閉嘴!瘋子?你早就知道我是瘋子!我警告過你不要來招惹我的,是你自己死纏著我不放。現在是怎麼樣?想逃了?」他冷冷的笑著,說出的話也冰涼刺骨,「我說過的,你逃不掉了。秦喜樂,即使我不愛你,我也不准你逃開我身邊。你想也別想。」
喜樂呆呆的看著他,那張夜夜睡在自己枕側的臉,現在卻陌生猙獰的叫她害怕。他不愛她,他還是不愛她,到現在,她掏空一切也還是沒能讓他愛她。林浩初,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她木然的躺在床上,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地。
林浩初此刻好像完全沒了理智一般,他有些粗暴的闖進了她的身體,喜樂感覺到痛的時候,她開始哭泣,淚流滿面的抓住林浩初的肩膀,「林浩初,停下,快停下,我好疼……」
林浩初好像一點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完全被自己內心禁錮已久卻突然復甦的猛獸操縱著,喜樂感覺到小腹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她哭得更加厲害,「林浩初,求求你,快停下,這樣會傷到寶寶的。」
寶寶?什麼寶寶?誰在說話,說的什麼?林浩初只覺得頭很痛,心裡也焦躁到了快要被什麼衝破身體一湧而出一般。他覺得渾身都痛,腦子裡有好幾個聲音在迴響著,好像很多人在對他說話。說得什麼卻一句也聽不清楚。
喜樂疼得臉色都變了,她感覺到身下的痛覺越來越清晰,一陣濕熱的感覺湧來,意識卻漸漸模糊,她攥緊林浩初的手臂,指尖都陷進了他的肉裡,「林浩初……救我。」
林浩初看著臉色慘白緊閉著眼的喜樂,那一聲微弱的「救我」喚回了他的神志。她的臉瞬間似乎與廝年的重合。感覺到身下的人沒了動作,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微弱了,他慌張的拍了拍喜樂的臉,「喜樂……」喜樂沒了知覺,林浩初摸了摸她身上,體溫也很低,他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沒反應,人工呼吸,大口大口的給她度換著氧氣,還是沒有一點回應。
林浩初急的眼眶泛紅,額頭都是細密的汗珠,「喜樂,醒一醒?……你醒醒啊。」
他視線往下移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白色的床單上,喜樂浸在一片血紅之中,他呆愣住,連忙找來大衣把喜樂包裹住抱起她匆匆的下樓。
看著亮起的手術中三個字,林浩初頽然的坐在手術室門口。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滿手的血紅,那一片片刺目的紅已經乾涸,卻彷彿周身都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孩子?他們什麼時候有了孩子,喜樂為什麼什麼也不說?他低頭看著那一片紅色,那是他和喜樂的孩子……?
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孩子意料中的沒能保住。喜樂身體本來就弱,再加上流產失血過多,一直昏迷還沒有醒來。林浩初看著她沒有一點生氣的臉,忽然很害怕她醒來面對她那一刻。
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很軟,白皙修長的手指很適合彈鋼琴,記得第一次和廝年去秦家的場景,喜樂當時還是個小女孩,6、7歲的年紀,紮著高高的馬尾,穿著白色的棉裙,坐在鋼琴前。
白皙修長的脖頸在午後的陽光裡勾勒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她筆挺的坐姿,手指在琴鍵上,每一下,每一個音符,都讓他看得愣在了門口。
一曲終了,喜樂側過臉,逆著那一束陽光,對著同站在門口的廝年笑,「哥,你回來啦?」這個笑容卻常常迴蕩在他的腦海中,他不覺得自己會對一個年僅6、7歲的小蘿莉動心,這也許只是一種欣賞,一種哥哥對妹妹般的奇異情愫。
因為那個笑容,使得他在漆黑的夏夜,只是在車裡的那一瞥,就認出了迷路徬徨站在路邊的女孩是秦喜樂,即使已經快15年過去了,他依舊能認出她。
他執起她的手吻了吻,唇覆在她冰冷的指間,秦喜樂,你告訴我,這樣的感覺是什麼?為什麼我可以對你就那一瞥至此唸唸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