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神界宴請六界君主的宴席如期舉行,不出我和莫愆所料,仙帝果然帶著樂融出席了,為表莊重,甚是連仙后都帶上了。
拖家帶口的來道歉,看來仙帝真是被天雷給嚇怕了。
仙帝的思想覺悟很高,可是樂融的覺悟卻一點也不到位,好像那九道天雷劈的是仙帝而不是他一樣。
雖然樂融的面子工作做得很足,在宴席上當著幾界君主的面按部就班的對著莫愆神君賠禮道歉,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他渾身上下的傲慢與不屑。
這個樂融,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他真是死有餘辜!
給神君賠不是之後仙帝又帶著樂融來到了我的桌子前,也就是魔君的位置,如今我的身份是魔后,自然是要和九卿坐一張桌子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種六界君主共宴的宴席這個大魔頭向來都是不屑參加的,他嫌麻煩,也不想和仙帝打交道,不過這次不一樣,因為他要親眼看著樂融死。
不過九卿他這次確實沾我的光了!以前六界君主盛筵的時候,即使凡界君主不來他這個遭萬人嫌的大魔頭都是被安排在最下方的位置的,而這次他的位置都被安排在主位右邊第一個了!
莫愆的位置離這裡不遠,也就十幾步的路程,而仙帝和樂融卻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一樣,一步一躊躇,真是要多不情願就有多不情願。
真的是,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父子還有什麼不情願的?你們有想過我們夫妻倆有多不情願麼?!
樂融害死了我弟弟,還復活了我上輩子的屍身,我一看見他真是要多噁心都有多噁心,就連肚子裡的小九二都嫌噁心,一連踹了我好幾腳以示不滿!
單一個樂融都已經足夠令人厭惡了,更何況還有個更不要臉的仙帝!
仙帝害死的是九卿的母親,甚至從九卿一出生的時候就開始毀滅他了,並且在九卿的成長過程中不斷地加害於他,無數次的要將他置於死地,好像九卿從這世上消失之後他就徹底毀滅了曾經負了九桑的罪證了。
每次看到九卿,仙帝的心裡絕對會有一番撕心裂肺的波瀾,但是虎毒還不食子,仙帝他到底是辦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的?
難不成仙帝這個老傢伙也把情絲斷了?那也不可能啊!你看他對仙后和樂融好的,那可是他捧在心間裡的倆人啊!
把自己對別的女人的愧疚和情愛還給另外一個女人,這種臭不要臉的事情也就仙帝能做出來了!
樂融如今能變成這幅仙不仙魔不魔的鬼樣,多半也是因為仙帝的原因。在仙帝心裡,樂融是就是他和九桑的兒子的替代,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把九桑的親兒子當罪孽,卻把替代品的兒子當心頭肉!
可是樂融偏偏就是比不上九卿,方方面面都比不上,所以樂融嫉妒九卿,恨九卿,想要毀掉九卿取而代之,九卿有的,他都要有。
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最終樂融只把自己毀了,或者說,是仙帝無意之中一步步將他逼入深淵的。
看著逐漸走近的仙帝和樂融,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後伸手揉了揉肚子安撫小九二,誰知九卿突然將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一邊輕撫一邊在我耳旁低語:「彆氣了,一會兒小壇會幫你收拾他們的。」
我驚訝又心疼的瞥了九卿一眼,他怎麼就一點也不生氣?看到仙帝后眼中竟然連一絲波瀾都沒有,他也太能忍了吧?
多年相處,僅一個眼神九卿就能明白我心裡想什麼了,然後他微微勾唇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繼續在我耳畔低聲道:「這麼多年,我要是一直生氣,還不氣死?」
我忍不住笑了,說的有道理!九卿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良好心態果然是被仙帝這個老不要臉的給『慣』出來的!
經過九卿這麼一勸,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肚子裡的小九二也不再踢騰了,我再次揉了揉肚子以示表揚,然後抬頭一看,瞬間就被全場統一掃過來的那種不可思議的目光驚到了。
你們那一個個都是什麼眼神?我男人對我好怎麼了?你們有什麼可震驚的?大魔頭怎麼了?大魔頭不能對自己的小媳婦兒溫柔了?你們是不是都瞧不起大魔頭啊?!
切!
一個個都沒見過世面的小樣吧!
我高冷的橫掃一圈白眼後一把牽過了九卿的手,緊緊地與他十指相扣。
隨後不經意的一抬眼,正不巧就對上了樂融的視線,他此時的目光滿含怨恨與不甘,真是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若是眼神能幻化成刀,我早就被他千刀萬剮了。
我不甘示弱的冷笑回應。
還是仙帝會辦事有眼色,立即扯著樂融大步上前,然後畢恭畢敬的對著我拱手作揖,語氣難得謙遜的說道:「小兒樂融不懂禮數,前些日子得罪了神殿大人,還望神殿大人大人有大量,寬恕小兒的無禮之罪。」
仙帝已經這般低聲下氣了,可樂融這個當兒子的卻依舊無動於衷,眼中對我的怨毒與痛恨不減分毫。
我止不住的冷笑:「仙帝,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明明是自己犯的錯卻要你這個當帝父的來出面認錯?真是還比不上我們家那個才幾百歲的小魔頭。」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你連九卿他兒子都比不上更別說跟九卿比了!
樂融眼中的怒火瞬間又燃了幾分,雙目都被怒火燒紅了。
看樂融如此不長進,仙帝立即訓斥道:「逆子!還不快跟神殿大人賠罪!」
我立即接道:「不必了,本神今天是來參加封印之神回歸九重的慶禮的,不想因為太子殿下而掃興。」
此言一出,樂融的眼中瞬間劃過了疑惑與驚詫,不過這種情緒卻是轉瞬即逝,很快便被他隱藏了起來。
之後我便閉口不言,仙帝也懶得自討沒趣,再次拜禮賠不是後便帶著樂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剩下的,就交給莫愆了。
莫愆身為神君,面子工作做的十分充足,說了一番天花亂墜舞文弄墨的開宴詞後才不慌不忙的步入正題:「九重天封印之神虛設多年,如今天神終於回歸九重,實在是可喜可賀,本君今日設此宴席,便是為此天神好好慶祝一番。」
此言一出,仙帝立即符合道:「恭喜神君,恭喜神殿大人。」
仙帝這次套近乎拍馬屁可算是拍到了馬腿上,我毫不留情的說道:「仙帝誤會了,這次宴席的主角不是本神。」
仙帝一怔,滿面疑惑,再看樂融,面色瞬間慘白,眼中遍佈震驚與錯愕,還有的,就是極度的恐懼!
我不禁冷笑,隨後莫愆故作平靜,雲淡風輕的對仙帝解釋道:「這屆封印之神不是神殿,是神壇。」
在仙帝不可思議又恍然大悟的驚嘆聲中,莫愆再次輕啟薄唇:「小壇,出來吧,眾君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賓客嘩然,今日赴宴的不僅有除凡界君主之外的五界君主,更多的還有我九重天的眾神。
當小壇手執隨影昂首挺胸出來的那一刻,樂融似乎已經瀕臨崩潰了,看向小壇的目光中遍佈驚愕與恐懼,整個人都在因懼怕而止不住的顫抖。
「參見神君。」小壇先是對莫愆行禮,在莫愆揮手免禮後他起身望向樂融,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的開口,「太子殿下,你當日剜我心之時,沒想到日後還能相見吧?」
這一句話猶如巨石投靜湖,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九重天瞬間就沸騰了起來,而樂融卻如死人一般面色蒼白的僵坐在原地,一時間萬念俱灰。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仙帝,而後他怒髮衝冠面色赤紅的朝著小壇怒喝道:「無憑無據,你這個黃口小兒怎可血口噴人顛倒是非?!殺人真兇明明是九卿那個孽障!」
小壇還未說話,莫愆便替小壇開了口:「無憑無據麼?仙帝,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那個好兒子臉上的那道疤是怎麼來的?還有,他的紫虹劍去哪了?」
提及紫虹劍,仙帝渾身一僵,隨後他驚恐交加的看向樂融,但樂融此時此刻的反應卻讓他更為驚恐了。
這時莫愆繼續說道:「魔君的噬魂古劍與太子殿下的紫虹劍乃是一對雙生劍,是我九重刀神的正邪雙魂所煉,邪劍嗜殺,唯以正克之;而正劍極其剛正,若執劍之人以劍犯下邪惡之事,劍靈便會羞憤難當以死謝罪,之後正劍便與普通長劍無異。」言及至此,莫愆停頓了一下,然後對樂融輕笑,「太子殿下,當年你的那把紫虹劍,可是被魔君的噬魂劍一劍斬斷了?就連你臉上的那道疤也是當時留下的吧?」
樂融的面色已經要蒼白的透明了,因恐懼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喉頭也在因極度的緊張在不斷地吞嚥滾動,大難臨頭,樂融終於知道怕了。
莫愆對樂融的反應極其滿意,勾了勾唇後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太子殿下,你可能也試過,紫虹劍即使是斷了,但還是毀不掉的。雙生劍乃刀神魂魄所煉,也只有刀神才可毀之,而且只要噬魂還在,刀神還是能憑藉他的一半魂魄感應到紫虹的位置的。」
樂融像是被徹底壓垮了,呼吸愈加急促,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像是正在經歷一場毀天滅地的劫難一般。
見樂融此時此刻的表現,仙帝面色上的恐懼並不比樂融少,隨後他驚詫不已又滿含傷痛的開口,語氣中儘是滄桑與疲憊:「融、融兒,當真是你?」
這時樂融猛地抬頭看向仙帝,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的搖頭:「不是我!帝父!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是九卿!都是他們勾結九卿嫁禍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