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妍『唔』了一聲：「好吧，這個我承認。那麼……我的小胖子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能幹的卓隊的？」
卓然輕輕吻著她的頭髮：「很想知道。」
林卿妍摸到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扣：「想知道。想知道你離開的那些年都幹了些什麼。想知道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想知道什麼樣的經歷，使得那個軟糯可愛的小胖子變成了今天冷厲剛毅的卓然。」
卓然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髮頂：「嗯，其實故事說來也沒那麼彎彎繞繞。」
卓然：「我當年搬家，不全是因為在學校受欺負的原因。我父母其實也是那個時候出車禍去世的。」
林卿妍驚愕地轉頭看著卓然，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話來：「啊……抱歉……那個時候，你肯定很難過……」
被霸|凌，被親密的朋友背叛，父母去世……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小胖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林卿妍現在這麼想著，便又覺得心痛了。
卓然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很溫柔的力道。
「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
林卿妍扭住他的胳膊，眼中有水光浮動：「告訴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見卓然眸光微閃，林卿妍立刻道：「不准說謊！你不是最誠實了嗎？」
卓然嘆了口氣：「好吧，告訴你可以。說了不許哭鼻子。」
林卿妍皺眉：「我又不嬌氣！我心裡承受能力很強的。」
卓然不置可否，心想也不知是誰上次半夜裡摸到他臥室門前哭得梨花帶雨的……
卓然：「我父母去世後，我姑父就收養了我。我跟著姑父輾轉去到另一個城市唸書。然後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的性格就更內向了，應該可以說是自閉了。在學校裡誰也不理，回家就一個人關屋裡。除了吃飯上廁所時出來一下，其他時間就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裡。還好我姑父是個讀書人，也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育，他發現我不對勁以後，就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林卿妍心頭一揪，已經猜到卓然接下來的話了。
果不其然，卓然繼續說道：「我被診斷出得了中度抑鬱症和自閉傾向。
林卿妍握著他手臂的手指驟然收緊，漂亮的漆黑瞳孔也隨著手指的動作收緊。
「病情嚴重的時候……」卓然頓了頓，「也自|殘過。」
林卿妍的手微微一抖，放開了卓然的胳膊。
她飛快地轉過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底的淚。
抑鬱症。
她不喜歡這幾個字眼。
圈內曾經也有個朋友也得過這病。林卿妍去探望過她，記得那時那朋友說『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覺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只想一死了之』。後來她真的就一走了之了。
卓然的手，從林卿妍身後環繞過來。他有力的胳膊抱緊了林卿妍，將她往後一拖，牢牢收在懷裡。
「都過去了。」卓然又說了一遍，「那不說了？」
林卿妍艱難地強嚥一口唾沫，清了清嗓：「不，繼續說下去。」
卓然輕笑：「果然喜歡自|虐。」
林卿妍賭氣一般：「就喜歡了，怎麼著。」
卓然：「好吧好吧。其實我就是那個時候瘦下去的，因為也沒什麼食慾。不過還好我幸運，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他治好了我的病，還帶著我開始鍛鍊、健身。我自從開始用他教的方式開始健身後，體重就再也沒有漲回去了，一直維持著現在的水平。可以說，他賜予了我第二條生命，於我有再造之恩。」
林卿妍沉默一會兒：「那個心裡醫生，現在你還有聯繫嗎？」
卓然點頭：「有。逢年過節，總是會記得問候一下。有空的時候，我也會回去看望他。」
林卿妍：「下次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他。他救回了我的小胖子。」
卓然吻了吻她的側臉：「好。」
林卿妍嘆了口氣：「那你後來，怎麼想著去當兵了？」
卓然：「這個嘛……完全是機緣巧合。軍|校到我們高中來選人……然後剛好我各方面都達標，就去了。」
林卿妍：「……還真是隨意啊。」
卓然：「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其實我只是不想參加高考。」
林卿妍：「……真的是，相當的隨意。不過，你大概沒想到你這麼有天賦。從一個弱不禁風的胖子，成長為了一個實力強悍的兵|王。你這故事要是寫成書，也是挺勵志的。」
卓然笑：「可不是。我每年訓練新兵的時候都會給他們看看我還是個圓球時的照片，然後告訴他們我都能練成這樣，他們努努力，比我強一百倍。」
林卿妍忍不住吐槽：「啊……然後他們就被你坑慘了。」給予希望，再用殘酷的現實予以打擊。
卓然勾了勾嘴角：「不算坑吧。你看，你看不就有喝進這口雞湯成了才的——像是陳川陸琪他們。」
林卿妍嘆了口氣，往卓然懷裡又縮了縮：「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也不知說的是陳川陸琪他們，還是卓然。
她有些睏了，像貓一樣蜷在卓然懷裡，半眯著眼欣賞著窗外美輪美奐的夜景。
卓然抱著她的手忽然緊了緊，他低頭在她耳邊道：「今天真沒心情？我們明天可就回去了。」
林卿妍知道他說的什麼，被他說得心癢癢的，卻依然有點懶散地不想動。
林卿妍：「你今天給我講了這麼傷感的事情！我怎麼還好意思有心情！」
卓然用鼻子曖|昧地蹭|了|蹭她的臉：「啊，可是我好像很有心情。怎麼辦呢？」
林卿妍感受到身後異常精神的某個地方，自暴自棄地想，她真的能說不嗎？常言道，盛情難卻啊……
林卿妍：「那好吧，趁著假期還沒結束，最後享受一下……」
林卿妍剛說完，卓然便雙手微微一用力，將林卿妍抱起來一點，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卓然輕輕在林卿妍唇邊一啄，循循善誘：「假期最後一天，不放縱一下？」
林卿妍感受到他的熱情，噗嗤一笑：「好吧。任憑差遣，我能幹的隊長～」
卓然笑著翻了個身，順勢將她壓在地板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後卓然這次果然真的很不客氣。
林卿妍差點沒被他折騰散架，中途還換了幾個高難度的姿勢。
被他壓在落地窗前予取予求的時候，林卿妍終於忍不住求饒。
卓然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聽說有些人在被人看到的時候，會更有感覺。你覺得呢？」
林卿妍握掌成拳頭，重重鎚在落地窗上：「深井冰！BT！」
卓然沉聲笑：「這是單側玻璃，外面看不到。」
林卿妍咬牙：「我知道。」
卓然：「好好享受……這座不夜城的魅力……」
林卿妍在他再次強勢地抵過來的時候，被那炙熱的溫度燙得哆嗦了一下：「不……不要了……卓……」
卓然沒給她說完話的機會，捏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頭，直接堵上她的唇。
……
林卿妍被卓然抱上床的時候，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卓然從浴室裡拿了條熱毛巾出來，溫柔而仔細地一寸寸幫她清理。
林卿妍斜眼瞪著卓然，無聲表達憤怒。
卓然：「抱歉。」
林卿妍：「黃鼠狼給貓拜年。假惺惺。」
卓然笑著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別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你剛才明明就很爽。」
林卿妍：「你知道『節制』兩個字怎麼寫的嗎？」
「好好，這次是我沒控制住，主要是你實在是太……下不為例。」卓然好脾氣地保證到。
林卿妍板著臉：「沒有下次了。」
「哦。」卓然一邊隨口答著，一邊幫她掖好被子，從背後抱住她。
「晚安，好好睡一覺。」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林卿妍的頭頂。
入睡前林卿妍才想起，好像都忘記問他那場軍|事比賽的細節了。想來應該很精采，比如狂踩三角洲精英之類，英雄救美戰鬥民族之類的故事。下次不能再被他打岔了，林卿妍憂傷地想。
……
回國前放|縱的下場就是——因為腦子不清醒，在機場被媒體拍到了脖子上掛著吻|痕的照片。
迎接林卿妍回國的大禮便是又一記熱搜頭條——爆料！林卿妍日本私會秘密戀人？！
林卿妍刷著微博裡的各種猜測，哭笑不得。
安晴忽然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這次證據確鑿，可不能胡謅了。你倆也真是太……嘖嘖嘖，年輕真好。」
林卿妍回：「什麼時候能給我家卓隊名分？」
安晴回：「等你先把肖誠這個定時炸彈收拾了再說。一樣一樣來，欲速則不達。」
林卿妍：「……」
卓然路過林卿妍身後，看到了那條『名分』消息，忽然低頭在她耳邊道：「要不我先給你個名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