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白月光

  聽到這些,簡年自然感動,可房子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收,過千萬的禮物,驚喜之外,也有無以為報的惶恐。眼下路時洲心情正好,簡年不想掃他的興,便沒有提這些,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溫柔地一笑:「路時洲,真的謝謝你。」

  簡年對首飾沒什麼研究,也不在意這些,很快挑好對戒,女款是細細的素圈上並排鑲三粒小小的紅寶,男款鑲的則是藍寶,並非大牌,一對只要幾千塊。

  簡年十指纖細,戴戒指很好看,見她試過尺寸後想摘,路時洲捉住了她的手,又替她戴了回去,而後戴上了自己的:「以後都不準摘。」

  簡年揚起手對著光看了一眼,笑道:「明天被同事看到,一定會被追著要糖的。」

  路時洲攬住她的肩:「等領了證再發。」

  走出百貨公司,路時洲又說:「倉促之間買不到好鑽石,反正結婚日期都沒定,等過兩天閒下來我再讓懂行的朋友幫忙找。」

  「我對珠寶興趣不大,大鑽不方便天天戴,這個就很好。」

  路時洲沒再說話,心裡卻覺得一定要送最好的給她。

  隔天簡年有應酬,路時洲便留在辦公室加班,七點剛過,他就接到了季泊川的電話。

  「有事兒?」

  「當然是閒著無聊才找你。你多久沒出來見人了?連裴湛都說路時洲怎麼也人間蒸發了。」

  「也?」

  「上次不是說了嗎,他前一段跟他的小助理好上了,沒好倆月,他的小助理就跑了,不但捲了他的錢,還把他養了好多年的狗給拐走了,找到現在他連人家真名是什麼都不知道。」

  「找不到就報警啊。」

  「你現在來賀兒別墅,大夥都在,就差你了。」

  沒等到路時洲說話,季泊川又問:「你跟賀兒怎麼回事,一提起你他也不說話。」

  「沒怎麼。」

  簡年是賀齊光的白月光的事情路時洲很忌諱被旁人知道。

  「沒怎麼你們為什麼怪怪的。賀齊光最近很不對勁兒,問他出什麼事兒了他也不說,說話比你還沖,他要在言語上得罪你了,你別往心裡去,這麼多年的兄弟,讓著他點兒……你到底來不來?」

  路時洲合上筆記本:「來。」

  賀齊光喜歡熱鬧,不忙的時候日日呼朋引伴,這晚路時洲到的時候,別墅裡已經聚了二十多口子。沒和簡年重新在一起時,路時洲每週總要過來一兩次。

  他一進門,就不斷有人打招呼,剛坐到吧檯前,便有人遞了酒過來。路時洲環視一週,倒沒看見季泊川和賀齊光。

  賀齊光走出棋牌室的時候,路時洲正跟裴湛聊天,雖然都知道會遇見,四目相對間還是怔了怔。

  片刻後,路時洲先開了口:「你上次讓我找的酒弄到了,兩瓶,放家裡了,今天是從辦公室來的,就沒帶來。」

  路時洲話不多,極少一次性囉嗦這麼一長串,這就是讓步的意思了。

  他從小就傲慢,賀齊光瞭解他的性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他跟人先低頭,心中雖然還是不自在,可心高氣傲的路時洲主動退了一步,他也不好繼續僵著了。

  賀齊光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說:「謝了。」

  路時洲揚手喝了口酒,季泊川眼尖,問:「你無名指上怎麼戴戒指了?」

  裴湛問:「你要結婚?」

  路時洲笑笑:「嗯。」

  季泊川很是意外,繼續問:「你跟誰結婚?」

  路時洲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還能有誰。」

  「簡年?」

  「對了,我有事要問你,你跟我過來。」

  路時洲走過賀齊光身邊,見他面色不豫地盯著自己看,知道他誤會了自己是專程來秀婚戒的,停住了腳步,說:「過兩天把酒拿給你。」

  「哪敢勞煩路哥。」賀齊光走到吧檯,給自己調了杯白蘭地,一口吞掉半杯才說,「我等下跟你一起去你家拿。」

  見路時洲不說話,他冷笑道:「怎麼,家裡有人不方便啊?」

  路時洲脾氣不好,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才一讓再讓,見賀齊光沒完沒了,終於煩了,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季泊川說:「我先走了,你跟我出來。」

  季泊川一頭霧水,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十幾圈,也沒猜透發生了什麼。便跟著路時洲走出了賀齊光的別墅。

  「你們倆唱的這是哪出?」

  路時洲不答反問:「我和簡年分手的時候,我爸找過你?」

  聽到這句,季泊川只覺莫名其妙:「什麼時候?我不記得了。」

  路時洲低頭點了根菸,提醒道:「2008年暑假。你跟我爸說簡年給我戴綠帽子。」

  「我什麼時候說過,誰跟你講的,路叔叔?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記性差,我怎麼可能說這話。」

  「前一段你還當著我的面兒跟賀齊光宣傳呢。以前無所謂,沒以後就行。你惹的事兒你自己跟我爸解釋去,我快和簡年結婚了,不能委屈她。」

  季泊川滿口答應地點了點頭。

  「你回去玩吧,盡快跟我爸打電話。我先走了。」

  當年因為江東太衝動,簡年男朋友把電視台老師打進醫院的事情傳得滿Z大人人皆知,也不能全怪季泊川胡說八道。好幾次季泊川當著他的面偷偷宣傳這事兒,他都恍若未聞,不是他不要面子,他是男人,自然忌諱「綠帽子」這個詞。不跟季泊川翻臉不過是因為十年實在太久,久到大家都忘了他曾和簡年是一對,只有這種傳聞能將他們的名字聯繫到一起。

  現在想想,真是好笑。

  路時洲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給簡年打了通電話,聽說她那邊快結束了,便直接把車子開到她應酬的餐廳門外。

  車子剛停下,手機就響了,是季泊川。

  路時洲以為他是要說同父親解釋的事兒,很快按下了接聽,不料電話那頭的季泊川一連「臥槽」了五六聲。

  「你有病吧?」

  「簡年真跟賀齊光好過?」

  路時洲皺眉罵道:「你他媽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嗎?賀齊光在不在你旁邊,讓他接電話!」

  「別別別,他煩著呢,你可別再跟他提這事兒。不是他主動告訴我的,是我逼著他說的。」

  「沒好過,是他單方面騷擾。」

  「對對,你家簡年又沒理他。」季泊川八卦慣了,得知這件驚天大八卦後,恨不得立刻找個藉口去路時洲家圍觀簡年。

  「你打來就是要說這個?」

  路時洲正要掛斷電話,就聽到季泊川說:「三十年的好兄弟,總這麼僵著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週末我安排個活動,大家一起出海,人人都得帶家屬,不帶家屬不讓去,你把簡年也帶來。賀齊光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見一個愛一個的,我給他介紹個好的,這不就小事化了了嗎。」

  「不去。」

  「別啊,你不為咱們仨的友誼,也得為了簡年的名聲考慮啊,你總跟賀兒僵著,這事兒傳出去,簡年成什麼人了。賀兒那嘴,這些年成天念叨,咱們這圈人誰不知道他有個白月光,萬一……」

  「要是有別人知道,就一定是你傳的,我不找別人,就找你。」

  「我哪能啊,我是那種好事之徒嗎?你到底來不來,我保證給賀兒找個如花似玉的新歡。」

  路時洲斟酌了片刻,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