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坐騎

  「左,不想和我在一起很久嗎?」

  左左不想回答,抬頭就想唐塞過去,可對上和鸞定定看著她的眼神,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感覺如果回答是就是對他的一種否定。

  「左,我說過的,在我面前你不用顧忌什麼,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左左側了側身,小心的抬起手臂摟住和鸞的脖子,把自己的重量全託付過去,「和鸞,我有點害怕。」

  拍了拍她的背,「怕什麼?怕在一起久了感情淡了沒了?」

  「嗯,沒有誰的愛情可以長長久久至永恆的,我們如果都要活很久很久,我就怕我們還沒到我正常老去的時候愛情就沒了,不要說愛情會昇華成親情,那都是自我安慰的話,愛情是愛情,親情是親情,變成親情了就是愛情沒了,而且……我聽你說過,你們是很難有子嗣的,愛情要是沒了,如果有個孩子的牽絆,那還能因為孩子而在一起,可我們要是愛情沒了……就完全沒了在一起的理由,你不是也說過,神界是沒有婚姻的地方嗎?到時候我要怎麼辦?」

  這丫頭,要麼不想,要麼就想這麼遠,和鸞嘆氣,遇上她,他是什麼情緒都體會過了,「明明挺聰明的一丫頭,怎麼在這事上就鑽牛角尖了?感情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事,在明知道會有那樣的情況下,你會什麼都不做嗎?我又會什麼都不做嗎?如果我是誰都可以……神界沒女人了?相信我一點,相信你自己一點,我只希望我們活得更久一點,久到可以一直這麼擁抱,這麼……互相牽掛。」

  是啊,明知道愛情是有保質期的,在知道感情會轉淡的情況下,她想辦法讓她們的愛情保鮮不就可以了?而且以和鸞這樣的性子,應該也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他都能為自己去坐生死關了,為什麼還要去想那些很久很久之後的事?

  重重的摟了一下他,「嘶……」

  和鸞輕輕的拉下她的手臂,無奈的送過一道精純的靈力。「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

  「你不是說我怎樣你都喜歡的?」

  「是喜歡,可你會痛。」

  左左啞口無言,乾脆又賴過去半靠在他身上不動了,安逸了兩天,左左知道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這兩天,是她給自己放的假。久別重縫的蜜月假。

  「北方是不是很難過?」沒有保護好她,北方心裡一定不好過,可是有些事,她真的承擔不起。

  「我沒注意。」

  也是,和鸞向來不看和他無關的人和事,「我想讓北方回去了。」

  和鸞當然非常贊同,雖然感謝他在他不在的這幾年裡對小丫頭的照顧,但是她身邊有另一個男人相伴了六年這樣的事實。他不太想面對。

  但現在,他還是要問問原因的,「為什麼?」

  把自己的擔憂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左左像是一個急於求得認同的孩子,「和鸞,你說我是不是該讓北方回去,再讓他在我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出手的,那不是害了他嗎?」

  揉了揉她的頭,和鸞勾起嘴角,「果然是長大了,能想到這些,左。你有沒有想過,從到你身邊開始,北方就已經在這一輪因果當中?你不想讓他沾染血腥當然是正確的,可是,並不是沒有別的辦法解決他的問題。」

  想起左還缺一個坐騎,他的坐騎在神界。不想費力去弄下來,那不如……

  至於其他的……兩個人互相都沒有那方面的感情,這才是有商有量的原因。

  果然,左左連連追問,「什麼辦法?快說。」

  「你知道北方是什麼妖嗎?」

  左左搖頭,「我只能從一些事中猜出他是妖,其他的,我不知道,也沒問過。」

  「你倒是膽子,也不怕別人是別有居心。」

  「就算他真的別有居心,當時我也沒辦法,而且他一進我家就發現了你留下的禁制,說絕對不會傷害我。」

  算他識貨,和鸞把被子拉到齊胸的位置,兩個半坐著的人這麼看起來倒像是在同榻而眠,「我把他叫過來一起說,免得要說兩次。」

  不等左左回應,和鸞就把聲音送出了老遠,「北方,來房裡。」

  屋頂上的北方還以為左左傷勢發生了什麼變化,人影一閃就進了房間,灌進來的冷風吹得蚊帳飄啊飄,和鸞手一揮,門自動關好。

  北方伸著脖子看到了並排躺著的兩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左左,用眼神調侃她,『現在算是如願了吧?』

  左左不理他,「和鸞說有解決你留在我身邊又能幫上我的辦法。」

  北方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左左也看向和鸞,「現在可以說了吧。」

  和鸞輕輕拍了拍她,溫柔至極的動作,帶著自然而然的親暱,可當視線移向北方時,和鸞整個人就透出一種淡來,這種淡其實就是一種不在意,強者對不在乎的人事物的不在意。

  「你是白澤,應該活了許久,可修為並不高。」

  以他在這個界面也算是有數的修為到了他嘴裡就是修為不高了,北方苦笑,「確實如此,我對修為並不上心。」

  「瑞獸白澤也算是福澤深厚,攻擊不高,擅長守護,左怕毀了你的修為並沒有擔心錯,你和一般的凶獸不同,他們犯了殺孽只是煞氣加重,讓修練艱難而已,而你要是犯了殺孽,毀去的是你的根基。」

  緩了口氣,和鸞繼續道:「可瑞獸也有凶獸所沒有的優勢,瑞獸的修行沒有關坎,只要你功力夠了便能穩步上升,並且,如果你能福澤四方百姓,也將是你的功德。」

  北方聽到這裡疑惑了,「這些和我呆在左左身邊有什麼關係?」

  和鸞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低下頭渀佛是專門對左左解說,「我已能觸摸到一點天機,這片大陸將亂是誰也無法阻止的,要是你能多積功德,對你將來大有好處。」

  北方隱隱摸到了他話中的意思,考慮起了可行性,對白澤來說,要是被逼成了誰的坐騎當然是奇恥大辱,可要是成為左左的坐騎,他倒是心甘情願,反正平日裡她也是窩在家裡,能有多少機會用得上他?人形還是獸行不是隨他自己的意思?

  要是真能福澤四方,身為白澤,他不排斥,為人帶去祥瑞是它的本分。

  如果它的加入能為這場大亂帶去福音,成為坐騎又如何?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左左。

  他是想明白了,可左左還在迷糊中,「和鸞,我沒聽懂,你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

  「你不懂沒關係,他懂就行了,困不困?」

  「不困,我現在比較想知道你剛才話裡要表達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願意成為左左的坐騎。」回她話的是北方,對上左左因為吃驚而瞪大的眼,笑道:「有那麼吃驚嗎?你不是早知道我是妖了嗎?」

  「可我沒想要你做我的坐騎。」

  「要是你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想法,我反倒要重新考慮了。」因為左左的態度,北方的心情更好了幾分,「和……大神說得沒錯,這於我也有好處,也正好解決了我不能幫你的問題,左左,如果我還必須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傷,我寧願回去。」

  「可是……」左左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在被子裡握住和鸞溫熱的手掌,「你是人,我知道你是妖,但你現在是人……等等,讓我緩緩。」

  停了停,重新組織了語言,左左才道:「北方,你是妖,但是是比人要強大很多的妖,你甘心做人類的坐騎嗎?那對你來說不是一種侮辱嗎?」

  「那要看是誰,如果是你,我不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是不是要比朋友更親近?」

  突然覺得脖子有點涼,難道妖也會感冒?北方摸了摸脖子,繼續道:「如果說你把龍溪看成弟弟,那你把我當成什麼?」

  「兄長。」

  北方大笑,「那不就是嗎?兄長為妹妹做點事有什麼不行?」

  左左有點被繞進去的感覺,兄長為妹妹做點事是沒錯,可是兄長成為妹妹的坐騎,這也太偉大了吧?!

  「和鸞,如果和鸞成為我的坐騎,那因果不是更扯不開了?」

  「如果他成為你的坐騎,他保護你便是理所當然,他所造的殺孽也將由你來承擔。」

  還真是簡潔明瞭,左左抽了抽嘴角,「殺孽我現在已經擔了不少了,以後必定也會繼續增加,債多不壓身。」

  緊了緊握著的手,和鸞道:「你不會有事。」

  北方打斷兩人的你儂我儂,「那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先回山一趟,有些傢伙需要壓制一番,要是他們跑出來添亂,這片大陸就沒得安寧了,我再給你弄點有用的東西出來,那些小傢伙都太弱了,你需要的時候它們又起不了作用,以前是我沒想周全。」

  說到小傢伙們,北方笑道:「左左,這次你真要好好謝一下那些小傢伙們了,要不是它們,你的情況可能更糟糕,不過它們付出的代價不小,等你好了,好好喂飽它們。」

  「我會的。」左左心下也感謝它們,要不是和鸞不許她起床,她早就去外面和它們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