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的心怦怦的跳著,慢慢轉過身。兩年沒見,林浩初還是一樣的好看,就如那晚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一樣,他穿著白襯衫,沒有打領帶,領口敞著,外套搭在手臂上,臉上還是那該死的迷人微笑。喜樂的眼睛還沒從刺眼的光芒中恢復,看著他的臉有些模糊,一切都很不真切的樣子。
林浩初看著發愣的喜樂,她眼神似乎沒有對焦,那樣迷濛的眼神讓他也有些晃了神,林浩初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就吻住了她,直到他已經長驅直入撬開她牙關的時候喜樂才回過神來,她有些懊惱的牙關一用力就感覺到嘴裡被一股鐵鏽味充斥著。
林浩初放開她,摸了摸唇角,臉上卻笑得狡黠,「回神了?」
喜樂有些尷尬的瞪了他一眼,抱著書往學校門口走,一臉的冷漠,「林先生,放尊重點,你現在這種行為在法律上叫性騷擾。用老百姓的說法就是,耍流氓!」
林浩初跟在她身後,心情很好的樣子,「唔,原來在法國親自己的老婆也是性騷擾的一種?我怎麼沒聽說過?」
喜樂停住腳步,咬著牙恨恨的說,「林浩初,你裝什麼失憶?我們離婚了。」
林浩初撇了撇嘴,輕聲安撫她,「別激動。」
喜樂轉過身,黑著臉繼續往外走,見林浩初一直跟著自己,她沒好氣的說,「你跟著我幹嘛啊,該幹嘛幹嘛去。」
林浩初好脾氣的笑著,「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剛下飛機就來了,你不是這麼對你的『前夫』吧?」
喜樂翻著白眼,林浩初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完美的蛻變成一個無賴了,兩年不見這變化也忒大了點。她加大步伐,「都說是前夫了,還來看我幹什麼?」
林浩初也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聲音很悠閒的飄了過來,「我是來送請柬的。」
喜樂愣了一下,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什麼請柬?」
「結婚請柬。」林浩初眯著眼打量她。
喜樂抱著書的手緊緊的攥著書本,「噢,跑這麼大老遠的來送,林先生你還真是有心了,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林浩初挑了挑眉,「親自送過來表明我比較重視你。」
喜樂嘴角抽了抽,強忍著把手裡的書都全數扔他臉上的衝動,她轉過身對他伸出一隻手,「拿來吧。」
林浩初拿出一個明艷艷的大紅喜帖遞給喜樂,喜樂看也沒看就塞進了書本裡夾住,她撩了撩頭髮,「好了,我已經拿到了,你可以滾了。」
林浩初抿著唇忍著笑意,「不打開看看嗎?可以就設計給點意見。」
喜樂沒好氣的嗤鼻,「不好意思,我學的是時裝設計。」然後她瞥了眼他手上的那枚婚戒,「你破產啦?」
林浩初難得的有些意外,「什麼意思?」
「沒破產幹嘛帶以前的戒指結婚啊,還是你老婆不介意?」
林浩初會意,他慢悠悠的轉動著戒指,「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款式,我老婆……應該不介意吧?」
喜樂闔了闔眼,壓下騰騰升起的怒氣,林浩初這個混蛋,越來越混蛋了,她不介意我介意啊,我TM介意得不行!她現在再看他的笑怎麼看都各種討厭,喜樂呼出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老婆真是個……極品!」
林浩初想了想,點著頭附和她,「是有點極品,她有時候這裡……不太靈光。」他用食指點了點喜樂的腦袋,還別有深意的加了句,「比如現在。」
喜樂很遲鈍的繼續爆發著小宇宙,自動屏蔽了他的後一句話,「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口味還真是不一般。」
林浩初嘆了口氣,真想狠狠搖醒某人的榆木腦袋,「秦喜樂,你真的不打開看看?」
喜樂都懶得再翻白眼了,「不看,看見你名字我眼睛會抽筋。」
林浩初一頭的黑線,但是依舊好心情的誘哄著,「在中國重婚犯法的。」
喜樂還想再鄙視他幾句的時候,有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和他低聲說著什麼。林浩初好像皺了下眉,他思忖了一會走到喜樂面前,「我有點急事必須馬上去處理,你……」他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說,「再見。」
喜樂有些懵了,神馬情況?剛才還一不折不扣的高智商流氓樣,現在又開始扮欲言又止的瓊瑤小說男主了?她乾笑兩聲,「好走,不送。」
林浩初看了她一眼,最後勾起唇角笑了笑,「捨不得我?」
喜樂終於是沒能忍住在心裡罵了句娘,「林浩初,兩年沒見,臉皮的厚度漸長了。」
林浩初低低的笑,「有空看看那個喜帖,你會很喜歡的。」說完就和那個黑衣男子一起走了,喜樂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身邊那個人她也不認識,看著似乎不太像是政府部門的人啊……喜樂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可不能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再起波瀾。林浩初是個危險品,喜樂做著心理建設,珍愛生命,遠離林浩初!
接下來的日子,林浩初又消失了,好像他真的只是來給她送結婚請柬一樣。兩個人再見的場景也並沒有像她之前想像的那般尷尬、矯情。
喜樂洗完澡擦著頭髮,想了想還是把那個紅色請柬拿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馨香襲來,打開一看,新娘:江一寧,她暗暗吐槽,心裡酸酸的想,林浩初還真是只老馬。再看向邊上,新郎卻是:吳修褀!喜樂瞪著眼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江醫生和吳秘書?想起林浩初臨走時的那句「你會喜歡的。」她馬上就黑了臉,林浩初,不悶騷你會死是不是?
過了一個月,江一寧和吳秘書都打過電話來,喜樂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回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回國那天,天氣很好,和走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回到秦家,秦偉琛和鐘晴很高興,雖然很小心,喜樂還是看到了鐘晴躲在廚房偷偷抹眼淚的樣子,她心裡暗暗嘆息,自己真的很不孝順,廝年離開了,父母只有她一個孩子,現在卻為了一段短暫的婚姻逃得遠遠的,是不是也該多為父母想一想?
婚禮當天,喜樂還是有些緊張,心裡暗示了很久才出的門。江一寧那天很漂亮,臉上一直掛著明媚的笑,見了喜樂很熱情,最後拉住喜樂悄悄說,「待會我有話對你說,一定要等著我,別半路溜走。」
喜樂笑著答應,被安排在了女方的酒席上,她無聊的打量了眼大廳,她這個年紀接觸過的婚宴有限,自己的那一場更是昏昏沉沉的就完成了,這麼想著,就更加害怕見到林浩初。直到酒席開始,也沒有看到林浩初,喜樂稍稍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剛拿起筷子準備吃東西,一陣微熱的呼吸從耳際拂過,「在找我?」
喜樂身子一僵,握著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林浩初好整以暇的坐在她身邊,大喇喇的就那麼注視著她。
喜樂沒有看他,握緊筷子低頭吃東西。
林浩初也不急於給她壓力,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的給她布菜。喜樂無奈的斜睨了他一眼,「林浩初,你不餓?」
林浩初想了想,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俯身極曖昧的說道,「餓……不過,我想吃別的。」
喜樂不知道怎麼就臉紅了,她低著頭,心裡一直在重複著,林浩初說的絶對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她僵著手背握緊筷子吃東西,硬著頭皮想,吃完飯立馬逃。林浩初身上絶對有磁場,至少讓她覺得坐立不安全身發軟。
林浩初多道貌岸然啊,他貌似很擔憂的說,「喜樂,你不舒服?臉怎麼這麼紅?」
喜樂闔了闔眼,微笑著咬牙,「有你在,我能舒服就見鬼了。」
林浩初很無辜的眨了眨眼,聲音溫軟,「我……什麼也沒做啊?」
喜樂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心裡再次忍不住想爆粗口,林浩初一定是故意的,賣萌可恥知不知道啊啊?她無奈的撫額,「林浩初,你存心的是不是,故意不讓我好好吃東西吧?」
林浩初終於乖乖安靜了一會,下一秒再開口就差點讓喜樂很沒形象的把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噴了出來。
林浩初握著酒杯,沉默了一會,他慢條斯理的說,「喜樂,我們重新來過?」
喜樂一口氣嗆住,嗆得臉都紅撲撲的,一桌子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喜樂又羞又窘,林浩初把她的果汁遞給她,喜樂大口大口的喝著,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回神,「林浩初,你說什麼呢?」
林浩初握住她的一隻手,很認真的口吻,「我說,我要和你重新來過。」
喜樂慢慢的冷下臉來,將自己的手緩緩抽離,「林浩初,你以為,我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林浩初沉默了下,然後輕聲說道,「這次,換我等你,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