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吃點東西再睡。」
左左睡得迷糊,下意識得往被窩裡更縮了縮,好累。
和鸞一臉饜足,頭髮自然的垂著,衣著也穿得比平日裡更加隨意。
看著壓根沒打算理會他的人,和鸞笑得溫柔,坐上床把人抱坐起來靠在懷裡,再虛空一抓,原本好端端放在桌子上的湯碗到了手中。
勺子抵在左左的嘴邊,「左,張嘴。」
迷迷糊糊的張開嘴,有什麼東西到了嘴裡,順著感覺吞嚥下去,勺子送來又張嘴吞下,很快,一碗湯就吃下了肚。
給她擦了擦嘴,輕手輕腳的把人又放回床上,看著那張細細呼吸著的臉,和鸞怎麼都覺得看不夠,光是這麼看著,就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雙手送到她面前來才好。
在失去最後一個家人數千年後,他終於又有了可以稱之為家人的伴侶,左,你會陪伴我很久的,是不是?
左左醒來時,外面天色還是黑的,包圍著她的溫暖體溫讓她自動忽略了身體的略微不適。
唔,神靈的持久力真的不差,但是比起她曾經以為的還是讓她可以接受,畢竟,她曾經幻想神靈做愛是以天算的。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和鸞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左左這時才有了一點點的不好意思,這第一次好像還是她主動?
太不要臉了
「左?」
「沒事。」
「餓不餓?」
左左埋在懷裡的頭搖了搖,她確實是不餓。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人喂她吃了點東西。
這兩天可真是夠了,先是大哭大鬧一場,再是滾了一場淋漓盡致的床單,明天起床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院子裡的人。
莫干部落的巫女是不婚的。她倒好,直接先走了最後一步。
和鸞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光裸的背,「在想什麼?」
「在想明天要怎麼見人。」
「呵呵。」和鸞難得的笑出了聲。顯足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沒人敢什麼的。」
左左在他懷裡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沒人敢什麼,但是她的臉皮沒那麼厚好不好,這裡可不是二十一世紀,試婚都能進行得光明正大,在這裡。她不會被浸豬籠吧。
不過有和鸞在,就算有這規矩莫干部落從上到下從老到小應該都會當沒有。
不管誰情不情願的,天還是亮了,聽著外面的響動,左左認命的爬起來。又不可能一直不出房間了,總要見人不是?
頭一次起床什麼都沒穿,攏了攏被子包住自己,左左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和鸞道:「轉過身去。」
和鸞流連的看了那還留有他紅紫印跡的雪白身體一眼,聽話的轉開了頭,他怕再看下去,左今天又不用起床了。
穿好中衣,掀開被子。看到淺色床單上的點點血跡,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些感傷,她不後悔成為和鸞的女人,但是,她還是有些遺憾,如果她爸媽爺爺也在這裡就好了。看到她有了相伴一生的對象,應該會很開心吧。
回過頭來的和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神更加柔和起來,他知道是他虧待了左,世俗界的嫁娶程序他一個沒走,直接就走到了最後一步,可他卻還沒能給左一個名份……
抽出床單,把床單四四方方的折起來,左左眼睜睜的看著那對她來意義重大的東西就這麼消失在和鸞手裡。
「這個我收著。」
「哦。」左左還沒太適應新關係,上了床和沒上床心態真的完全不一樣,她以前怎麼挨著蹭著和鸞都不覺得怎樣,可現在只要和鸞一靠近她就覺得不自在,就渾身僵硬得想躲開。
和鸞一如既往的給她拿了外衣給她穿好,蹲下身來給她穿上鞋子,這才開始打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左左覺得和鸞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動作也要比往日溫柔三分,果然是吃飽了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看著神態明顯要多出來幾絲嫵媚的左左拉巫,等候的兩人什麼都沒,就像是她們的巫女和人上了床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一般。
海棠和褚玲都看出了異常,身為過來人的路菲又豈會看不出,不過她還是穩著放下早餐,邊道:「左左拉巫,這湯熬了一晚上,您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先喝點湯養養胃。」
不看到吃的還不覺得,聞到香味左左就真覺得自己餓了,兩天沒吃不,還劇烈運動了一把,她覺得現在桌上這些東西她一個人就可以全部吃下。
早餐過後,左左看著藥房的方向卻沒有了踏足的勇氣,一個人走得太辛苦了,她崩潰了一次,就容易崩潰第二次第三次,到底,她是有點怕了。
失敗的次數太多,多得她都不敢希望成功了。
「要是實在不想去就休息一天。」
左左苦笑,她倒是想休息啊,她都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可是,現如今這局勢,她只要把解藥製出來才能保證莫干部落立於不敗之地,不然……孟甘城再團結,莫干部落的人再厲害,又哪裡擋得下一整個國家?
她現在只能寄望於清越先和黑衣人對抗,並且拚個你死我活,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想得有點天真,那兩方勢力必定是會等到最後才對上的,現在除了損失大點的南奇國,鏡無國甚至還多得了兩城,清越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把自己逼到不利的地步去。
至於孟甘城……
她不相信各國不知道莫干國後人佔據了孟甘城,以他們那政治頭腦,自然也就清楚,莫干部落有心復國,清越那麼想長生,不可能不打莫干部落的主意,他現在沒動孟甘城,不過是想把這一塊留到最後啃罷了。
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半空中熟悉的氣息傳來,左左先是驚訝了一下,馬上就笑開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像箭一般朝左左射來,和鸞伸手輕輕撥了一下,身影倒飛出去,很快又以比剛才要慢了點的速度沖了回來,「和鸞,我找姐姐又不是找你,你攔什麼。」
和鸞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逕自伸手攬住左左,佔有的意味不言而喻。
左左詫異的看他一眼,以前和鸞可不會這麼……這麼幼稚,雖然他以前也會拒絕小溪對她的靠近,但不會像這次一樣直接把人趕走。
和鸞也不看她,「北方得之回來了。」
半空中出現的人讓左左忘了去追究和鸞剛才在想什麼,走出涼亭幾步抬起頭看去,得之和北方一人帶了一個人,看那年齡氣度,應該是莫於國被奪了位的先皇和太子無疑了。
只是,那留著短鬚的男人看起來可不太好,只是氣勢尤在,就像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雖然剛剛才被弄醒還沒有弄明白現在身處哪裡。
「左左,我回來了,餓死了,有沒有給我留吃的?」
明明飯菜不是妖必須的好吧?左左怎麼感覺她身邊儘是一些吃貨?和鸞現如今也是天天吃著世俗界的這些東西,要是她做的更是吃的點滴不剩,北方身為一個妖也是如此,就連小溪也是個大胃王。
「路菲,你和海棠去給他們做上一大桌。」
兩人笑應著去了廚房,左左走近一點,也不顧忌兩人眼裡的戒備之色,抓起男人的手腕把脈,年輕一些的想衝上來,被得之一把按住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放開我父皇。」
左左當沒聽到,很快就放開男人的手腕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要談一談?」
男人先制止了年輕人的衝動,然後一步一步的往涼亭走去,速度很慢,左左卻也沒什麼表示,這也是個驕傲的男人,她應該尊重他,給他留下自尊。
「這裡是莫府,我是左左拉。」
男人聽到這裡是莫府眼睛閃了閃,明明記得昏過去之前還在那個監牢一樣的宮殿裡,怎麼醒來就到了這裡?
「孟甘城的莫府?」
左左點頭,看樣子這個被趕下台的君主也並不是無能的,至少消息的把握上還是很快。
男人像是為了肯定心裡的猜測,繼續問道:「莫干部落?」
左左笑了,要是一般人,只會莫干國後人或者莫干國的遺族,能出莫干部落的人,在外面的也只有莫於國的幾人了,看來就算是分離出去數百年,他們也還記著自己的身份。
「難為你們還記著。」
男人像是滿身的重擔都卸下來了一般,籲出長長的一口氣,「我是清佩,這是我的孩子清陽,唯一的孩子。」
左左早有耳聞,莫於國只有一個早早定下的太子,且沒有其他皇子,這樣雖是杜絕了兄弟內鬥,卻也把太子推到了懸崖邊,只要把太子除了,清佩年老時這皇位又該傳給誰?
「清越是你的弟弟?」
陡然又聽到那個名字,清佩眉心都跳了跳,「對,先父的老來子,早早就封了封地,要不是……我又怎會落現在這樣一個結局?」
「冒昧問一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看他望著自己,左左輕笑著搖頭,「我救你們父子出來固然是有些想法,但是……也並不是特別需要,你們就當我是在給清越添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