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和鸞留下來的嗎?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她自認對和鸞的氣息已經很熟悉了,至少不會差於這個才見面的陌生人。
「你感覺不到是你修為不到,就算小龍只怕也沒感覺到,不信你問問他。」
龍溪抿了抿嘴,別開了頭,他確實沒感覺到,可是這人真討厭,他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除了姐姐外,他誰都不喜歡。
左左也想和小溪一樣做同樣的動作了,這人,真不會說話。
拉著小溪起身,把他送回他的房間後,左左直接就從廚房那邊的小門出去,隨那人怎麼著了,反正真正的好東西她全裝到了空間戒指裡,反正暫時她是不想見到他。
桑巴坐立不安的在那裡走來走去,一會看看門口,一會又看看,這孩子,怎麼還不過來?要是長老那邊收到消息就麻煩了,不是說長老們會對左左拉不利,只是他們都太固執,尤其是對一些老祖宗留傳下來的規矩。
「桑巴叔叔。」
桑巴迅速站定,「終於來了,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向不是那麼不慎重的孩子。」
說到底,還是信任她的吧,左左頓時眉開眼笑,「桑巴叔叔,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
「先別把話說得這麼滿,你要不解釋清楚,你看我怪不怪你。」對現在這笑得眉目舒展的孩子,桑巴真怪不起來,以前的左左拉太沉悶了,他心疼,卻無奈,他以為那是她的本性,無法改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每每和他說話時語調都是軟的,會撒嬌,會說好聽話哄人,要不是這人還是這麼個人,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著,他真要懷疑內裡是不是換了個人了。
「桑巴叔叔,我確實是在曉月森林裡遇上他的,不過不是救的他,今天我和小溪去採藥,沒注意走得遠了,已經過了界限,您別生氣,先聽我說完,那人突然就出現在我們面前,都沒有預兆的,要不是小溪警覺,可能他摸到我身後了,我都發現不了他,桑巴叔叔,他很強大,非常強大,和……神靈離開的時候他都感應到了,他是對那氣息好奇才找過來的。」
桑巴瞪大眼,話脫口而出,「神靈那麼強大,人類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可他就是發現了,剛才過來之前我有和他聊過一會,他是這麼說的,他不是我們部落的人,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神靈來過不是嗎不跳字。
桑巴坐不住了,來回轉著圈走動,速度快得讓左左頭暈,「你說你們是在森林深處遇上的?」
「嗯,走進去挺遠碰上的。」
「這更不可能,要不是這裡是個天然的盆地,面積還不小,並且不適合凶獸固守,我們也不可能安然在這裡紮根,這周邊都有不少獸出沒,老祖宗劃下的安全界限並不是胡亂劃的,而是經過無數次試探才決定在那裡,再往深處就是凶獸出沒的地帶,而且每隻凶獸都會劃下自己的地盤,只要不是天生敵對的,一般也不會去冒犯,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是不是他一開始就跟著你們,只是你們沒發現?」
左左不讚成的搖頭,「桑巴叔叔,那人是個很驕傲的人,我相信他不會撒謊。」
「那裡面人類怎麼可能進去還全身而退……等等,你說你們進去了很久?沒有碰上凶獸嗎不跳字。
「沒有,」左左說出她當時的發現,「而且,當時那一塊不止沒有凶獸,就連普通的獸都沒有,說得更確切點的話,那裡不止沒有獸,好像連活的生物都沒有,就我們三個在。」
這得是多恐怖的力量才讓所有獸都自動迴避?左左拉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力量,那個孩子是很厲害,但是還沒到那種程度,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吞了口唾沫,這曉月森林裡怎麼還有這麼強大的人在?要是他成心對部落不利,只怕他屠盡了他們,他們都不會發覺……
這才是左左無法拒絕他的原因吧,桑巴拍了拍左左的肩膀,「左左拉,你受累了,這人我們不能得罪,枉我們平日裡目空一切,覺得這天底下除了我們信仰的神靈外不會再有能威脅到我們的人,是我們坐井觀天了。」
話中的蕭索意味讓人心酸,對於一個一直驕傲於自己的強大,自己部落的強大的首領來說,這是個很大的打擊。
左左忍不住安慰道:「桑巴叔叔,您不要這麼灰心,那人就算放到外面去,也絕對是個無人可逆其鋒的強者,依我看,他既然住在曉月森林裡,應該是個避世而居的隱者,不會介入世俗上的那些事,只要我們不得罪於他,他應該也不會和我們過不去,而且我聽他那個意思,他知道我們部落的存在很久了,可是他也從來沒有來打擾過不是嗎不跳字。
「他真這麼說?」
「是,我聽得很清楚,我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肆意製造殺孽的人,不然也不會隱居於此了,以他的力量,就算去外面打下一個王國也是足夠的。」
人類天生就會服從強者,只要他站出來,自有人追隨。
「那就好,那就好。」桑巴稍微放下點心來,不過,「該有的提防還是要有,你不要掉以輕心了,你要時刻謹記你是我們部落唯一的巫女,沒有了我,再選個首領就可以,要是沒有了你,我們部落就完了,你知道嗎?我知道你想變強,可是左左拉,我寧願你不那麼強大也要保證安全,現在的你讓我既安慰又擔心,看看你惹上的人,就連個孩子都不一般,不會所有人都如神靈那般對你存著善意的,你不可自大,知道嗎不跳字。
「是,桑巴叔叔,我知道的。」左左鄭重的應下,雖然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新巫女的降生,好把這責任甩給她,可是在沒有把這一身巫女的本領傳下去之前,她會以自身的安全為第一。
這是她必須要有的自私。
「還有一件事,他不能住在你那裡,要是他有什麼歹心,你防不住,這樣,部落還有空屋子,我派個人給你們帶路,你把他帶過去。」
左左搖頭苦笑,「只怕是不可能的,他現在對我屋子裡的禁制很感興趣。」
「禁制?什麼東西?」
左左沒打算瞞他,真有萬一的時候,那還可以是一道最強有力的保護,「和……神靈離開時在我屋子里布下了制禁,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是北方,哦,北方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他看不出來了,說衝著那禁制,他也會收斂一些,還說我修為太低才會看不出。」
能讓強者都顧忌的東西可是好東西,桑巴激動起來,這樣也好,就算部落真遇到什麼,說不定那禁制能起大作用,可惜左左拉那屋子小了點,不然那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可一想到那男人要住在那裡,桑巴剛剛那點小興奮又消了去,他們部落的巫女和神靈共處一室還想得通,畢竟是他們侍奉的神靈,就算真把左左拉怎麼樣了他們也只能認了,可是一個外人,就算是個強者也不能辱了他們的巫女。
「我是這麼和他說的,讓他先在我那裡住幾天,這幾天讓海棠和我睡一屋,明天您多派一些人在我屋子旁邊搭建一個房子,這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桑巴無奈,「行,明天我多派點人去,人多不用幾天就能建好。」
「嗯,還有一點。」左左想了想,把心裡的顧忌說了出來,「就算部落的人不能接受北方的存在,也要讓他們不表現出敵視的態度來,我怕北方會傷人,對他那樣的人來說,能只傷人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這個我來處理,你不用管,他那樣的人只怕也不會喜歡我們多來打擾,和他交流又只能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桑巴是真擔心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左左再一次應下,她從不會不識好歹的拒絕別人的關心。
「先只能這樣了,哎,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左左拉啊,你要做好準備,安穩日子怕是沒有多久了。」
左左大驚,猛的站了起來,「那些人找來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也不能總是處於被動,要真是被他們找到了這裡,這還沒戰就已經先洩了氣,不妥,而且部落裡的年輕人在神靈來了後就不安份了,天天磨拳霍霍的,也是,誰願意天天被困於此,有理由走出這裡,只怕不止年輕人,其他人也是希望的吧。」
桑巴抹了把臉,最近他們一直在商討的就是這件事,做為首領,他不能輕易做下決定,他得為部落這麼多人的生命負責。
可是他同樣也很清楚,他們不能再故步自封了,他們部落再厲害也是需要磨礪的,平和的生活只會消磨掉他們的銳力,和當年比起來,現在的莫干部落戰鬥力只怕下降了一半,想要恢復,便需要戰鬥。
可是戰鬥啊,沒人會手下留情,那是會死人的,身為首領,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