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卷三《教主》第○捌章

  我突然發現,綠竹也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很嚴重的主控,這要不要得了呢?這是個問題,值得思考!我任綠竹扯住我的衣袖,帶著疤哥與一天難得說上整句話的阿三回去了我們住的院子。

  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讓疤哥幫我的忙。

  說秘密的時候最好不要把門窗都關上,這樣就等於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在說秘密,於是我大開著門,就在院子裡以一副糾纏的姿態纏住了疤哥的手臂,我很明顯的告訴別人我對疤哥有不良企圖。就算知道我作假的可能性非常大,綠竹還是在旁邊死盯著我。

  我笑得燦爛的看著疤哥對綠竹說:「你跟阿三去一邊玩兒去。」

  「他那麼悶,完全沒有玩頭。」綠竹扯住我的衣服,可憐巴巴的。

  喂!阿三是玩具嗎是玩具嗎?!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現在的設定應該是我糾纏著疤哥培養感情才對,疤哥你現在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們嗎?」

  「設定那是什麼?如果那是小姐你的設定的話,那麼身為丫鬟的我的設定就是擔心小姐被外人引誘的苦情丫鬟。」

  「關苦情啥事?」

  「改成苦命好了。」

  「不要隨便給我設定完又換設定!」

  疤哥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嘆了口氣:「這丫鬟曾經是個正常人吧?」

  我拍掉他的手,也跟著無奈的嘆了口氣:「誒,本來不想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的,這樣太毀形象,既然綠竹你堅持不走的話,就別怪我再次毀你三觀。是這樣的……」我這麼說著的時候,因為想到了某些東西,忍不住摀住嘴笑了。

  「好陰險的笑容……」疤哥看著我。

  我白了他一眼,認真道:「你知道我剛來這裡的第一天對教主說了什麼嗎?」

  由於疤哥戴著面具,因此我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我可以猜測到他這個時候大概在挑著眉毛,我知道他很喜歡這個動作。疤哥因為戴著面具的關係,聲音比以前冷沉了一些,帶著重音,說起話來總讓人背後發冷。

  「關於那天的事,除了教主本人外,沒有人知道,他似乎很忌諱別人知道這件事。因為當時我不在現場,所以更不知道了。以下,回答你上個問題,現在有五個人正在暗處盯著,我們想說話的話,最好這樣。」

  疤哥說著,從旁邊的樹上摺下了一根樹枝,蹲下來當著所有暗處之人的面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這裡是草地。」我提醒疤哥。

  「所以這很考驗記憶力,要是你記憶力不好的話,那就不太行了。」疤哥說。

  「他們聽得到我們這邊的聲音嗎?」

  「如果運功來聽的話,能聽得到大概,但現在是安全的。」

  「哦,這樣啊,其實這考驗的應該是你的記憶力才對。」我說著,拿過他手裡的樹枝在草地上寫起來,因為不是用嘴巴說出來,所以我寫得直白多了。在我寫到男性身上的某物後,我明顯看見疤哥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在我終於寫完後,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媳婦兒,你確定你從身體到靈魂都是女子嗎?」

  「我確定!」我特別堅定的點頭。

  綠竹蹲在我身邊,這丫頭因為是村姑出生的沒有外掛,因此不太識字,只會跟著我在紙上寫寫畫畫。我在草地上寫的這些畢竟沒有紙上的那麼好認,因此她是一個字也沒認出來。

  突然,疤哥開口道:「教主來了,在不遠處。」

  我立刻倒在疤哥懷裡:「從了我吧,小冷門兒。」

  「他沒有過來的打算,在暗處觀察。」疤哥在地上寫道,一邊開口:「請自重。」

  「自重,那是什麼?能吃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寫:「我有事找你幫忙。」

  「幫什麼?」他在地上寫著,一邊做推開我狀。

  我纏過去,笑容滿面:「不要這麼絕情嘛,小冷門兒。」說著,在地上接寫下:「我要讓那個教主……死不如死。」

  教主討厭的女人特點之一,輕浮,特點之二,自己往男人身上貼。我一下全部都表現在身上了,而且我也明確的表明了對疤哥很有興趣,會這麼表現……很正常!不過,蹲在地上卻不太正常。

  疤哥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慢慢站起來,我也站了起來,而且還一把將他推到樹幹上:「小冷門兒,別跑嘛,我們隨便聊聊天好了。」我說著,抓起他的一隻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上寫字。

  「是這樣的,我那個方法陰了點,我怕他不肯用,所以,我打算把解藥分成很多份,每天可以吃一次,但是必須要進行完床|事而且絕對沒有那個才能吃。所以我想讓你幫我盯著,要是他發洩了的話,我就給他吃假的,沒發洩的話就給他吃真的。」

  「……難度太大。」他回寫。

  我抓緊了他的手:「就是因為有難度才讓你去做,我很看好你,他在行|房的時候不會注意到你,所以放心好了。他試過兩次就知道我的是真藥還是假藥,每次服藥後他的毒就會解一點點,他一運功就能發現,所以,我必須要他這樣的發現。」

  「……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這是在為之前枉死的九十九個女人報仇,我想,做完這件事後,我大概……會變成一個好人。」

  「你又知道死了九十九個女人?」

  「我是百曉生的後代啊後代,你知道什麼是百曉生嗎?」

  「嗯,這個故事我自己編就好了,你的故事總是太過於神話,有的時候要比較貼近現實。」

  「知道我喜歡編你還問?」

  因為教主的方向只能看著我的背,於是我和疤哥毫無壓力的在手上寫來寫去,從他那個方向看來,就是我在以眼神逼迫疤哥。我不知道教主要看到什麼時候為止,又不好做得太過了,直接把疤哥給拖進房間。

  我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很謹慎,有的時候卻又有點二缺。早知道就不自作聰明了我勒個去……就像不久前我扔玉珮時那樣。其實我當時也怕玉珮上有什麼手腳,畢竟教主的作風在那裡。本來想丟進河裡的,但是,因為主食是魚,沒敢丟。隨後一裝逼的想,讓玉珮在地上從我的房間裡滾出去會不會比較有視覺效果?

  於是,我就這麼幹了,只是沒想到有人因此喪命。畢竟,我也沒有想到教主竟然壞到這種份上,我頂多是怕玉配上有東西丟進水裡的話,以後吃了魚會導致我拉肚子而已。

  而這次,我再次二缺了。

  後悔完了後,我踮起腳,將兩手放在疤哥脖子邊,呈包圍他之狀。

  「如果,你中了和教主同樣的毒,你會怎麼樣?」我這句話問得很認真,疤哥難得趕上了我十句話裡的第一句真心的問話,他沉默了一會,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現在臉上依舊是那個罪字,他看著我,黑眸深沉。

  「那你現在看到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墳墓。」

  是寧願自己死,也不去做那種事的意思嗎?我笑了:「我相信你。」

  不管那個教主聽不聽得到,這句,是我的真心話。

  「你呢,不覺得我醜陋?」這個字代表的東西不止是醜陋那麼簡單,帶上這個字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正常的生活。沒有人會喜歡和罪人,奴隸做朋友,愛人,做親人。

  「醜一點也好,少了麻煩。」我說著:「我呢,就是喜歡醜的人,聽我的話的人,認真對待我的人,我說星星絕對不摘月亮,我要他死絕對不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

  「如果我不肯死呢?」

  我笑容滿面:「我親自弄死你。」

  疤哥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噗嗤一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麼單純,完全不帶雜質。笑完後,他才慢慢道:「教主走了。」

  聽他這麼說,我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坐到草地上:「其他人還在嗎?」

  「在,不過,他們沒有聽閒話的可能。」

  綠竹從我站起來之後就密切的盯著我,我和疤哥的小動作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現在挪到了我身邊,輕聲道:「還沒商量完?」

  我朝她點頭:「算是吧,我還發現,疤哥雖然不算是個大好人,卻也不是隨便傷害它人的人。」

  雖然,他有著那種狗血到極點的身世,和苦大仇深的背景,但他卻沒有在仇恨之中長大。大概是將他養大的人教育得不錯。他在皇宮外的生活可比在宮內那四年快樂多了,就算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也許他一開始還是怨恨的,怨恨自己的母親與從來不把他當兒子看待的父親。可是,這種恨卻不深刻,因為太陌生了。沒有感覺到母愛和父愛,有的只是一些折磨,與其恨,還不如當他們是陌生人。

  只是,皇宮畢竟是他生活過的地方,所以,對那個地方他還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或許是懼怕,或許是感傷。也是因為在意,他才能知道,原來他被丟掉與我這個被她母親弄出宮的公主有關。

  如果他真的成長成一個苦大仇深的角色,現在就應該想盡辦法的報復在我身上,但是他卻沒有。而且,一開始他把我弄去王府也只是想整整我,看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發現我被欺負的時候也有提過帶我走。

  這個人,也許還有著大孩子的天性。

  從他那裡看到的畫面中,我似乎看到了他很多沒有表露出來的情緒與想法。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但是哪種複雜,我暫時不想深究。因為那些狗血的背景是作者設定的,所以我們大概不會產生真正屬於兄妹的那種感情。

  還有,我不知道百里無色是不是我人生的終點。如果不是的話,疤哥也只能成為我漫長的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既然如此,又何必想太多呢?信任一個人並不困難,只這一世便夠了,就算被背叛,搞不好我下一世又能重新來過,就算沒有下一世,對我來說也是完美的結局了,因為我已經抗爭過了。而且,看著疤哥現在的眼神,莫名的,我覺得他不會背叛我。

  我活了這麼久,基本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不然,我身邊也不會出現一個又一個的人,說到底我還是……太寂寞了。

  要是我真的完全不想在身邊帶人,綠竹和阿三又怎麼能真的跟著我?只是,我不想去想罷了。一直想一直想的話,就會越來越覺得自己寂寞又可悲,這樣的心情可不適合我。

  大概是我現在的表情太過複雜,綠竹沒怎麼看懂,所以沒有出聲。阿三已經自動被我們當成了人形背景,要用的時候拉出來溜,沒用的時候站在一邊。

  我朝疤哥勾了勾手指,看他湊過來後,朝他眨了眨眼。

  「記住我說的話了麼?等我做好藥後我就會跟教主說,我會每天給他一粒藥丸。搞不好我這麼做之後,就不會再有女人死去了。」就算不能……死別人總比死自己好。

  沒辦法,我就是個自私又任性的壞傢伙。

  「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你有什麼把握我不會被抓到?」

  「當然是因為有把握才叫你去做,這個時候你要做的就是幫我。而且,我知道你要什麼,獎勵嘛,我給你拿那個藥好了。」

  「你又知道?」疤哥果然挑起了眉毛看著我,見此,我笑得更加燦爛了。

  「因為我有個別號,叫百度!好吧,我知道這種笑話你們聽不懂,也許等你也進化成智能體就明白了。」我站起來,衝他揮了揮手:「你任務完成了,拜勒個拜!」

  見我朝屋裡走,綠竹連忙跟在了我身邊:「小姐,我感覺到你說了很多,但是這次我一句話也沒懂。」

  「乖,這是大人的世界,你只要保持住純潔的心靈就好了。」我這樣安慰她。

  綠竹更不高興了:「小姐,要不要提醒你其實奴婢比你大?還有啊,我純潔的心靈早就因為小姐平時的言行變得漆黑一片了,難道……要刷上白色的漆來表示我很單蠢天真嗎?」

  我捂臉:「這難道是我的錯嗎?」

  這個時候,沉默了很久的阿三跟在我們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後,突然開口:「小竹和小姐每天都說很多話,目前我聽懂了一句。」

  我和綠竹轉頭看他,只見他十分認真的皺眉:「沒有好話。」

  「我沒有說這四個字。」

  綠竹點頭符合我:「我也沒有,阿三,再給姐說一次試試看。」

  阿三伸手,學疤哥摸我的頭那樣,摸了綠竹的腦袋一把,然後走了:「我在外面看院子,反正……你們說的話我有九句半聽不懂。」

  被摸了腦袋也就等於被調戲了一次的綠竹僵硬了好一會兒,才木然的扭頭看我。

  我看著她,嘆了口氣:「天然黑。」

  綠竹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擺明沒聽懂。現在我又產生了天才最寂寞的感覺,搖頭晃腦的走進屋子,我往前面一看,就看到我房間裡的桌子上有很多水跡。那水跡是一段文字,文字是這麼寫的……

  「我是你娘親,我現在命令你給我去走、劇、情!否則,將遭遇人道毀滅,目前教主已經對你產生興趣,你必須在最短的時候內得到教主的好感,成功爬床!」

  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我歪著腦袋,眼睛變成死魚眼。綠竹見狀,接著莫名其妙:「小姐的娘親?」

  「其實,也算你娘。」還是這個世界的萬物之始,沒有她,就沒有這個世界,她是創造出這一切的人。也是我最想把她弄死再鞭屍鞭屍再鞭屍的人。我現在啥也不怕,人道毀滅算啥?既然她這麼害怕我崩劇情,反正我已經崩了這麼多了,不接著崩下去都對不起自己。

  我膽肥了這麼久,不可能在這裡就瘦下去。

  看樣子,這位娘親已經知道我在崩劇情了,也發現了我已經成為智能角色。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去走這麼極品的劇情,所以她要使出逼迫手段。但是,我造反都造到一半了,你讓我再去被虐?我腦子又不是壞的!

  作者,你太天真了。

  「我下定決心了!」

  「什麼意思?」

  「我要將那傢伙引出來,或許,我得想一個更鬼畜的辦法對付教主。」我腳踩在凳子上,似乎已經看到了我腦袋上有著閃著黑色光芒的四個大字——鬼畜之王!

  綠竹默默嘆了口氣,這教主抓誰不好,怎麼就抓了她家小姐呢?這不是趕著被虐麼?不過,這個教主貌似也挺活該的,前面還弄死了九十九個妻子。

  「為什麼男人總是要娶這麼多妻子呢?」綠竹很單純的問我。

  「首先是為了顯示他的性能力,在遇見女主角後便開始守身如玉,以顯示他的真情難得。偶爾會有陰險的女配硬是找死的和他在床上翻滾一番,然後得到絕對悲劇的結局。」我幽幽的嘆著氣,心裡想到,處男多好,還不怕有病。

  我教育著綠竹:「你以後挑男人要注意了,最好是親自培養一個。」

  雖然沒怎麼聽懂,綠竹還是老聽話的朝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