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假傳聖旨?!
你刁難我?!
公報私仇?!
老頭兒你可以啊?!你知道站你面前的人是誰麼?知道我什麼身份地位麼?你真的單純以為老子我只是九天天神麼?
老子是魔后!我男人是大!魔!頭!
老子剛在龍宮門口跟你姘頭界靈保持風度與素質是給你個小面子!既然你都給臉不要臉了我還跟你客氣什麼?
然後我一怒之下抬手橫刀,瞬間就把寒氣森森的隨影刀架在了老龍王的脖子上,凌厲的刀風剎那間掃蕩掉了這老頭兒下巴上的一半白鬍子。
東海龍王那老頭兒根本想不到我真的會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當場就傻了,老態龍鍾的身子瞬間僵成了木頭人,然後結結巴巴的開口:「神、神殿大人,有、有話,好好說。」
看著東海老頭兒額頭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我陰森森的一笑:「開冰淵。」
「神、神殿大人,這,這不合規矩啊。」
我冷笑:「本後數三個數,數完您要是還沒決定好,那本後就去找下一任東海龍王開冰淵,三、二……」
「開!開!既然是神君有令本王必定遵從。」然後東海老龍王立即召回了界靈。
當界靈看到我把刀架在東海龍王脖子上並得知要開冰淵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慌亂,反而故作驚訝的問道:「小寡婦,你這是做什麼?快把老龍王放了!冰淵是說開就開的麼?」
嘖嘖嘖,這演技,比我的還辣眼睛!真是婊.子無情啊,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龍王當場就怒了,直接拍案板了:「混賬東西!你是反了天了?連本王的話也不聽了?」
界靈嫵媚一笑:「龍王息怒啊,開不開冰淵是神君說了算,萬一這個小寡婦真的是不耐寂寞假傳聖旨,然後入了冰淵把魔君給救走了,日後神君要是怪罪下來,誰擔當得起?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咱們可惹不起!」
嘖嘖嘖,這個界靈也很有心眼啊,想要激怒我殺龍王啊。
我朝界靈搖頭一笑:「你以為我把龍王殺了你就自由了?和你簽訂生死契的是東海海眼,不是東海龍王,雖然海眼認龍王為主,但是龍王是流水的,海眼卻是鐵打的!」
聽完我說的話後,界靈的面色瞬間慘白,眼中充斥滿了驚愕與惶恐。
我笑:「你與海眼簽訂的是生死契,海眼在你在,海眼枯竭你也會消散,所以無論如何,你這一生一世都別想離開東海。」說完我拍了拍老龍王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老頭兒,下次選小老婆的時候可是長點心吧,她可是個活了二十幾萬年的老妖精啊!」
我把界靈想要借刀殺人的意圖戳穿了之後,老龍王氣的渾身都在顫抖,然後他咬牙切齒的警告界靈:「既然海眼認本王為主,那麼本王想讓海眼要你的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老頭兒也聰明,一語道破關鍵之處——界靈的生死不在她自己手裡,而在東海龍王手裡。
像東海界靈這種危險人物,莫愆肯定不會對她放任自如,不然遲早會成為一方禍害,更何況她還有個能困萬物的冰淵,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將她囚禁在東海。
界靈瞬間醍醐灌頂,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然後渾身止不住的抖,再下一刻就給老龍王跪下了,不停地磕頭:「龍王息怒!龍王息怒!龍王息怒!」
老龍王被氣的已經忘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刀,竟然還端起不怒自威的架子了,我直接讓冰冷的刀刃貼上了老龍王的脖子,老龍王瞬間清醒,然後急切道:「還不快去給神殿大人開冰淵!」
……
冰淵內依舊是冰天雪地,寒風刺骨,放眼望去滿目慘白,刺得眼睛疼。
如今的修為比上一世高,我倒是能在凜冽的寒風中向前走了,再也不會走出去兩步再被風吹回來三步了。
我雙手握著隨影刀支著地面,無比艱辛的朝著封印九卿的地方走去,一步一個深雪坑。
風打在臉上跟被刀割了一樣,我甚至感覺這風能穿透我的身體,逕直將我吹個了透心涼,剎那間我無比懷念當年跟著九卿一起入冰淵的時光,他還能背著我走,幫我擋寒風。
在風裡苦苦掙紮著走了一段路之後,我才突然想起我肚子裡還有一個九小二,然後徹底嚇傻了,立即停了下來,用手捂著肚子靜靜的感受了一下,不疼,肚子裡還有動靜,這小傢伙還能伸胳膊踢腿,然後又放下心來繼續走,以後每走一段我都要這麼停下來感受一下。
好在九小二結實,這一路上都沒有太大的抗議,雖然風大,但我還是較為順暢的走到了封印九卿的玄冰陣。
玄冰陣四周圍了一圈高達數十丈的冰牆,所以這裡的風小了許多,而玄冰陣說白了就是一座巨大的冰塊,九卿就被封在了冰塊之中,是我親手封的他。
玄冰極其晶瑩剔透,不含任何雜質,所以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被封在裡面的九卿,剎那間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那樣疼。
此時的九卿就像是站立著睡著了一樣,依舊是一襲黑袍,白玉冠束髮,面色十分平靜——眉宇舒展,薄唇微抿——這就是他被封印那一刻的神色,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我以後還會回來救他。
我也是在這時才發現他兩鬢的白髮好像又多出了許多,我想那一段日子他內心的煎熬一定不會比我少。
眼眶突然就酸了,眼淚珠子止不住的往外冒,心裡難受的要死,我心疼這個大魔頭又生他的氣,而且我還特別委屈,這個大魔頭幹嘛老是折騰我啊?我招他惹他了?
第一世的時候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勾搭我,然後讓我愛上他,嫁給他,最後在我最幸福的時刻給了我致命一擊,說他根本不愛我,接近我只是為了鳳凰心,然後逼死了我,根本不在乎我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
那一世我死的冤不冤?被騙心騙.身就不說了,還被騙了感情,我都要委屈死了。
我去魔界就是為了封塔,為了封印之神的使命,在去魔界之前我根本就沒見過九卿好不好?無冤無仇的!就算是封塔我也沒想過要他的命,都是他一直用心良苦的挖坑等我去跳!就算我不跳他也會在背後推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坑裡!
既然不愛我,折騰我一世就夠了,幹嘛還要來折騰我第二世?我下山就是為了去歷練,結果這大千世界還沒看夠一眼就被這個大魔頭給強制性帶回魔界了,根本容不得反抗。
之後又是對我掏心掏肺的好,他願意為了我入冰淵,會在我心疾發作的時候被嚇得心慌意亂,還要補給我前世欠了我的洞房花燭,可我已經不願意相信他了,即使我相信他愛我,我也不會原諒他了。
可是他依舊不願意放過我,直到小壇死了,我以為是他殺的,然後為了報復他,直接撞死在了他的噬魂劍下。
仔細想想,我第二世死的也冤枉,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大魔頭!他要是不來折騰我,說不定第二世的我到現在還活的好好地!
然後到了第三世,這個魔頭依舊在鍥而不捨的折騰我,趁著我還沒回想起前兩世的時候又讓我愛上了他,這次他倒是有經驗了,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先是行動迅速的娶了我,然後讓我懷上了九小二。
而且為了讓我原諒他竟然小壇還活著的事情都隱瞞!還布下這麼大一個局讓我封印他!
你以為你救了小壇我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你麼?你以為讓我封印你一次我就會愧疚心疼你麼?你以為有了小九大和小九二我就會跟你回去?
你這個魔頭想的挺美啊!
我告訴你!休想!
等我把你放出來我就回九重天,再也不會回魔界了!九大九二也不會回去了!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我站在玄冰陣前不停地抹眼淚,氣的肚子都有點疼了,然後我伸出手揉了揉小腹,低著頭啞著嗓子一抽一抽的說道:「你先乖一點,等我把你君父救出來了就帶你找哥哥去,然後我們就不要君父了!」
然後我再次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深呼吸幾次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將神力注入隨影之後抄起大刀就朝著玄冰陣劈了過去。
不知是因為我手上的傷剛好所以導致了揮刀的力度不夠,還是因為這不是我的刀所以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反正一刀劈下之後玄冰陣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都沒在它的表面留下一道輕微的痕跡。
不應該啊,這玄冰陣是我啟的,九卿是我封的,按理說我這一刀下去完全能砍碎這個大冰塊啊!現在怎麼連條縫都沒有?
難道真是因為我的手不行了?那也不應該連條縫也劈不出來吧?!
我就是不信這個邪!然後抬手又是一刀,注入了十成十的神力朝著玄冰劈了上去,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這時,小腹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疼得我瞬間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根本直不起腰。
鎮魔印!
都是因為壓在玄冰陣上的鎮魔印!
我砍不動玄冰陣是因為肚子裡有個小魔頭!
一陣又一陣劇痛不停地從小腹傳來,猶如刀絞,疼得我在冰天雪地裡冒出了一聲冷汗,呼吸也愈加急促了。
我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然後抖著手掀開自己裙襬看了看,完了,血又染褲子上了,我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娘親啊。
我躺在雪地裡無力地喘息著,心裡又著急又害怕,冰天雪地裡褲子上的那一片紅尤為刺目,我手足無措的盯著那片不斷擴大的血跡,少頃後腦子裡突然靈光乍現。
然後我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拿起了隨影刀,左手猛地摀住了刀刃,順著刀刃劃了下來,讓我的血塗滿了整個刀刃。
我是神,血也是神血,不沾魔氣,這下應該可以劈開玄冰了吧?要是還不行,那我只能去砍鎮魔印了。
最後我咬緊牙關、孤注一擲的揮刀砍向了玄冰,就在刀刃砍上玄冰的那一刻,無數條裂縫順著刀刃龜裂開來,然後在一片接連不斷的『卡嚓』聲中不斷地深入、擴大,隨著一道急遽黑影的閃動,整個玄冰陣猛然爆發出了一聲轟響,頃刻間破碎成了無數冰片。
玄冰陣碎了,可是鎮魔印還懸浮在半空,我依舊很疼,疼得我根本說不出話,像是被腰斬了一樣,砍完那一刀之後我再次癱倒在了雪地裡。
「殿兒!」從玄冰陣中脫身後的九卿立即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在看到我微隆的小腹和褲子上染得血跡後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眼中瞬間佈滿了錯愕與驚恐,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被嚇白了幾分,之後他驚慌失措的將外袍脫了下來,抖著手將我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再然後他拿起地上的隨影刀一躍而起就朝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鎮魔印劈了過去,估計是用了十成十的魔力,僅一刀就把鎮魔印劈了個稀碎,而且連帶著幾十里外的冰山都讓他給劈成兩半了!更別提地面上那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了!他簡直要把整個冰淵給劈開了啊!
也是這時我才明白,鎮魔印根本鎮不住他!
還有,原來隨影刀可以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
鎮魔印碎了之後疼痛有所緩解,可還是很疼,這應該就是未艾天天掛在嘴邊的——動了胎氣了!
雖然我不知道胎氣是個什麼氣,但是發作起來真的好恐怖!真的好疼啊!這小魔頭氣性怎麼就這麼大啊!
九卿劈開鎮魔印後隨手就把刀扔一邊去了,差點就扔進地上剛被他劈開的深溝溝裡去了,然後著急忙慌的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剛要飛身而起,我立即攔住了他:「刀!刀!」
「不要了!以後我再給你一把更好的!」九卿斬釘截鐵,然後抬腳就走,根本沒再看那把刀一眼。
我急急道:「那是小壇的刀!」
言畢,九卿的腳步猛然一頓,糾結了幾瞬後還是回去了,迅速的把隨影從地上撿起來之後背在身後再抱著我走。
離開冰淵的路上,九卿一路沉默,臉色蒼白的都快透明了,眼中儘是慌亂與悔恨,因害怕與焦急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抱著我的手臂還在止不住的顫抖,他是運足了魔力往回趕,快的我都已經看不清路了。
回去的路上,我也疼出了一身汗,整個人像是剛淋過一場大雨,雙手死死地攥著九卿的前襟,手背上甚至已經爆出青筋了。
「沒事的,快到了,別怕,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九卿極力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沉著冷靜,可是無論他再努力的掩飾,我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惶恐與害怕。
我急喘了幾口氣後,攢足了渾身的力氣卻還是只能氣若游絲的開口:「九卿,我的孩子要是沒有了,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