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點頭,「那就好了,裴畫,我一直都信你,你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我也看得出來,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好和老爺子學,學到得越多,以後你的成就才會越大,其他都是虛的。」
這幾天的壓力不可謂不大,蒼遠國來的人多,可也因為來的人多,有想法的也就多了,他們會小看莫府,可他不會,他相信除了莫府最上層的幾個人,沒人知道莫府究竟有多少底牌。
他在還是皇子時就對皇位沒興趣,現在對那個千瘡百孔的國家更是沒有,可他再清楚自己沒有沒用,要別人相信才行。
左左拉的這幾句話無疑是讓他安下心來,這種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信任,而左左拉一點也不打折扣的給了他。
愛上這樣的女人很難嗎?不,實在是太容易了。
容得得他還沒來得及掙扎就再也移不開眼睛,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會有一丁點機會,所以他才會選擇把心意埋在心底,和環兒成親,絕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輕咳了兩聲清了清乾啞的嗓子,裴畫把手裡一直緊緊攢著的一個小包裹拿出來,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放到桌上一層層打開,最後露出裡面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
「這是父皇暗地裡給我的東西,他用皇命命令我不管我去哪裡,一定要把這盒子帶上,我當時不懂為什麼,但還是把它放在一個不甚起眼,但離開時一定能隨手拿走的地方,逃離別苑時我什麼都沒帶,只來得及把這盒子帶上,裡面的東西雖然極好,卻沒有能現用的,要不是碰上您,這西也得落到他們手裡。」
想起莫府曾經探得的消息,左左有些瞭解了。怪不得當時蒼遠國的人會差點把裴畫曾經租住的屋子拆了,她就猜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應該是裴畫最後的底牌了。
裴畫把盒子打開,裡面東西不多,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一個令牌,一張名單,一張地圖,這就是全部了。
左左沒有動,只是看著裴畫,奪人寶貝的事她不會做,但是別人存心要給她的話。她也不會拒絕,莫府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左左拉巫,以前看重這些東西,是想著總有一天用得上,可現在……就如我姑姑所說,蒼遠國已經名存實亡了,我也沒那個野心一定要去守著,就算以後到了地底下。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也不是我,這東西,就當是我對莫府的誠心了。」
左左沒有去接盒子。卻從中挑出那份名單看起來,她猜這是蒼遠國先皇留給裴畫保命的底牌,可惜他逃得匆忙,沒有用上。
把名單遞給秦老爺子,秦老爺子從頭至尾看了看,又遞給了柳雙影,要說識人之廣,這裡的人都比不上柳雙影。
柳雙影前前後後看了兩遍,才鄭重的道:「我不知道名單上這些人現在還可不可信,就我所知。和我們一起離開信陵的只佔這上面的十之一二,剩下的名單我認識一半,另一小半……我不認識。」
「你認識的那些剩下的現在為誰所用?」
「國君。」
那幾乎是變相的為魔所用了,左左點頭,「先不管這個,就算這份名單上的人能起作用。也不是現在。」
把名單遞迴給裴畫,把盒子裡那個玉珮也給他,「到時候還是你自己去聯絡,要怎麼做到時候再說。」
「是。」
再拿起那個鑰匙瞧了瞧,和現在廣泛用的鑰匙很不一樣,多出來好幾個齒,而且巨大,放回鑰匙拿起最後那張地圖,並不是什麼山川河流,而是一排建築,裡面的第一處細節都模糊了,「就算這東西落別人手裡恐怕也沒用,裴畫,你父皇確實對你不錯,這地方,應該只你認得出吧。」
裴畫眼睛閃了閃,「是,這是只有我和父皇母妃才知道的地方,我給你重新畫出來。」
「不用,現在說這個還早,到時候有機會,你帶人去就是了,我知道了還得找地方,費勁。」
裴畫驀然有種失重的感覺,他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也當成是寶貝獻出來,可人家好像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重又交回到了他手裡,他可以認為這是信任嗎?
「裴畫,你不用急著證明你的別無居心,你是什麼性子我也知道一點,睜眼說瞎話這樣的事你應該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我也沒有懷疑過你,之後的一段時間內,蒼遠國那些人就交給你了,不用對我有多大幫助,至少別讓他們扯我後腿。」
「是,這個我可以保證。」
「那好,以後有得你忙了,蒼遠國人數不少,到時候你讓大家都住到外城去,不過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面,你們不能聚居在一起,希望你能理解,並說服他們。」
裴畫內心苦笑,左左拉對他應該是沒起疑心沒錯,可也不會給他們茲長野心的機會,可他還不能反對,身為曾經的皇子,他明白左左拉這麼做只有好沒有壞,不管是對誰,「我知道了,交給我,我一定處理好。」
左左滿意的點頭,「跟著秦老好好磨礪,以後有大把需要你的時候。」
把一干人等送走,左左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好像越來越厚臉皮了,和鸞,我覺得我越來越像政客了。」
「你以為你現在不是?」
左左瞪眼,「難道我是?」
和鸞眼中帶笑,「你現在不止是巫女,還是謀師,你覺得謀師不是政客?」
謀師不是政客那還有什麼是?左左嘴角抽了抽,最終扒在桌子上裝死,這幾年,她究竟成長了多少?
以前是被政客耍著玩,現在已經變成耍著人玩的政客了?
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誰都有翻盤的機會。
莫於國和蒼遠國戰了數場,到過年時都還在僵持著,從兵力上來說,自然是莫於國佔優勢,可蒼遠國卻佔了個主場之利,而且魔的神出鬼沒和詭異的攻擊也把失去的那點優勢掰了回來。
總而言之,兩國打了個勢均力敵,端看哪方底蘊更厚,堅持得更久了。
每到這時候,清越就把左左拉恨得咬牙切齒,要是那解藥再慢上一步配出來,他哪會在折了那麼多人手後還堅持得這麼辛苦,勝負也只在五五之數。
可派去的人沒一個回來,他再氣也不敢再輕易派人手去孟甘城了,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輕敵了,莫府,莫干部落,果然不是空有虛名。
就在清越滿心煩惱的時候,莫府終於有了新動作,早就潛去鏡無國和南奇國的人在收到首領的指示後,以最快的速度佔據了兩國都城,其他主城也在一夕之間易主,派出去的人手不算多,攤開分到每個主城後更是少得可憐。
但是左左早就準備了後招,瑞獸白澤現世並潛於莫府的消息不說天下皆知也差不到哪裡去了,這次,左左還把龍溪派了出去。
恢復真身的龍溪在兩國來回飛,一時間天空風起雲湧,為了讓人知道龍也和莫府有關,左左還刻意讓小溪傳達了幾次命令,幾乎是一夜之間,莫府有真龍相助,瑞獸相伴的消息就坐實了,就算有些別的心思的也立馬就打了退堂鼓,他們是有自立為王的野心沒錯,可是和一條龍做對……他們還不想那麼早死。
光是用壓的,龍的體型也足夠把他們壓成餅。
就在別人為莫府有這樣的助力而吃驚時,殊不知莫府也被龍的現身驚著了,那個小小的時候就跟在左左拉巫身邊的孩子居然是龍?他認了左左拉巫當姐姐?
怪不得他長得這麼快,明明才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小豆丁長成一個帥小夥了。
至於害怕……整個莫府有興奮的,有好奇的,有各種情緒的,唯獨沒有害怕,龍怎麼了,龍還叫左左拉巫姐姐呢,那左左拉巫是他們的巫女,能害他們嗎?
「現在熱鬧了,不知道清越和魔的頭領會怎麼想。」左左笑得不懷好意,清越,你不是想長壽嗎?在知道有龍存在的時候,你能忍住對長壽的渴望嗎?
喝了龍血可以長生不老哦,不知道這個魚餌夠不夠份量,同胞的仇,我可還一直記著呢!
「魔……可能會來找你。」北方自己也說得不甚肯定。
「為什麼?他們對龍還有什麼想法?」
「不,龍族的出現是個風向標,魔向來識時務,不會自找死路。」
左左看了眼一邊興致勃勃的龍溪,「當時小溪和他們對上過,並沒有佔到多大的便宜。」
「那時候龍溪還太弱,連龍息都吐不出來,如何讓他們畏懼,實際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龍族的龍息應該是克制他們的天敵。」
左左眼睛閃亮,要真是如此,那就大善了。
「他們找來我未必就會和他們化干戈為玉帛,他們欠我們的,可不止一條命債。」
北方不置可否的點頭,「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自己想轍,不過魔向來是不多事的種族,突然現世,應該是出了什麼事,甚至可能關係到滅族,不然……左左,對於魔族我希望你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就算現在不是了,他們的氣數也關係到整片大陸,他們滅亡並不是好事。」
左左看向和鸞,和鸞點頭,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