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問道:「就這樣?」
未艾點頭:「就這樣,情蠱的唯一解法就是所愛之人的心頭血,這幾百年君上的情蠱之所以一直未解,就是因為你不在。」
哎呦喂,這話說得我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啊!這個魔頭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我忍不住傻笑了一下,無論他上輩子做了什麼,可他確實是一直愛著我的,不然他的情蠱就不會發作了。
就這樣,剛才縈繞在心頭的陰霾突然一掃而空,唉,我這個女人啊,就是善變!
隨後我屁顛屁顛的說道:「怎麼取心頭血?直接拿刀化開還是用針扎?」
未艾眉頭一挑,看我的眼神跟看二百五一樣:「哎呦喂,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能作死啊?你就不怕手一滑直接把自己捅死了?」
我一愣:「不然怎麼辦?」
未艾二話不說直摁住了我的手,下一瞬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便出現在我的眼前,再下一瞬食指上傳來了一陣刺痛,然後,手流血了!
未艾下手穩准狠,我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用刀把我食指給劃出來了一條長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冒,把我疼給得喲!
我捂著手指頭呲牙咧嘴的抱怨:「你他娘的倒是說一聲啊!」
未艾優雅的將匕首歸鞘,而後優雅的拂了一下耳畔的碎髮,再優雅的開口:「十指連心,這就行了。」
「……」
事實證明我果然是個二百五!
我捂著不斷冒血的手指頭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他知道麼?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未艾怔了一下,隨後說道:「他心甘情願吧。」
「這還能有心甘情願的?」
未艾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君上我怎麼知道?」
我捧著手繼續問:「直接餵給九卿?」
未艾點頭:「嗯,想怎麼餵你自己決定,不要跟我說,有傷風俗。」
「……」我沉默幾瞬後再次開口,「那你幹嘛不到床邊再劃啊?想證明我血是不是活的?能不能流出來?」
「忘了。」
「……」我憤然的看了未艾一眼,「你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可愛的小艾了!」
未艾甚是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我轉身就走,結果未艾起身就跟上來了,我不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跟上來了?」
未艾理算當然的說道:「等一會君上把情蠱吐出來的時候我要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道:「說出來你都感覺有傷風俗,看著就不會了?」
未艾怔了一下,隨即發出了一聲又長又滿是鄙夷的『咦……!』,然後滿是嫌棄的開口:「你個死鬼思想也太齷齪了吧?!把手伸到嘴邊就餵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怎麼就齷齪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啊!!!
我剛想解釋,結果未艾張口就來:「別磨磨唧唧的,一會血流乾了還要再劃一道子。」
「……」未艾今天吃炸藥了吧?還是來癸水了?
隨後我捂著手指頭憋憋屈屈的朝鳳棲殿大門走了過去,守在門口的離殃依舊面癱,我本是不想也不敢勞煩離殃大人開門的,結果我剛一走進,身後的未艾再次開口了,話說的那個毒呦,連珠炮似的朝離殃轟了過去:
「看門的就沒點眼色?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沒看到君後來了麼?你的手就那麼金貴?開一下門能死還是能掉兩斤肉?」
我:「……」
離殃那萬年不變的面癱臉終於變了表情,一丟丟的無奈和憋屈湧上了神色,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打開了房門。
未艾高冷的哼了一聲,隨後架著我把我架進了房門。
剎那間我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未艾的脾氣今天這麼火爆,合著這炸藥是沖離殃的,我是被殃及的小池魚。
我和未艾進屋之後離殃十分有眼色的將門關上了,而後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跟離殃吵架了?還是離殃和別的女人搞上了?」
未艾白了我一眼,那小眼神凌厲的呦!眼看著炮火要朝我洶湧襲來,我當機立斷跑向了裡間,撲到魔頭的床邊開始哀嚎:「哎呦,你這個挨千刀的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呦!」
孰知我剛嗷嗷了一句,九卿那略帶虛弱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本君怎麼覺得,你一點也不難過?」
「……」
怎麼是醒著的?這戲還怎麼演?
我當機立斷換上了一副悲慼難過的神色,可憐巴巴的看著九卿:「你醒啦。」
九卿扯了扯嘴角:「別演了。」
切!人家剛才擔心的要死的時候你都沒看見!你個沒良心的大魔頭!
我撇了撇嘴,隨後把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頭遞到了九卿唇邊,只見九卿一怔,我立即解釋道:「十指連心,我的心頭血能解你的蠱。」
解釋完了,九卿還是無動於衷,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然後我明白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對未艾說道:「你就不能,迴避一下麼?」
「就餵個血有什麼好迴避的!」未艾白了我一眼,但還是很給面子的轉過了身。
我還是有點彆扭:「你就不能,先出去麼?」
未艾瞬間炸了:「出去還怎麼抓情蠱?黃天化日之下你倆難不成還想白日淫.逸?!就算想淫.逸也不差這一時半會!趕緊把情蠱給老娘弄出來!你以為老娘想在這裡看你倆膩膩歪歪眉目傳情?!」
「……」
頭子!
未艾才是魔宮裡真正的頭子!
我可算弄明白九卿為什麼不敢惹他了!就這爆發力,十個九卿也不是他對手!
我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把臉轉向了九卿,手指頭再次往他唇邊一遞,就當未艾不存在一樣開口問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九卿沒有理會我的問題,也沒有觸碰我的手指,而是問道:「心疾有多疼?」
我一怔,心口猛然一顫,驚訝又錯愕的開口:「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緩緩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頰,滿含心疼的看著我:「你是我妻子,我怎麼會不知道。」
眼圈突然發澀,小鼻子也酸了,我突然明白了未艾剛說的心甘情願是什麼意思,原來他是因為想要知道我的心疾有多疼才一直忍受情蠱的折磨,這個魔頭怎麼就這麼傻啊。
我吸了吸鼻子,而後用手輕輕地觸碰他的唇,滿心都是留戀與喜歡,然後鮮紅的血液染到了他蒼白的薄唇上,紅的妖冶突兀。
這時九卿突然啟唇含住了我的手指,溫濕柔軟的舌尖觸到指尖的那一刻,我渾身上下止不住的輕顫,隨後柔軟的觸感繞指而過,輕柔纏綿,我的心神不合時宜的蕩漾了起來。
他娘的!你這個魔頭在幹什麼?你又開始往我身上點火!別以為你現在犯了情蠱身子虛弱我就不捨得睡.你!
就在這時九卿的舌尖猛然一頓,而後劇烈的咳了起來,每一下都會咳出許多血來。
看著他不停起伏的胸膛和不斷抽搐地身體,我感覺自己腦子裡有一根弦瞬間斷了,癱坐在床邊不知所措,只能驚恐萬分的盯著九卿同時尖聲叫著未艾。
未艾聽到動靜不對就把身子轉過來了,可是並沒有我那般慌亂害怕,觀察了一會後走到我旁邊摁住了我的肩膀,勸道:「沒事,正常現象,等他把情蠱吐出來就好了。」
未艾的語氣很篤定,可我還是害怕,呼吸急促,怕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背後冒出了一背的冷汗,衣服都被打濕了。
九卿咳得愈發劇烈,最後他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猛然吐出了一大口血,之後他臉色慘白的急促喘息著,怔怔的盯著地上的血泊看。
隨後未艾眼疾手快的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瓷瓶和夾子,迅猛快速的從地上的血泊中夾起了一團漆黑的蠱蟲,塞入了瓷瓶中。
蠱蟲大約有拇指指節大小,光看一眼就足以使我的脊背一陣陣發寒,同時又心疼萬分,九卿到底是怎麼忍得?
我看著未艾,抖著嗓音問道:「怎、怎麼這麼大?」
抓到了稀有蠱蟲的未艾心情頗好,隨口就說道:「蠱蟲卵生,只有遇到寄體才會破卵而……」
「未艾!」九卿隱含怒火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未艾。
未艾瞬間就閉了嘴,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神飄忽了一瞬後給我強扯了個笑臉,故作輕鬆的說道:「情蠱解了,你就把那顆心放肚子去吧!」
言畢他一個轉身『嗖』的一下就跑了。
雖然他話只說了一半,但我也不傻,很清楚他未說完的那半句話是什麼---一個蠱卵能有多大,如今情蠱能長這麼大,還不都是九卿的心頭血養得?
視線瞬間就模糊了,眼淚珠子忍不住的往外冒,我就是心疼九卿,疼得我心裡難受。
九卿一把將我從地上撈了起來,而後緊緊地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溫聲安慰道:「不哭了,已經沒事了,我已經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他懷裡哭了多久,反正整顆心是一抽一抽的疼,哭到後也沒緩解過來,最終我抬起目光,隔著模糊的視線望著九卿,而後一仰頭便咬住了他的唇,急切的吻了起來,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就瀰漫了整個舌腔。
我本來就是他的,他本來就是我的,分開了幾百年,我們好不容易才重逢,為什麼還要等?
然後我一把抱住了九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他粗重的喘息聲縈繞我的耳畔,我的手順著他的衣領滑落到了腰間,伸手便去解他的衣帶。
九卿這次也不再克制了,雙手托著我的腰一個翻身便將我壓在了身下,而後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漆黑的雙眸中翻滾著濃烈的情.欲,灼熱急切的呼吸盡數掃在我的頸間。
腰間突然感覺到了一抹涼意,是九卿,他的指尖冰涼卻不失柔情,耐心的在我的腰間遊走,像是安撫又像是挑.逗,使我渾身上下滾燙的像是剛從沸水裡撈出來一樣。
我覺得,我今天應該是能把這個大魔頭拿下的!而後我輕輕地伸手探入了他的發間,不斷地撫著他兩鬢的白髮。
孰知就在這時,外殿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隨即小九大那帶著哭腔的清脆嗓門不合時宜的傳了進來:「君父!母后!」
我和九卿同時一僵,第一次感覺有個孩子真是礙事到了極點,衣服都已經脫一半了!這個小混蛋來的可真是時候!
聽著小九大那『噠噠噠』的小步伐聲逐漸接近,九卿猛然一抬手,床簾便自行合了下來,與此同時珠簾輕響,小九大跑了過來。
我當機立斷的喊道:「九大,你先別過來,先在外面等等,母后一會就出去。」
小九大什麼事也不懂,一直在哭:「嗚嗚嗚嗚,母后母后,君父怎麼樣了?君父不會死吧,我好害怕啊。」
九卿:「……」
我忍不住笑了笑,隨後說道:「不會,君父已經好了,你先出去,君父和母后一會兒就去找你。」
九大不依不饒,依舊帶著哭腔:「我不要!我要見君父!」
最終我拿出了殺手鑭:「母后不會騙你,乖,聽話,你聽母后的話現在出去,以後半個月就不用寫字啦。」
九大瞬間不哭了:「真噠?!」
我就知道你這個不愛學習的小混蛋會瞬間妥協!
九卿:「……」
我清楚地看到九卿額頭上的青筋明顯的跳了跳,估計近期內小九大的屁股肯定要小小的挨一頓揍。
我道:「真的。」
而後小九大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腳步比剛才來的時候著實輕快了不少。
九大離開後我和九卿同時舒了一口氣。
之後我聽到九卿無奈的笑了笑:「還是等到洞房花燭夜吧。」
我撇了撇嘴,不滿:「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笑:「只要你願意明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