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萬里就回來了。
「這是小夏讓我帶給你的。」他遞給阮瞻一張紙。
阮瞻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麼?」
「是一個人。」阮瞻說,「啟動夢殺術的人和娛樂城的法人是同一個人。」
「就是說花會並不是以娛樂城為殼,而根本就是同一個組織。」
「可以肯定。」他說著又拿起複印的文本看了一下,上面的註冊日期引起了他的注意,「娛樂城轉手到--楊幕友--手裡才兩個月?」那個笑容帶著陰冷的男人原來叫楊幕友。
「是啊,在你玩失蹤之後才換人做的。小夏不是說原來的老闆因為那裡鬧鬼才不做的嗎?」萬里說,「可是照你昨天的說法,好像是楊--」
「楊幕友。」
「對,是楊幕友為了佔領那個地方故意操縱鬼魂去鬧的。」
「我走之後才換人的?」阮瞻考慮的是這個問題,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小夏告訴過你了。不過就算這個地方早就換人做了,你也不會知道,反正你一向不大理會別人的事。」
「才兩個月,發展得可真快!」
「是啊,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想想還真有點詭異。」萬里有三分歎服,「這個人可真是個玩人的高手,真能蠱惑人心,這麼短的時間讓那麼多精明的女人全部產生了徹底的精神崇拜。」
「他利用了那些女人的空虛寂寞而已,所以那三個兄弟才是關鍵。」
「是啊?可是那三個人彷彿人間蒸發,要怎麼找到?」
「暫時沒有線索,而且我還要想一想。現在你完成了小夏的託付,可以注滾回去當你的無良醫生了。」
「我並不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這只是順便帶給你。」萬里突然嚴肅起來,「我想單獨找你說個事,不想讓小夏也知道。」
「什麼事?」阮瞻習慣性的皺眉。他知道萬里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可辦正事從不馬虎,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認真,「你發現了什麼?」
「洪好好。」
「洪好好?這個女人有問題嗎?」
「別和我裝,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不然你昨天怎麼會對她那麼有興趣,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嗎?她雖然很美,可是還不至於讓你目不轉睛。」
「我只是覺得她不正常,也有那種新房子的生澀感覺。」阮瞻回憶起昨晚的事,總覺得洪好好身上的氣場不對,「具體的情況我沒有任何發現,你看出什麼了嗎?」
如果真有什麼,就是這個女人隱藏得太好,或者她身後的人太高明。
「我沒有『看』出什麼,我是『聽』出什麼。她的聲音我聽到過,就在那天殭屍襲擊的事件中,她就是那個在停屍房門口設置結界的人。」萬里拋出他的發現。
這意外的線索讓阮瞻愣了一下,心中驀然有一絲光亮閃現,照出了一團亂麻的頭緒,他看著萬里,「你能肯定嗎?」
「昨晚不能,現在我敢肯定。」他昨晚聽到洪好好的歌聲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但一時又抓不住,害得他整晚睡不踏實,直到在半夢半醒之間有了這個覺悟,又經過一早上在心中反覆描摹,這才可以確定的。
「你該知道,人的聽覺比視覺更不容易出錯。」他說。
阮瞻點頭,心裡一部分混沌不解的事情猛然串了起來。
「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說明她也是花會中的人,而且說不定是楊幕友的得力幹將,還有些法術。」他當機立斷,「今晚我去跟蹤她。」
「直接去找楊幕友嗎?」萬里有些擔心,「聽你說話的意思,那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不,我先會探探他的底。」阮瞻說,「實話對你說,在夢殺術中我們打了個照面,沒交手,不過我覺得硬碰硬我可能不一定會贏。」
聽他說不是要馬上去拚命,萬里鬆了一口氣,「又是大佬級?怎麼你一出道遇到的都是這樣的高手,從來沒有隨隨便便捉幾隻小鬼來讓我看看。非要我們看你狼狽不堪,不能道骨仙風英姿颯爽一次讓人看得流點口水嗎?」
「你這混蛋說得倒輕鬆,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小白襯衣多麼會闖禍。」
「我的小白襯衣?好像她比較喜歡你。」
萬里的話讓本來轉身走開的阮瞻定在那,「別胡說八道!」他的心跳可疑地少跳一拍,「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幫她,而且我想你知道她多麼賴皮。」
「但願我是胡說八道。」萬里小聲咕噥,「好了,我要說的也只是這一句,又不敢講電話,怕人竊聽。」
「快滾吧。」
「我是要滾去上班的,不像某些神棍,隨便唬弄唬弄人就可以賺到大把錢。」萬里不忘了攻擊阮瞻,「你好歹也要擺點神棍的樣子,把你房子裡被人破掉的防鬼陣修修好吧。」
「已經弄好了,費了我一上午的功夫,楊幕友用了個個相當聰明的做法。」
「果然是他。」
「不是他是誰?他就是要破了這裡的阻礙好實施夢殺術。」阮瞻邊說邊指了指手邊的那盆桃樹盆栽,花盆裡的桃花正妖異的開著。
「這本來是我的防禦陣的陣眼,而且桃樹是最闢邪之物,沒想到他用奇怪的東西澆了花,把花變成了妖物,你聞聞。」
萬里湊近了鼻子,「有血腥氣。」
「看來你比狗不差。」阮瞻一本正經,「我想他一定混了他的血和小夏的血,再加了什麼符水,這樣好讓輕而易舉的讓小夏入他的夢。」
「他哪來的小夏的血?」萬里疑惑,低頭深思。
漸漸的,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裡形成,讓他大吃一驚,「難道上一次血腥瑪麗的事還沒結束時,他們就盯上小夏了?所以小夏會遇到劫匪,而且剛好洪好好就在附近,還好心的幫她止血?」
「那一點血怎麼夠用!你還記得她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咬過嗎?有一種陰毒的道術,可以用屍蟲製成吸血蛭的,我猜洪好好一定是用裹有這種特製吸血蛭的東西幫小夏止血,實際上是吸她的血。」說到這兒,阮瞻想起當時的情況,心中微微刺痛,「那種東西見了血就會使勁往肉裡鑽,難怪她疼得那麼厲害。」
「你早知道這個方法也不說!」
「我是早就知道,不過現在才想到,這還是你剛才提供的線索提醒了我。」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因由就可以讓人想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所謂的一理通百理明,就像洪好好一露出水面,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一樣。
「如果他們對小夏早有圖謀,那麼無論顧與方有沒有事,他們也會找上門來!」萬里說。
「沒錯,但他們肯定也有其它目的,不然不會弄個什麼花會了。問題是,他們為什麼會找小夏?」
「這是個問題。不然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萬里提議。
「不,你留下,誰知道還有什麼陰謀詭計。」這裡的防禦陣法雖然恢復了,但他還是有點不安。
「好吧,我們一人盯一邊。」萬里同意,「那我上班去了。我想你最好計畫一下,最好這事先不讓小夏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