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然位於古傾山脈西南沿線,是西部最為靠北的一座城。洛河中游一段穿過豐然,將這座大城一分為二。這一帶因山而形成盆谷之地,洛河中游兩岸,土地豐沛,物產豐盛,是北部通往西南的交道口。魔宗七。見內侍正在擺飯,沒見著洛奇出來,眼不由自主地就向斜廊門那看。內侍見了他。恭敬的拉開椅待他來坐。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你沒去叫花洛奇過來吃飯嗎?」
「回稟月.他口中的丘大人自然是若水,代掌官員一見若水情況不佳,根本不等開口吩咐。便傳了大夫來瞧。血河在魔宗的身份微妙,所以任何人也不敢怠慢。
內侍看到月不像是要坐下去吃飯的樣子,嚇得手有些抖:「那,那個已經留了幾樣小菜。不如奴才現在送,送給……」他去傳飯的時候洛奇已經鑽被窩了。他只在門口聽到她說不吃了。哪敢強衝進去拖人出來吃。但若是因她不肯吃飯,月君惱到他們頭上。死得就太冤枉。
之前他們只見過七君中的夕,那一位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根本難以琢磨地主。一個不悅,臉上沒什麼變化,手指間就是飛灰煙滅。聽說七君皆是如此,這下來了兩個,更令人戰慄不以。
「不用了,等她起來再說吧。」月說著,逕自坐了下去,開始慢慢吃東西。他的回答讓對方鬆了口氣,看他吃東西也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他舉止優雅,動作雖然慢卻閒而不散,端方有態,神情淡漠卻讓人動容。因他五官地精緻,形體的優美。
但誰也不敢在這裡看,就是因為沒有喜怒才更可怕,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或者先兆。所以內侍們幫他布好菜,便一個兩個的全閃了沒影。正堂裡裊著淡淡的百合,外面是一團花繁葉茂,這裡已經春意融融,一派濃景繽紛。而他坐在這裡,就更是為這裡添上旖旎美艷的姿彩。
他慢慢的吃東西,吃的是什麼,居然嘗不出味道了。他地味覺與嗅覺一向靈敏非常,但此時,他卻食不知味。現在吃,只是為了身體的填補,卻丟掉了吃給他帶來的感覺。
當他從她那裡獲得觸覺,從肌膚的貼近得到情感的滋補之後。卻突然發覺,這情感開始受她地影響與控制,當她那張古怪多變地面容不再眼前出現的時候,他突然變得遲鈍而昏噩起來。她吃東西地時候大大咧咧,常常會弄出各種不同的聲響。叮光五四,沒半分安靜。但是現在,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他,有些煩燥!
他一向可以接受安靜,靜謐不會影響他的感官,讓他的血行順暢。所以,他接受安靜的環境,也接受安靜的人。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開始接受她的呱噪,忽視她一切粗鄙的行為,不但開始忽視,甚至有些樂在其中。如果呱噪是由別人製造出來的,他不能接受。但是由她製造出來地。他就可以無條件的接受,不但接受,甚至還享受。這個,也是自私的一部份吧?
洛奇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覺臉上有東西在爬來爬去,不僅是臉,脖子上也是。弄得她癢酥酥的。她不耐的揮手。更緊的往被窩裡縮著,但小蟲子一般地東西依舊執拗的在她臉上頸上爬來爬去,惹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她長吁了一口氣,咕噥著:「老大,你抽瘋啊!」就算不睜眼,她也知道是他在捏她的臉!
他總是把她的臉當玩具,現在她在睡覺也不讓她痛快了,若不是因他武功高強而她欺軟怕硬,她早就無敵鴛鴦腿踹出去了。
「起來吃飯去。」他坐在床邊,依舊沉醉於這種觸感的樂趣。拿她的臉當麵團。
「你這麼愛摸,養隻貓吧,天天讓你摸來摸去都行。」洛奇咧著嘴去掰他的手指,她的表情讓他覺得意趣盎然,突然想把她抱在懷裡揉一揉。他是這麼想的,然後馬上就這樣去做。洛奇這邊還不及反應,他已經一手伸進她的被窩,一下將她給抱起來了。
洛奇只覺得飄來一陣若有似無地幽香,他的氣息已經將她團團包圍。一看到他的眼睛。洛奇馬上心底一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燥動便從身體深處開始湧動。她臉一窘,雙拳抵著他的胸口。瞪著眼看他:「你,你不吸血別,別抱我…….男,男女,有,有別!」
「你結巴什麼?」他勒住她,伸手去摸她的臉,溫度在飆高。真是有趣的很。他剛一貼她,她馬上觸電一樣亂抖起來:「禽獸啊!」她伸著脖子鬼叫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個死變態想壓床板!」
「你說誰是死變態?」她一亂扭,他馬上感覺到血行亂飛。剛才看到她的睡相。生出觸摸的情緒。從而想再度感知那種貼觸地滋味,但是現在。他覺得她在引導他向更深的地方淪陷,他的身體開始渴求更多。他地手臂不由自主的糾纏她,這種感覺讓他想到幾個月之前。她半夜跑來折騰他的那一晚,他血脈賁張的情景與此時是如此的相同。只不過,那時他沒有這般深切的貼觸感,沒有敏感到每個細胞都在咆哮。所以他當時以為,他只是受了她血的影響,受了她溫度的影響。其實不然,他根本就是受了她地誘惑!
「沒,沒有,我說我是死變態!」洛奇感覺壓力,她的掙扎開始變得無力,渾身帶出一股讓她有些發暈的窒息感。她本能的覺查到危險,嘴巴一轉,不敢再跟他硬頂著來,低聲叫著:「你想壓床板是吧?行,沒問題,你先放開我!我快讓你勒死拉!」
他微怔,她的溫度讓他不願放手,但她地話讓他地心跳越發失了頻律。他微微鬆了點力,臉貼著她的頸:「你說什麼?」
「你不就是想壓床板嗎?」洛奇喘著粗氣,死命跟他撐開距離。突然發覺他地臉有些微微的泛起紅暈,這廝醒了沒吸血,怎麼現在臉紅上了?八成是一想壓床板就興奮的!她窘著臉說:「老子豁出去了,就跟你壓床板。但咱們先說好,回去了你幫我把小舞要回來!」
「你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他微微凝了眼眸,伸手撫上她的頸,感覺那裡脈搏跳得極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悶起來。
「讓我見一面也行。一句話,答應不答應?」洛奇深吸一口氣,竭力去忽略頸上的溫度:「要不然,老子死也不幹!你再抱我,老子咬舌自盡!」她半吐著舌頭撇著眼看他:「或者老子絕食!」他看她一臉古怪,突然開口問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說什麼呢?」他盯著她,補充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壓床板?」他對她越加好奇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還看過呢!你現在這個德性就是想壓床板!」洛奇一聽怒了,一個根本不知喜怒為何物,什麼感覺都沒的人居然還敢小看她?!
「我已經把她交給醉,現在她是醉的人。醉不肯放人,我沒有強要的道理。」他看著一條眉毛高一條眉毛低,微聳著鼻子歪著嘴巴。明明一副醜怪相,看到他的眼裡,卻捨不得挪開眼。
「你讓我見她一面也行,對了,她現在不會已經翹辮子了吧?」洛奇心底一沉,臉黑了下來,被自己的假設嚇得手指都有些抖起來:「如果她死了,老子恨你一輩子!」她突然吼起來,這話弄得他一怔,手指因她身體的突然崩僵變得有些發顫,更因她的暴怒讓他有些無措起來。頭一次開始去猜測別人的生死起來了。
「也,也許還活著吧?」他被她攪得有些底氣不足,也不由的結巴起來。
「老子現在就問千波醉去!那王八蛋路上都不肯說話,裝白癡!」洛奇罵罵咧咧,掙扎著要從他懷裡跑下去。
「不許去。」他一把勒住她:「你要是現在去,這輩子你也別想見她!」他被她弄得頭腦發暈,開始危脅起人來了。
「如果我跟你壓了,結果小舞也死屁了,老子不是很虧?」洛奇不傻,這廝現在渾身發燙,滿臉春色,肯定一腦子壓床板!
「她還活著。」他抱緊她:「醉把龍牙留在家裡,她必然是活著的。」他抵著她的肩,聲音忽然低喑了下去:「你先別走,先別走!」
他微微的瘖啞讓她有些失神,一時之間,忽然覺得他也有脆弱柔軟的地方。想壓床板也不是他的錯,是男人都會想,以前大牛也是這樣說的。一想到大牛,她有些頹喪起來,忽然伸手去攀他的肩:「算了,我義薄雲天,先幫你壓床板,再解決小舞的事。反正如果她死屁了,老子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正發呆,她張口閉口壓床板,說的如此輕鬆寫意。這是他所見過的女人裡,頭一個如此自如的把這個字眼掛到嘴邊當閒話說的。是,他從來也沒把她劃歸到正常人的範疇裡,但是她此番的態度也太過輕率了。但他偏就對她感冒,而且不停的受到她的誘惑。她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千回百轉,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始激動起來了。激動,原來是這樣的!
「你,你真的要幫我…….」他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兩腿一叉,整個坐在他的腿上,一臉凝重的說:「我壓了啊!」說著,她屁股一抬,然後猛的向下一坐。膨的一聲悶響,若是一般人,兩腿都得讓她給坐折了。她扶著他的肩,一屁股下去看看床,一臉的茫然:「這床怎麼不響?」說著,如法炮治,再來一次!
他的臉完全黑了,他早該想到的,這王八蛋沒常識!要是這樣就是壓床板,他真想一巴掌把她呼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