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擒清越

  元素之力修行者多是以五行為主,但也有少數人是修習如風雨之類的,不管修行的是哪種元素之力,就算再偏也只是少見而已,可莫府的雙系或者雙系以上的合擊之力卻是聞所未聞,同為修行者的人心中閃過恍然,原來元素之力還能如此靈活使用的。

  法陣內的情況一般人看不到,眾修行者乾脆飛到半空,居高臨下把下面的情況看了個透徹。

  「還別說,清越確實有點真本事。」

  「天下是誰奪了我根本無所謂,要不是他用那麼卑鄙的方法控制我,就算尊他為主又如何?真不知道是他太自大還是對那神仙羨太有信心。」

  「嘁,要不是左大夫費心費力的把解藥研究出來,你們哪能在這裡說風涼話。」最後說話的那人掃了幾人一眼,換了個位置繼續觀看下面的戰況,有些人,永遠都是得了好還不記好。

  看著下面空曠位置坐在白澤背上的人,剛才多嘴的人也閉了嘴,這個左大夫神神秘秘的,說不定他們說的話就被聽走了呢?

  左左確實聽到了,這樣的人哪裡都有,她要是事事計較,早就自掃門前雪,不管那些被神仙羨控制的人了。

  「不生氣?」

  左左現在體內有和鸞的精血,就算吸收得不多這法陣也阻不住她的視線,看法陣裡的族人暫時沒什麼危險,回話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世上總有不服我的人,我又不能侵入他們的腦袋改變他們的思維,隨他們說去,說得沒意思了自然就停了,你的力量能撐多久?」

  「放心,多久都沒問題。」

  左左點頭,又問。「你插手沒問題嗎?法則會不會盯上你?」

  「我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左左無言,這算什麼都沒做嗎?

  和鸞摟著她,手輕輕的放在左左的肚子上。還那麼平坦,真讓人難以相信這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神界好像很久沒有小生命出生了。

  一直極穩定的法陣突然之間一陣晃蕩,原本隱去的身影全部現出身來,兩處陣腳幾乎同一時間倒下,清越哪怕做了再多的準備,也沒想到這陣會破得這麼快。就算有一個人很快就補上那個位置,另一處的怠慢還是讓這法陣出現了漏洞。

  「鮑澤民,帶一隊人從東北角進入。」

  「是。」

  「阮際,你帶一隊人從西北角進入。」

  「是。」

  「鄧亞來,你帶一隊從西南面進入。」

  「是。」

  「褚意,你帶一隊從東南面進入,配合言莫破陣。」

  「是。」

  左左樂得輕鬆,就那麼靠在和鸞懷裡聽他做出安排。以他的眼力勁要破這個陣容易得很,她很相信。

  撐不了多久了,沒有誰比身為陣心的清越自己更清楚此時的情況。沒想到他一直依仗的法陣在左左拉麵前如此不堪一擊,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他要是和莫干部落交好,是不是就有重新回歸部落的一天,那樣,壽命不就自然而然的恢復了嗎?

  大概是一切他都得來的太容易了,就算莫於國他也不過謀劃了幾年就得來了嗎?這讓他覺得要拿下小小一個莫干部落太容易了,誰能想到那麼點人的部落居然那麼多厲害人物。

  可是,他清越就算是落敗的老虎,也依然有一拼之力。

  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把裡面的東西一飲而盡。快消耗怠盡的力量迅速充盈起來,在身體幾個部落按了幾下,每按一下,清越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到最後,臉上都帶上了青色。可他體內積蓄的力量卻讓陣內的人壓力大增。

  言莫把眾人收攏到身邊,力量凝聚在指尖,沉聲吩咐道:「不要分散,敵人變強了。」

  「是。」

  「眼力勁不錯,可惜,再不錯你們今天也得給我陪葬。」陰柔的聲音帶著沉沉的怨氣響在眾人耳邊,言莫心裡一驚,動作卻絲毫不含糊,朝聲音的來源方向攻去,其他人見狀紛紛出手攻擊。

  「這點力量就想傷我?哼。」左左拉他現在沒辦法對付,可這些小兵小將卻休想佔到便宜,凝聚起力量,清越找準了言莫攻過去,這人是這群人裡最強的,要的就是他的命。

  「言莫,小心。」

  言莫福至心靈,猛的改變方向,所有的力量都朝著無人的地方攻去,就在別人以為他看錯了時,兩方力量相撞的沉悶聲卻傳了出來,言莫後退幾步,手垂著,已是傷了。

  「哼,同是一個祖宗,憑什麼你們就能長壽,還天生就是修行者,修為高深,我們不過是追求不一樣卻要成為棄兒?」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居然接下了他含怒的一擊,原就因為身體的老態而處在暴發邊緣的清越再也忍不住滿腔的不甘,聲音在整個法陣內響起。

  「你們憑什麼,不過是一個莫干國後人的身份就能讓所有人對你們大開方便之門,本皇不是莫干國後人嗎?由你們奪得天下還是由本皇奪得天下有何不一樣?就因為我們不再血統純正?就算血統不純正不也是你們害的?要是早讓我們回歸部落,我們又怎麼會血統不純?你們,你們,全部都留下命來給我陪葬。」

  法陣內部瞬間的緊縮感讓人心跳都有些失常,後進來的四批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陣腳一一除去,法陣的作用失去,裡面所有人都出現在大家面前,不管是傷者,還是瀕臨瘋狂的清越。

  「左,開領域,快。」和鸞一直懷疑清越是不是學了不該存在於這個界面的功法,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激發體內所有潛力所有力量的法子有不少,但是清越用的這種他有印象,不過那人消失許久了,難道也是來了這裡,結果因為各種原因讓清越得了傳承?

  左左動作比腦子更快的開了領域,把外面戰場都籠罩其中,那些看熱鬧的人卻全被彈了出去。

  制止了左左。和鸞把自己的力量散入領域內,在這領域內,左左就是神,哪怕是清越這時候已經算是這一界面最強大的人類也是如此。領域的強悍根本不是人類能抗衡的。

  受傷的陣腳全被彈了出去,再然後是莫干部落的人,最後,領域內只剩下清越一個人。

  「這是什麼功法?巫女獨有的技能?」

  「這是領域,屬於我的領域,在領域內,你再厲害也傷害不到我。」左左看向頭髮更白了的男人。這一刻,她覺得清越很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英雄末路不過如此。

  「你在可憐我?」

  好敏銳的直覺,左左乾脆的點頭,「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可憐嗎?做個富貴逍遙的王不好嗎?用那樣的手段來奪天下你不過是走了條艱辛小路,成了,後果不見得好。不成,就如現在一般,清越。你不是想要長壽嗎?那就去求長壽,何必再來求天下。」

  「男人的野心你一個女人不會懂。」清越血紅的眼睛淡淡還原成原色,情緒突然就冷了下來,「如果莫干部落沒有野心,你們又怎麼會走出深山,走到現在這一步?你有何資格說我?」

  「我們是順應天意,清越,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就問過我為何我們會長壽而你們卻不行,你還記得我怎麼回答你的嗎?」

  「記得,你說我對神靈不夠虔誠。」

  「你沒有相信對不對?」

  「你讓我如何相信?杜撰一個虛無飄渺的神靈就想糊弄我?」

  「看。你不信,而我們卻是信的,在部落裡,神靈就是一切,我們信仰他,他自然也會庇護我們。結果呢?你們最多只能活到七十,而我們的壽命比你們足足長了一倍,甚至更多,你又有何理由不信?」

  清越的認知完全被推翻了,真的有神靈?真的有人在做天在看?這不是傳說嗎?不是騙小孩子的嗎?

  「不,我不信,這世上哪來什麼神靈,左左拉,都到現在了,你又何必再說這些來糊弄我?讓我死得瞑目不行嗎?」

  「你會不抵抗任我處置嗎?」

  「當然不可能,你要是贏了我,我自然只能任你處置,可你要是沒本事留下我……哼,那也不能怪我不是。」

  「那又何來瞑目這一說。」左左笑,「不過我會讓你相信這世上有神靈的,和鸞,給他變一個。」

  和鸞無奈的看著她,這什麼話?要他變什麼?

  「隨便怎麼變都行,只要讓他相信你是神靈就行了。」

  和鸞看對面一臉吃驚表情的男人一眼,「他信還是不信又如何?與我們何干,死得不瞑目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你不用操心。」

  左左埋頭悶笑,她承認她就是來找樂子的,孕期情緒真不由她控制。

  「清越,和鸞就是庇護我們一族的神靈,信不信隨你,至於你說留不留得住你……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領域。」

  清越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體內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是他的身體如此虛弱了還是真的是這個領域的原因?

  「力量在流失對不對?清越,我就是把你耗死在這裡,你又能奈我何?」

  「我當然……會拖著你下地獄。」話音未落,人已經欺身向前,這麼近的距離,清越自信滿滿一定可以抓得住人,可等他到了近前卻發現兩人變成了虛影。

  直覺的回頭,身後也沒人。

  「別裝神弄鬼,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來打上一場,這樣輸了我也心服。」

  「我一直在,你看不到而已,清越,要求別人堂堂正正前,你是不是也該學著寫這四個字?還有,我要你心服做什麼?我只要打得你動不了就行。」

  清越脾氣噌噌的往上冒,這種感覺太憋屈了,向來是他清越耍著別人玩,可現在,他卻真切的覺得自己在被別人耍著玩。

  身體內不停流失的力量讓他心裡更急躁,要是失去力量,他一點也不懷疑會被外面那些修行者分屍,他做的那些事有多天怒人怨他很清楚。

  想起曾經詛咒過他的江寒,清越心下更疲軟,其實在一開始,對那個單純熱情的孩子他是很有好感的,他長那麼大,身邊從來沒缺過人,可從來沒一個人像江寒那般不對他的身份背景感興趣,不對他有多少錢財感興趣,而是單純的對他清越這個人好,那種感覺……很新鮮,也很吸引人。

  要不是江寒露出了太多破綻,他真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和江寒做知己好友,做他想要的好兄長。

  可是,江寒會的那些東西對他太有用了,無一不是在成全他的野心,內心幾番博弈,最終,還是野心佔了上風。

  江寒,你在看著對不對?恨我吧?知道我後來為什麼都不來見你了嗎?因為你的眼神太過冰冷,那個眼神溫暖的孩子已經被我毀了,我怕我會後悔,所以我不敢來見你。

  江寒……

  「江寒已經死了,你不用露出那副懺悔的模樣,他看不到,就算他有靈魂,他的靈魂也不會停留在這裡,清越,你知道的對不對?江寒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會的那些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他活著在這裡受盡折磨,死後必然不會願意在這裡多停留。」

  張開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的眼,雖然氣勢在一點點弱下去,可清越的眼神卻無比清明,「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不是。」

  清越的眼神變了,「那你為什麼還能成為部落的巫女?」

  「為何不能,我是左左拉,左左拉是我,巫女該會的,我都會,我的身體裡流的,也是莫干部落的血,和他們供奉同一個祖先,為他們謀劃復國,我擔下了所有巫女的責任,也盡了所有的努力完成這些責任,我自信不比歷任巫女遜色。」

  清越無法反駁其中的任何一點,左左拉做得有多成功看他現在的下場就知道,要不是左左拉研製出那解藥,這天下一定是他的,可偏偏就有那麼一個人從異世給他帶來了希望,卻也是另一個異來而來的人毀了他所有的努力。

  果然是天在做人在看嗎?

  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這個領域果然厲害,左左拉什麼都不用做就抽空了他體內所有的力量,就如同他那個法陣一般。

  而他,卻連左左拉的衣角都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