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樂融還真的是恬不知恥!死到臨頭還在嘴硬?!還不忘了詆毀九卿?
如今的情況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可仙帝他偏偏就不明白,在聽完樂融那蒼白又虛偽的狡辯之後仙帝的手中瞬間就多出了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而後他手執長劍如臨大敵般的將樂融與仙后擋在了身後,朗聲怒喝:「九重神君竟與魔道孽障相勾結詆毀我兒,今天若有誰敢動我兒分毫,本帝定會讓其不得好死!」
仙帝將聲音中注入了仙力,郎朗之音經久不息的迴蕩在整個九重天,聽起來是那樣的剛正不阿不容侵犯。
毒殺九重天神還拒不承認,仙帝是真當我九重天的一眾天神都是傻子麼?這一句話下來算是徹底犯了九重天的眾怒了。
莫愆這個『與魔君勾結』的九重神君直接被氣笑了:「詆毀?仙帝,人證物證具在你是怎麼說出詆毀二字的?本君看你是越來越不把九重天放在眼裡了。」
仙帝依舊執迷不悟,對著莫愆冷笑一聲後滿含殺意的看向九卿,好像九卿才是要害死而樂融的罪魁禍首一樣。
仙帝是不是以為,只要除掉九卿,什麼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看來仙帝到現在還不明白,害死樂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和樂融自己。
整個過程中,九卿一直在看戲,直到現在才置身事內,只見他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隨後對著仙帝輕蔑一笑:「你殺的了本君麼?」
仙帝眼中的怒意更旺,五官狠戾的近乎猙獰了起來:「如今本帝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一時心慈手軟留了你和你娘一命,不然也不會讓你這個孽種猖狂於世。」
仙帝都要氣炸了,說話的語氣一字比一字怨毒,但九卿卻根本置若罔聞,反而雲淡風輕的對小壇說道:「不殺他,毀了他。」
言畢九卿的右手上突然便多出了一柄魔氣幻化而成的黑色利劍,下一瞬便執劍朝著仙帝殺了過去。
身旁猛地一空,我根本毫無防備,心臟猛然一提,怎麼說打就打啊?!媽的你這個大魔頭考慮過我這個孕婦的感受麼?!
九卿一劍朝著仙帝的面門刺了過去,仙帝側身提劍避擋,兩劍交鳴之後,九卿便與仙帝殺的不可開交了,不過眨眼之間兩人便過了無數招,身形快的都要晃眼了,而且兩人過招時皆是招招狠毒,劍氣凌厲又滿含殺意,恨不得立即將對方置於死地。
我雙手搭在隆起的腹部,目不轉睛的盯著九卿,緊張又擔心的不斷用左手轉著右手拇指上的那個寬大的玉扳指,快的都能擦出火花了!轉著轉著我才恍然發覺,我手上什麼時候多了個白玉扳指?!
愣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九卿離開的時候往我手裡塞得,塞完他就去和仙帝殊死搏鬥了,我下意識的就將白玉扳指戴在了右手拇指上。
越想越奇怪,九卿什麼時候開始帶扳指了?他把這扳指給我是幾個意思?
就在這時,小壇也提刀加入了戰局。
仙帝雖然想一直守在樂融和仙后的桌前,可九卿偏不讓他得逞,劍劍緊逼之下仙帝的身形不得不隨著劍招抵擋移動,然後小壇便趁機揮刀砍向了樂融。
在莫愆的示意下,九重天的眾神雖然滿腔怒意,但也很好的控制了下來並未加入戰局。
莫愆答應過小壇,他的血仇會讓他自己報,他這個神君絕不插手,其實莫愆也是想讓小壇這個新任的封印之神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敵立威。
妖君與鬼君這個兩個慣常隨風倒的牆頭草一如既往的在觀望,所以此時宴會場上的局勢還相對穩定,並未造成混戰的局面。
樂融雖然該死,但在邪魔歪道中參悟了這麼多年,如今也算是有點能耐,小壇一刀砍下之時樂融身形一晃,頃刻間便逃離了隨影的攻擊範圍。
令我想不到的是,小壇的反應更快,身形跟一道颶風一般迅速,在樂融還為站定之際便追到了他身側,毫無停頓的朝著樂融面門凌厲的橫掃一刀,樂融驚慌之下立即閃身躲避,不過未遂,還是被小壇一刀砍刀了肩頭。
隨影刀鋒極其迅猛,頃刻間便開肉劈骨,差點將樂融的整個左肩齊齊砍斷。
只聽樂融慘叫一聲後抬手便朝著小壇的手臂由下而上的打了過去,小壇拔刀迴避,當隨影從樂融的肩頭拔.出的時候還帶出了一連串的血珠,而樂融的左肩頭早已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還能看到白森森的骨肉。
或許是被逼到絕境了,樂融被激發出了求生之力,右手一揮便從異空取出來了一柄黑色古劍,然後用殺意與怨毒十足的眼神看向小壇。
我怎麼看著這柄劍,有那麼點熟悉啊?而且給我的感覺還不是很好,有點危險的味道,然後我就開始轉著扳指絞盡腦汁的想在哪裡見過這柄劍。
下一瞬樂融便執劍朝著小壇刺了過去,小壇抬刀去擋,刀劍交擊的那一刻鏗鏘有力,刀劍交接之處瞬間閃現出了一道金光,只聽小壇不堪重負般的悶哼一聲後手中的隨影立即被壓在了樂融的古劍之下,剎那間那柄古劍像是有了萬鈞之力一般沉重。
我想到了!這就是九卿曾說過的屠龍釘!
東夷龍脈就是被七根屠龍釘所困,只有真龍之主才可觸碰屠龍釘,不然會要命的。
屠龍釘本有八十四根,盡數煉化龍脈後便可合併為一柄屠龍劍,威力巨大,甚至可以斷海劈山。
這就是樂融煉化凡界十二脈的鐵證!真是不打自招啊!
如今樂融手裡的這柄屠龍劍雖然少了七根屠龍釘,但依舊不容小覷,當年我碰一根釘子都有要命的危險,現在小壇面對的可是七十七根釘子幻化成的劍啊!
我反應過來後立即朝著小壇大喊:「千萬別讓他手裡的那支劍碰到你!」
小壇聞言立即抽刀迴避,而樂融不依不饒立即出劍追了過去,好在小壇的身形極快,才沒讓樂融得逞。
我現在已經緊張到了極點,而且還很忙,視線除了緊盯九卿和小壇還會時不時的朝著妖君掃上一眼,以防他趁機朝九卿下黑手,畢竟他唯一的閨女蓮玥是樂融的正妻,而他唯一的兒子也算是讓九卿給打死的,所以妖君不得不防。
不過若是妖君的腦子還沒糊塗,他應該就不會在局勢未定之前出手,因為仙帝和九卿任何一人戰敗於他而言都是好事。
蓮玥不是個安分的女人,她不僅攻於心計且野心極大,肯定不甘屈服於仙界、委身於樂融,而妖君也不會心甘情願的一直臣服於仙帝,若是這次仙帝失勢,於妖界而言確實是個翻身的好機會;若是九卿失勢,那他就報了弒子之仇,妖君何樂而不為?
所以於妖君而言,坐山觀虎鬥才是最好的選擇,精明如妖君,他心裡的算盤不會打不清。
不過這也難說,若是妖君真的帶有完整的腦子的話,早就能發現他兒子死的蹊蹺了,因為眾所周知,九卿這個大魔頭殺人從不留全屍,基本都是一巴掌拍成渣渣,所以他憑什麼給蓮傲留全屍?
我緊張又謹慎的分析著局勢,左手不停地轉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就在這時,白玉扳指上突然閃了一道刺目亮光,我下意識的低頭去看,然後驚訝的看到原本潔白無瑕的扳指上突然裂開了一道黑色裂縫,而亮光就是沿著這道縫隙的邊緣透出來的。
裂縫不斷地擴大,光線就像是灼燒白紙的火焰一般順著裂縫的輪廓蔓延,最終將白色的扳指盡數給熏成了墨色,就像是被火燒了一遍一樣。
九卿給了我個什麼?!我詫異的抬頭一看,然後,更他媽的詫異了!
我面前什麼時候被設下了一層金黃透明的結界?結界的形狀像是一個倒扣的大鐘,將我緊緊地罩在了裡面。
這時結界突然閃了一瞬金光,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天帝和樂融撕心裂肺的哀吼:「阿桑!」、「母后!」
阿桑?
仙帝那目眥欲裂悲痛欲絕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幹什麼都看著我啊!
我驚訝了幾瞬後突然明白可能大家都是在看我後面,於是我也把身子轉回去了。
與此同時,九卿對著我大喊了一聲:「別回頭!」
顯然,他喊得沒我轉得快……
在看到身後的結界上那一團血肉模糊的人型時,我頭皮都是麻的,尤其是在看到那層結界像是在煎肉一般『嘶嘶』的吞噬消化那團血肉並不斷地冒黑煙的時候,一陣陣噁心不停地從心底往上冒,身子一歪就吐了出來。
媽的,九卿這個混蛋到底給了我個什麼?!你這個大魔頭真的不把我當孕婦啊!
這時場中央突然又傳出了一聲慘叫,接下來仙帝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融兒!」
我吐夠了之後立即扒著桌子往場中央看,映入眼簾的畫面即慘烈又大快人心,小壇的隨影刀準確無誤的刺穿了樂融的丹田氣海,內丹絕對盡碎,今後樂融就算是不死也休想再修煉了!
於樂融而言,修為被廢還不如痛快的死掉吧?
所以毀了樂融比殺了他還要殘忍,九卿果然是大魔頭!讓樂融生不如死!
痛快!
大仇得報之後我的心情有點好,也沒那麼噁心了,冷靜片刻之後我才逐漸想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九卿在離開之前給了我一個邪性十足的玉扳指,扳指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自行在我周圍設下一個即威猛又殘暴的結界。
而仙后卻想在九卿不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偷襲我,妄圖挾持我來威脅大魔頭和小壇,從而放走仙帝和樂融,可是她沒想到九卿早就提防了她,所以才會毫無防備的撞上了結界,然後不得好死。
仙后的慘死刺激了仙帝與樂融,也分了樂融的神,小壇殺伐果斷,趁著樂融悲痛交加之時當機立斷的一刀捅穿了他的丹田氣海,讓他日後生不如死!
整個過程最令我意外的一點就是,在仙后死的那一刻仙帝喊得不是仙后的名字,而是『阿桑』……
看來這世間之人,誰都不能擺脫的了一個『情』字,狠心如仙帝,終究也過不去心中的那一道情劫。
但是曾經的那個九桑,是再也回不來了。
我突然有些小傷感,雖然我很厭惡仙帝的狠心與卑鄙,也很牴觸九桑的極端與固執,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為他們兩個小小的哀嘆了一下。
也為那位直到死都被自己所愛的男人當替身的仙后哀婉,她這一生從未擺脫過九桑的影子,仙帝對她的愛也是因為那個曾經的『阿桑』。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聲『阿桑』才阻止了九卿殺了仙帝。
後來,仙帝癱坐在場中央心灰意冷的抱著奄奄一息的樂融,雖然不言不語,但也難掩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淒涼與絕望,不過轉瞬之間,仙帝好像突然之間就老了,突然就有了種日薄西山的落寞悲涼之感。
但他是罪有應得,天道輪迴因果報應,是非終會分明!
最後莫愆放仙帝和樂融走了,並未對樂融趕盡殺絕,小壇和我也決定不殺他,因為讓樂融如廢物一般活著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不過,我若是能提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現在一定會選擇斬草除根。
……
看著仙帝抱著樂融離去的蒼涼背影,我嘆了口氣,下意識的又去轉玉扳指,驚詫地發現扳指竟然又變白了,再抬頭一看,結界已經沒有了!
這時九卿回到了我的身邊,輕撫著我的後背,帶著歉意問道:「還好麼?」
我瞥了他一眼:「你到底給了我個什麼?」
九卿心虛的用食指蹭了蹭鼻端:「鬼扳指。」
我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預感,然後又問:「什麼做的?怎麼這麼邪性?」
九卿伸手就把扳指從我拇指上取了下來:「別問了,不然你又該吐了。」
「……」
你還真的是大魔頭啊!給的東西都那麼邪性,竟然連問都不能問!
雖然我已經很噁心了,但是他越是不說我就越是想知道,於是我冷哼了一聲:「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哪個女人送的?」
九卿輕笑:「你醋勁怎麼就這麼大?」
「切!說都不能說了?」我甚是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隨後揉著肚子滿含幽怨的說道,「生完九大之後你就不疼我了,這要是生完九二你是不是還要擴充後宮啊?」
九卿眉頭一挑:「真想知道?」
「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
隨後九卿俯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現在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
你這個大魔頭還真是死性不改啊!隨時隨地都不忘了調戲我啊!你也不看看現在在哪你就隨隨便便的調戲我?!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