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阮瞻一直很神秘,而且非常忙碌,小夏卻只能閒在一邊。雖然她一直懷疑那三隻女鬼每天呆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即不敢看,疲勞最後也總是能戰勝恐懼。
這天下午,她照例下班就往『防鬼堡壘』跑,可是青天白日的竟然讓她遇到劫匪。奇怪的是那劫匪有些變態,對她的財物只是意思意思搶了一下,也沒搶到就跑掉了,倒是用刀把她的手臂劃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由於事出突然,那劫匪行動極快,又有人接應,所以街道上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就跑得無影無蹤,只有嚇傻了的小夏手指著劫匪逃跑的方向說不出話。
「你沒事吧?」身邊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接著有什麼包住她的傷口。
抽動的疼痛讓小夏幾乎叫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有人用厚厚的紙巾按住她的傷口,而那個幫她的人竟是一個極為美麗而又身材惹火的紅衣女子。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疼?象無數根針在向她的肉裡扎!
「到醫院看看吧?」紅衣女子慇勤地問。
小夏還沒回答,就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快步走過來,一手摟住小夏的肩膀,一手小心地握住她傷手的手腕,讓她瞬時被包圍在溫暖安全裡,「沒有我在身邊就不行是吧?又出狀況?」
是萬里!
見到一個月未見的萬里,小夏高興得想笑,可是傷口卻疼得她不住的吸氣,身體也控制不了的發抖。「你回來啦?」
「是啊。」他仔細審視她手臂上的刀傷,「連時差還沒倒過來就跑到這兒來接你,想請你吃晚飯,卻見到你光榮負傷的可怕場景。」
傷口的狀況讓他不由得皺眉。他雖然只是個心理醫生,但也學過簡單的醫療知識,這傷口血肉模糊,是什麼他沒見過的刀才會造成傷口有被撕咬過的痕跡?只恨他來晚了一分鐘,從遠處看到她遇襲,卻來不及救她。
「現在去醫院。」他當機立斷。
小夏點頭,疼得沒精力反對,離開前想起幫助過自己的紅衣女子,連忙道謝。
「沒關係,舉手之勞。」女子客氣了兩句,目送萬里護送小夏離去後,小心翼翼地把按住過小夏傷口的紙巾塞入書包,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奇怪的是,紙巾上沒有任何血跡!
她走到路邊停泊的車裡,一直開到近郊最豪華最昂貴的別墅區,走進了其中一棟。
「不費吹灰之力!」她得意洋洋地拿出紙巾,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歲,白淨清秀,微胖,儒雅的風度下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他打開紙巾,裡面現出兩條奇怪的小蟲。這小蟲鼓漲得渾圓,血紅血紅的,被他放在一個小玻璃瓶裡輕輕一彈,就吐出了鮮紅的血液,而後發出一股焦臭味,消失不見。
「不太多。」他搖晃了一下瓶子。
「我雇的那個流氓膽子太小,還沒怎麼樣就跑掉了,他製造的傷口不大,你特製的吸血蛭發揮的空間有限。」紅衣女子說著坐到男人的懷裡,「而且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跟岳小夏關係不錯的樣子。他一攪和,我的行動時間也不夠了。怎麼,不夠?你不就是畫飛鶴的眼睛用嘛!」
「多弄點也許以後有用處。」男人的手不規矩的動來動去。
「你太謹慎了,這世界上還有人鬥得過你嗎?不過一個小酒吧的老闆!」
「這個你不懂,我的寶貝好好,那個男人不是尋常人。」
「那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犯得著那麼費事嗎?一個傻瓜女人!」名叫好好的紅衣女子恨恨地說,心裡沒來由的對小夏反感至極。
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都那麼出色,那個酒吧老闆如此,帶她去醫院的男人也是如此,還那麼溫柔呵護!她洪好好怎麼沒有那個好命?!
「我不打無把握之仗,一定要讓飛鶴先偵察一下,近距離盤盤他的道行。上次我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讓那姓阮的有所覺察,所以我根本不能靠近,也不能試試他的身手。而那個姓岳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不管他們是不是聯手在辦學校的事,但跟著她就能探他的底!」
「你為麼用心,恐怕不是為了張富翁的事吧?」洪好好懷疑地說。
中年男人高深莫測地笑笑,推開洪好好,從衣袋裡掏出幾張畫滿符咒的黃紙,耐心的一張張折成紙鶴,然後用瓶子裡小夏的血畫好了紙鶴的眼睛並念動咒語。
「飛吧!」他把紙鶴往空中一扔,「找到血的源頭,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
幾隻紙鶴的眼睛發出詭異的紅光,隨著中年男人手勢飛出房子,不為人注意的隱沒,一小時後紛紛停留在夜歸人酒吧門口,或者樹上,或者路燈上,或者街對面酒吧的屋簷上,正好看到剛從醫院回來的小夏和萬里進到裡面去。
此時的酒吧還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樓梯上,看到萬里拉著小夏進來,他的心豁然開朗,有了意外驚喜--現在不用為人手不足發愁了,援兵及時到了!
「終於滾回來了。」 他高興地站起來打招呼,但隨即發覺小夏的臉色不對,「你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
「這位運氣好的小姐,在咱們這個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竟然光天化日遇到劫匪。」萬里開玩笑,儘量減輕突然襲擊帶給小夏的不安感,「小臂給劃傷了,縫了十二針。幸虧你沒看到,醫生給她治療的時候,她一直叫疼,鬼哭狼嚎一般。」
「你才鬼哭狼嚎!」小夏沒力氣打他,手臂上還是火燒火燎的疼,只踢了他一腳,「你們倆個人聊吧,我要上樓去換衣服。」
看著她經過自己身邊,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阮瞻的心臟扭緊,一種不熟悉的感覺徘徊不去。
「怎麼?心疼?」萬里坐到吧檯邊上,「先給來點提神的,我還沒倒過來時差呢!」
提神是嗎?好!
阮瞻趁萬里不備,快速的虛空畫了幾筆,指向萬里。萬里立即像被針刺了一樣跳起來。
「哎喲,你這是幹什麼?」他撫著手背。
「不是要提神嗎?看來效果不錯。」阮瞻走進吧檯裡,倒了一杯酒給萬里,「真的是搶劫?」
「應該是吧!現在天色黑得晚,亮堂堂的還能有鬼魂?不過--她的傷口有些奇怪,不像刀傷,醫生也說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咬傷?」
「法醫鑑定學上稱為--先利器傷後撕裂傷,可能是由我們不知道的武器造成的。」萬里看著阮瞻蹙緊的眉頭說:「她最近惹的只有血腥瑪麗,它應該不會跑到公司樓下去咬她吧?也許真的是巧合。」
「她全都告訴你了?」阮瞻暫時放下對搶劫事件的疑問,全付心思又回到自己正在籌劃的事情上來。
「說了一路,轉移一下疼痛感。事實上她很擔心,她覺得你們在腹背受敵。」
「現在這個問題可以解決。」
「明白明白,我這不是主動投誠來嗎?不管有沒有用,至少爭取個好態度,你有計畫了嗎?」
阮瞻向萬里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顧客漸多的吧檯,並排坐到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