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電閃雷鳴?這才是真正的電閃雷鳴,以往所見的都太小兒科了,所有人心裡都有這種感覺,這種彷彿要撕裂天空的,要萬物臣服的威力,讓人神經都繃緊了起來。
打心底裡,那些人此時沒人願意招惹那個小姑娘,但是他們也沒膽子反抗王的意思,沒錯,就是王,他沒有封號,所有的人都叫他王,他也一直都自稱本王,而這個王在莫於國的知名度甚至都要超過皇,尤其在年輕人心裡,強大又美麗的王就是他們要超越的目標。
左左心裡恐懼,口裡的咒語卻沒停,雷也需要引導,不然將會是無差別攻擊,以她的小身板,一下就會灰飛煙滅。
第一下,雷落在了那張已經空了的椅子上,華麗的大靠椅焦黑一片,不,以大靠椅為中心都成了焦黑一片,離得最近,還沒來得及撤離的兩人抽搐著倒在地上。
這是警告,這是示威,所有人都知曉,但是這一刻,就算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卻也強大的男人也不敢冒犯這天地之威,不說他原本就是想活捉小巫女,就是起了殺心,他這時候也不敢出手。
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男人能以三十之齡達到現今這樣的程度,他比任何人都惜命。
「褚玲,海棠,快走。」
褚玲看向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的後院,那裡羈押著她的父親,可是……她現在必須離開,取捨在瞬間就已經定下。
嘴唇都已經咬出血了,褚玲卻毫無所覺,心裡滿滿的無力和愧疚,父親,對不起,女兒救不了你。
力量受制,兩人的實力大打折扣,可是除去這個,她們手底下的本事也是不弱的,兩人出手狠辣,就是這些人和部落過不去,就是這些人傷害了他的父親,他的族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給父親陪葬。
第二道雷劈在了敵人中間,瞬間中間就空了一塊,除去被劈中當場成了灰的兩個,還有六個在地上抽搐,很好,看樣子就算沒死也失去戰鬥力了。
血腥暴力讓左左眼睛都紅了,人人心裡都有個本拉登,想肆虐,想破壞,平日裡沒有機會倒也罷了,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或者被壓下,或者侵蝕著理智,讓人瘋狂。
這一刻,什麼軟弱什麼和平都被拋到了腦後,她要活著,就算救不了人,也要把跟著她一起來的人安全的帶回去,如果她們活著的代價是別人的死去,那麼,死吧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聲一道比一道來得及,威力也一下大過一下,她知道這雷聲並不會無窮無盡,她必須得在引雷符失去作用前離開。
「和鸞,帶我們離開。」
和鸞一直都是在旁觀,凡人傷不了他,但是他也無法出手,感覺告訴他,這是一輪因果,他不能插手,要是插手,軌跡將會改變,小巫女會要承受得更多,付出得更多。
可是對著小巫女的求助,他無法置之不顧,再說,他要是連想保的人都保不住,還傷在螻蟻一樣的凡人手裡,他還有何臉面回神界?
男人抬起手,纖白的手指在空中如同彈奏般劃動,彷彿是把關在門外的靈力放進來一般,失去活力的空間很快就靈力充沛,褚玲和海棠大喜,將力量提到極限,出手就是大招,和剛才比起來,殺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說,要對付莫干部落的人一定要封住他們的力量來源,不然想拿下他們就太困難了,男人正眼看向和鸞,這個人不會是莫干部落的人,要是部落裡有這號人物,首領的位置非他莫屬,以他對莫干部落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會因為十幾個族人就把首領和巫女都丟出來,除非是他們有了更好的人選。
「你是誰?」
和鸞根本懶得理他,眼神都沒施捨一個給他,解去這個法陣對他消耗不少,這種受制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他這輩子活了數萬年都沒有這麼窩囊過,要是能恢復全部的力量,哼……
機不可失,褚玲和海棠馬上就想佔據制高點,掩護身手相對要差不少的左左拉巫先行離開,可是,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把他們往高了估計,帶來的人沒一個庸手。
兩人被逼得一步步後退,剛剛佔回的一點優勢又被持平了,該死的,他們人太多了,就是車輪戰他們也得死。
引來的天雷傷了不少人,空中飄著人肉的焦臭味,但是站著的還是佔多數,雷聲已經漸漸少了,引雷符很快就會失去作用,她手裡不缺符法,但是,她的修為太低了,三次符法已經把她的修為耗得七七八八。
眼神瞟向和鸞,這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帶她走?
很快,左左就知道原因了,她一直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可是生命有危險,她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和那個男人鬥智鬥勇上了,看到小溪帶著一串人跑過來的時候她才記起來,好像小溪失蹤挺久了。
「姐姐。」龍溪眼中閃著得意,尤其是在看向和鸞的時候,看吧,他就知道自己能幫上姐姐的忙。
「做得好。」真想狠狠的親那嫩臉蛋一口,左左神采飛揚的大聲表揚,看著向她跑來的人,小溪居然把人給救出來了。
褚玲興奮得差點撲過去,到底還是褚意老成持重,哪怕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禁錮著,他都一直保持著冷靜,還適時的開導師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十四個人之所以能堅持下來,褚意功不可沒。
「先突圍。」
褚意應了,熟練的安排人手,一直緊繃著的左左毫不猶豫的把指揮權交了出去,她也快到極限了。
男人突然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一個孩子居然也有這本事,這莫干部落的人連個小孩子都不能忽視啊不過,你們還是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能跑得了嗎不跳字。
上前走了幾步,明明就是那麼幾步,左左便感覺到周圍的情況變了,以男人為中心,四周的房子漸漸消失,就連地上的那些屍體也不見蹤影。
和鸞一直平靜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這不對,這不是這個地界會有的本事,這是術,人類不可能掌握的術。
想到這個男人說過的意外的傳承,難道說……
「你要是一開始就布下這個困陣,要是沒有我,今天你確實將立於不敗之地,可惜,你太自大了點,也運氣差了點。」和鸞清冷的聲音更添了幾分冷意,一個在形成中的困陣他還是可以破掉的。
伸手拉住小巫女,和鸞交待道:「以我們為中心站好。」
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迅速按他說的站好,和鸞咬破指尖,抵在自己眉心,嘴裡無聲的念了一句咒語,一行人就這麼消失在這個院子裡,而正是這時候,困陣形成。
困陣中的男人大怒,居然還是讓人跑了,以他自己為陣心的困陣居然都沒有起到作用,可惡。
「小巫女,本王叫清越,清越,你記住了,我一定能夠抓到你的。」聲音在空中飄出很遠,配合著偶爾還會有的小雷聲,就算是鬼,恐怕也不會願意經過這裡了。
城外不大的一座山中,一行十多人從天而降,和鸞身體晃了兩晃才站穩,不止臉色蒼白,就連平日裡向來紅潤的嘴唇都白了。
這真是他記憶中最弱的時候,和鸞心裡苦笑。
就站在和鸞身邊的左左趕緊扶住他,心裡浮出愧疚,她不就是知道和鸞不會不顧她的生死才有恃無恐的麼?在明知道他的力量受制的情況下還是把他當作最大的底牌。
要是沒有他同行,她敢這麼去救人嗎?沒謀略,沒人手。
她不敢的,她心裡很清楚。
桑巴他們是因為知道有神同行才會放任,但是他們並不清楚他們以為無所不能法力強大的神靈這會並不強大,知道他情況的只有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