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他眼中的古怪讓她有種不明就裡的惶恐。讓她不知道他究竟是發怒還是要怎麼樣?但他的動作又讓她的身體給她一個極度不安的信號,她在燥熱!
「我,我真的沒有跑!」她感覺他又要俯下頭來,玩命的揪他的頭髮。他的手在探向她破碎的襟口,這個動作讓她滿臉快冒血了,她大聲叫著:「禽獸啊,你想壓床板!」她突然想起幾年前曾經看到的一幕。更加發瘋一樣的連踢帶踹起來,兩眼淚汪汪:「不幹,老子不幹!」她感覺身體一個騰空,讓他給抱起來了。她眼底的淚光牽動了他的神經,讓他有些失控的心神回到了正途。他盯著她的頸,那裡綻開了一朵小紅花,帶出動人的嫣紅。誘惑他想再度去品嚐:「你活該,讓你跑,你等死吧!」他言語中帶著戲謔,連腔調都是微微飛揚的。
「早知道我就跑,一刀捅死若水然後一把火燒死你們兩個王八蛋!」她被他纏得喘不過氣,惱羞成怒,開始破口大罵:「老子跑了也說跑,老子沒跑也說跑!好心遭雷劈啊!」
「把我埋了就是你的好心?把若水吊在樹上就是你的好心?」他一把將她打橫抱住,頭一次生出跟她辯的念頭來。
「要跑的是他不是我,不把你們埋一埋,我打獵的時候,早不知道讓野狗拖哪去了!」洛奇一嗓子吼回去:「我不吊他在樹上,他能活到現在嗎?老子抓雞都得分他一半!」她索性也不掙扎了,喘著氣瞪著他:「我要是想害你們,用得著費勁拔草嗎?我直接把山都點了去,管你們死不死。兩個王八蛋!」
「你王八蛋罵好幾次了,我招惹你了?」他盯著她怒意縱橫的臉,飛紅尚未褪卻。又添上幾分顏色。讓他的心跳,急緩不定,跳動若狂!
若是擱在往常,洛奇肯定可以查覺到他今天的古怪。平時她要罵便罵,他才懶的理會。反正傷體傷氣地那個不是他。但現在洛奇有些怒急攻心,根本也顧不上去查覺了,咆哮著:「你把小舞送給千波醉,你把她害死拉!你無血無淚。你們兩個都是混蛋!」
「誰是小舞?」他的回答簡直讓洛奇目瞪口呆,一臉面無表情的死德性。洛奇差點沒氣炸了肺:「小舞,在雷雲城地小舞。在鬼殺那裡救上來的小舞,又讓岳輕弦帶走的小舞!她來太康見我,你不讓我見。你把她送給千波醉那個死妖怪!」
他瞇著眼忖了半天,終於想起這檔子事了。他一向如此,解決完麻煩摞爪就忘,因為他根本沒當一回事。.
「她是麻煩。」他開口。
「她是我的朋友!」洛奇吼著:「你憑什麼把她送人?」
「她進了太康,我就可以處理她。」他輕聲說著。
「你…….」洛奇瞪著他。她跟這種人根本說不清楚,因為他不懂情感,他不明白什麼是朋友!他根本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麼妥。他做的理所當然,做完就忘記了。因此讓洛奇滿腦滿心的火竟然無地可放。
「你就因為這個去割醉的頭髮?」他忽然問她,眼中掠出笑意來:「你還割破他地衣服?你怎麼沒在他臉上畫王八?」她通常好事和壞事一起做,讓人覺得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她埋他們原來是怕他們被狗拖去了。拔草是怕火引燃了四周的林木。但是她又去割醉的頭髮,不知道醉現在是一副什麼表情?
「我連你的也想割了,但是夜意心一碰你就鈍了!」她毫不掩飾自己最初的念頭:「我畫了,但是不持久,一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了。還想揍你們。但怕什麼氣什麼氣反彈我!」
「你…….」他看她辟里啪啦的說。心裡不爽了起來,他忽然很想知道。他究竟在她心裡算什麼?
「你乾脆放把火好了,這樣也許燒死我們,你就自由了!」他的聲音突然有點咬牙切齒,悶悶的哼著。
她怔了半晌,忽然開口:「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想幹地太絕。」洛奇突然把臉扭到一邊去:「反正我就是自尋死路,你想吸血就吸吧,隨便好了。」他救她也是想要血,對他們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算了吧,當她白癡好了!
他愣愣的看著她,她身體狀況也不怎麼樣。這幾天估計飽一頓饑一頓的。她在他手上,讓他覺得輕飄飄地。下巴更是尖尖,臉只剩巴掌大了。他突然覺得,是他考慮不周了。把她帶來,讓她拿鬼刀,結果又差點害死她。若不是她,能在虛空口出聲,他們很難找到出路。是她救了他們的命。
「你吃飯了嗎?」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她又急眼了:「吃個屁,剛才好不容易快有了,你好死不死的過來攪活,全沒了!」
「好好說不會啊?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他把她順直抱著,不管她是不是亂踢,就是不撒手:「讓你覺得不妥就把若水給捅了,你還能省點口糧,養他幹什麼?」
「我義薄雲天,誰跟你們一樣,草菅人命!」她下巴搭著他的肩,半死不活地哼哼著。剛才那一通掙扎暴吼,她快累死了。更要命的是他搞得她熱血沸騰,差點沒嚇死。一說吃,她快餓死了。
「你那些個什麼義氣啊,朋友啊,我似懂非懂。」他低聲說著:「總之以後不能跑,別的都好說。」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沒跑。」她瞇著眼看著他身後:「現在樹都沒結果子,不打獵就只能吃草了。」
「很容易,眼前就有。」他說著突然躍起來了,她的手本能的一緊,還沒回頭。忽然聽到一陣簌簌亂竄地聲音,繼而聽到一聲輕輕地嘶鳴。等她回頭再看地時候。他已經掠出好大一段路,此時他正踏在枝頭,地上一具首體分離地野豬屍體。離的這般遠。樹叢這樣密。他居然能看到,不僅看到,從他看到至他得手只在一瞬。她甚至沒感覺到他有任何出手地跡象,鬼魅一般的就為她呈現了一大堆的食物!
他輕飄飄的落地,放她下來,盯著面前的豬:「卸兩個豬腿回去就行了,醉不需要。」他這話是跟她說的,顯然這種分割豬腿的繁鎖工作要讓她做。
「好。」她看到肉就雙眼冒光。此時根本不介意由她來當小工。一臉熱忱的就蹲下去,摸摸還帶著餘溫地後腿,好肥啊。
他看著她的表情,不捨得挪開自己的目光。看她手腳麻利的分割後腿,夜意心到了她的手裡,成了殺雞宰豬,劈柴砍枝的工具了。不過,也不錯!他忽然伸手脫下自己的外袍,兜到她的身上。她的衣服已經前開門後咧嘴,她自己居然還未覺。她不把自己當女人,現在也不把他當男人!
他們回去地時候。醉已經盤坐在樹下等著了。他身上是一套月的白衣,是從洛奇包袱裡翻出來的。其實月只要一看包袱還在,就該知道洛奇根本沒打算跑。只是當時他急了,根本沒看。直接就去找人。醉地亂髮隨便用一個布條繫住,若水已經放了下來,躺在他的身邊,一臉的慘無人色。
洛奇當時吊著他,一是怕他趁她入睡的時候害她。二是如果洛奇走開。直接捆著放在樹下搞不好會讓野獸給吃了。把他拖上樹又實在是困難,只好這麼吊著了。
他微微睨眼。看到月手裡拎著兩條豬腿,懷裡還半扛著洛奇:「找回來了?」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面前,洛奇剛一下地,一轉身,看他正盯著她。本能的往月身後縮:「我沒殺你的血河。」
「什麼意思?」他指著自己的頭,表情淡淡,眼中卻帶出一絲古怪。
「拿你的頭髮練盤頭,練瞎了,所以只能割了…….」她沒敢說因為小舞,信口胡扯上了。
「你怎麼不拿他地練?」醉隨手一捋,還有一些碎發掉出來「我怕他揍我。」洛奇揪著月地衣擺,整個人都藏後頭去。整人的時候地確過癮,但當時她腦筋發熱,沒想過後果。
「你不怕我揍你?」他慢慢上前一步,瑩白的面容因陽光而柔潤,口氣平和卻眼神詭異。讓洛奇生生吞了一口口水:「我,我老大在這裡,你,你敢揍我。他,他就揍,揍你!」她的狗仗人勢還沒發揮完,月已經一閃,把她讓出來立在醉的面前,衣襟從洛奇的手中生生扯了出來。他逕自拎著肉走到已經熄滅的火堆邊,準備生火。
洛奇這下傻眼了,沒想到月竟然見死不救。她兩眼一直,渾氣又上來了,梗著脖子踮著腳尖向著他:「你揍你揍,有本事你揍死我,不然下回我給你剃光頭!」
他微微瞇了眼看她,看她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偏還嘴巴上不饒人。他盯著她半晌,忽然轉過身去:「看在你幫我養血河的份上,算了。」他慢慢踱到月的身邊:「還有,托你這張嘴的福。」
洛奇眨巴著眼睛,半晌沒回過悶來。直到月開口叫她:「過來,把皮剝了。」他已經點起一堆火,招呼她去打雜。洛奇一點點蹭過去,掏出刀來,醉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匕首。這把刀他認得,如果插在若水的身上,不管哪裡,將會一滴血都不剩。她不用這把刀捅人,卻用來惡作劇割他的頭髮。要知道,她這個惡作劇根本比拿去捅若水還要過份!卻也因是如此,讓他覺得,這個女人古怪的可以。難怪人人都說她有趣,就連一向與所有血河都從不往來的顧程衣,也對她青眼有加。
「我剛才已經看了,山外就是洛河中游,向南是豐然城。想不到虛空幻道每一個出口,都距離如此之遠。」醉轉回眼去,看著月說。
「豐然?夕好像已經佔了,我們就先去那裡吧。」月一邊看著洛奇動作一邊說。洛奇聽了心下一動,他們之前是在古傾山脈北側,海上飄飛了一天一夜,居然再靠岸竟然到了西南側內。在海上根本不覺得走了這麼遠,虛空幻道,能讓天涯變咫尺嗎?洛北以南,戰火紛飛,因為土地豐沃,城多人眾。已經亂戰了很多年,現在魔宗也插一腳進去。在這裡搶地盤!