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回來,他們坐在小夏的房間裡討論最近發生的事情。聽完小夏和萬里仔細的敘述,阮瞻蹙緊了眉頭。
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它不像他們合作的前兩件事,不過是因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夏偏巧或多或少誤入其中,才被恐嚇和阻攔。而小夏又執意要幫這些人,也才繼續了他們的驅魔行為。
但是這一次,小夏的牽扯並不深。如果說現在顧與方沒有死,對方以傷害小夏來脅迫她退出的話,還勉強可信,但顧與方死後,警方已經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會也根本沒有線索,相當於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了,為什麼會出現有人使用術法控制殭屍襲擊她的事?還有昨夜的夢殺術?
假設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證實是一個人做的,那麼幾乎可以肯定和那個邪教有關。
可是這些都是高端的法術,對施術者本身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甚至暴露身份。對一個已經完全不構成的威脅的人使用這些是沒有必要的,是損人不利已之舉,所以決不可能是任意而為那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說有證據嗎?」他問萬里。
「哦,這裡。」萬里拿出一個紙袋,把那根鋼針和有點模糊的符咒擺出來。
阮瞻仔細地看著,認真的神態讓小夏大氣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萬里拍拍她,「他這不是做航天飛機,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動,你這樣會憋死的。」
「當時鋼針只沒入頭頂一半嗎?」阮瞻打斷萬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制服她。幸虧當時沒人看見,我趴在女屍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來很變態的。」
阮瞻不說話。他內心有種感覺,隱隱覺得整件事情的背後有人操控一樣,而且這個人總是計畫性,有針對性,對他們的活動內容又瞭如指掌,真正十分難對付。
「怎麼樣?」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問。
「其它的要看看再說,但是殭屍事件和昨晚的夢殺術肯定是一個人做的。」
「能看出門派嗎?」小夏很好奇,「武俠小說不都有門派嗎?」
「你當他真是大師嗎?」萬里插嘴,「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麼正宗。」
阮瞻對他的挖苦不以為意,他對小夏點點頭,「不是每個人畫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讓符咒上的靈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靈力也就越大。而且每個有道術的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外行人看不出來,但內行人就有所感覺,就像人的字體一樣。」
「如果是一個人做的,那麼會和花會有關嗎?」
「從昨晚的那個幻界和畫符咒的手法上看,這是一個人做的,很可能與花會有關,但還要再調查看看。」
「這個花會很邪,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比如密室殺人案是怎麼做的、顧與方的內臟器官為什麼有衰竭的情況,為什麼當天那個所謂的祭品會變成粉末狀,這不符合科學規律。那三個叫朔什麼的兄弟是什麼人?那個不曾露面的投資老闆是不是幕後黑手?」萬里說。
「還有--引顧與方對花會深信不疑的那些事情,我是說她的那些夢境,是否也是你說的那個夢殺術?」小夏問。
「你是說她的春夢和她的夢中情人?」萬里搭腔,「這次是真的『夢中』情人。」
「我不認為那是夢殺術。」阮瞻說:「我想他們這樣引誘顧與方,大概對其它人也是如此,而這種術法是很耗廢精力的,不可能常用。」
「就是說另有『神奇』嘍?」萬里問。
「可能,不過我們還是先去娛樂城看看,所有的事不都是從那裡起的嗎?」他沒說他感覺到那個幕後的人並不是要殺小夏,否則以他能夠發動夢殺術的實力,根本就不會出現鋼針沒有完全沒入殭屍頭頂的低能錯誤,那個人是想讓人救走小夏的。
他是誰?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有什麼目的?
「也好,現在正是夜遊神出沒的時機,我們正好可以去那裡看看。」萬里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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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女人花娛樂城在一片霓虹中也顯得格外惹眼,不過在阮瞻看來,燈火中隱隱中透著妖邪之氣,難怪小夏會說進入其中就有被吞噬的感覺。
因為以前有鬧鬼和風水一說,所以他先去外面看了看那個傳說中的石頭八卦,很漂亮地做成指路碑的形狀,不過不知怎麼被磕壞了一塊。
很無意的感覺,彷彿是自然的損壞,沒人會注意到,可阮瞻在那裡流連了好久,才走近娛樂城裡去。
裡面,依然是平凡的喧囂、擁擠的人群、豪華但無特色的裝飾,沒有任何與眾不同之處。
他們坐了一會兒,阮瞻突然說:「走吧。」
「走?可是我們才剛來呀!」萬里反對,「我知道你最怕吵,可是既然來了,就多呆一會兒吧,我要看看小夏說的那個美人歌手。」
「就知道看美人!」小夏白了萬里一眼,「既然沒什麼好調查的,我同意回去。」
「你是怕那個美少年又要為你提供服務吧?」萬里努努嘴。小夏順勢望去,見以前的那個招待在向她招手,嚇得躲到阮瞻的後面。
「那麼那個美人什麼時候唱,你不是說她只唱一首嗎?」阮瞻重新又坐了下來。
「你也要看?」
「他當然要看。來,我教你一個魔鬼原則--只要是男人就喜歡漂亮女人,無論他是八歲和八十歲都一樣。」萬里把小夏從阮瞻背後扯出來,「只要有美人在男人的視線範圍內出現,每個人都會意識的到。現在告訴我,美人什麼時候出場?」
小夏看看表,「馬上就會出場了,還忘了告訴你們,這個人我認識。」
「哦,真的?」萬里來了興致。
「假如你真的如你所吹噓的那樣目光如矩的話,你也該認識。」小夏說:「就是上一次我白天遇到劫匪時,那個曾經幫我止過血的好心路人。」
「真的,我為什麼沒印象?一定是太關心你的傷勢了,所以錯失了機會,可惜!不過今天一定要彌補一下。」
「那倒要看看了。」這次是阮瞻感興趣了,「什麼人和小夏這麼有緣。」
「看吧,已經出場了。」見他們一副渴望的急切模樣,小夏撅了撅嘴,有點不高興,可那邊的歌手已經上場,照舊是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阮瞻默默地盯著歌手看,但目光並不像別人一樣充滿欣賞,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玩味和探究,一曲歌畢,連眼珠也沒動一動。
「能問一下那位小姐的芳名嗎?」他拉住一位侍應,把小費塞在他手裡,指了指台上的人。
「洪好好,洪小姐。」
「可以約她見一面嗎?」
「恐怕不行,先生。洪小姐什麼客人也不見的。」
阮瞻點點頭,毫不糾纏,轉過頭來對萬里說:「那我們也走吧!」
「好啊,走吧,反正見識過美人了嘛!不虛此行。」萬里笑著掩飾心裡的疑惑,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要安安靜靜地想一想,「如果把女人比作衣服,那一件是彩貂皮大衣,我們的小夏也就是純綿白襯衣。」
小夏氣得差點踢他一腳。
「咦?為什麼發脾氣?」
「你是學心理學的,還用我告訴你?」她氣鼓鼓地率先離開。
看著小夏逕自離去的背景,萬里笑,「果然在一個女人面前永遠也不要誇獎另一個女人。」
「你知道還逗她生氣?」
「沒見到她自從一來到這裡就很緊張嗎?恐懼沒有任何好處,可憤怒有時可以激發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