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危機四伏(2)

  用TBM長官的話說,部隊裡身體好的士兵,有的可以連續做兩千多個俯臥撐,部隊比武時,也是以五百個標準俯臥撐作為考核指標。四百多俯臥撐,對於守夜者組織裡的某些成員來說,應該只是個達標數字。

  這一番話,讓艱難完成各自任務的蕭朗和唐鐺鐺大吃一驚。好在唐鐺鐺又聽說,這位TBM長官只是負責某一方向的人才培養,到時候每個人都會根據各自的特長,往不同的方向進行深度培訓。唐鐺鐺略微安下心來。畢竟,要說計算機方向的話,自己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還沒開始新的旅程,就先被當成反面典型懲罰了一番,這讓蕭朗和唐鐺鐺很是鬱悶。聶之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他們倆買了水回來,和哥哥一樣,蕭朗和唐鐺鐺瞬間對聶之軒充滿了好感。比起剛才的鬱悶,此時此刻,他們更多的是對未來的好奇。眼看大會的時間就要到了,兩個人跟著蕭望和聶之軒,一起走進了位於紅樓一樓的大會議室。

  這個修建於建國初期的大會議室,後期肯定被翻修過。階梯狀的弧形排列座位的會議室和桌椅雖然老舊,但是整體結構像是巨幕電影院,而且所有的座位都是帶機械部件的。座位可以像高鐵座椅一樣調整前後距離和靠背角度,座位的側面還有摺疊小桌板。會議室可以同時容納五十人開會,會場分為幾塊座位區,最中央的一塊座位區顯然是他們即將入座的地方,每個座位靠背上都已經被貼上了名條,顯得整齊劃一。

  座位都被悉心打掃過,一塵不染。會議室前端的黑板被拆卸了,剛剛卸下螺絲釘孔還很新鮮,原有的黑板輪廓也依稀可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很大的LED顯示屏。

  蕭望他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中央的座位區裡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幾個人一邊沿著會議室的階梯向下,一邊張望著尋找自己的名條。

  蕭朗眼尖,最先發現了蕭家兄弟和唐鐺鐺三個人的名條位於中間第二排的正中央。聶之軒的則在第三排,他打了個招呼,先過去了。

  「借過,借過。」蕭朗開路,他個子高大,在座位中間穿梭顯得有點兒擁擠,一不小心,手裡沒擰好瓶蓋的水已經灑在了前排某個男生的脖子上。

  那個男生回過頭來。蕭朗正想開口道歉,卻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看見那人臉上有一道詭異至極的疤痕,從嘴角一直劃到了耳邊。雖然疤痕有些年頭了,一般人看過去不會太明顯,但蕭朗太過出色的視覺分辨力反而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個男生反而像是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手微微拂去了肩膀上的水漬。

  「剛才不好意思,我叫蕭望。」蕭望替弟弟解圍,友好地打了招呼。

  那男生看了看三人,眼神稍微在唐鐺鐺臉上停留了幾秒,卻並沒有接話,兀自轉回頭去了。

  「好奇怪的人。」蕭朗小聲嘀咕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等……」唐鐺鐺喃喃,「我好像見過這個人……對了!」她輕輕地拍了拍前排那個男生的肩膀,友好地問道,「你是凌漠,對不對?我叫唐鐺鐺,我爸是唐駿,你是我爸推薦來的嗎?」

  那個男生被這一拍,肩膀微微一動,卻並沒有回過頭來。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似乎並沒有要結識唐鐺鐺的打算。

  「我去……多說一句話會死嗎?這人真有意思。」蕭朗忍不住道,「他不會是啞巴吧?」

  唐鐺鐺並沒有往這方面想,一臉茫然。蕭望則為弟弟的唐突感到尷尬,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瞎說。

  這時,凌漠回過頭來。他看了看唐鐺鐺,又看了看蕭朗,說道:「不說話不會死,多說一句話,倒是會害死人。唐鐺鐺對吧?如果你想少做幾個俯臥撐,建議你還是離說話多的人遠一點兒。」

  蕭朗猛地站起,捏緊了拳頭:「你什麼意思?」

  「坐下!」蕭望沉聲道,「還想惹多少麻煩,第一天就想被淘汰?」

  蕭朗氣鼓鼓地坐回原位,蹺著二郎腿,掏出手機刷著微博。凌漠說完話便轉回頭去,似乎剛才的一切對話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唐鐺鐺看著凌漠的後腦勺,心中充滿了疑惑:父親的安排究竟是什麼用意呢?

  不一會兒,會場裡貼名條的座位區就全部坐滿了。蕭望數了數,一共二十四個人,十八個男生,六個女生。除了聶之軒,大部分人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因為都穿著自己的便服,所以每個人的風格十分明顯。有看起來就嫩生生的,也有少年老成的;有看起來體格健碩的,也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有穿得規規矩矩格外保守的,也有嚼著口香糖染著發的。看起來這裡不像是一個警界精英的培訓基地,倒更像是大學裡的社團。想到這裡,蕭望不禁笑了,作為警察,不以貌取人是他學的第一課,他眼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說不定個個身懷絕技呢。

  九點整,會議室的前廳大門打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上講台。他雖然體態年邁,一雙眼睛卻精神矍鑠。老人正是傅元曼。

  傅元曼掃視一週,眼神中充滿了自信。當他的目光掃過兩個外孫時,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慈愛和期許的笑容。

  打記事起,這還是蕭家兄弟第一次看到穿著二級警監警銜制服的外公。蕭望頓感眼前一亮。蕭朗也忘記了剛才與凌漠對峙的不愉快,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家,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傅元曼輕輕動了一下講台上的鼠標,身後的大屏立即亮了起來。屏幕上,是一個巨大的守夜者組織徽章。

  「你們每個人都發到了這樣一枚徽章。知道這枚徽章有什麼寓意嗎?」傅元曼洪亮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蕩,「繁星點點,閃爍在夜空。我們就是其中最平凡、最普通的幾顆星星,但我們卻守護著萬家燈火,不讓黑暗侵蝕夜晚的安寧。這就是『守夜者組織』名稱的由來。我叫傅元曼,是守夜者組織的現任總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傅老師,也可以和以前的成員一樣喊我老爹。當然,對你們來說,可能叫爺爺更合適了。」傅元曼微微一笑,看著大家年輕的臉龐,他的神情又變得肅穆起來。

  「守夜者組織,和祖國同歲,歷史悠久,卻道路坎坷。不瞞大家,我們守夜者組織的老成員們,即使比我年輕的,也都已經年過半百。我們經歷過風風雨雨,也經歷過長達二十年的冷凍期,在這段時期裡,我們散落在各行各業,卻依然懷著同一個願望,那就是重建『守夜者』,讓守夜者組織再次恢復往日的輝煌!」

  「今天,這個願望實現了前一半。而後一半,則需要靠在座的你們,幫我們去實現。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飯,我還是能吃的,但是想吃得精彩,已是不易。」

  下面一片輕笑聲。蕭朗早已習慣了外公的冷笑話,他一邊聽著,一邊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順手把玩著座椅扶手處的機械手柄。

  「在座的二十四位年輕人,都是守夜者組織的老成員們推薦的人選。大家都有自己的獨特天賦,但在這裡,光有天賦還遠遠不夠,如果你不懂如何運用自己的天賦,你依然可能會被淘汰出局。」傅元曼慢慢說道,「我相信,能來到這裡的孩子們,都有滿腔的熱血,也有自己的遠大抱負。留下,你們可以享受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離開,你們也會有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但是,守夜者組織畢竟還是一個秘密的機構。這段人生或是回憶,咱們都要把它奉為機密,是我們之間的機密,好嗎?」

  說完,傅元曼用徵求意見似的目光盯著下方。學員們紛紛點頭,表示應允。還有幾聲青澀的「好」字從幾名學員口中迸出。

  蕭朗一邊點頭,一邊漫不經心地扳動著機械手柄,想把自己的座位調得更舒服一點兒。沒想到,老舊的手柄發出咯吱一聲,蕭朗座位左側的一個精壯漢子毫無準備地應聲仰面倒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我扳的是我的。」蕭朗見扳錯了手柄,連忙對一臉驚怒卻又不知所措的精壯漢子道歉。

  學員們笑成一片。

  「按規矩,上課開小差的,兩百個俯臥撐。」傅元曼收起慈愛,正色道,「蕭朗到講台來,兩百個俯臥撐。」

  「姥爺!又做?我,我……」蕭朗揉著胳膊,急了。

  「這裡沒有姥爺。」傅元曼說,「你不是初犯了是吧?那就三百個。」

  蕭朗沒有辦法,只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講台。他看到唐鐺鐺在捂著嘴偷樂,正要咧嘴,又瞥見前排的凌漠一臉冷淡的神色,笑意頓時收了回去,一聲不吭做起俯臥撐來。

  「守夜者組織的重啟,是建立在我們南安市一起集體越獄事件上。」傅元曼沒有理會蕭朗,繼續說道,「我們沒有時間做日常的集訓,所以,只有以案代訓。所謂的以案代訓,就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要實際地參與到這起越獄事件的處置上,全程參與。警方的任務,是在三個月內,將22個人全部抓回來。這也同樣是我們的目標。」

  下面開始有一些議論聲。

  「當然,我們要與警方密切配合。」傅元曼接著說,「南安市公安局現在動用了兩千多警力偵破此案,而我們,則要成為老虎的翅膀、鷹的眼睛,幫助警方及時破案。這22個逃犯,至少要有一部分人,是通過我們的推斷,直接找到的。」

  議論聲開始慢慢增大。

  「當然,為了讓大家更好地進入狀態,發揮自己的潛力,在破案的同時,我們也會安排嚴密的培訓課程,幫助大部分沒有實踐辦案經驗的學員,盡快進入角色。我相信,在壓力之下,人會發揮出自己最大的潛能。所以,三個月的考核期裡,每週,都可能會有一個人被淘汰出局。也就是說,現在在座的人裡,至少會有一半的人離開這個教室。」

  議論聲變成了倒抽一口冷氣的驚嘆。

  「散會之後,在座的二十四人,根據個人意願,自動分為兩個大組,各自推選組長,然後把小組的名單交到我這裡。明天開始,我會發給大家一份課表。每天上午,所有人都要接受培訓。每週七天,前三天培訓公共基礎課程,後四天根據大家的特長方向,接受不同的特訓。每天下午,兩個小組分別在兩個小會議室進行越獄案的抓捕分析和討論。」

  「傅……傅老爹?」有個女孩唰地舉起手來。她就是之前蕭望看到的嚼口香糖的女孩。她身穿一條牛仔背帶裙,裡面是件露肩的條紋衫,脖子上懸一條鎖骨鏈,頭髮短得出奇,微微還挑染了一點兒灰色。蕭望覺得,她應該出現在音樂節現場,而不是這裡。

  「什麼?」傅元曼很有耐心。

  「那個,我想知道,如果一週上七天課的話,那我們還有假期嗎?」

  傅元曼深深嘆一口氣,這些孩子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只要逃犯還在外面,就永遠有人不敢入睡。在我們抓到所有的逃犯之前,沒有假期。」

  「那我們要怎麼抓他們呢?」灰短髮女孩不甘心地繼續問。

  「你們的工作,就是蒐集儘可能多的信息,做出分析和推理,給警方的抓捕提供方向。我們不指望你們每週都可以抓到一個逃犯,但我們會對你們每週的工作進展做出綜合評價和考核。每週我們都會選出一個優勝組,優勝組的成員可以成功晉級到下一週,而另一個小組的成員則需要淘汰一人。淘汰的人選,將結合小組內部投票和導師的意見,淘汰的學員將會被遣回到原來的單位或者學校,守夜者將會成為他們永久的回憶。」

  「那哪組若是輸了,就會少一個人,少一分力量。這樣,總體實力就會削弱。如果再不幸繼續輸掉的話,豈不是會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惡性循環,一直輸到底?」一直認真聽著的聶之軒,這時候忽然舉手問道。

  傅元曼點點頭,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這個遊戲,需要大家都提起精神。三個月,將近十二周,或許會淘汰十二個人,或許還會更多,有可能其中的一組會全軍覆沒。身處逆境之中,如何反擊,也是你們需要經受的考驗。不過,我們的導師,不僅僅是你們的考官,還會分組協助你們分析,警方也會承擔最關鍵的排查和抓捕職能。我想提醒一下大家,因為你們都是學員,還沒有執法權,所以所有的行動,必須向守夜者組織的負責人、組長,也就是向我報告,我會幫助你們協調警力,和你們一起參與行動。

  「現在,我連你們的名字都還叫不全。但是我相信,三個月後,最終能留下來的人,以後一定會是警界的精英,會是守夜者組織的星星之火。組織將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長和天賦進行後續更多的訓練,把你們培養成某一領域的佼佼者。這些留下來的人,將會接受公安部的面試考核和政治審查,最終以特別錄取的名義,加入警籍,成為守夜者的正式成員,真真正正地為百姓守夜。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學員們異口同聲,這淘汰的機制果然激起了他們強烈的鬥志。

  「姥爺,你從哪裡學來的遊戲規則啊,比我想像的要好玩多了。」蕭朗在傅元曼的背後起起伏伏,嘴還不閒著。

  傅元曼沒有理會蕭朗,接著說道:「你們每個學員的座位底下,都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裡面有南安市看守所脫逃事件到目前為止所蒐集到的所有資料。」大家紛紛開始拿出電腦開機,傅元曼繼續說道,「電腦裡,不僅有南安市看守所脫逃事件的整個前因後果,以及看守所的周邊地形圖,還有看守所裡近期的生活、活動監控影像。另外,還有一些已經查實了的嫌疑犯的背景資料。你們需要通過對這些材料進行完整的閱讀,從而掌握案件的梗概信息,然後每組再根據你們的想法,確定你們要抓捕的目標。脫逃的二十二個人,大部分人的資料這裡都有。還有幾個人,在收監的時候,還沒有確認身份。警方對掌握身份信息的人正在進行進一步調查,調查結果會及時反饋更新。一旦反饋到我這裡,我就會通過內部網絡發送給你們每一個人。」

  「也就是說,我們每組選擇的目標,是自己決定的?」蕭望舉手問道。

  傅元曼點點頭,說:「你們有完整的自主權。」

  「把這麼大一起案件交到我們這些人手裡,組織上放心嗎?」

  唐鐺鐺也舉起手來。

  傅元曼微微一笑,說:「這只是對你們的考核。我們雖然對你們寄予很高的期望,但並不會只在你們這一棵樹上吊死。別忘了,還有我們這些老傢伙。現在,我就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包括我在內的我們守夜者組織剛剛召回來的十名老成員,當然,他們也是你們的推薦人。」

  說完,蕭聞天、唐駿、TBM和其他幾位教官列成一列縱隊,走進了會議室,依次坐在傅元曼身邊的主席台位置上。

  這些教官看起來年紀都已經不小,即便不是白發蒼蒼,也已經年過不惑。學員們中間忍不住發出了議論聲。

  「在跟大家介紹導師們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守夜者的組成機制。守夜者內部,由各位資深前輩組成的決策層是大腦,在大腦的指揮之下,還有兩類組織類型。一類是天眼小組,相當於組織的感官。天眼小組作為保障組織獲取情報、證據、線索的機構,主要由法醫、痕檢、物證分析等傳統技術人員組成的『尋跡者』和由網絡黑客技術、電子物證技術等現代技術人員組成的『覓蹤者』組合而成。這位,就是我們曾經的天眼小組的『覓蹤者』,國內著名的網絡黑客:馮建國老師。他也會負責培訓你們的網絡覓蹤、黑客攻擊等技術。」

  唐鐺鐺一臉仰慕地望過去。

  「另一類組織,稱之為狩獵小組。一般來說,守夜者內部會有兩到三個狩獵小組。狩獵小組的全員都必須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和格鬥、射擊、查緝能力,而且需要一個綜合素質極強的組長,會被稱為『策劃者』。他需要同時擁有統籌力和判斷力,負責統籌協調、策劃指揮具體的特種行動。就像你們都認識的蕭聞天蕭局長,以前就是我手下最好的『策劃者』。」

  蕭聞天起身敬禮。蕭朗和蕭望心中都是一蕩。

  「每個狩獵小組裡,還有負責前期調查、收集線索和潛伏任務的『捕風者』;負責心理分析、行為分析和審訊談判的『讀心者』;以及負責追蹤圍捕、保護救援,個體戰鬥力最強的『伏擊者』。小組內的四人都是行動精英,也各有特長,能夠集體圍捕,也能夠單獨涉險。比如文質彬彬的唐駿教授,他就是我們曾經最好的『讀心者』。」

  唐駿微微一笑,鞠了個躬。他的目光,與台下的凌漠交會了一下。凌漠微微頷首,比起其他人,他對這位導師似乎擁有著更多的敬意。唐鐺鐺捧著臉,一臉期待地一會兒看看父親,一會兒又看看台上的其他人。

  傅元曼正在繼續介紹:「而這位TBM的高級教官,司徒霸老師,則是守夜者組織成立後,最好的『伏擊者』。」

  各位教官逐一起身敬禮或者鞠躬。

  司徒霸上台時,看到蕭朗還在講台邊做著俯臥撐,頓時來了興趣。敬完禮之後,他轉身蹲到蕭朗的旁邊,低聲說:「小子哎,你還真是到哪兒都愛出風頭啊,還剩多少?」

  「十五個。」蕭朗說。

  「我來給你加把火。」司徒霸笑起來,把一隻手搭在了蕭朗的背上。

  蕭朗瞬間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壓住了,直接趴在了地上。他很不服氣,拚命地想重新支撐起身體,漲紅了臉,青筋迸出,雙臂不停地顫抖。

  「還不錯,有潛力。」司徒霸笑著拿開了手掌,「做我的繼承人吧。你肯定能當一個很好的伏擊者。」

  「當MT①?才不幹。」蕭朗頓時覺得鬆快了許多,迅速做完最後幾個俯臥撐,跳下了講台。

  此時,台下已是議論紛紛。學員們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淘汰,又充滿憂慮地看著台上的導師們。這些年過半百的老人,真能承擔起一起大案的偵辦重擔?除了蕭聞天、唐駿和司徒霸還算是中年男人,其餘的諸位老師,真的都已經老態畢露。那個曾經做過臥底的「捕風者」應和平,甚至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會場的;還有那個天眼小組的「尋跡者」朱力山,從上台開始,手就抖個不停,感覺已經是帕金森病人了,還能教給大家法醫的操作和物證的檢驗嗎?

  傳說中的神秘組織,居然只剩下這一群老弱病殘了嗎?

  這樣的幾個人,能讓青黃不接的守夜者組織重新崛起嗎?能讓這些精幹的年輕人心服口服嗎?能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嗎?

  傅元曼顯然是預料到了這種狀況的出現。

  他淡然一笑,拍了拍手掌,說:「安靜。看來我剛才說得沒錯,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在懷疑我們這幫老廉頗,究竟還能不能吃飯。現在請你們仔細閱讀電腦裡的資料,瞭解一下越獄案的大體梗概。然後,我們這幫老頭,聚餐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