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的進展對關注著莫府的人來說都是再好也沒有的消息了,南奇國的覆滅讓這個獨居於外的小城也有了危機感,只要不是天真到假的人都絕對相信,沒有君王容得下一個不在他掌控的地盤,尤其主宰這個地盤的還是莫干國的後人。
現在沒動,不過是時機沒到而已。
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左大夫能研製出解那種毒的解藥,只有這樣,才能讓天下的修行者為莫府所用,讓所有不甘被控制的修行者反水。
有些失去信心的已經悄悄收好了行囊,隨時準備離開。
孟甘城表面的團結無懈可擊,可私底下,大家都是不安的,包括六大家族在內。
只是莫府表現得太穩,穩得讓他們一再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對左大夫更多一點信心。
但也有一些如程慎言這樣被左左所救的修行者盲目的信任著左大夫,他們那樣的傷都能被治癒,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前段時間左大夫的崩潰原本讓大家聞到了慘烈的氣息,可形勢急轉直下,現如今,最難的關卡已經突破,進入了左大夫所說的臨床印鑑階段,而且左大夫也說了,有了試驗者,後面的就再也不是問題,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夜黑風高夜,整個孟甘城都陷入了寧靜,就連近來燈火通明的莫府也因為今天的大進展而早早的都休眠了去。
離莫府不遠的一座房子裡,在調整狀態的十多人同時睜開了眼睛,時間差不多了。要是有孟甘城的人肯定會大吃一驚,這個一臉狠厲的男人不就是那把祖屋都賣了的敗家子嗎?好在他還有幾分眼光,賣了個好主顧,現在誰不對莫府心服口服?
不過。以前的男人可是賴皮得人神共憤,嫖了妓不給錢都做得出來的人,怎麼會變得這麼……這麼看著就不是好人?
「這條密道是唯一一條沒被堵住的。我試探過了,灰塵都積了很厚一層,應該是沒被發現,東西都帶好,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退出來。」
「王只說讓你帶路,可沒說讓我們都聽你安排,你只管帶路就是。其他的我們自會注意。」
男人臉色陰沉,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率先往裡屋走去,這裡的暗門只有他清楚,要不是他留了這個後招。又怎麼會被王看重,這次要是事成,功勞全是他的,到時候,哼……
十多人魚貫從入口跳下,密道里灰塵確實很厚,空氣不太好聞,不過想到功勞,幾人都忍了。
長長的一截什麼事都沒有。幾人都放鬆了不少,看樣子這條密道確實沒被發現。
「還有多遠?」
「快了。」男人算了下,肯定的道,想起王的特別交待,男人忍不住猜測那個左大夫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怎麼就會讓王那麼感興趣?!居然不止給他派來了一支隊伍。還派出那麼多人在城外接應,還全都是修行者……
「啊……」
男人身子一矮就往下面掉去,他身後的人反應極快,第一時間伸手去拉他,可是身後隨之而來的破風聲讓他危機感驟起,誰的安全都丟在了身後,自己的安危才是大事。
這本就不是一個團隊,誰也不能要求他們有團隊意識。
男人最終還是掉下去了,連躲的地方都沒有,被一根根磨得透亮尖銳的武器穿了個透心涼,卻沒能第一時間死去,痛得嘶心裂肺,哀嚎聲讓同來的人心臟收緊,心理素質不穩的手下一頓,身上便見了血。
一拔一拔的箭支像是有人在操縱一般向他們襲來,來路又被突然出現的石門擋住了去路,而前面……有例子在前,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樣不是辦法,快想轍。」
「媽的,不是說來探過路了嗎?現在算是怎麼回事?要不是他先死在前面,老子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和莫府合起伙來坑我們了。」
「你個蠢豬,現在還問怎麼回事,肯定是莫府發現了這條密道卻故意留著,等我們自動送上門來。」
「媽的,你罵誰蠢豬……」
「好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吵,誰帶了長武器,用武器在前面探路。」
說話的這人好像挺有威望,他這麼一說,倒真有幾人拿出武器在前面試探的前行,餘下的人擋下了又一拔箭支。
躍過那個深坑,眼光瞟到帶路男人的死狀皆是心驚,要是他們走在最前面,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就能逃得了,這陷阱不高明,卻讓人防不勝防,尤其是前頭走得那麼順暢,他們更是放鬆了警惕,哪想到……
箭陣停了下來,可這讓他們更是提高了心,他們不相信陷阱只有這麼點,後面的肯定更厲害。
「再有武器的,在牆上敲一敲。」
他們都是身後不弱的修行者,雖然更倚仗元素之力,但大都也會有武器防身,被人近身的時候也能擋上幾招,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牆上持續的悶響讓大家移開了注意力,可就在這刻,聲音變了,由悶響變成了空響,所有人的動作一緩,男人大喊,「趴下。」
饒是大家反應快,還是有人慢了那麼一點,牆的兩邊射出數根手指頭大小的尖銳武器,反應慢的人前面後面皆中招,就那麼掛在牆上,傷在要害的當場死亡,滿臉不甘,情況好一點的也是痛得大叫,讓還完好的幾人心驚膽顫,卻不敢去救下傷者。
等了好一會沒有動靜後他們才敢匍匐著前行到前面,確定沒有陷阱後站直身體把那些武器扯下來,給傷者上藥的上藥,剩餘的幾人功力凝聚到了指尖,火系修行者凝出火元素在指尖跳躍,隨時準備把再出現的東西燒盡。
「這武器好奇怪,不像是箭,又有點像。」
「這力道,比箭要強,前面的箭陣是以那個地下的陷阱為中心施展的,距離也是算計得剛好是箭支威力最強的時候,而這個,這麼近的距離,力道卻強得離譜,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武器了?」
沒有人接腔,接連死人,他們已經有了退卻之意了,可是後路卻被堵死了,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進退兩難。
靜默半晌,還是那道聲音開口,「走吧,沒有王手裡的東西,你們以為能在這裡撐多久?」
大概是男人說中了大家心裡所想,就算明知道前路危險重重,他們也只能前行,可接下來的一段路,他們卻再也沒有遇上危險,隱隱的,密道盡頭已經在視線範圍內了。
越是這樣,剩餘的九個人越是膽顫心驚,明刀明槍的敵人不可怕,未知才讓人恐懼。
一步一挪的都走到了門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九人面面相覷,剛才難道是引發了原來密道的舊機關?可那人不是說過,這只是用來逃命用的?怎麼會有機關,而且他自己也頭一個送命在這裡?
越想越弄不明白,又走到了門前,九人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門,開還是不開?
就在他們躊躇不前的時候,受了傷的幾人卻緩緩倒了下去,臉色鐵青,一看就知這是中毒現象,這是……
想到那些細密的箭支,他們只覺得後背發涼,要不是他們本事都不弱,只怕在那個箭陣他們就死得差不多了。
這麼想著,他們的頭也一陣一陣的暈,原本還以為是嚇的,可是等到連站都站不穩的時候,他們才驚覺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也中了毒,他們沒有受傷,也沒看到什麼異常,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昏過去之前,他們還在想。
沒多久,密道的門緩緩打開,莫府燈火通明,以桑巴為首的眾人看著倒在門邊的人不由得暗自驚嘆左左拉巫的算無遺策。
「都提出來,別讓他們死了,褚青,你帶一些兄弟看著,其他人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是。」
桑巴再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也離開,老一輩的明天就到了,雖然住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他還是要出面安排的,再加上左左拉那邊他也不放心,那孩子一認真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好在有神靈跟在身邊,他倒也不用操心,只是……還是心疼,他雖然忙,但只要按部就班的把處理安排好就行,可左左拉卻只能一個人奮鬥,連個幫手的都沒有,哎……
要是部落不復國,還是在那山裡窩著過簡單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管局勢如何,不用算計,不用拚命想辦法自保,那樣大家是不是會更安逸?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部落就真的再難有出頭之日了吧,不是每一代巫女都有左左拉的果敢,也不是每一代巫女都承擔得起巫女現在的重擔,左左拉領著大家走出來了,現在部落裡的人重拾了往昔的身手,有了左左拉貢獻出來的珍貴典籍甚至還有了不小的進步,也慢慢重新融入了外面的生活,比起在山裡時,所有人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這是他願意看到的,離群久了,所有的一切都會退步。
左左拉的忙碌和疲累他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這些事只有她會做,他幫不上,其他人也幫不上,他只希望所有事情快點結束,到時候不管左左拉是要和神靈在一起還是回山裡去,他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