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靈要九卿留下來陪她?我不同意!
門外的我還沒開口,裡面的九卿已經言簡意賅的回絕了她:「不可能。」
「這招人討厭的語氣也和你娘一模一樣。」界靈勾唇一下,紅唇勾出的角度倒是頗嫵媚誘人,而後界靈又朝九卿肩頭靠了過去,閉上眼微微仰臉像是在嗅什麼,少頃後輕啟朱唇,輕笑道,「小傢伙已經不是童男子了,更有意思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傢伙?童男子?九卿這個大魔頭是被老流氓調戲了麼?再看九卿,雖然面不改色,看起來很鎮定很冷靜,但是耳朵還是紅了。
真的好想笑啊,魔頭也有被……唉,等等,他娘的這個女流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老子要生氣了!
界靈望著九卿『咯咯咯』發笑,伸出手摸九卿的耳朵:「小傢伙竟然不好意思了,小時候你臉皮可沒這麼薄,還直勾勾的盯著我看那。」
九卿冷著臉說道:「除了這個,如何才能讓你打開結界?」
界靈笑笑:「讓門口的那個小丫頭留下來也行。」
其實,被發現了我也不驚訝,畢竟他們都修為都那麼高,要是沒發現我才驚訝。
「告辭。」
這算是談崩了,九卿果斷離開,推開門拉著我就走。
界靈在身後冷笑:「這就是你求我的態度?怎麼和你那個娘一樣不知禮數?」
九卿頭也不回的說道:「本君從來就沒想求你,是你去找的本君。」
界靈冷哼一聲,怒道:「沒有老娘你休想從這冰淵內踏出半步。不過是個修為低下的雜.種魔,讓你留下來陪我是看得起你。」
這界靈,真的好欠揍啊……我剛想扭頭嗆她一句,孰知九卿果斷將我攔了下來:「不許回頭,不許說話。」
我撇撇嘴,強行憋下了這口惡氣。
……
到了岸上之後我心裡有氣,自顧自的裹獸皮衣不理九卿,裹嚴實之後我戴上帽子就走,雖然走出去兩步能被風吹回來三步,可我還是堅持原則不像九卿求助。
「生氣了?」九卿語氣十分輕鬆,一點都沒有覺悟。
我白了他一眼:「她什麼時候去找的你?」
「一入冰淵她就來找我了。」
「我怎麼不知道?」這個魔頭竟然背著我去找別的女人!
「你吃什麼乾醋?」九卿跟摸小狗一樣摸摸我的腦袋,「你犯了心疾,昏迷不醒,自然不知道。」
「我都昏迷不醒了你還去見她?!」我氣得直蹦噠。
九卿愣了一下,而後搖頭無奈一笑,蹲在了我面前:「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趴到他背上。
回去的一路上我一聲不吭,獨自生悶氣,而且是越想越憋屈,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咬牙問了一句:「他說你不是,那什麼了,真的假的?」
「說清,什麼?」
這魔頭故意的啊!我面紅耳赤啊,死死地把臉埋在他肩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童男子。」
「本君沒聽清。」
「聽不見拉到!我不問了!」
九卿志得意滿的勾勾唇,隨後開口:「她說什麼你都信?蠢貨。」
我反問:「魔界的小院原來是誰住的?你戴的玉冠是誰送的?我又不傻。」
這個白玉冠九卿每天都在用,從來沒有換過。我記得剛去魔宮的時候,有一天清晨這個玉冠找不到了,九卿就像是瘋了一樣,連早朝也不去了,披頭散髮恨不得將整個魔宮給掀一遍,明明還有那麼多個更好看的,他偏偏只要這一個,說明送他玉冠的那個人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他根本忘不掉她。
「她是誰?」
意料之中的沉默,九卿一言不發,在背後我看不見他的神色,可我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傷與痛。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我深吸了一口氣,問:「我和她長得一樣?」
第一次見到未艾時他的震驚與激動,還有九卿一直以來對我莫名其妙的好,初入魔宮時慕容瀲晨的憤怒與驚愕,還有那些小宮女見了鬼一般的眼神……我早就應該發現了。
一直以來我強忍讓自己不去想那麼多,可是現在我忍不住了,我不能不去想了,難道九卿對我的好是都是因為她?我在九卿的心裡一直是她的替代?那次在玉咸山,九卿幻境中的那個也不是我吧……
「她死了?因為我和她長得一樣所以你才對我好?」
他依舊沉默,這算是默認?
我眼眶忽然有點痠疼,幹嘛非要問那麼清楚?凡事兒還是糊塗點好,真相太傷人了,現在心口像是被挖空了,血淋淋的疼啊,那感覺比犯了心疾還難受。
他對我好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心裡的那個人,那我算什麼啊……我也有心啊。
……
回到冰室後我一言不發的躺回了床上,用獸皮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跟縮頭烏龜一樣,算是逃避吧,因為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後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九卿了。
他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曾經的那個姑娘,可我喜歡的是他啊,多尷尬的局面啊。
這時我聽見九卿嘆了口氣,而後他躺倒了我身邊,從背後抱住了我:「殿兒,別瞎想。」
我苦笑,他安慰的這句話真是即蒼白又無力……還不如不說。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從來沒變過。」
一直都是我?那個姑娘又算是怎麼回事?九卿連說謊也不會?還是認為沒必要為了我這個替身認真說謊?
突然想回家了,不是九重天,不是神殿閣,不是清虛教,而是清虛山的那座小院子,裡面有兩座草房子,一片小菜地,家裡只有我和師父。
師父很厲害,好像什麼事情在他面前都可以解決,我要是早些聽師父的話現在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我心裡也不會這麼難受了。
突然就開始想師父了,還有我弟弟小壇,他們最不會騙我,對我最好,現在他們在外面一定擔心死了,愧疚與自責瞬間湧上了心頭,眼眶一熱,眼淚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
越哭心裡越委屈,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越想越難受,眼淚根本止不住,哭的渾身上下止不住的在抖。
九卿猛地掀開了獸皮被,我立即用手捂著臉,而後他把我抱了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裡,慌亂地說道:「殿兒,不哭了,不哭了。」
我滿心委屈,哭道:「九卿你只會騙我,我要回家去找師父,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九卿沉默良久後再次開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騙你。」
「你一直在騙我,你沒心,可是我有啊!」
他急切:「我有心,我沒有騙你。」
「那她呢?你忘不了她啊!」
他開始語無倫次,驚慌失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我賭氣把眼閉上不再看他,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理他,真的不想再看見他了。
後來他對我說了好多話,我一句也聽不進去,就當身邊沒有他這個人,再後來我無意間發現他的聲音近乎哽嚥了,而後我突然感覺到脖頸處有些溫熱潮濕。
九卿將臉埋在了我的脖子裡,嗓音沙啞:「求你別不理我,別離開我,我錯了,殿兒,對不起……」
九卿是,哭了麼?
我瞬間震驚的都忘了自己為什麼生氣了,他怎麼哭了?該哭的不是我麼?
我需要冷靜一下……剛才鬧脾氣,有點任性了,畢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九卿他有資格懷念從前,懷念不等於背叛,可遺忘才是無情;不過我也有資格鬧脾氣,因為他一開始確實是把我當成替身了,現在怎麼樣我不知道,可他確實是錯了。
任性鬧脾氣也應該有個度,我應該適可而止,可現在這魔頭哭的這麼痛苦這麼悔恨是怎麼回事兒?像是幾千年沒哭過一樣,這次算是徹底絕堤了,把以往的傷痛一次性發洩出來了。
這算是崩潰了吧,他腦子裡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撐到了極限,今天徹底被我壓斷了?
我略愧疚,而後伸出手抱住了他,跟哄小孩一樣好言好語的哄他:「九卿,九卿我沒有不要你,你別瞎想。」
他置若罔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殿兒,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別哭了,我原諒你了。」我拍著他後背說道。
他環著我的手臂又緊了幾分,不言不語的沉默著,身體還是在輕微顫抖。
「魔頭,你別哭了,傳出去多丟人啊。」
良久後他終於平靜了下來,但是嗓音依舊沙啞:「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著你,護著你,即使以後你恨我,怨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我愣了一下,而後仰頭在他唇上輕印了一下:「我不走,你別怕。」
九卿他抱了我好久,眼中依舊徘徊著慌亂與害怕,他在怕什麼?是因為已經失去過一次了所以害怕失去第二次?
我嘆了口氣,喃喃道:「魔頭,你是真的怕我走麼?」還是怕我走了之後你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姑娘的影子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只要你。」
「真的?」
「真的,我只要你。」
我想了想,其實還是有點不太相信,而後一仰頭就咬住了他的唇,再也不鬆口了,我心裡有些著急,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在急什麼,唇齒纏綿間也越加急切。
周身愈來愈熱,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跨坐在了九卿的身上,我腦子一熱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帶,我想把自己給他,因為我愛他。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即使他心裡還有那個姑娘,但她已經死了,可我還活著,笑到最後的那個還是我。
可是九卿卻一把摁下了我的手,斬釘截鐵道:「不行,殿兒,現在不行。」
我有點受打擊:「為什麼?九卿你不想要我麼?我感覺到了,你想要我。」坐在他身上,我是真的感覺到了。
九卿立即將我抱了下去,看著我說道:「不能在這裡,我不能再委屈你了。」
再?
然後他說道:「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要讓你穿最好看的嫁衣,讓你當最幸福的新娘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的魔后。」
我笑了,笑著笑著視線就模糊了:「好啊,我等你娶我,風風光光的娶我,然後我要獨霸你的後宮。」
九卿勾唇,目光柔情似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